,撞上去足够脑袋开花血溅五尺。
哦不不不!那太血腥太恶心了,会破坏她美好形象的呀!
上吊?园子里倒确实有几棵银杏树,树干粗壮足够挂上十个八个她了。但是,从前听家里老人说过,吊死的人是极端极端难看的,舌头拖出老长一段,脸色也会变成深紫。
天呀!她不要成那副鬼模样!
抹脖子?嗯,这倒是个好主意!出血不多脸面完整,除了抹的时候会痛一下,其他什么都好。
于是,叶云萝开始满院子转着寻找菜刀砍刀什么的,一边找一边嘴里念念有辞:“刀呢,我前天明明看到有太监在这里砍柴的,怎么不见了?”
顺福听了好像一惊,脸上肥肉抖了抖,道:“姑娘,你……你找刀做什么?”
叶云萝悲愤地瞪他一眼,“当然是自杀了,你叫本姑娘刷马桶,本姑娘宁愿死给你看!”
“啊?姑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何必寻死寻活的呢!”顺福一听急了,连忙赶上去拦着叶云萝。
该死!这院子旁边就是砍柴房,可不能让她再过去了!
“你做什么挡着我?你让我死了算了!要刷马桶,你自己去刷!”叶云萝跺脚,一脸视死如归。
她在家里时虽然不受待见,可也没做过什么粗活脏活呀!
“姑娘,你就服个软,去刷了吧!”顺福叹气,居然有点像是恳求的样子。
唉,这宫里的差事,可真是难办啊!
“不刷不刷就不刷!”叶云萝发狠,推开顺福继续找刀。
“哎呀姑娘你真是……”顺福庞大的身躯居然被她推开两步,连连叹气连连跺脚,身上的胖肉一波波颤抖。
人要寻死那是什么办法都没有的,他拦得了叶云萝一次,难道还能拦下两次三次不成?要是叶云萝真死了,他可就不好办啦!
“我死,你那么急做什么?”叶云萝歪头看看他,状似不经意地说,“他既然不想我死,那逼我刷马桶做什么?”
“是啊是啊,老奴也不明白啊!三殿下他办事向来……”猛地,顺福瞪大芝麻绿豆眼,张了张嘴说不下去。
天啊,他说什么了?
“哼,我就知道是那个死变态!除了他还有谁会想出这么恶心的法子整我!”叶云萝停下脚步握紧拳头,恨恨低骂。
她想呢!明明来掖廷之前莫星辰跟她说好皇后不会太为难她,原来是莫淙月那个变态!
“姑娘,我什么都没说,我可什么都没说呀!”顺福慌了,恨不得扑上前掐死叶云萝灭口。
完了,要是给三殿下知道他泄了底,那就连死都死不完整了!
他从前,可是看见过给三殿下料理完的“人”!
那“人”,已经不能叫做人啦!
“你去告诉他,要我刷马桶,不如拿把刀直接杀了我!”心里有底,叶云萝说话中气也足了很多,冲顺福大声命令。
“这……”顺福愁眉苦脸,不知如何是好。
叶云萝不管他,站一边开始数宫墙大麻石上的麻子。
“废物!”
低低的呵斥声传来,三皇子莫淙月从院门口走入,秀美的脸孔上阴云密布。
“殿下,老奴该死!”顺福立时跪伏在地,浑身上下肥肉乱颤。
“哼,你办砸了差事,自己知道该怎么做!”莫淙月不再理他,只盯向叶云萝。
叶云萝瞧顺福哭丧着猪头脸蹒跚走远,便向着莫淙月马马虎虎行个礼,“奴婢见过三殿下,不知三殿下前来有何吩咐?”
笑话,他都这样整她了,难道还要她顶礼膜拜不成?
“看来你过得还不错嘛。”莫淙月上下打量她几眼,很不高兴。
他特地把她弄到掖廷来,可没想着让她享福!
