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要让那个危害在朝中彻底消失。
二皇女还算是个警惕之人，门口站着的都是一些侍卫高手，不过在白凝宸的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我站在不远处的树枝上，看着白凝宸一身白衣在黑夜中舞动，沒有任何的武器，只有飘动的衣袖，和舞动的身姿，随着他潇洒的动作的结束，门口的侍卫已经全部倒地，都是被击中后颈，晕死过去了。
想必白凝宸杀人也是如此的干净利索，和在跳舞一般，效果上可都是享受。
白凝宸在解决了侍卫之后，将我从树枝上带了下來，我推开二皇女的房门，迎面而來的就是一阵刺鼻的香味，我有些不适应的皱了皱眉毛。
白凝宸可沒有我这么文雅，直骂道：“要死啊，我都快被熏晕过去了。”
白凝宸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在这黑夜中竟显突兀惊动了睡梦中的女人，只听她朦胧的声音道：“是谁在外面喧哗，不想活了嘛？”还夹杂着一个男子娇弱的声音道：“不要动气了，等我出去要了那小崽子的命。”声音娇弱，可说出的话，比一个女子还要英气。
我轻笑一声，看着白凝宸道：“小崽子。”
白凝宸怒瞪了我一眼，证明他现在已经火冒三丈了，屋里的脚步声已经越來越接近，白凝宸的拳头握也越來越紧，直到一个身穿薄纱的男子映入我的眼帘的时候，我还沒细看，一阵风从我耳边刮过，那穿薄纱的男子，就已经倒地，身边站着火冒三丈的白凝宸，一只脚还一直的往那男子身上招呼，嘴里还一直嘟囔的说道：“你骂谁小崽子呢啊，你才是小崽子，你全家都是小崽子。”
看着白凝宸如此的孩子气，我不禁觉得好笑，侧过他的身子，向里屋走去。
今夜，我还真是专门出來看别人身体來的啊，看着床上大字睡着的二皇女，看來她还沒睡醒，也沒发现异常，我满是亲切的说道：“姐姐，妹妹深夜來访，不知打扰沒啊？”
二皇女听到我的话，一个抖擞起了身，看着我道：“你，你來干什么？”
我沒有点灯，依稀能借着看见二皇女的轮廓，但是能感觉她的抗拒和不解，我好心的解释道：“我今天來，就是给姐姐说个事，让姐姐有个心理安慰。”
“什么？”二皇女不满的声音响起。
“刚不久，姐姐的亲爹爹和亲娘相继去世，姐姐可得保重身体，不要伤心过度啊。”
二皇女惊呼道：“什么母皇和。”
二皇女还沒说完，我忙打断她的话道：“呸呸呸，母皇好好的，原來你还不知道你的娘亲是谁啊，看來是妹妹多嘴了，可是吧，这件事情，姐姐要是不知道的话，可是连死都不瞑目啊，所以姐姐莫要怪妹妹了。”
我说的玄乎，二皇女听得玄乎，不由顺口说道：“我的娘亲是谁？你在乱说什么。”
我故作犹豫道：“丞相和皇贵妃两情相悦，一直私会在后宫，不料生出了姐姐，为了活命，就把姐姐安排在了上官家，让姐姐享受了至高荣誉，可是今日丞相和皇贵妃相继去世，不知道，姐姐沒了靠山该怎么办啊？”
二皇女大怒道：“你在胡说什么，我可是上官皇室血脉，还有丞相和娘亲怎么会去世，你少來吓唬我。”
我无奈的耸耸肩道：“你当真从來沒有怀疑过你自己的血脉吗？ 你可以不信我，但是我沒必要拿这等事情和你开玩笑，你只需等到明天就知道了，我也就不多嘴了，是吗？”
二皇女虽然愚笨，但是也知道我不会对她做什么，也知道我深夜來此，绝不会和她來开玩笑的，她想必心里也有几分疑惑自己的身份，因为她从小就是不能和我与大皇姐相比的，主要就是她的容貌和行为，沒有一点上官的血脉，她只是沒想到我会当面的给他说清楚，并且告诉她的母亲是谁，她沒有任何的反驳的能力，因为她也不确定。只怒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第五十一章 撞墙自杀
我依旧平淡道：“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看在姐姐和我多年交情，给姐姐提个醒，明日我就会让女皇彻查此事，你到时候如果查出來不是上官血脉，这可是要灭族的大罪，要行刑的话，是会五马分尸呢？还是做成|人彘呢，或者是千刀万剐呢？毕竟现在你的身后可沒有任何的势力敢支撑着你了，你身后的大臣哪一个不是怕死的？哪一个能救你呢？”
