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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之翼第4部分阅读


    嗯!原来是她怀孕了,难怪总觉得怪怪的,一天比一天不舒服……吱!

    真倒楣,什么都记得,就是忘了带避孕药,否则就不会这么快就中奖了!她徐徐移开视线到一旁的官秋霞和官则勋脸上绕了一圈又转回来,而后慢慢坐起来靠在床头,看着那个依然怒容满面的唐朝丈夫暗暗叹息。

    他就只会这样怒瞪她,从来没有用注视官秋霞的那种温柔眼光瞧过她半次,她心里酸溜溜地暗忖着,也难怪啦!他本来要娶的就是温柔的官秋霞,她才是半途杀出来的“第三者”,而那个被她占据去大老婆位置的官秋霞偏偏又是那么无可挑剔的善良温柔,在这种情况下,她有什么立场反对让他娶官秋霞回家?

    没有!

    汝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真的搞不懂,若是硬要她和别的女人共事一夫,无论那个“别的女人”有多优,要是天天都得喝乾醋,她又哪能像那封信上所写的幸福到哪里去呢?

    见她久久不语,刘季寒脸上的怒意消失了,担忧取而代之。“汝宁!你觉得怎么样,还好吗?”不会是热傻了吧?

    汝宁淡淡地瞟他一眼。“很好,非常好,好得很,好得不能再好了!”

    刘季寒皱眉。“你怎么了?”

    汝宁耸耸肩,随即侧身躺了下去,她背对着刘季寒说:“我好累,想再躺会儿。”

    这可不是掰的,她真的是热昏头了,这会儿,连注意力都很难集中了,更何况是思考这么复杂的事。

    刘季寒沉默了一下,而后轻柔地摩掌着她脑后的头发。不晓得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觉得他似乎好温柔好温柔?

    “大夫说你需要多休息几天,我们就暂时借住在这儿,等你复元了再回去,顺便……顺便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一下。”

    汝宁心头一痛,她知道他要处理什么事。为什么不能先给她一点时间想一下呢?是因为他太喜欢那个温柔的官秋霞吗?

    她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来到这儿了!

    清晨时分,一条踉踉跄跄的身影悄悄加入一群正要离开伊州的商旅队,一个好心的汉人让她坐在他的马车后面,教她颠颠簸簸地吐了好几次。

    她不要留在那儿,汝宁昏昏沉沉地想着,她不要留在那儿看着他娶妾,然后带着她和新妾回去原该是只属于他们的家。她要先回家,要先回家好好想想她到底该怎么办?只有在她的地盘上,她才能够安心思考,在那女人那儿,她根本无法转动脑筋,只要一想到他们可能就在她的房门外卿卿我我,她就觉得心痛、头痛、全身都痛!

    随着日头缓缓往上爬,她整个人也逐渐失去知觉,她最后意识到的一件事是马车突然停住,跟着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怒吼尖叫喧嚣,还有刀剑交鸣,并夹杂着惨号声,之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乔守卿看见刘季寒气急败坏地独自一人冲回来时,他就知道情况不妙了,恐怕是他派人传讯传得太慢了。

    “汝宁回来没有?”刘季寒着急地问。

    乔守卿心一沉。“还没有。”

    刘季寒面色一惨,转身立刻又要冲出去,乔守卿及时一把抓住他。

    “等等,无论你是不是要去找她,你最好先看看一些东西再决定比较好。”

    “放开我!”刘季寒怒吼。“她现在需要我去救她,要是晚一点就来不及了,你还不赶快放开我!”

    “不,子秋,”乔守卿却非常坚持。“你必须先看看夫人留下来的东西,之后也许你就会知道该到哪里去找她,也或者……或者根本不必找她了。”

    刘季寒骤然停止挣扎。

    “什么意思?”

