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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农时代第19部分阅读

    得从店铺后面的小门过来有些不礼貌,走上前招呼道:“高阿姨不在啊?”

    小丫头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孔,看了一眼刘小兴,似是对他的面容呆了一下,又坑下头去看漫画,嘴里嘟哝一句:“我妈去买菜了,你等会再过来啦!”

    刘小兴呵呵一笑,没有在意。这时候临近下午五点,袁学成也快下班了,店门前被顾客翻乱的塑料绳、皮带、水管什么的想来还未来得及清理,刘小兴闲着也是闲着,伸手便去整理。

    “喂,你可别乱动哇!”

    听到小丫头的叫唤,刘小兴抬起头露出一口白牙:“没事,我不拿东西,帮着整理一下。”

    此时斜阳的余晖洒下来,刘小兴的身上被罩住一层金色的光晕,配合那张英俊的面孔,小丫头莫来由的心头猛跳,放下漫画书,一只手撑着下巴看向忙碌的刘小兴。

    东西虽乱却不多,刘小兴很快收拾整齐,坐在门前的小板凳上,掏出香烟点燃看向街道,小姑娘纳闷的很,这谁啊,居然这么自来熟?

    在烟雾缭绕的金色面庞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远处数名孩童正在母亲的带领下玩耍,再看看刘小兴,眼神中竟闪过忧郁和深情。丫头撅撅嘴,她断定,这个二十来岁的人和自己是绝对玩不到一块去的。

    “唉,小兴,你怎么坐这里哇?”

    远远的高抗美提着菜篮子走过来,刘小兴急忙迎上去接过篮子,看着满篮子的菜客气地说:“高阿姨,你别这么麻烦!”

    高抗美咯咯笑道:“你干爸前些年来,还怪我给他少做了菜,老是吃不饱,要是亏待你,看他还不把你袁叔呛个够。”

    刘小兴哈哈一笑,也从这句话中体味到孙有道和袁学成的关系浓厚,高抗美看到门口整整齐齐的,猜着也是刘小兴收拾,对坐在柜台里的小丫头叫道:“小静,你看看你兴哥,整天就知道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油瓶倒了也不知道扶一下。”

    袁静放下漫画书,瞪大眼睛问道:“兴哥,什么兴哥?”

    “就是你孙伯的干儿子,上回不是跟你说了么!”

    袁静在脑海中搜寻一番才记了起来,呵呵一笑。高抗美说:“小兴,你在这边歇着,阿姨去做饭。”

    “嗯,麻烦你了阿姨。”

    “这孩子——”高抗美笑呵呵地自顾自去了厨房。

    袁静盯着刘小兴,突然问道:“你今年真的只有二十岁?”

    刘小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难道我长得很急吗?”

    袁静扑哧一笑,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起话来。袁学成有两个子女,大儿子袁斌在东南航校念大学,闺女则在本县的职中上学,刘小兴夸赞说:“你哥真不赖,将来能做个飞行员,不像我,啥都做不成,只能骑个二八大杠。”

    袁静撇撇嘴:“什么啊,我哥学的是飞机导航,就是在飞机场看信号灯的,一辈子的电灯泡。”刘小兴哈哈大笑。

    吃饭的时候,高抗美很抱歉的说,你袁叔工作忙应酬多,晚上要到很晚才回来,不能陪你们喝酒。刘小兴急忙说不用,都是自家孩子,不要太在意,高抗美听得老大宽慰。

    吃着吃着袁静的眉头就紧紧皱到了一起,刘小兴的吃相倒还说得过去,他这个叫什么老楞的伙计,总是呼噜呼噜大口喝着稀饭,声响弄得挺大,好像饿死鬼投胎一般,搞得她没有一点心情吃下去,正好一位女同学过来招呼,两丫头一同出门去了。

    饭未吃完,一名哼哼咧咧的壮实小伙子闯了进来,肩上还扛着个大旅行包,还未进门便叫道:“妈,我回来了!”不用猜,这是袁斌。

    “呀——”

    高抗美惊讶地叫了一声,看着儿子风风火火的模样,忙问道:“你不是前天才走嘛,怎么这会就回来了?”

    “我——”袁斌正要说话,瞧见坐着的刘小兴二人,手里拿着筷子一起盯着他,笑道,“是孙伯家的客人吧!”

    高抗美没好气地说:“少打岔,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斌放下旅行包,轻松地说:“我退学了。”

    “什么?”高抗美的声调提高许多,猛地站起来,“你又闯了什么祸?”