模糊中看着二皇女一手指着我，一手抚着胸口，喘息的说道：“你，你。”
我笑了笑道：“我言至于此，我要是姐姐的话，绝对选个好走的路走，绝不会五马分尸的，你说是吗？哦对，顺便说一声，你的亲生母亲和爹爹都是因为你而死的，最后一次叫你姐姐，好走。”
我知道我的话已经说尽了，想表达的也表达清楚了，剩下的就看二皇女的领悟能力了，我拉着还在解气的白凝宸，离开，留下了早已经瘫坐在床上的二皇女。
回太女府，我并沒有让白凝宸带着我在空中几个跳跃之后，就能回到房间，而是和白凝宸一同并肩走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微凉的空气，白凝宸不安分的踢着路上的石子，声音一下高一下低的，我细细的听着，白凝宸猛的一胳膊搂住我的脖子道：“你可真真是个骗子，答应丞相的，说让皇贵妃安享晚年，结果是到地府去安享晚年去了，说是要放过二皇女，你的那番话，明显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呢，还真是个骗子，大骗子。”
我一把推开白凝宸的胳膊道：“不要老是想着占我便宜，安静呆着，我答应丞相的是，不杀了二皇女，我可阻止不了二皇女自杀啊，我可是最诚实的孩子。”
“对对对，你诚实，你最诚实。”白凝宸依旧将他的胳膊挂在我的脖子上，还顺便将自己的重量压在我的身上。
我心里有些郁闷，并不是因为白凝宸，而是因为二皇女，如果沒有这权力，沒有这人心的转变，我宁愿这个秘密永远的烂在肚子里，因为我还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也懵懵懂懂的二皇女，曾经见了我总是笑着给我拿一些糖果來，虽然她每一次都被皇贵妃骂，但是她曾经对我真诚过，不知过了多久，二皇女开始成熟，开始知道权利，所有的一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沒有权力多好。
我毫不犹豫的将白凝宸推开，可是他越挫越勇，我越推，他越抱，打打闹闹一路，让我有些压抑的心情，瞬间好转。
等我回到房间，小心翼翼的爬上了被窝，挤在绝情的怀抱里，安稳的开始睡觉，完成了一件事情，心里也算是解脱了不少，忧愁，睡上一晚就过去了。
连睡梦都感觉很是温暖，可是却是一个被很多人打扰了的美梦，迷糊中沒有什么东西或者响声要把我惊醒，只有几束目光在我身上來回的打量，导致我感觉一直被人在窥探一样，很是不舒服的感觉。
其实真的是很困，真的想逃避他们的目光，但实在是目光太过于强烈了，我装也装不住了的时候，才慢腾腾的睁开眼睛，看着已经坐满了一个桌子的人，有些无力的半撑着身子道：“不知道几个大美人这么早來看我有什么事啊？为什么要用在这么火热的眼光看我啊？”
顾炎满脸凝重的看着我，其中他的目光是最热烈的，绝情和红青随意的靠在桌子上，但是也在打量着我，穆浠低着脑袋坐在最后面，好似一切都和他沒有关系，只有白凝宸站在他们的最后面，低着脑袋一颤一颤啊，以我的视力來看，他绝对是在站着睡觉。
其实我也有点呆了，因为我实在不知道他们大早上來看我的原因是什么？好在顾炎好心的给我解释道：“今天大街小巷都在讨论一件事，昨晚，丞相自杀在自己的房间里，亲笔文书一份，里面内容足以让丞相的势力全部消失，皇贵妃的宫殿起火，皇贵妃也去世了，二皇女知道她俩的事情后，撞墙自杀，你刚刚起來，所以并不知道这些事情，是吧？”
听了顾炎的话，我心虚的看了一眼穆浠和白凝宸，毕竟这件事只有他两知道，穆浠是我给他要毒药的时候知道，因为穆浠也觉得如果能够将丞相的事情瓦解也是极好的，白凝宸是昨天参与一切的人，所以我特别心虚的看着他们俩，想要知道他们两有沒有把那件事情说出去。
我内心里是特别希望他们两不要说出來的，其一，是这三个去世的人之间的事情不光彩，这件事就我和红青还有白凝宸知道，连给穆浠要毒药的时候，我都沒有说出來，因为这是世俗所不能忍的事情，还主要发生在皇宫，所以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重要的事，他们的世界里不需要知道这么悲惨而又不耻的爱情。他们只需向往那种美好的爱情。
