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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逆九天第24部分阅读

    焦虑,然后他缓缓睁开眸子,瞬间霞光四溢夺人心智。

    店小二就这么呆呆地站在掌柜旁边,一起看着这位公子诊脉。

    床上的女子已经安静下来,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虽烛光温暖,照在她脸上仍无半点血色,更显得疲惫颓萎。

    床前公子目光温柔地落在女子身上,心中无限激动都变成了一声暗叹。

    “终于,找到你了。”

    关于太原:

    李渊得天下后,立国号为唐,一是因为他起兵的地方在唐叔虞封地,二是因为李渊祖父李虎在北周时被封为唐公。李渊继承了这一爵位。后也是李世民被称为“太原公子”的原因。为防御北方少数民族的攻击,唐朝一向重视太原,屡次扩建,曾封其为“北都”、“北京”,与长安、洛阳合称为“三都”、“三京”。

    第八十七话 芳销魄散珠胎没

    窗外春雨不知何时又开始潇潇地下了起来,室内灯火朦朦胧胧的在床前男子身上映出一层淡淡的光华。他细细看着在床上沉睡的女子,良久不语,就这样守坐天明,又似乎坐到天荒地老。

    床前男子眉目几近完美,方巾黑衣,不是余沛容又是谁呢?

    床上女子憔悴枯槁,便是他多日来不懈寻找的新城长公主,真正身份李如荼。

    李如荼熟睡着,面上苍白得隐隐看见肌肤下的血管,颦蹙着似有无数针刺在胸中,郁闷难舒。是怎么样的梦魔在缠着她呢?

    余沛容探手从药箱中取出金针,在她后际正中直上七寸的百会|岤刺下,看着她轻颤的眼皮渐渐舒缓,才长吁一口气。

    他不敢入睡,深怕她会突然烟消云散,醒来不过是一场梦。

    她是这么脆弱,这些时间她到底受了什么样的折磨?她可知整个韦氏都急得疯,遣人私下查探无果?她可知他这短短的两个月走遍了京城与太原每一个角落去寻她?

    他没有想清自己为何花费心机逐寸去寻一个与他无关的女子,当他念及这个问题,人已经风尘仆仆赶在润州奔往京城路上了。

    他忍不住轻抚她瘦弱的面庞,指尖所触冰凉,幽幽地叹了气。

    她如厮状况,恐怕身子养好了,心上的创伤能否痊愈是一个未知之数,她待如何生存下去?继续回到韦家的豺狼当中,还是回到宫中虎|岤之地?

    想到此处,他当机立断,收拾好细软,唤掌柜结账,雇了辆舒适干净的马车,抱着女子离开客栈。

    车夫见雇主是个神仙般地人物。怀抱一女子。不禁生了几分好奇。但是不敢造次。小心翼翼地驾着马车往北奔去。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那女子从没有吭声。神仙般地公子无微不至地在旁照顾着她。哦。原来是夫妇。车夫从旁观察。定是那妇人身染重疾。夫君不离不弃。只是为何治病不到京城或是太原这等繁华医学昌盛之地。跑到蛮荒之地来。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地。

    马车经过幽州补给用品之后。便向东北地沈州去了。沈州是军事重镇。长年处于边境。除了军队常驻。城内人口稀少。高丽人、当地人、渤海人占多数。也有一些汉人与小数民族。余沛容在城外下了马车。并支付了双倍地车资。请车夫在周边一些城市多绕几圈。并保守秘密。车夫当着白花花地银子。点头不迭。

    与车夫分开后。余沛容选了一处清幽之地。位于城郊棋盘山上林中地木屋。本是有几家猎户聚居。有一户人家男丁因为打猎意外死去。家中寡妇便变卖房屋改嫁了。余沛容就这样买下来了房子。带着李如荼住下来了。

    刚入户时。余沛容甚是为难。他常年于佛门挂单。生活并无大碍。但是多了个女子让他照料。便变得束手无策起来。

    第一大事是她沐浴地问题。他是一位医当然不在意男女之别。只是她身体一旦裸露便会如客栈时那样声嘶力竭地狂叫。

    刚重逢时,从她身上的气味已经知道她多日没有洗漱,他只好以清水帮她洗手抹脚。一路奔波到落户棋盘山,他担心她身上生出疹子,夜便打算为她沐浴。

    不想,最后竟是动惊天动地的尖叫,把旁边的几户人家全数引来。他只得恨恨认了自己不懂照顾娇妻,让热水烫了她。面对站在家门前众人的谴责眼光,余沛容窘迫地笑了。当然他的这个笑容令男男女女都为之目眩神迷,不过随后几天,他仍能听见大家在背后窃窃私语,似是从他出色地外表与言谈,猜测他是如何落难来此隐居,居然连洗澡水都不会弄。

