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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破晓黎明第2部分阅读

    ,你看,我们越来越好,以后肯定还会更好。」

    黎明不屑地「呲」了一声:「他们夺走了你们的所有,然后从夺走的中间恩赐给你们一小部分,你们就为此感激涕零?」

    我不由得又沉默了。队长和黎明,谁说的是对的呢?

    黎明又一次笑了起来:「没关系,你不要想太多。这车还不一定能使用,因为那本书缺少关于动力的部分,我还不知道怎么解决,也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玻璃……破晓,我已经活得太久了,厌倦了这样不知道为什么活着。一旦有了机会,我想去做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来,这是《雪莱诗集》,我已经收集齐全了。」

    我赶紧伸手接过那本残破的纸片粘贴成的诗集,今天没有时间了,但只看一页也好。我赶紧随手翻开了它,低声念了起来:

    「……

    为什么要给地主种地耕田?

    他们从未把你们看作同类。

    为什么要给你们残暴的君王

    不停地纺织他华美的衣裳?

    ……」

    04节

    一天的巡查工作结束,我回到了巡查队指挥中心,满脑子都是黎明的话。当然,我不会报告他的举动,但是,去地面上,看一看黎明,真的那么重要吗?

    远远看到队长正在为巡查队员们发放红卡和绿卡,一些领到了卡的人已经去换来了自己的那份食物大嚼起来。今天他们每人都有一整条鱼,配上一些翠绿的蔬菜和晶莹的米饭,我拼命压抑着不让自己去想象它们的味道。

    「你没有是你自己的原因!怎么能怪政府?——这世界就是这样,不合理?

    我告诉你……哪儿都是这样……不错,每次都只有三分之二的人有,但是你为什么不好好想想,怎么提高自己,不要每次都成为那三分之一?怎么努力成为三分之二的一员?」

    大概队长又在训斥那个家伙。他几乎每次都领不到绿卡和红卡。

    「……是我脾气好,懒得跟你计较,否则凭你刚才说的话已经可以把你抓起来处理掉了……自己去反省。想要卡,就拼命工作。」「公平?努力工作就有红卡和绿卡,怎么不公平了?什么?你说要和自然人一样公平?你疯了吧?」

    那个可怜的家伙低着头蜷缩在自己的垫子上,两个领到了食物的队员正在他面前故意笑嘻嘻地大声吃着,用力砸吧着嘴。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我们都这么可怜。

    轮到我了,队长询问地看了我一眼,我的喉结滚动着,鱼的腥香和米饭的甜香混合在一起,执着地切割着我的鼻腔,简直让我快要精神崩溃了。我努力屏住呼吸,艰难地点了点头。

    队长递过来两张红卡,我一把抓起来逃命般地离开了指挥中心,穿过食物气味更加浓烈的休息区——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在欢快地享用他们难得的食物,细碎的咀嚼声让我有些想呕吐。

    休息区的尽头就是清洁区。本来只有露天淋浴设施,后来又在旁边建起了一座建筑物,那就是露儿所在的地方:更衣室。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叫那儿交配处,因为工作人员基本上都是无衣可更的,或许是建起的时候就计划好了要给我们发放衣服?

    露天淋浴区已经有一些人在洗澡了,一具具赤裸的胴体反射着微弱的水光。

    我们每五天可以享受一次十五分钟的热水淋浴,大部分人都在热水的冲刷下放松身体,低声呻吟着。

    我也脱掉衣服,小心地将两张红卡包好,站在一只喷头下,用手掌扫过前面墙上的读取器,读取器读到植入我掌心的芯片,冷冰冰地报出:「z- 2258- du131t- 0309,允许洗浴。」然后头顶上的喷头就突然打开,温热的水流开始冲刷我的身体。