其二，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办的这件事情有些不光彩，像顾炎之前提出的要怎么扳倒丞相的办法时，虽然到时候知道的人会很多，但是却交由朝廷來决断，交由百姓所推翻，可是我做得这件事情，却是偷偷摸摸的，一夜之间利用人性的心理脆弱把他们逼上绝路，在这个朝廷之上，我做得事情或许不算不耻，但是在这群男子面前，他们肯定是希望我能光明正大一点，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已经沒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可是穆浠一直低着脑袋，根本接受不到我的目光，倒是白凝宸虽然在睡觉，但是睡觉中的敏感程度还是很高的，感觉到了我强烈的目光，正慢慢的抬起头來，可是顾炎看着我闪耀的眼神道：“红蒂，你在看什么？回答我的话。”语气中带点强硬。
我一惊，就收回了看着白凝宸的目光，接着看着面无表情的顾炎，心里的那个纠结，是承认呢还是不承认的，思绪半天，还是选择不知道发生的这些事，他们如果沒有听他们说，那这件事就瞒过去了，如果听他们说，那到时候再说吧。
我伪装的有些惊讶的说道：“哦，是吗？我不知道啊，沒想到我睡一觉，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看來二皇姐的势力就要破碎了，皇贵妃也难逃啊。”说完还煞有其事的惋惜的哀叹了一声。
可是我却怎么也沒有想到，我假意的哀叹，竟惹眼前的男子如此的愤怒，顾炎听了我的话，脸色越來越黑，好像在隐忍着什么，只听他在我说完之后，站了起來，有一丝绝望从他眼中闪过，只听他悲痛道：“你真的以为我是傻子吗？你做的事情就能瞒住我？我虽然是一男子，但我也懂朝廷之事，就得你死我活，才能让自己不受威胁，我承认我当时让你承诺要留你亲人一命，就是天真愚蠢，我可以不计较你违背承诺，可是我却接受不了你骗我，如果你也在骗我，我还有什么该相信的人，你真让我失望，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你不累，我都累了。”
看着顾炎前所未有的强硬和悲痛，我承认我慌了，我沒想到一个善意的谎言，会让顾炎觉得如此受伤，我不是不知道他的心灵细腻与容易受伤，但我还是沒有对他说实话，还单纯的以为就算是被揭穿，也会含笑几声就过去了，我沒有考虑到他们的感受，沒有信任他们，我有些无措的看着顾炎，我不知道该怎么能减少顾炎的怒气。
顾炎说完话，苦笑一声，就转身打算离开，看着顾炎的背影，我不知怎么了，我看见了诀别，看见了绝望，光线从前方打來，看的顾炎的背影很是模糊，我的眼睛不由的湿润了，我真的开始慌了，忙从床上下來，就要抓住正要离开的顾炎。
可是为什么，就在我刚要触碰到顾炎的衣衫时，我看见了顾炎的衣袖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顾炎的身子转了过來，我看到了那双充满绝望的眼眶中此刻盛满了眼泪，却倔强的不让落下，我听见了顾炎隔绝的声音：“不要碰我，你何必假装怜悯，那是你的亲人，二十年的血脉，你都能下的了手，还有什么你做不出來的，你简直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为什么我听见了心脏慢慢破碎的声音，为什么我又一次要抓上他衣袖的手，慢慢的落了下來，为什么我沒有拦下他，为什么我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为什么脸上的泪水越來越多，为什么我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
为什么我慢慢的沒有了直觉，为什么身子越來越弱，原來，是命快到了。
就在我再一起在昏迷之中醒來的时候，我只看见穆浠坐在我的床边，正怜悯的看着我。
我有些别扭的将身子转了过去道：“你不需要可怜我，不就是人命吗？听上天的。”
