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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之无色人生第26部分阅读

    他撩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花纹,仅仅看了一眼,水门就带着气息奄奄的玖辛奈来了。微弱的啼哭声从玖辛奈怀里响起,只这片刻,九尾就从幻术状态挣扎出来,不合时宜的怒吼起来。

    玖辛奈身体中忽然生出无数条金色的锁链,牢牢捆住了九尾。

    “玖辛奈!”水门紧张的抱着鸣人。

    鸣人也大哭起来。

    那是一目了然的心意。

    富岳又放下了手臂,漠然的站在夫妻两人稍远的位置,玖辛奈已经没救了。看她的样子,是打算带着九尾一起下去了。

    这样也好。

    虽然之后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失去了九尾人柱力,失去了尾兽,木叶恐怕又会再度陷入战争之中了……

    “玖辛奈,你不必和九尾一起同归于尽。你的查克拉就用来和鸣人再见面时使用吧。”波风水门伸手擦了擦自己脸庞流淌的泪水,望着妻子惊讶的表情:“把你的查克拉全部封印在鸣人身上,我来设置八卦封印,至于九尾,交给我来处置吧。不是人柱力的我能用的只有尸鬼封尽了。”

    “但是那个术会让施术者……”

    “此外还有一点就是,我能封印的九尾只有一半!这么强大的力量无法从表面上完全封印,从战略上考虑也无法这么做。你若是和九尾同归于尽,在九尾复活之前都没有人柱力,村子之间的尾兽平衡就会被打破。用尸鬼封尽,我就能和一半的九尾一起永久封印,所以,另一半……”

    波风水门无法说下去了。

    玖辛奈是人柱力。因为这个身份至今受过多少艰难心酸,他一直很清楚,正因为这个身份是如此之痛苦,身为父母的他们,要把这份艰难让小鸣人来承受,这对于他们来说本身就是更大的折磨。

    玖辛奈泪眼朦胧的望着丈夫,比起将要死亡的痛苦,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更让她难以承受。然而,波风水门这一次没有退步,或者说,当他们真正下定决心时,赢的总是他,一直是他。

    “另一半就封印在鸣人身体里,用八卦封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自来也老师所说的世界的变革,伴随变革发生的灾难……今天我确信了两件事,袭击你的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一定会带来灾难,而阻止他的一定是鸣人。自来也老师给他起了名字,作为人柱力,他一定会创造新的未来……”波风水门对玖辛奈:“不知为何,我如此深信不疑。”

    要说理由的话,波风水门把鸣人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站了起来,那一瞬间,那种快乐几乎要冲破了悲惨笼罩的夫妻二人,要说理由的话,难道信任自己的孩子,还需要别的理由么?

    不需要的。

    总有一些人,可以无条件的信任他,甚至超过了自己。

    连富岳也不能不动容,尽管如此,他还是察觉到了,有人正在急速靠近这里。

    通常情况下,水门会比他敏锐。如果不是如此生离死别的境地,如果不是之前的失明让他的听觉变得更加锐利,这微小的机会也很难抓住。

    “鸣人!”玖辛奈凄厉的叫喊起来。

    就在水门注意到三代目已经靠近这里的瞬间,鸣人不见了。地上空空如也,顺着妻子呆滞的目光,他也望了过去。

    “富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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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岳轻轻抱着那个孩子。

    他抱过还在襁褓的鼬,抱过刚刚出生不久的佐助,对于这个哭闹不休的孩子也下意识的小心翼翼的搂抱着,尽量让鸣人在他怀里舒舒服服。

    尽管另一只手的苦无,就抵在鸣人的心脏上。

    “冷静一些,水门。”他有条不紊的开口,唇边浮起一缕捉摸不透的笑意。

    波风水门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震惊的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在做什么!快放开……咳咳咳!”玖辛奈想爬过去,奈何身体里根本没有力气了,睚眦欲裂的瞪着眼睛,一瞬也不敢移开。

    “对啊,快放开鸣人,你这是干什么啊!”波风水门也回过神来,焦急的望着那把苦无:“有什么话一定要这么说啊。”

    富岳笑了笑,举着苦无的手也放下了,然而另一只手仍然是抱着鸣人,并不打算走过去。

    比起之前那一抹猜不透的笑容,此刻的笑容要真心的多。仅仅因为水门一句话就放下了苦无,玖辛奈稍微安心之余,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好像那个人眼睛里只能看到水门一个人了,其他的人,都看不见了。

