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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也相思第5部分阅读



    “你胡说!”王学舜打断她的话,满脸诚恳而坚定,“在我心目中,你永远是你,任何人也无法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我也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我也不会去在乎你曾经跟张志哲之间的事。如果有这么一天,你当真决定接受我,那么我就只会更加珍惜,爱你、疼你、惜你、保护你……一辈子!”

    廖蕙缃的心彷佛正在滴血。

    一个对她如此痴情的男人为什么她当时不懂得去珍惜?为什么她会没想到今天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原本会是一件完美的事,竟搅和成这种下场?她不知道。

    当时她对张志哲一片深情,她不明白为什么张志哲不懂得珍惜,如今才演变成这个结果。

    张志哲无疑是个关键人物,在这场竞赛中她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她应该无罪啊!

    现在,她面对王学舜如此真情的表白,她能说些什么?她能做些什么?或许一切都顺其自然吧!她这么暗暗告诉自己。

    王学舜见她沉思久久不语,不免微微一笑,再三强调:“对不起,我无意搅乱你的心情,只要你过得快乐,相对的我也会感到快乐……就此打住!我们不该再谈论这个话题了。”

    廖蕙缃拿起咖啡杯,轻啜一口,慢慢的回到现实中,远离她自己的思想世界。

    “蕙缃。”王学舜脸上竟显露出一丝羞涩,“后天我开画展,请你务必得来一趟。”

    “务必?”廖蕙缃不懂,“什么意思?”

    王学舜微微一笑,“你忘啦!在你离开前的那个夜晚,我不是为你画了一幅画吗?那幅画我已完成,这回我准备将它取出来展示。”

    “哦?”廖蕙缃满脸好奇,“我去对你而言很重要?”

    “那当然!”王学舜点点头,笑着说:“你至少得亲自来一趟,顺便给我一些评语嘛。”

    廖蕙缃沉默一下,“好,当天睡醒了我一定去,中午之前好不好?”

    “好啊!就这么说定罗!”王学舜一脸喜悦。

    廖蕙缃望望手腕上的表,脸上显露出迟疑之色,似在走与不走之间挣扎徘徊。

    王学舜会意,“时间还早,你急着走?”

    廖蕙缃想了想,“既然没什么事,我还是早点回去算了……”

    王学舜接口:“再聊一下嘛。”

    廖蕙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论再怎么聊我都得走,早走晚走还不一样……倒是你,后天就要开画展了,想必你一定很忙碌。”

    “我还好。”王学舜漫应一声。

    廖蕙缃暗暗吸了口长气,随即站起身,“算了!我还是回去好了,以后有机会我们见面再聊。”

    “也好,那我们一起走吧!”王学舜站了起身,随手拿起桌上的帐单,走向柜台付帐。

    片刻过后,两人并肩走出红屋牛排馆,脸上竟不约而同的显露出一抹浓浓的不舍之情。

    由于廖蕙缃的住处就在附近,她并不想让王学舜知道,当下笑吟吟地说:“你机车停在什么地方?”

    王学舜用手一指不远处的巷子,“就放在那里。”

    说话间,两人一前一后地朝那巷子走去。

    王学舜发动机车引擎,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之际,廖蕙缃却率先开口:“路上车多,骑车小心点。”

    王学舜深望着她,温柔一笑,“我会试试手刹车……你知道我有这个习惯。”

    此语刚出,廖蕙缃很自然的回想起第一次坐上他机车时的情景。当时她多么心喜,无忧无虑……可是现在呢?

    望着他那渐渐远去的身影,她的内心深处不禁升起一抹淡淡的伤感,同时眼眶里亦浮现出一道雾气。

    现在她只想回家,她知道自己如果再站在此地的话又会忍不住地落泪。

    那种以泪洗面的生活她已不知经历了多久,她经常暗暗告诉自己绝不再流泪,然而,为什么今天……

    她不愿再想下去,她几乎是用跑的,跑回她的小窝。

    王学舜十五分钟后,来到敦化南路上的“艺术家画廊”,见到忙碌的父亲,心中真有股哭笑不得的念头。

    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小的画展,老爸居然比当事人还兴奋与紧张,何况离正式展示的日子尚有两天啊!