    “跟我来看看就知道了。”

    乔守卿拉着他往后院飞奔而去,不一会儿,他就将刘季寒拉进他的房里,而且把门紧紧关上后,才回身严肃地看着刘季寒。

    “你知道以前都是夫人整理自己的房间的,但因为夫人不在,又不知道这回你们要多久才会回来,所以,我就亲自去看看有什么秽物需要先清除,顺便整理一下。没想到却发现了一只老鼠,我想,夫人可能不太喜欢,所以,就设法要抓到那只老鼠,结果……”

    他转身到床底下拖了一个扁平的箱子出来放在床上,“我又发现了这个,”再从枕头下面掏出一张写了一半的信纸和一张小小的“画像”。“还有这些,我相信都是属于夫人的。”

    刘季寒先是诧异地看着、摸着那个奇怪的银色箱子!不知道是什么质料,也不知道是什么用途,有锁,却看不出来是什么锁。而后,他拿来小“画像”一瞧,更是震惊地瞪大了眼。

    “这……这……这是她吗?”

    “看看后面,子秋。”乔守卿提示道。

    刘季寒连忙翻过来一看,上面有数行细小娟秀的字,而且是蓝色的。

    未来的我?

    过去的我?

    天使之翼展翅飞翔,奇迹之光超越时空,未来的我回到过去,过去的我来到现在。

    天使若再展翼,奇迹之光再现,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刘季寒心头一冷,忙展开信纸阅览子秋相公: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相信我已经离开了,请不用找我,因为你是不可能找得到我的。

    我早就决定了,如果你真的要娶妾的话,在你娶妾的那一天,我就会离开你回到我的世界,而且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原本就是为你而来的,如今,我也是为你而离开,因为我无法忍受和别的女人共有一个丈夫……

    这信只写了两小段,但其中的含义已是非常清楚了,刘季寒突然明白,这就是他到伊州的前一天晚上她所写一半即藏起来的信。

    难到她真的离开他了吗?

    “不!”刘季寒突然低吼出声。“她不是自己离开我的,这信才写到一半不是吗?而且,根据我所得到的消息!她是被抓走的!”

    “被抓走的?”乔守卿骇然。“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抓走大将军夫人?”

    “咄陆。”刘季寒神色阴森地说:“今儿个一大早我发现汝宁不见了之后,我就先在伊州城内四处询问,许久之后,才问到汝宁随着往北道的商旅队……”

    “北道?为什么是往北道?”乔守卿诧异地问。

    刘季寒轻叹。“昨儿个下午她晕厥过,精神很差,大夫说她怀有身孕了,我想她……她的神志可能仍然不太清楚。”

    “怀孕?”乔守卿神情一喜,倏地又变绿。“老天!”

    刘季寒的脸色更为阴郁。“总之,那支商队在进入天山不久就遇袭被劫了,根据生还者的叙述,应该就是咄陆带领的人马,他把女人和货物全抢走了。”

    “可是咄陆……”乔守卿疑惑地看着刘季寒。“他不是……”

    贞观四年,西突厥汗国分裂成为两部!弩失毕部在伊塞克湖的西部和西南部;咄陆部在该湖的东北部。咄陆部可汗——他的名字也叫咄陆——始终企图重新统一两部,两部便在持续不断的战争中逐渐耗尽了力量。

    “我想,是因为皇上支援弩失毕部对抗咄陆,所以,咄陆才会基于报复的心态而攻击商旅。”刘季寒做出最符合现实的推论,事实上也的确没错。

    “这下子事情可严重了。”乔守卿凝重地说。

    “上报朝廷,请朝廷派兵来!”刘季寒断然地道:“以我们的兵力,只够驻守,无法出击。”

    (这通是唐朝为防将帅拥兵自重的措施,都护府所管辖的只是地方军和边防军,正式的征战要由朝廷另派府兵军队参战)

    乔守卿猛一点头。“了解,我立刻以紧急军情上报!”

    刘季寒把信纸和小画像收进自己的怀里,“那个……”他指指手提箱。

    “务必把它藏好,不要让任何人瞧见了。”

    “知道。”乔守卿看他吩咐完后转身就走,忙追上去。“你呢?”

    “我去找她!”刘季寒头也不回地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她!”