“殿下,如果这还叫不错的话,那你告诉我什么才叫刁难折磨蹂躏?”悲愤,叶云萝举起两只手掌伸到莫淙月眼前,左右摇晃。
本来是一双多美丽多秀气的纤纤玉手呀!现在白皙的肌肤上深一道浅一道的全是伤痕,交织成密密渔网状。手指头通红加淤紫,十片指甲全部磨秃,看着就让人难受。
莫淙月略一打量,遗憾摇头,“还是很完整的嘛,一个指头都没缺。”
“殿下,难道您一定要奴婢缺手缺脚才开心吗?”叶云萝心酸,挫败地收回手。
她怎么忘了,跟一个变态讲道理,是没有用处的。
“是不是缺手缺脚,那要看你的表现了。”莫淙月笑吟吟。叶云萝越伤心,他就越开心。
“什么表现?反正我不要刷马桶,死也不!”叶云萝坚持底限。
“好,不刷也行!”这一次,莫淙月非常好说话。
“真的吗?”叶云萝立刻抬头,一双水光盈盈的大眼里全是希冀。
“嗯,不刷,就跟我去明晖园当差!”莫淙月笑着,扔下另一个选择。
“去明晖园?”叶云萝愣了愣,然后又悲哀地垂头。
去明晖园,和送死又有什么区别?
而且,她在这里死了,莫星辰还会为她伤心愤怒,或许还会想法子为她报仇。而如果她自愿进入了明晖园再死,那想必,莫星辰只会对她失望吧!
天杀的莫星辰呀!还说什么不必太担心,说什么他会尽快来救她的,瞧瞧,这大祸都快临头了,她还不是得努力自救?
叶云萝虽然在心底咒骂着莫星辰,却半点也没查觉到,她居然开始在意起莫星辰的感受、莫星辰的看法了。
春风动,自她身后吹拂,吹得她裙带飘飘,向莫淙月的方向拂动。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莫淙月倒也不急,只笑着道,“这样吧,本殿下宽宏大量,给你半天时间考虑。若你想通了,今天日落之前便到明晖园来。若想不通,你便自己一头撞死了吧。”
说到那个死字,莫淙月语气轻飘,便如撞死的只是一只蚂蚁。
“谢殿下,奴婢定会好生考虑。”叶云萝语声略低,微微弯腰行礼。直起身时,顺手将腰间裙带按下。
莫淙月点点头,满意地离开。
不管叶云萝今晚是撞死还是到明晖园去,这两个结果都是他能够接受的。至于叶云萝怎么选择,那是叶云萝自己的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傍晚,天色渐黑。
偏僻冷清的掖廷宫一角,忽然有人影快速奔近,安静又压抑。
一个干瘦苍白像鬼一样的中年太监低声指挥:“就是她!皇后娘娘有令,赶快把这贱奴才押起来,送到锦乐宫去!”
叶云萝站在那里,冷笑着任几个太监拿绳子绑住她双手往外拖。
锦乐宫,那位尊贵的皇后娘娘现在想起来让她去锦乐宫了?
当初谢恩不让她去谢,如今谢罪倒不忘记她了。
锦乐宫,大齐国皇后娘娘居处,中宫傅氏所在。
宫殿明显比别处的更高更广,红漆廊柱上描金绣凤,精致华丽到让人炫目。
叶云萝被小太监们推到一处殿室内,“扑通”跪跌在地。
好辣手的死太监!好硬的汉白玉石地面!好痛的膝盖啊!