    刘小兴和老楞对视一眼,均是摇摇头。

    袁斌又娇又坏地笑道:“老妈嘞,我在班里虽是出了名的捣蛋鬼,但从没犯过原则性错误,不是被开除,真的,是自动退学。上午主任找我谈话,想留住我,谁知道我睡着了,看我不可救药,就开了通行证。”

    “你——你为什么要退学?”又气又恼的高抗美真不知道如何说教自己这个宝贝儿子。

    “我学飞机导航有什么用?回来也用不上,成天轨道计算、信号反应,我脑袋都要炸了。”

    “你还有一年多就毕业了,你爸知道还不气死。”

    袁斌嘿嘿一笑,“我打过电话给爸了,高瞻远瞩的袁局长非常支持我的革命行动!妈,你烦个啥,反正爸说了,就凭我这张肄业证也能给我找个好门路,实在不行,我就去护校读两年。”

    “护校?什么护校?”高抗美一愣一愣的,跟不上儿子的节奏。

    “就是护士学校。”

    “护士学校也招男的?”

    “呃——”

    袁斌胡乱支应一声,拎起旅行包匆匆上楼去了,高抗美叹息一声,坐到板凳上,什么兴致都没了。

    刘小兴和老楞赶紧吃完饭,又回到自己的小屋,过了一阵袁斌钻进来,身上换了一件大红衬衫,大咧咧地说:“你是兴弟吧,走,哥带你去看看夜景。别等老头了,他早着呢!”

    在和袁静交流时,刘小兴知道袁斌比自己小一岁,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好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乐呵呵的随着袁斌一起出门而去。

    出了门,袁斌就开始胡吹起来,满嘴跑火车,昭龙东街四少,他就是老大,牛叉得很,亲热的拍着刘小兴的肩膀,夸赞了一句:“兴弟,看样子你也很壮嘛!放心,今后在昭龙有什么事,只要报上东街四少,没有不服的!要是谁敢龇牙,只要哥哥吹个哨子,分分钟灭了他们!”

    刘小兴觉得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高阿姨这样个勤快朴实的妇女怎么带出来这样的好儿子?难道随他爹的德性?不过袁学成是国家干部,且当过八年兵,素质不可能这么差吧?

    夜幕下的昭龙华灯似锦,袁斌带着刘小兴过了两条街,来到一家名为“忘我”的歌厅,大老远便听到嘶哑的吼叫声,歌厅门庭若市,生意不错。

    看来袁斌是这里的熟客,门童很客气地冲他招呼一声便放了行,门外那块“女士免费、男士十元”的牌子对袁斌根本无效,看着袁斌趾高气昂的走在前面,刘小兴暗暗摇头,太高调的人,和自己不是一个类别。

    十来盏旋转彩灯在大厅内闪烁,舞池里挤满了各式各样扭动身板的年轻人,口哨声、叫好声此起彼伏,这年头最流行的是贴面舞,随着近乎爆炸的节奏,袁斌都有些不自然地扭起了腰肢。

    刘小兴发现这间开放式歌厅尽管人满为患,空气却十分清新,这说明老板是用了心的。舞池前方的大舞台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哥们正在爆发全身的能量,努力嘶吼。

    吧台前的侍应生熟练地摇起酒瓶,几位美女坐在一边,点着香烟轻声交谈,袁斌欢快地走过去,随手取过擦肩而过的侍应生盘中的酒杯,“绿玫,小娇,哥哥想死你们啦!”

    “哎呀——”

    众美女齐声惊呼,叽叽喳喳的涌上来,顿时包围了袁斌,递烟的递烟,点火的点火,吞云吐雾中打打闹闹,不时发出夸张的尖叫和肆无忌惮的笑骂。

    刘小兴要了一杯啤酒,侍应生问道:“你是跟斌哥来的?”刘小兴点点头,对方笑道,“我叫小成,既然是斌哥的朋友,随便你点,全免。”

    嚯,看样子袁斌混得不错嘛!刘小兴呵呵一笑,坐在旁边自顾自看起舞池中的人群,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袁静么?