    “你还记得以前,你救过我一次吧?今天可以还你了,我来封印九尾的一半,你封印剩下另一半,连同你妻子的查克拉一起封印在鸣人身上。”

    富岳简单利落的说明。

    水门呆住了,不仅是他,连三代、玖辛奈,66续续赶到的其他人也呆住了。

    “我不明白……”

    “有一个专门对付尾兽的封印,不过,只有一半。也就是说我成为九尾人柱力之后很快会暴走,在这之前,你应该有时间可以杀了我。”富岳继续说道。

    说着,他看了看鸣人。

    他是格外喜欢小孩子的人,尤其是自己的孩子,佐助也好,鼬也好,都是抱着抱着就不肯放下了。

    那是原城玲子所说命运么……水门和玖辛奈,在九尾之夜死去;而他的两个儿子则自相残杀,一个死于另一个之手。

    而鬼之国的巫女则告诉他,只要他活着,身边的人也会因此遭遇厄运。

    他从不相信别人口中的命运,对这些虚言妄语嗤之以鼻。然而,就在他自己布局的命运之中,波风水门也是绝对不能死的男人,他死了,三代目就会顺理成章再次成为火影,团藏也会在他的庇佑下顺利度过危机,宇智波就会满盘皆输。

    无论是谁掌控的命运里,他都是该死的那一个。

    不,也许就像美琴所说的那样,就像不久之前她来的时候,警告的那样。

    是他保护那两个孩子的时候了。仅此而已,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换取他们的平安。

    这样……

    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满呢?

    富岳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把鸣人放在地上,看了看玖辛奈锁住的九尾,开始结印。

    “如果你在这时候打扰我,我就杀了你儿子。”

    一句话锁住了水门的脚步。因为他很清楚,在用那种口气说话的时候,富岳是真的做的出来的。水门抱起鸣人,静静站在男人身后,凝视着他每一个举止,既不阻止,也不退后。

    玖辛奈望着这一幕。

    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大声的喘气,九尾被封印的力量拖入了一个区区凡人的身体里。

    那个凡人尽量的挺直了背脊,抬起下巴,倨傲之至,直到九尾的怒吼声和挣扎到达了极限,他才松开了手指。

    水门抱着鸣人,一言不发。

    他不需要富岳代替他去死,他也知道,此刻的富岳是无法阻止的。

    玖辛奈又看了一眼鸣人,满脸的泪水,尽管她仍然会死去,但他们的孩子还有水门留下来照顾。

    “水门,该你了。”

    富岳抬了抬下巴,后退了几步,写轮眼也消失了。

    那真是平静至极的表情。

    “杀了我。”

    说完了这句话,他就靠在树上忽然闭上眼睛,失去了知觉。

    玖辛奈不知不觉松了口气,水门揽住了她的肩膀,解开了旁边的结界。

    此时三代目也回过神来,连忙让人叫封印班过来,在场的人也有忙不迭用锁链把人牢牢捆起来,防止富岳这个半吊子的人柱力暴走的。

    谁都没有过去打扰四代目。

    玖辛奈望着丈夫,刚才那有惊无险的一幕之后,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维持更多的清醒了,水门设置了八卦封印的阵势,把剩余的九尾封印在鸣人体内——玖辛奈的眼神渐渐涣散了,他连忙扶住她的肩膀,松弛下来的神经,才慢慢浮起这样的事实。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啊,水门。”玖辛奈虚弱的笑了,表情说不出的满足:“你能够活着照顾鸣人,我已经很满足了。别担心,我迟早也会很鸣人见面的。”

    “玖辛奈,和鸣人说些话吧。”

    玖辛奈不知不觉望着鸣人,虚弱的脸上浮起欢喜的光芒,望着安静下来听她说话的鸣人:“呐,鸣人,不要挑食,要多吃饭,快点长大……”

    “每天都要记得洗澡哦;不要熬夜,好好睡觉;一定要交朋友,好朋友不需要很多,有几个能信任的朋友就够了……”

    “妈妈虽然不擅长,忍术和功课要好好学习哦,大家都有不擅长和擅长的事,遇到了困难也不要太沮丧,要记得问爸爸哦……”