叶云萝咬牙忍痛抬头,看向上方。
相差三级玉石台阶,一个身着金红凤袍、身段修长的女子正静静站在那里,尊贵如孤独神衹,俯视苍茫众生。
叶云萝看一看皇后模样,顿时知道莫淙月那副阴柔美貌从何而来,原来完全是承继自眼前这位国母嘛!那种秀美那种婉柔,生于女子自然再合适贴切不过,但生于男子,却是一种淡淡的悲哀了。
“你们,都给本宫退下。”皇后注视叶云萝一刻,居然开口遣退殿内宫人。
“是,娘娘。”宫人们没有半点迟疑,马上如退潮一样安静地退出殿室。
“三殿下身上的药,是你下的?”皇后娘娘慢慢走下三级台阶,向叶云萝问话。
“娘娘所问,奴婢不知。”叶云萝跪在当地,做一脸迷茫状。
“你的胆子倒不小,是宁愿寻死,也不愿交出解药救三殿下吗?”皇后却不动气,仍然平静地询问。
“奴婢不敢,奴婢不知三殿下贵体有恙,身上更没什么解药!”叶云萝睁大双眼,就差当堂喊冤了。
她已经被宁贵嫔考验过一次,此时面对的皇后娘娘虽然又高贵了一些,但总算不至于汗湿重衫,还能掰得下去。
皇后笑笑,漫声道:“三殿下自掖廷出来,傍晚便昏迷不醒,到现在已经两个时辰。你若此时交出解药,我宫中并无旁人,自可保你不死。但若等到太医前来为三殿下诊治,弄到满宫皆知,你不但自己要死,流光府也必然获罪,你家中九族更绝不能免!”说到后来,皇后的语气终于有了点波动,略微严厉。
叶云萝微微一笑,“皇后娘娘言重,掖廷是奴婢等罪人所居之处,三殿下尊贵无比,又怎会去那种地方?奴婢在掖廷操持杂务,实在并未遇到过三殿下,还请娘娘明鉴。”
呵!皇子调戏掖廷宫女被迷昏,很好听吗?她笃定了皇后娘娘不会愿意把事情声张出去,也相信莫星辰一定会想法子赶来救她。
第五章 可怕的遭遇(2)
“你以为你不承认,就没人看到?你以为你不交出解药,三殿下就会一直昏迷下去?”皇后也微笑,风情万种一叹,“真是个傻女子,本宫在这里跟你多说两句,也不过是怜你年少,不愿见你枉送性命而已。三殿下他平日杀的人也不少,本宫看在眼里总有些遗憾,你却不愿承本宫的情,更不珍惜自己性命。”
叶云萝听着皇后轻声软语,几乎就要被她打动,可一低头望见膝下坚硬冰冷的汉白玉石,又咬唇,道:“谢皇后娘娘恩典,奴婢无罪可认,也不敢承情。”
好险啊,好险!
为什么皇宫里的女人一个一个都像是千年狐狸精修炼而成?险些就被她说服,掏出解药来。
“真是个不识险恶的丫头呵!”皇后倒也不恼,只云淡风轻的一挥衣袖,略微提高声音:“来人,将这奴才拖到殿后去杖毙。”
“啊?”叶云萝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娘娘!三殿下昏迷原因并未查明,娘娘怎可擅自将奴婢处死!”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真是她不领情惹恼皇后了?还是她估错了形势,皇后对莫星辰并无丝毫顾忌?
皇后笑笑,轻声道:“本宫高兴,打死个把宫人,要什么理由?”
“不要……”眼看两个小太监走近,叶云萝小脸一白,真的害怕了。完了完了,她这下子真的要被莫星辰害死了!
天呀,真是有其子必有其母,上梁不正下梁歪!
莫淙月不但相貌是承继了皇后的,原来连性情也是一样!
这时,一个小太监忽然快步走入殿内,对皇后跪下道:“禀报娘娘,七殿下与十二殿下前来探视三殿下,已经候在殿外!”
“哦,来得还挺快嘛。”皇后似笑非笑地斜叶云萝一眼,淡淡道,“先把她带下去,好生看着。”
于是,叶云萝在大悲大喜中一身冷汗的被小太监带了下去。
好像她每次进个宫殿都要汗湿几层衣服的?这宫里真是无语了!
锦乐宫正殿,皇后端坐于凤座之上。
一阵脚步声,两个年轻男子相继走入殿室。
当先的是七皇子莫修云,穿着简简单单的浅灰色束腰长袍,莫修云的长相不过是干净清秀而已,但那种淡定,那种从容,却如天上的云一般,轻逸出尘,俯视一切。
紧跟在莫修云之后的,自然是莫星辰了。
莫星辰俊美脸容上却依然是笑嘻嘻的,似乎找不出半点焦急的意思。
“儿臣见过母后!”两人相继走到皇后跟前,同时行礼。
“嗯,今日可真是难得,两位皇儿居然同时来到我锦乐宫。”皇后微笑,抬手示意两人起身。
莫修云淡然一笑,道:“母后,儿臣听到传闻,说三哥突然昏迷不醒,正静卧于母后宫中,所以特来探望,看是否有儿臣效力之处。”
莫星辰也紧接着殷勤笑道:“是啊母后,七哥他医术高明,曾得父皇称赞,可不比那些太医院的老头儿差!三哥若真是昏迷,不如就让七哥帮着看看吧?”
皇后摇头一笑,道:“传闻便是传闻,怎可当真?不过这消息传得也真是快呵,居然连远在宫外的两位皇儿府第,也流传开了吗?”