    画廊里的所有摆设,甚至每幅画的标价皆由王景禹作主,王学舜什么意见都没提供,却只坚持一件事。

    他为廖蕙缃作的那幅画是属非卖品,同时画纸上还多出一只大狼狗,画的名称是:美女与野兽。

    王学舜在这幅画上,充分地显示出自己的创意与风格——一位全裸的美女,加上一旁表情凶狠异常的大狼狗,任谁皆会忍不住的多看两眼,何况这幅画的真正功力却集中在那只大狼狗上。

    那只大狼狗就坐在全裸美女的身旁,一眼望去令人感觉那只大狼狗正边走边抬起头打量着她。大狼狗的表情虽然刚强威武,但一双眼却显得温柔如水,彷佛有许多话想对她吐诉,可是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画得十分传神。

    这幅“美女与野兽”高挂在画廊内部的玄关处,只要是打从这里经过的人肯定都能见着,十分醒目。

    现在,此时此刻,王学舜就站在这幅画前,一个人静静地沉思着,一动不动。

    十五分钟前,他才见过这幅画的女主角,虽然她比画中人略显丰满了些,可是脸上的表情与整个人的气质却与画中人相去甚远。难道短短一年的光阴岁月可以令人改变如此之大?他想不出所以然。

    拿他自己来说,这一年中他最大的改变就是把烟戒了,其他的则与一年前的他一模一样。这是他自己的想法,事实是否如此,连他自己都无法肯定。

    也许他比以前作画时更能够专心,也许他比以前更爱画中人,也有可能是……

    王景禹拍拍他的肩膀,打断他未完成的思绪,“你什么时候来的?见到那位廖小姐了吗?”

    “嗯,我见到她了……”王学舜慢慢地回过神,接着又说:“我来一会儿了,见你在忙,所以没打扰你。”

    王景禹迳自又说:“她好吗?”

    “她说她很好。”王学舜苦笑了笑,“她比以前胖了点……应该过得不差吧!”

    王景禹沉默一下,“这样也好!至少你也可以不必再为她担心了。”

    “或许吧!”王学舜漫应一声。

    王景禹不必开口询问也能体会得出他此刻的心情,当下转移话题:“你看场地布置得怎样?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加强的地方?”

    王学舜心不在焉:“我还没看……一切你作主就好,我不想加入任何意见。”

    “哪有这种事!开画展的人是你又不是我,你至少也该提供一些意见啊!”

    “可是我——”

    “别可是不可是了!走!我们四处逛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遗漏……”他不给王学舜有拒绝的机会,一把搂着他的肩膀,向前走了去。

    第8章(1)

    王学舜西装毕挺的站在“艺术家画廊”大门外,那张挂满微笑的脸上,隐含着一丝期盼。

    今天是他开个人画展的第一天,打从九点开始,他便一个人直挺挺地站在大门外,逢人就点头微笑,只差一点没说“欢迎光临”而已。

    不可否认的,有了王景禹暗中的推波助澜,王学舜举办这次画展的排场不小,除了几个知名画家亲临现场外,其中还有不少工商名流。王学舜实在搞不懂,这些人老爸是如何请来的!?

    王景禹再三叮咛,要他穿西装打领带,然后还得带着诚恳的笑容,站在门外迎接前来参观的访客,说是留给人家一个好印象。

    他是有名望的画家,曾举办个人画展无数次,他说的话当然不会错,可惜王学舜两个钟头站下来,不仅两腿酸抽痛,连嘴角的笑容亦有些僵硬,如若不是为了等待廖蕙缃,只怕他早已投降啦!