    我闭起眼睛,静静地享受着这短暂的舒适。热水带着很浓的铁锈味,有些刺鼻,但我们不能奢求更多。队长说他刚来这的时候还没有洗浴设备,每个人都像那些垃圾一样肮脏恶臭。

    「我们会越来越好的,特别是这个新领袖,年轻有为,也愿意改善克隆人的生存条件。我们要相信他,给他时间……」他说起这些的时候总是带着感激和向往的表情,我也希望他说的是对的。可是黎明不这么认为。黎明说:「怎么改,也改不了我们被奴役的事实。只要这世界还分成克隆人和自然人,只要自然人统治克隆人的制度不改,寄希望于一两个英明的领袖简直就是笑话。他可能从根本上废除克隆人供养自然人这一制度吗?要是这样,自然人绝不会选他当领袖。」黎明总是能想到我想不到,甚至无法理解的东西。我没有他那么多时间去百~万\小!说,没办法像他那样思考。或许总有一天,我能分辨他们谁说的是对的,我希望能等到那一天。如今最重要的,是洗干净身体,去见露儿。

    十五分钟很快就到了。我洗掉了身上的污垢,每一个毛孔都在呼吸。整个人好像轻了不少,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活力。拿起衣服来到更衣室门口,我将一张红卡塞进读卡器里,面前投射出一块全息屏幕,排列着此处服役的雌性克隆人——我想,我还是像书中那样称呼她们为「女人」更合适——的照片和编号。翻动了四次屏幕,第二排第一个就是那张我熟悉的脸。我看也没看编号,就用手指点击了一下,全息屏幕收了起来,冰冷的电子声响起:「请前往1132室。」面前的自动门缓缓打开,我走进更衣室,一条长廊两边整齐地排列着小门,每扇门后面都是一个小房间。有的门开着,女人正在那里面等待交配对象,有的门关着,里面应该正在交配。只是静悄悄地听不到一丝声音,克隆人即使在交配的时候也总是那么安静而沉默。

    我很快来到了1132室门口,走进小门,狭窄的房间地上摆着一张垫子,旁边的墙壁上伸出来一只金属架,摆着一盆水。垫子上坐着一个赤裸着身体的女人,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我进来,赶紧站了起来:「您好。」我又看见了露儿那熟悉的而亲切的脸,她似乎比以前更加美丽。我不由自主地微笑了起来,顺手关上了门,门边响起一个声音:「倒计时开始,请在三十分钟内结束交配。」

    三十分钟太短了,我多想每一分每一秒都和露儿呆在一起。可是没有办法,每人每次都限定在三十分钟以内。只能抓紧时间,我对着露儿微笑道:「露儿,我今天看了一本诗集,是一个叫雪莱的人写的。念一首诗给你听:

    「……只有你的光芒,

    像薄雾漫过山峰,

    或者,

    像夜风经过竖琴……」

    我还没有念完,露儿就有些疑惑,又有些胆怯地打断了我的话:「对不起,我不明白。b- 2241- du004t- 0583号,可以和您交配吗?」我一下子呆住了。0583号?我马上反应了过来,上一个露儿已经被处理了。她已经服役了六百多天,因为每天的频繁交配,身体老化很快,因此这些女人都会在一千天以内就被处理掉。

    我面前的,是一个新的露儿,第四个露儿,也是我唯一的露儿。可是我又一次感到了悲伤。但我仍然微笑着:「啊,没关系,我告诉你,你就是露儿,我是破晓。你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的妈妈。我们不应该叫交配,而应该叫做嗳。」露儿疑惑地睁大了美丽的眼睛,她的眼睛那么纯净,纯净得我无法形容,就像我在一本书里看到的星星。然后,她又和前两次一样,微微侧着头,轻声问道:

    「我是露儿?这是什么意思?」

    「露儿是你的名字。」

    「什么是名字呢?」

    「就是你作为一个人的称呼,表示你和别人的不同。」「哦……那么,破晓就是你的名字?」

    「对,其实,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

    「是以前的我告诉你的吧。你以前还认识一个我?」「对……我以前认识三个你。b- 2241- du004t- 0528号,0559号,0577号。」想到0577号,上一个露儿,我又有些悲伤。不知道0578号、0579号……她们是在哪儿?是像第一个露儿那样,成为某个自然人的x奴或者玩具,还是在某个农场里劳作?在某间酒店里服役?甚至……像队长隐晦地提到过的那样,被吃掉了?