    第五章 梦魂

    美满生离,据鞍兀兀离肠痛。

    九欢新宠,变作高唐梦。

    挥手孤城,依约青山拥。

    西风送。

    戍楼寒重。

    初品梅花弄。

    好不容易才从连绵不断的噩梦、美梦、滛梦、悲梦、异梦、时空梦中醒转过来的汝宁茫然地睁开了双眼,一时之间似乎搞不太清楚今夕何夕、此地何地的样子。

    她迟疑地转动眼珠子,脑袋齿轮依旧卡住无法动弹,唯一的认知是她从未来过这种地方!不过,她倒是曾在电影上、卡通里看见过啦!不就是一千零一夜里的某个民宅场景吗?

    她试着缓缓坐起来,感觉全身既疲惫又酸痛,仿佛刚刚跑完十公里的马拉松似的。她再次转头打量四周的景象,极力想要回忆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还有,最重要的是——她是谁,哦!对了,她是裴汝宁嘛!

    可是……然后呢?

    然后……然后……然后……啊!想起来了!就是她那个混蛋唐朝丈夫想要娶小老婆嘛!对,就是这么一回事!

    另一个可是……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这里又是哪里呢?

    她爬下床——其实床褥是直接铺在地上的,感觉到有点无力,她试着伸伸腰、甩了甩手臂,省悟到自己终究还是活着的。她徐徐走到窗边往外一探……只见土耳其式的建筑,男人穿着宽大的长衫和里着厚厚长长的头巾,女人则是披戴头套遮住面部。

    我哩咧!她不会莫名其妙的又被转移了时空,冤冤枉枉的被送到不晓得是土耳其或伊朗或印度的哪一朝、哪一代去了吧?

    不对,天使之翼不在她手中呀!

    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她若有所觉地猛向后转,恰好瞧见一个女人从一道门帘后走出来,那个女人的面巾是放下来的,所以,她那高鼻蓝眼、轮廓分明的五官面容也一目了然,一看就知道是洋货。

    难不成她真的被移转到外国去了?汝宁正在疑惑间,那个女人却跑过来对她叽哩呱啦说了一大堆她有听没有懂的话。她两手一摊,很乾脆的表示不懂,于是,那女人开始比手画脚。

    好半天之后,她才懂得一点点大概。简单的说,就是她病了,这一段日子都是那女人在照顾她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事,等她把身体休养好后,那女人就要带她去某个地方,那个地方或许有人懂得她的语言。

    好吧!反正就算她抗议!那个女人也听不懂,就乖乖听话先把身体搞好再说吧!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她除了吃睡之外,就是到附近去探险,结果被她发现了一件很奇妙的事,这儿居然也有突厥人和吐鲁蕃人,虽然很少,但这也就表示这儿可能也有汉人的存在。

    可惜她不敢走太远去找,因为怕迷路,所以只敢每天多走一点,试着想要记住那蜘蛛网似的巷道。

    不久,在她醒来后又过了四、五天左右的某个清晨,那个女人突然替她换上了一件长袍,再套上头巾,然后带她出门,在密集的建筑物所形成的小巷中钻来钻去。每条巷中都有很多分叉,分叉出去又有分叉,阳光在巷中玩着光与影的游戏,汝宁越来越觉得自己是跑错一千零一夜的场景了。

    好不容易出了巷子!眼前却是一楝类似皇宫之类的建筑,女人又叽哩呱啦说了一堆,汝宁耸耸肩,跟着她往皇宫侧门走去。不一会儿,那个女人把她交给了另一个衣着较为华丽的女人,而另一个女人继续把她往里带。

    左拐右转,终于,她们来到一个大房间里,富丽堂皇的装潢让汝宁确定了这儿八成是皇宫没错了。那女人把她扔在那儿后,就迳行离去了。她呆呆的站在那里片刻,直到把整个房间都打量个够之后,她终于忍不住一把扯掉遮面巾,上前跪坐下去——当然是避开主位上那个华丽的丝质坐垫,“很礼貌的”自己请自己享用葡萄、水蜜桃、樱桃,吃了个不亦乐乎。

    好不容易,她满足了,慵懒地伸了个腰,转了转颈子……“喀!”一声,颈子卡住了,就卡在面对那个男人的方向上。她眨了眨眼,慢慢把身子也给转了过去,而后开始打量那个倚柱抱胸,不晓得偷看她多久的男人。