    “咦,奇怪?为什么到现在她都还没出现呢?她明明告诉我,说中午之前她一定到……”

    王学舜摇头晃脑的,使劲地睁大一双眼睛,四处张望着,然而却始终没见到廖蕙缃的身影。

    直到十一点三十五分,一辆计程车缓缓驶来,接着停靠在画廊外,果见廖蕙缃下车,笑吟吟地朝大门走来。

    “你等我很久了?”廖蕙缃浅浅一笑,“对不起,我睡过头了……”她身穿一件丝质衬衫,下身则着一件长裙,衣衫飘飘,如诗如画。

    “没有,我才刚站在这里不久。”王学舜扯了个谎,接着又说:“其实你来得正好,逛完之后我们一起吃顿饭,我请你。”

    廖蕙缃与他并肩走入画廊内,一边说:“好啊!能够和未来的大画家共进午餐,是一件相当荣幸之事,我当然不会错过,更不会拒绝他的邀约。”

    对于画作,廖蕙缃虽然不是很专精,却也分辨得出好坏。她走在王学舜身旁,听他一一解说,整个人似也融入其间。

    “你不是说你帮我画的——”廖蕙缃已走近玄关处,话才说到这里,她已然见到那幅画。

    廖蕙缃忍不住失声一笑,“天啊!你的想像力真丰富……连这种题材你也想得出来。”

    王学舜把自己的视线从画转移到她脸上,“你有没有发现,大傻的上面还有很大的空间?”

    “有啊!”廖蕙缃点点头,“是不是你把我画得太左边了,所以——”

    “不是。”王学舜打断她的话:“当初是我有意为自己留下一个位置,可惜……我一直没机会填补上去。”

    廖蕙缃神色一愣,但仅一瞬间即回过神,不禁眼眶已红。

    她的心情登时一片混乱,刹那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如今事情已走到这种地步,她实在也不便说些什么。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相信自己还是会还择张志哲。因为,到现在她还不甚明了张志哲为什么会不珍惜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其实,这世上大多数的情侣何尝不也是一样会遭遇到这种状况,平时爱得死去活来,一旦相处在一起时,所有平常不易显现的缺点都会暴露出,这在以往对方是根本见不着的。

    廖蕙缃并不后悔当初选择张志哲而放弃王学舜,她只能把它想成自已和王学舜有缘无分,所有的一切都只能交给老天爷来处理。

    王学舜见她一直不肯开口说话,不禁轻叹一声,“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我又说错话了?”

    “没有。”廖蕙缃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只是在想……好好的一幅画你为什么不肯出售?”

    王学舜浑身一颤,同时脸色十分凝重,“它是我对你仅有的回忆……我怎么可以出售我的回忆!?何况,那空下的位置尚未填满,说什么我都不可能出售!”

    “如果有一天……”廖蕙缃试探着,“如果有一天,你能填满那个位置……”

    “这个问题我也曾想过,我想我会很兴奋,只是……”王学舜皱眉苦笑,“我只是一个穷画家,不及他有成就,何况你说你过得很好,我并不以为自已的梦想可以实现。”

    廖蕙缃注视着他,许久才开口:“有没有人说你很怪异?还有很悲观,碰上挫折打击就会显得没斗志去克服它?”

    王学舜愣了愣,瞬间即恍然大悟,“蕙缃,莫非你愿意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我……”廖蕙缃暗一咬牙,忽然展颜一笑,“我肚子有点饿了,我们再逛一下然后便去吃饭好不好?”

    王学舜知道她绝不会答应,自已肯定是多此一问,当下暗叹一声,笑容有点尴尬,“当然好。”

    两个星期的展示,如今才过了一半,其中有十几幅画的标价旁多出以红笔写出的三个大字——已售出。

    王景禹的那番论调显然没错,光是凭一己之力,闷着头闯并非一定可以成功,得藉由许多助力,甚至还得有人在一旁摇旗呐喊。当然大众传播媒体的炒作也是极其重要的。

    王景禹不知打哪儿来的人脉,居然可以面面俱到,彷佛开个人画展的人是他,而不是王学舜;什么事都由他一人处理,王学舜却反而落得清闲。

    这一个礼拜下来,王学舜极少待在艺术家画廊,而是待在家里发呆。

    有大部分的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然后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躺平,沉睡而去。