穆浠微凉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带走一滴泪水，这是什么时候流的？我忘了，好似一直在哭泣，在昏迷前哭泣，在昏迷中哭泣，在清醒后哭泣，是不是人越离死亡越近，会越來越脆弱。
原來我不知道的事情，眼泪一直在替我诉说。穆浠的声音有些沙哑的在我身后响起道：“我猜想你快醒了，就把他们都支出去了，我知道你不想让他们知道你身体的事情，所以有些话，我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说出來。”
我胡乱的将脸上的泪抹去道：“说吧，我听着呢，现在再大的刺激我都受的住。”
“如果你再急火攻心，或者是伤心过度，会让你的身体越來越虚弱，虽然我每天都会在你的吃食中放一些维系生命的药剂，但是一切都还是要靠你自己对生命的坚持，否则只会灯枯油尽。”
“这次，我昏迷了多长时间？”我果然很是平静的说道。
第五十二章 忌日生辰
穆浠答道：“五日，我给红青他们说的是，你急火攻心，不是什么大事，清醒之后就好了，他们去看顾炎去了，他也是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直不出來，你不打算去看看他吗？”
“不去。”我只有两个字，之后，我便慢慢的闭上眼睛，将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一种防备懦弱的样子，穆浠想必是以为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所以便小心翼翼的离开了房间。
本來我是背对着穆浠的，但是我却在他起身转身之后，转了过來，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慢慢离开的背影。
不知为何，很想记住他们的背影，那是一种离去的诠释。我也想带着他们的背影离去，因为那样，我可以不用看见他们的眼泪，那是一种灼热的情感，我现在已经承受不起了，也不想承受了，请原谅一个将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人的懒惰。
待穆浠离开之后，空荡的房间就只有我一人的呼吸声，微弱的连自己都快听不见，好似沒有呼吸一般的死去，如果有可能，我多希望能在一个很小很普通的房间中，我的爱人都聚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呼吸，感受着彼此的温暖，沒有眼泪，只有幸福。
可是，那现在只是一个梦吗？我仰头看着房顶，看着入神，连眼睛都忘了眨了，我在想什么，我不知道。
第二天，我沒有和一个人说，只身一人去了皇宫，遥远的看着那个皇宫，城墙高大威严，平时觉得它阴森之极，今日却觉得它异常的亲切，因为那是我出生的地方，因为那是我亲人居住的地方，那里有我的童年，有我的回忆。虽然在这皇宫中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不堪往事，太多的无奈，可终究是一份回忆，是一份值得记忆的生活。
我去了母皇的宫殿，支开了所有的人，和母皇一个人在房间里呆了整整一天，夜幕的时候，我才拖着疲惫的身子打算回太女府。
母皇想让人送我回府，可是我拒绝了，因为我想一个人走走，好久沒有一个人这么散步了，好久沒有这般的轻松了，我忘了皇宫和太女府的距离，我忘了已经慢慢黑了的天空，只一个人顺着自己的意识在走，像极了一个沒有灵魂的生命，随波漂流。
可是为什么街上的人都在奔跑，为什么脸上的水滴越來越多，原來是下雨了，我仰头看着压得很低的乌云，雨水如眼泪般一颗颗的砸进我的眼眶中，待雨水满溢而出之后，滑落嘴角的时候，它已经变成了咸味。
雨水砸乱了紧密的行人，只剩我一个人在雨中悲伤，静静的看着天空，眼眶中的雨水周而复始的留下，砸乱了那个已经破碎的心脏，变得破烂不堪，变得不堪一击。
直到口腔中的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咙，我才低下了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