    「哦。我昨天才获得自我意识,不知道这些。」「没关系,我讲给你听。」

    「嗯,你刚才说的我有很多不明白。爱人是什么意思?我们克隆人都是在培养池里培养出来的,不会有妈妈,难道你不是?还有,什么叫做嗳?」「爱人,表示我们是相爱的两个人。我们克隆人是没有妈妈,但是我们的克隆来源体是自然人,他们是有妈妈和孩子的。你的克隆来源体,就是我的克隆来源体的妈妈。所以,你也就是我的妈妈。至于做嗳,那是爱人间的交配的特殊说法。」

    露儿疑惑的眨着眼睛,正在尽力理解我的话。这的确很难理解。我也花了好久才理解露儿是我的妈妈这件事。

    ——那还是第二个露儿的时候,我也像现在这样告诉她,我是破晓,她是露儿,我们是爱人,可是她问了一个我没有想过的问题:「我是露儿……我知道了。

    可是我是从哪来的呢?」

    我是从哪来的呢?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几天,最后我去问黎明,他说:「这个……倒有些麻烦。我还没试过绕开第二级防火墙。你等几天看看。」这些我完全不懂,但是过了几天他告诉我,他终于用分拣中心的主控计算机登入了政府数据库,查到了我和露儿的资料。

    「b- 2241- du004t- 0559号,我来告诉你怎么解释:b指女性,2241表示你的克隆来源体死亡年份。d- 政治犯。u- 被处决。004- 该年度第四个相同罪名被处决的编号。t- 强制克隆。0559- 第559次被克隆。这里还有简单档案:该犯因反对克隆人法案,于2241年一月二日以叛国罪处决,强制征用为克隆来源体。」

    「那我的呢?」

    「你也是一样的罪名,于2258年被处决的。对了,你们的档案有特殊关联,真是没有想到……」

    黎明的神情非常惊奇,我赶紧问道:「怎么回事?」「露儿的克隆来源体,是你的克隆来源体的妈妈——」黎明紧紧地盯着我。

    「妈妈?……我不太明白。」

    「不错,露儿从生物学意义上来讲,是你的妈妈。」「那露儿就是我的妈妈?我有妈妈?」我一下子感到欣喜万分。

    「我也不清楚现在的露儿是不是现在的你的妈妈。从基因上来说是的,但是你们这两个个体并没有接触过,0559号甚至比你晚面世一千多天……」我不由得有些失望:「我们克隆人真的不能有一个妈妈吗?」黎明突然笑了,看着我大声道:「你觉得她是,她就是。——不如说你愿意她是,她就是你的妈妈。为什么不呢?本来这世界上就是先有了她的基因,才有了你的基因,你的基因一半都来自于她。」

    我又一次高兴起来:「我知道了。露儿就是我的妈妈!我有妈妈了!」我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突然想起一件事,有些紧张地问道:「你上次给我看的那本书里,说不能和自己的妈妈交配……对不对?」黎明只回答了我一个字:「呸。」

    05节

    我给露儿讲了很久,她一直在认真地听着,很少发问。过了一会,她突然笑了起来:「哎呀,我都忘了工作。你今天来是要——做嗳?——对吧。」我微笑道:「对啊。我每五天都会来和你做一次爱。」「这个说法真奇怪,不过比『交配』好听。来,我们做嗳吧。」「好。」我微笑着在垫子上躺了下来,露儿俯首到我的胯间,含住了我的生殖器——我在书上看到了它的另一种称呼:荫茎。她的口腔一如既往地潮湿而温暖,我的荫茎很快就充血了,变得坚硬而粗大。

    露儿程式化地吸吮着,乌黑的头发垂落在我的小腹上,遮住了她的脸。荫茎上传来令人恍惚的快感,我很想多享受一会儿,但是三十分钟实在太短,而刚刚跟她说话又耗去了大半时间。

    要抓紧了。我想。我伸出手去抚上她的脑袋,低声道:「露儿。」她微笑着仰起脸,看了我一眼,明白了我的意思,在垫子上仰躺了下来,洁白的大腿左右张开,双手伸到腿间,掰开了粉红色的荫唇。红润的嫩肉闪耀着水光,带着一种本能的诱惑。我熟练地握着自己的荫茎,对准那柔嫩的肉缝慢慢插了进去。