    艺术家画廊里的情况他虽然不甚明了,但每天晚上九点过后,那儿的负责人都会拨一通电话告诉他,当天大致发生的事。

    王学舜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但有件事他必须坚持自己的原则。

    不知何故,很多人对他那幅非卖品产生极浓厚的兴趣,几乎天天都有人出价想买下他那幅画,但王学舜却死也不答应,即使是叫价到三十万也一样。

    诚如他自己所言,任何人休想以金钱买走他仅存的回忆,何况这其中还牵涉到一个他至今仍深爱着的廖蕙缃。

    自从画展第一天廖蕙缃出现过之后,她又和以往一样的音讯全无。

    她的出现,她的离去对王学舜而言彷佛就是一场梦境,当梦醒时分,当他必须独自一人承受失去她的打击时,那种滋味只有他一人知晓。

    他不知道这算是哪门子的感情,连他自己都不了解,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相处,为什么他会陷得如此之深?他不知道,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为了这份莫名的,突如其来的感情,王学舜知道自己付出了许多,包括他所有的时间、精力,好在他把这一切都转移到手上的画笔,否则若不发疯,恐怕又将是一桩奇迹。

    这一年来,王学舜所有的异常改变,那只大狼狗皆看在眼里。虽然它口不能言,无法表达对主人的关切,但从它的双眼,以及它脸上的表情得知,很多事它都能体会,只是帮不上忙而已。

    这时,大狼狗趴在王学舜脚下,一双狗眼骨碌碌转动着,彷佛正在揣测主人的心思。

    王学舜这时正一个人静静地沉思着,一旁的电话铃声倏然响起,打断他所有的思绪。他晃晃脑袋,随即拿起话筒接着彼端便传来一名中年男子的话声:“王老弟,是你吗?”

    打电话来的人,正是艺术家画廊的负责人赵正中,私底下同王景禹的关系交情甚好。

    “赵大哥,是我。”王学舜应和一声。

    “老弟啊!今天又卖出去六幅,照这种成绩算来,用不着等到画展结束,恐怕你所有作品都会销售一空啦……”赵正中的话声充满了喜悦,不过这也难怪,依照他和王景禹事先约定,所有卖出去的作品他都可以从中抽取三成佣金,他想不喜悦,恐怕都很困难。

    王学舜闻言后反应并不如预期中的激烈,他仅是淡淡的说:“那都是老爸的功劳。如果这回又是我一个人闷着头——”

    “老弟啊!你太谦虚啦!如果不是你的作品好,咱们这些人帮你抬轿又有什么用!”

    “赵大哥,你过奖了。”

    “我说得没错啊!就拿那幅『美女与野兽』来说,那绝对称得上是旷世之作……要不然别人怎么可能叫价到一百万。”

    “哦?”王学舜微微一愣,大惑不解,“昨天你不是说,有人出价到三十万吗?怎么今天——”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这世上有很多事都在一夕间改变,我只能说——老弟,恭喜你了!”

    “放眼当今画坛,有多少人可以创作出百万名画?你还年轻,前途必无可限量。如果我预估得不错。这消息明天肯定上报。”

    “赵大哥,作画其实只是我的兴趣,我希望能攒得一点名气,让别人认同我,但绝不是在金钱上;尤其是那一幅画,别说是一百万,就算是一千万,一亿我也绝不卖!”

    而电话那端竟是一段极长的沉默,“太迟了,老弟。”

    “太迟了?”王学舜满头雾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赵正中支吾一下,才轻叹一声说:“你父亲已经作主将那幅画卖了。”

    “你说什么?”王学舜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同时大吼一声。

    电话那端的人没被他吓一跳,反倒是他脚下的大狼狗一瞧苗头不对,赶忙双耳垂下,尾巴一夹,走去老远。

    “你说……”王学舜咬牙切齿,浑身气得不住颤抖,“我父亲没经过我同意,擅自作主把我的画卖了!?”

    “对啊!”赵正中忍不住叹息道:“老弟,你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