    歌厅的老板得知袁斌来了,居然亲自跑来打招呼,好奇的刘小兴通过侍应生才知道,这老板是袁斌的表叔,跟袁家走的很近。

    一曲终了,换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一位小姑娘在台上忘我的展示甜美歌喉,十七八个着上身,穿着牛仔裤、运动鞋的闯了进来,腰里别着铁链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领头的直奔舞台,一巴掌将已经有些慌乱的歌手扇到一边去,恰好磁带放到音乐的后段,这家伙对着话筒吼道:“月亮代表我的鸡——”

    “噗!”

    刘小兴一口啤酒没憋住,吐了边上的美女一身,再看看袁斌和舞厅的老板,一个面色发白,一个脑袋发抖。

    第二章 镀锌管钢锯刀

    舞厅老板马化龙识得这些家伙,领头的外号光头佬,是堤南周洋的手下头号马仔,若提及周洋,在昭龙县城可谓妇孺皆知、道上驰名,最关键的,他大舅子是昭龙县交通局的局长。

    马化龙原本做的是土方生意,和袁学成并非直老表,因为袁学成担任水利局副局长,里面有利益牵扯,两家这才热络起来。

    说到土方,可谓是道上人士最爱,没啥技术含量,随便整点破破烂烂的泥头车就能扯起队伍,利润更是惊人,不过只有关系硬的才敢插手这一行,平头百姓只有开车挖泥的料。

    马化龙靠土方起家,周洋同样是靠土方发达,不过两者的野心不同。前者只想着赚点钱在该行做其他的,因为土方这生意关系太多,且没日没夜,让人不胜其烦,而周洋则不同,大有一心坐上昭龙土方老大的位置,于是两人多多少少起了些摩擦,一般都是周洋占据上风。

    谨小慎微的马化龙在一次泥头车翻车事故中赔了一大笔钱,也彻底放弃了土方生意,转而开了一间歌舞厅,生意再次红红火火,引起周洋的妒忌,三番两次派人上门要收购歌厅,被马化龙一次次婉拒,看来今晚是要翻脸亮刀了。

    光头佬在台上嘶吼一嗓子,下面的小弟跟着起哄,尖叫声口哨声阵阵,见势不妙的人们纷纷离开。dj连忙关掉音响,嘎吱吱的断带声分外刺耳,光头佬恼怒地走到音响台,揪住dj的衣领叫道:“谁他妈叫你关了音响的?知道老子是谁么?活腻歪了是不是?”

    dj是个小年轻,长期混迹于酒吧歌厅,道上混出名堂的自然都识得,何况这位光头佬是有案底的猛人,抖抖索索地说:“光哥,对——对不起——”

    光头佬一把推开,自顾自打开音响,却不知道如何调节音量,恼怒地在音响台上猛捶几拳,马化龙带着几人快速走过去。

    吧台跟前,美女们早已消失了踪影,刘小兴对着面色发白的袁斌说:“阿斌,咱们回吧!”

    袁斌哆嗦一下,嘴上却没露怯,“表叔这边有事,咱们走了不地道。”

    刘小兴眨巴眨巴眼睛:“要不你吹哨子?”

    袁斌顿时哭笑不得,他那些哥们都是打群架的小混混,真正遇到这些硬茬,只有绕着走的份,哪敢上前?

    “哥没带哨子啊!”

    刘小兴撇撇嘴,点一支香烟看起了热闹。舞池旁,袁静和同学坐在沙发椅上,面色十分镇静,丝毫不像边上的同学那样慌乱。

    马化龙几个人被下面的小弟给围住了,“干嘛呢干嘛呢?”“没事靠边站着去!”

    光头佬在上面得意地叫道:“姓马的,你光哥唱的咋样?”

    马化龙陪着笑脸说:“光哥,给个面子,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谈,要不我请你喝酒也行。”

    “滚你大爷的!”

    光头佬一脚踢开话筒架,嚣张地叫道:“周哥发话了,这场子你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放心,哥是文明人,就会唱唱歌跳跳舞,从来不动手,兄弟们,清场!”

    马化龙暗暗叫苦,土方给你们算计了一把,让出去了,歌厅刚开业不到半年,生意还没回本,你们就急吼吼的找上门来。再看看身边看场子的手下,明显都怵着光头佬。

    小流氓们将铁链子纷纷抽出来,在半空中挥舞,吆喝着打烊了,都回去睡觉吧!

    吧台的侍应生小成紧紧贴在吧台下面,不过他不是在躲藏,而是不停的拨着电话,一次次的拨,一次次的都是忙音,嘴里不停地骂道:“这些,平时老板整箱好烟往你们那送,这会全他妈装鳖!”