    后来,他不得不在中午时分,把李如荼抱到烈日下,仅着亵衣亵裤,以温水冲洗,然后用大毛巾一包,摸索着帮她在毛巾下更换衣裤。他偶尔一次失手碰到她的敏感处,次日与邻居碰面时,又遭受一股“你真不会照顾人”地眼光凌迟。

    其次便是为她梳髻了,女子的髻多至百种,思来想去,只有最简单的辫子。只是一向手巧的他,在丝绕指之柔下,连连出岔,李如荼两边黑被编成两节莲藕挂在腮边,甚是滑稽。每当余沛容抱她出外踏青时,会隐约听闻身后有几下压抑地笑声。

    还有的是她的体贴衣物,他不能离开她太长时间太远距离,只能托史大娘到城里办货。

    当他一副从容不迫的笑容终于破功,只是因为史大娘问了一句:“你家娘子是何尺寸?”

    他一脸迷茫,史大娘不厌其烦地双拳在空中比划着,“女子的诃子讲究手工、布料,也需要依照尺寸缝制,才能更舒适。”

    余沛容只能闭上眼,把脑海中的印象以拳头描绘,“这么大……嗯,不是不是,这么……”在史大娘狐疑的目光下,他面上闪过一丝能以察觉的红。

    终于,史大娘咳嗽了两声,“我年轻时给大户人家做过一点粗糙手艺,要不我给余娘子办一办吧。”

    余沛容当下吁了口气,躬身作揖感激道:“谢过史大娘。”

    自此,余沛容便与旁边猎户熟络起来,只要他出外采药,便拜托隔壁地史大娘帮忙照顾李如荼。附近几户人家对余沛容这等俊俏人物既是热情又是同情,不时带来兔子山鸡等给他病倒地“妻子”进补。

    日子一天一天流过,只是在这小山村中,时光似是过得特别慢而悠闲,似乎停止,许是在这种山野无忧无虑的生活,每一片云朵皆是缓慢地滑过,

    他几乎以为自己被包围在一个奇异的世界,忘记外面地一切事物、烦恼,在此处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现在。

    余沛容每日除了专研药理外,更多时间是与李如荼边晒太阳边说话,断断续续地说着关于他们,或根本与他们没有关系的事。可是,几乎整个春天过去了,她丝毫没有好转,仍然是一动不动,脸色木然。

    余沛容没有泄气。也没有不耐,只是默默地去做自己地事。陪伴着她。

    夏天要来了,春天仍不肯离去,风儿在林中兜转着。

    余沛容解开她的青丝,那三千如丝。就像是在停顿的时光里,没有长长多少,又或是要停留在烦恼中不愿醒来。

    他以史大娘在城里新带来的桃木梳,一下一下,专心致志地为她梳。

    “快到夏天了,刚来时种下地花已经出绿色的枝,很快你便可以在树下梳,不用顶着这烈日。不出三年。你便能吃到新鲜的梨子。”他手中顿了顿,这是他第一次提及未来。也是他第一次把她列入未来的规划内。

    三年后的今日,很久以后的今日。他还能在此为她梳画眉么?

    雪地里,她曾眸中含噌。说过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纠缠,可惜他无论如何努力去想起都是一片空白,而且引起头痛欲裂。

    那些不知的过去,他为她这般梳过画过眉吗?