    露儿将手移开,抱住了我的背。我将荫茎全部插入她的荫道,然后沉重地喘了口气。她的荫道紧窄了许多,每个在这儿服役的女人,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每天和数十名男人交配,以至于荫道越来越松弛。上一个露儿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被处理掉的。

    露儿的荫道火热而潮湿,紧紧地压迫着我的荫茎。我低低地唤了一声:

    「妈妈。」

    露儿也微笑着回答道:「破晓。」

    我俯下身来搂住她的脖子,胸口压着她柔软的|乳|房,开始用力地抽动起来。

    她的荫道分泌出许多粘液——我知道,在这儿服役的女人总是处于这样的状态——使得她的荫道虽然很紧,我也能顺利地动作。强烈的快感很快就让我到达了阀值,低沉地喘息着s精了。

    露儿紧紧地抱着我,她们是没有快感的,我知道,她们只是为了满足我们的x欲而存在。但是露儿的表情依然很满足,我知道她为什么满足:对一个没有生育权利的女克隆人来说,能成为一个妈妈,虽然她还不太明白妈妈是什么意思,但是也足够满足。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妈妈是什么意思。妈妈和爱人有什么不同呢?书上的爱人之间有吻,母子之间也有吻。爱人之间有爱,母子之间也有爱。大概,只要她爱我,她就可以当我的妈妈,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让她当我的妈妈。

    妈妈……的感觉应该就是这样的吧。我静静地俯在露儿胸口,侧着头用耳朵贴着她坚挺的|乳|房,听着她平静和缓的心跳。露儿搂着我的脑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面颊。有了露儿,我就有了爱人,也有了妈妈,对一个克隆人来说,这是一种称得上奢侈的幸福。

    时间已经到了,门边的扬声器响起提示声:「本次交配时间已到,请离开更衣室。」

    我恋恋不舍地从露儿身上支起身子,将软下来的荫茎抽出她的荫道,一大团白色的j液随之流了出来。j液对我们来说完全是废物,因为我们虽然有x欲,但没有生育能力——男女都一样。

    露儿拿起架子上的水开始做清洁。我轻声道:「我过五天再来。」「你们不是每十天才能来一次吗?」露儿仔细地擦拭着我的荫茎。

    「我用绿卡换了红卡。」

    「哦。」

    「我走啦,下次再给你讲有星星的夜空,和什么是诗。妈妈,我爱你。」「嗯,我等你来。破晓,我爱你。」露儿微笑着目送我出了房门,门外等候着的另一个男性克隆人赶紧走了进去,我马上听见露儿好听的声音:「您好。b- 2241- du004t- 0583号,可以和您交配吗?」离开了露儿的房间,我去真正的更衣室领取了一套干净的制服,回到了休息区。一天的工作以后所有人都很疲劳,大部分人已经躺在自己的垫子上静静地睡熟了。我找到自己的垫子躺了下来,却越发清醒,仰面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夜幕,我已经是第三次给露儿讲我们的故事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会在一千天以内讲第四次——如果黎明帮我改掉服役信息。以后,还会有第五次,第六次……我突然觉得有些厌倦了。这样的重复究竟有什么意义?

    不错,她还是露儿,我的爱人和妈妈,我对她总有着独特的亲切感。每一次她都会说,想去上面看一看破晓,看一看黎明的露珠,即使被处理掉也没关系。

    「还会有破晓和露儿的,我们还会相爱的,对不对?」是的,只要是露儿,我就会爱她。只要是我,就会爱她,我想这是肯定的。

    可是,那个看到过黎明的破晓是不是我呢?第一次见到露儿,她死的时候那么遗憾,遗憾没有看到破晓的瞬间。后来露儿每次被处理的时候,会不会也遗憾地想象着地面上的情景?

    或许,我应该带她去地面上看看。

    夜幕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整个工作区看不到一点光线,黑暗从四面八方包围着我。身边别人熟睡中的呼吸此起彼伏,我却睁大着眼睛,对着正上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