    忽然袁静的位置处发起一声尖叫,在旋彩灯下看不清究竟是袁静还是边上同学发出的声音,小流氓肆无忌惮地扬声大笑,“小屁屁蛮软和的,跟哥去吧!”作势便要搂过去,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攥住。

    “操!”

    小流氓勃然大怒,挥起链子甩过来,袁静再也沉不住气了,急忙捂住双眼,不敢看这种殴斗的场面,心里却为刘小兴暗暗担心。

    刘小兴冷笑一声,一脚踹到那人下阴处,一百来斤的小弟竟似纸片一般倒飞出去,轰隆一声跌倒在舞池中,晕了过去。

    “这他妈谁啊?”

    光头佬一群人都愣住了,马化龙也愣住了,想了半天才想起这小伙子是跟袁斌一起过来玩的,指不定是哪家干部子弟,心脏猛地提了起来,这位小少爷要是在这里出了事,那自己在昭龙是绝对没有立锥之地的。

    得罪流氓不可怕,顶多陪个罪,找个中间人说道说道,事情还有周旋的余地,若是得罪了那些官场中人,指不定哪天倾家荡产死无全尸!

    光头佬跳下舞台,甩开还要说话的马化龙,径直走到嘴里叼着香烟的刘小兴面前,上下瞅瞅,一件普普通通的懒汉衫加一条大裤衩,脚上穿双拖鞋,个头蛮壮实的,看样子是个体校的学生。光头佬笑了,露出一口黄得发黑的焦牙,袁静吓得忙躲在刘小兴身后。

    “小子,混哪的?”

    不管怎么样,今晚的主要目标是捣乱歌厅,光头佬在这一带大名鼎鼎,也要先套个话。上次有个体校生到周洋开的录像室,扇了一名小弟,身手挺硬实,七八个人没拿下,最后还是光头佬出手擒服,挑了脚筋又让人家赔了五千块,这才了事。光头佬很自信,昭龙县任何长眼的东西,见了他都要绕着走。

    四面围着十七八个小流氓,刘小兴从容自如地吐出一口烟圈,知道今晚不能善罢甘休,平静地说:“我是从乡下来的。”

    “乡下来的?土包子?”

    光头佬哈哈大笑,其他小流氓也跟着大笑,听口音光头佬也是北方人,一般来说,南方人个头矮,都喜欢找些个头高的北方人给自己镇场面。

    “算哪根葱?”

    葱字还没说完,光头佬已然出手,他手里拿的不是链子,而是一把一尺长的钢刀,这刀有讲究,刀身是用镀锌管制成,刀刃则是钢锯条打磨之后加上去的,砍不死人,但能让人伤筋动骨、血肉模糊。

    就在光头佬出手的同时,刘小兴噗的一口,将嘴里的香烟吐到光头佬的脸上,趁他分神的一瞬间,猛地一拳直击心口,快似闪电,猛若迅雷。

    光头佬闷哼一声,一向自信的厚实胸肌竟挡不住刘小兴的猛拳,哇的一口,隔夜饭都吐了出来。刘小兴不屑地抬起脚,将光头佬一脚踢飞,拳头转向其他小流氓。

    他出拳奇快,下手极重,转瞬间便撂倒三人,其余人这才反应过来,吆喝着挥舞铁链砸过来,刘小兴抬脚勾起光头佬落下的砍刀,左右翻飞,专拣人家脑袋上砍,刀刀见血,处处留伤,而招呼到他身上的铁链全然不顾。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顿时让小流氓们吃不消,眼瞅着铁链砸上去,人家若无其事,钢锯刀又劈向自己,下来就是一道口子。道上混的,敢真玩命的并没有几个人,平日里不过是仗着光头佬的威风,现在光头佬都被撂倒,自己这边不到片刻倒了七八个,怎能不心惊胆颤,丢了家伙抱头鼠窜。

    目瞪口呆的马化龙和袁斌兄妹等人看着眼前一幕奇景,穿着懒汉衫、趿拉着拖鞋的刘小兴挥舞一把特制钢刀,追杀刚才还横横实实的小流氓们。

    “出拳是刚猛罗汉,刀口是什么,应该也是少林刀吧!”

    马化龙高价从北方请来护场子的马仔尽管一刻都没出手,仍旧很牛逼很专业的评价一番,因为他是少林武校毕业,在他眼里,天下武功出少林,自己分析的绝对没错。不过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