    老实说,这个男人实在是超优的,三十出头年纪,颀长英挺的身材、雍容高贵的气势、潇洒俊美的五官,彷佛地中海般蔚蓝的眼眸更是迷人得不得了,总而言之,这是个足以打一百分的男人。

    那个男人突然微微一笑,而后说了一句她依然听不懂的话,可至少她分得出来那是吐鲁蕃方言。

    “听不懂,”汝宁老实说:“我只会说汉语。”

    那个男人微感诧异地愣了一下,而后再出口的便是汉语了。

    “你不是吐鲁蕃人?”

    “为什么我必须是吐鲁蕃人?”汝宁反问。

    “当时你穿的是吐鲁蕃人的服饰。”那男人以理所当然的口气说。

    “汉人就不可以穿吐鲁蕃人的衣服吗?”汝宁辩驳道。

    那男人微微一挑浓浓的眉,然后慢慢走过来,在那张华丽的丝垫上坐下。

    “唔……你说的也没错。”

    汝宁也不客气,又拿了一颗樱桃扔进嘴里。

    “我能不能请问一下,这里究竟是哪里?”

    “疏勒国。”那男人也学她扔了一颗樱桃进嘴里。

    汝宁恍然大悟,“原来是疏勒啊!”继而愕然的问:“可是我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她不是在南疆北部吗?怎么跑到西部来了?

    “你家在哪里?”

    “交河。”

    “原来如此。”那男人挑了一颗水蜜桃啃着。“我有事到阿勒泰,回程上在野林里发现你和另外两个女人,你是病得半死,而那两个女人却已死透了。回来后,我就把你交给皇宫总管,让她找人照顾你,之后我差不多已经忘了你了,总管却来告诉我说你已经痊愈了。”

    “忘了?”汝宁喃喃道:“老天!我才忘了该问一下我到底病了多久了?我是说,我离开伊州时是五月底,那现在是……”

    “八月十八日。”

    哇叹!整整三个多月耶!她怎么那么会睡?

    汝宁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而后对那男人露出感激的笑容。

    “谢谢你,是你救了我。”

    那男人耸耸肩。“是皇王宫里需要很多侍女来做事。”

    咦?这人很吊喔!“你是……”

    “卡达,疏勒王。”

    汝宁愣了愣。“疏勒王?你就是疏勒王?”

    卡达傲然地颔首。“没错。”

    难怪那么拽!汝宁皱皱眉、眨眨眼,“哦!”而后若无其事地也捡了一粒水蜜桃啃起来,卡达反倒傻住了。

    “哦?就这样?”

    “要不然要我怎么样?”汝宁含糊不清地说:“下跪?磕头?膜拜?亲你的脚丫子?”

    卡达蹙眉。“应该是要那样子,可是……”

    汝宁嗤之以鼻。“真俗!”

    “俗,”卡达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你说我俗?”

    “不是吗?斤斤计较于这种表面上的俗礼,这不叫俗叫什么?”汝宁兀自品尝得津津有味。“做个朋友平起平坐不好吗?”

    “朋友?”卡达凝视她半晌。“你不觉得我的身分很高贵吗,”

    汝宁耸耸肩。“算是吧!”

    “算是吧?”卡达喃喃道:“那……你不觉得我很出色吗?”

    汝宁忍不住失笑。“你很臭屁耶!”

    “臭屁?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很自傲啦!”

    “我没有自傲的资格吗?”卡达辩驳着。

    汝宁撤了撤嘴,点点头。“应该是有吧!”

    “那……”卡达深深地凝视着她,“你没有想过要入我的后宫,我保证会很宠你的。”他非常认真地说。

    “嗄?”吃了一半的水蜜桃滚了下去。“你说什么?”她听错了吧。

    “我喜欢你。”卡达的语气更认真了。“也许一开始我是想让你在宫里担任打扫侍女的工作,你知道,当时你的模样实在很惨……很……呃……难看。可是刚刚我看着你在那儿毫不拘束地吃着水果,神态是如此的自然奔放,我才发现你有种很特殊的气质,是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