莫修云不语,莫星辰笑嘻嘻接口道:“儿臣不敢欺瞒母后,其实今日儿臣是与七哥一同进宫探望十四妹的,恰巧听到了传闻而已,所以才忙忙赶来。”
“唔,原来是去探望紫儿?!那可真是巧呢!”皇后也懒得再探究,只淡然道,“传闻并不足信,淙月如今并无异样,两位殿下不必担心。”
“呵呵,原来是儿臣误听误信了,倒真是打扰母后,儿臣就此告退。这两日儿臣等就住在宫内,若母后有事,尽可召儿臣等前来。”莫星辰闻言干脆得很,和莫修云一同施礼后,便退了下去。
皇后瞧着两人背影,脸上婉柔之色慢慢褪下,转为沉静如水,低哼道:“不过是些许药而已,也想与本宫来谈条件吗?”
锦乐宫后殿,一间小小宫室外,两个小太监正笔直站着看守,不过两人的眼神似乎有些呆滞。等到皇后娘娘重新派人来带叶云萝时,那两个小太监居然被一推就歪过身,直挺挺栽倒在了地上。
房内,空荡一片,连个鬼影都没了!
皇后大怒,终于维持不了一贯的母仪天下、温婉娴德,挥手砸了一只七彩琉璃玉甁当然,跟着琉璃甁倒霉的,还有当晚殿内殿外轮值的所有四十八名大小太监。
那么多奴才看着,叶云萝居然从皇后娘娘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而此时,叶云萝正穿着一身太监服,扮成个秀气小太监,与莫星辰呆在一间小小的阁楼内。
阁楼寂静,烛光温柔闪亮,给人莫名的安全。
叶云萝和莫星辰相对而立,两人投下的身影不经意间交织成一束。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救我?知不知道我差点被皇后打死呀!”叶云萝满心委屈,冲着莫星辰倾发火,眼里泪光盈盈。
她害怕,真的害怕呀!以为要被阴险的皇后打死了呢!
莫星辰连连安抚:“放心,皇后不过是吓吓你而已,而且我有派人在宫里看着你的啦,若你真遇到什么伤害,他们会第一时间出现帮助你的!瞧,这不是把你救出来了吗?”
“你还说!要是他们看着,我怎么还会在掖廷里受那几个死太监欺负?你看你看,我手上全是伤了啦!”叶云萝怒气未消,抬手让莫星辰看。
莫星辰极自然地握住她的手细看一番,心疼道:“唉唉,这是意外,意外呀!我没料到莫淙月会那么小心眼,使出这种阴招对付你。”
说着,又极自然地拉着叶云萝,走到屋子一边的小小床榻上并肩坐下,并拿起旁边小几上一块千层糕递到她唇边,讨好道:“那,是我不对好不好?你饿不饿?这千层糕味道很好的,快吃吧!”
叶云萝倒是第一次看到他道歉,很有点意外,便轻哼了一声不再和他计较,接过千层糕啃了起来。
一边啃,一边开始左右打量。
这间阁楼位于皇城内空置已久的胧月宫深处,屋子里食水物品倒很齐全,布置得也非常温馨干净,好像是一直有人前来打扫居住。
但,胧月宫明明已经空关了六七年,平日便是例行清扫也很少有宫人前来。而且进入这间小阁楼需要穿过不知多少条回廊,转过不知多少个转弯,估计负责清扫的宫人也不会进来。
叶云萝好奇地左看右看,又好奇地转向莫星辰,问:“喂,你对这里很熟悉?这间密室一样的屋子居然也能被你找到,是不是早打算把我藏到这里,所以放了好多吃的用的?”
一边问,一边心里似乎有丝丝甜意泛开,跟嘴里千层糕的味道有点像。
呵,他真的没放她鸽子,把她从锦乐宫救了出来。
莫星辰抬手在屋内指了一圈,道:“这是我从小呆到大的地方,怎么会不熟悉呀?”又坏坏一笑,道:“不过这些吃的用的可不是为你准备的,是我自己的,所以现在你吃的所有东西,都得付出代价哦!”
叶云萝一听顾不上最后那句话,只是更加好奇起来,催问:“这胧月宫的主位贵妃不是早已亡故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从小住到大?”
莫星辰闻言,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