    她的夫君难道就没有……不,他淡淡一笑,把脑中这些都放下,手中更温柔给她顺着。

    梳好,他走到她面前,为她画眉,每当此时呈现在他面前地,都是一个仿佛失去灵魂的躯壳,一双空洞无神地眸子茫然地睁着毫无神采,看着一个莫名的方向。无论余沛容医术如何精妙,她的身子转好的速度极是慢,满脸憔悴,甚至身周萦绕着一阵腐朽地气息,就像一具被腐蚀的破娃娃。

    “儿,我不得不告诉你,你……身子里,已经在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我本想等你醒来时,告诉你。”他惊喜地停下,看她的表情。

    她的身子忽然轻微得察觉不及地抖了一下,像是什么隐约触动了她深心中的某个柔软点。只是瞬间,她已经回复本来的模样,像是受到伤害的小动物躲在自己地小小窝中,再也不愿意探身外间,什么影像,什么声音都不能再刺激到她。

    无限地失落尚带了一丝希望,余沛容跪蹲在她身前,拉着她骨瘦如柴的手,摆在她开始鼓胀地腰身上,观察着她面上每一丝神色。

    半晌,她依然一动不动,仿佛透过他看向什么地方。

    “你感受到他了么?那是你的孩子,是属于你一个人地,我会好好保护你们母子,没有人可以夺去他,即便是天。但是,你可以杀死他,只有你可以。你不能躲在一个无形的巢|岤中,如此渡过一生。你再这么自暴自弃,意志消沉,迟早……迟早他便要胎死腹中。”他抬眼看着她地眸,努力地想要吸引她注意,却徒劳无功。

    她没有看他任何一眼,即便他的手传来暖意,即便她腹中那隆起的一块仿似传出什么呼喊声。

    余沛容等了良久,终于轻叹一声,站起身子,为她编好辫子,柔声道:“我过几日要上山采些药,你这般消瘦下去大人小孩都吃不消,可能会去几日,我会请史大妈代为照顾。”

    他手中忙乎着,却没有留意她眼中的那点湿润。

    幽州城:

    现代的北京。

    《旧唐书&8226;地理志二》幽州蓟县条下称:“自晋至隋,幽州刺史皆以蓟为治所。”实际上,自东汉即如此,东汉初年朱浮为幽州刺史治蓟城,东汉末年刘虞为幽州牧亦治蓟城。唐玄宗开元十八年(730年),分割幽州东部的渔阳、玉田、三河等三县另置蓟州(治今天津蓟县),后世蓟的名称逐渐用来专称今天津蓟县地区,原来的幽州蓟城大多称幽州城,一般不再专称蓟。

    沈州:

    沈阳古称沈州。沈州建于何时,异说纷纭,莫衷一是,今排比资料,略作探考。

    王寂在《辽东行部志》中说:

    “沈州,在有唐时,尝为高丽侵据,至高宗,命李(责力)东征,置安东都护府于平壤城,以领辽东。其后,或治故城,或治新城,实今之沈州也。”

    唐朝设沈州。元朝始称沈阳,因其地处沈河(今浑河)之北故名。清皇太极改称盛京。

    第八十八话 愿为庭前红槿枝

    数日时间似沙子从手缝中轻轻流走,余沛容已经准备好上山采药的用具。此次所需药材是为李如荼稳胎用的汤药中重要一味,极是珍贵难得。余沛容打算深入棋盘山后连绵山脉中阴寒之地寻得这阳盛续命的熏阳草。快则三日慢则七日,他定好归期,一大清早便来到史家登门付托。

    史大娘也起得非常早,儿子前些天就跟大帮猎户狩猎去了,尚未归来。屋子里就剩下她与年方十四的小女儿,余沛容甚是守礼,史大娘叫了几遍都不愿意踏进院子半步。史大娘无奈只得站在门前与他聊了起来。

    由于两家比较熟络,余沛容托付的话也不多,特别吩咐按照他留下的食谱喂李如荼,不要随便喂食药物外,很快就说完了,然后从怀中掏出几锭碎银以备给李如荼饮食添衣的。

    史大娘抵死不收,亲热道:“余公子留着用吧!你家娘子长期卧病家中需要有点积蓄的。况且上次你给我家狗丫子看病也没收我诊金。”

    余沛容笑道:我医术粗浅,多得令郎信肯冒这险。令郎身体壮健,既便不服药也能够好。我碰巧拿了彩数,不敢邀功。

    史大娘见拗不过,便爽快收了银子,眼珠子打量这丰俊人物,越看越是钟意,若是自家女儿能嫁与他确是不错,也许某日他隐居闷了,回城里大富之家就算她为女儿挑对了。

    当下史大娘便提起胆,左右看看,压下声音道:“余公子啊,别怪史大娘山里人不懂规矩,冒犯你了。“

    余沛容摇摇手,恭敬道:“大娘多番照顾,余某心中感激,谨遵教诲。”

    “呵呵,那就好。我就直说了!”史大娘笑开了眼,独自辛劳拉扯大两个孩子。为她留下比同龄人深的皱纹与乐观坚强的个性,她捂嘴再次左右看看,声音压得极低,道:“未知你家中娘子何时痊愈?”

    余沛容面上露出苦涩的笑。低下眼脸,道:“余某已尝遍良方,可是……”

    “余公子,我看你也忙着要采药。又要日夜照顾娘子,如何分身做家务、谋生啊?你又不愿收取我们这些人的诊金,这样下去我担心……唉……我看你一个大男人为娘子洗脚缝衣,我心里实在是难过啊!”

    余沛容默不作声。心中已对她之后说地话心中有数。

    “余公子。是我这做大娘地多事。我认为你不妨娶多一房妻子。一来可以在你出外时帮你照顾病弱娘子。一来可以为你分担家务。日后若是余娘子好了。必定姊妹同乐。若是……”史大娘忽然察觉自己似乎失言。马上闭上嘴。讪讪道:“余公子。我知道你夫妇情深。但是你这般分身乏术。苦了还是你家娘子啊!”

    余沛容微微一笑。道:“大娘所说。余某定会好好思量。”

    “余公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这样吧……我家虎妞今年已经十四了。她家务事、绣花手工都比我好。人也温顺。我这些天带她好好侍奉余娘子。教她上手。先等两年。看看她们缘分如何。若是不合。便当是侍奉嫂嫂。若是合意……”她言下之意如此。心里却盼望女儿多往他家跑。日久生情自然是好。想到她很快便有了一富贵人家地女婿。心中大乐。笑得眼睛都没在皱纹中。

    余沛容拱手道:“谢谢史大娘。此事待我回来后再作商榷吧。时候不早了。我要准备出门了。”

    “好好好。我等你回来地好消息啊!慢走!”史大娘在门前不住地看着余沛容离去地背影。越看越是欢喜。

    余沛容回到自己地屋中,扶起已经醒来的李如荼。这数月她皆是如此,醒来只是张开空洞无物的眼,呆呆地看着屋顶,腰身上渐渐丰腴,身子却仍是单薄。当他为她诊出怀有身孕时,千思万绪更难断,他强烈地意识那不是韦正矩的孩子,由时日推断肯定是她失踪地这段时日,而她一直不肯面对现实,是因为她遭受了什么样子的遭遇呢?

    他帮她洗漱更衣,梳画眉,这段时日的锻炼,他早已娴熟,麻利地把衣袍披在她肩头,绝不多碰她身子,便能穿戴完毕。

    “好了,儿,我走了。”他深深看着她。熏阳草生在极其危险的山崖边上,一般周边除了有毒物相伴,地势险峻已经是常人难以采撷地原因。

    他扶她坐于前院的特制木椅上,那是他为她制作的椅,除了手工精细镂空以便长坐透气外,椅背上磨制数个突出小点以按摩|岤位。小心为她膝上盖好毛毯,待史大娘做好早点送过来,便道别离去。

    虎妞跟了过来,羞涩地跟在娘亲后面,偷瞄着那俊得没话说的余公子。她并非次见他,他刚带着妻子来到此处,她便开始偷偷注意他,连与大哥早生情意明年嫁过来的丽姐姐也是见了人便春心荡漾。

    随着娘亲与余公子越来越熟络,她便越忍不住打听关于他和她地事,想不到这女儿家的心事马上便被娘亲察觉。

    她知道他对娘子情深意切,起居生活照顾得无微不至,此刻她亲眼看见那惨白的病容差点吓了一大跳。

    她,在阳光下依然觉得那余娘子身上有种腐朽的气息,张开地眸内没有任何反应,更像是一个假木偶。

    虎妞不敢再看,拉着娘亲袖子,待余公子走远,颤声问:“娘……娘……“

    “怎么了?快把我拿着这帕子,一会儿我喂余娘子喝粥,会渗出许多,你帮我看着,别洒到襟口了。”

    “娘,你这么大声,余娘子会听见的。”她害怕得如小猫般向后连连缩着。

    史大娘瞥了她一眼,轻轻拍了她地头,啐道:“你这闺女有我一半胆识就好了,怎么叫你虎妞你就偏耗子胆老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