    “啊,对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忍者的三禁,金钱的借贷一定要谨慎,酒要满2o岁再喝,不要喝得太多损伤身体……”

    “再就是女人的问题,妈妈是女人,所以不是很清楚,虽然你会对女孩子有兴趣,但千万不要被奇怪的女人勾引哦,要去找和妈妈一样的女人,说到三禁还有一件事,要小心自来也老师唷……”

    水门静静的听着,微微笑了笑,泪水流过勾起的唇角,模糊了妻子的面容。

    玖辛奈喘着气,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又含着泪睁开来。

    “鸣人……接下来你会遇到很多痛苦的事,要坚定的保持自我,追求梦想,还有,要有实现梦想的自信,还有,还有……还有……”

    我想活着,想看着我的儿子长大;看着他神气十足的去忍者学校,看着他为了喜欢的女孩子牵肠挂肚,看着他交上好朋友……

    想要一直陪伴着、陪伴着、陪伴着我的孩子,一遍遍告诉他,我爱他……

    树下被锁链层层捆绑的富岳微微抬起头。

    猝不及防之间,锁链骤然崩裂,他猛地弓起身,衣服被身体中蒸发的热气撕成碎片,还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就一爪子挥向了远处的夫妻二人。

    三代目大吃一惊,连忙一棍打了上去。但为时已晚,玖辛奈猛地推开了水门,而失去了神智的富岳也趁机收回爪子,一跃跳上了树端,冷冷俯视下面再度如临大敌的木叶忍者。

    他慢慢的伸出了爪子,目标俨然是被父亲抱在怀里的幼儿,就在这时,鸣人又激烈的哭了起来,水门把玖辛奈抱在怀中,慢慢抬起头。

    富岳无机质的眼睛冷淡的看着他。

    那也许并不该再用人类称呼,而应该称之为九尾。因为那个人类在一开始就这样说过,等到我封印了九尾就杀了我——只不过,当他昏迷的瞬间,其他人都下意识的忽略了那个选项,他们用尽手段把他捆缚起来,牵制他,却不肯杀了他。

    那是人类——也许那时候,这种愚蠢的念头也曾在那些人心里掠过吧,那是愿意为了火影大人而死、无论如何都该被尊重、被拯救的人——正是如此的念头,才让玖辛奈遭到了最后一击。

    而此刻,九尾占据了这具身体。

    它冷静的眼睛更像兽瞳,凝视着亲眼目睹妻子死去的四代目火影,慢慢抬起了爪子,避过身后之人的袭击,伏低背部,抬起爪子——猛然撕裂了胸膛,兽瞳骤然消失,一声嘶哑的惨叫之后,他骤然倒在地上。

    “富岳……”不,不对,水门模糊的想:“那明明该是九尾。”

    还未干涸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杀了我。

    那个人失去意识之前对他这么说过,杀了我。

    为什么要代替我去死。为什么要一句话也不说的挑拨控制村子里的人。为什么对我另眼相待却又不肯相信我。你在考虑什么。你真的把我当成朋友吗。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人……

    水门静静站在血泊里,抬手擦了擦眼泪,抓紧了苦无。

    其他人都站的远远地。

    那必然是这个男人乐意见到的。

    所谓的忍者……

    苦无落在地上。

    “结界班呢!结界班到了吗!”三代目厉声呼喝着众人。

    结界班的人七手八脚围了上来。其实之前他们已经围在这里,只不过来的太晚,宇智波富岳也被绑了起来,没弄明白事情的忍者们只好在旁边呆着,那时候宇智波富岳也没有被九尾控制了,等到事情严重起来,他们才惊觉犯下了大错。

    而此时,村子里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

    根部也好,警务部队也好,上忍班也好。在九尾出现的一瞬间,许许多多人脑海里就响起了警报,谁都不知道事情会向什么情况发展,尤其是宇智波一族,无论是谁听到这个消息,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因为他们忽然想起来,之前族长郑重其事说过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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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如同之前两位顾问所要求的那样,这一两个月里警备部队按下了所有不必要的任务,几乎所有的成员都在村子里严守命令。这个家族沉默的骇人,尤其是在九尾出现在村子里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拉响了警报,而还在医院里的宇智波银自然不会对此一无所知。

    他脱掉了病服换上了漆黑的外罩,忍具袋绑紧了,又把柜子上的护额绑在了手臂上。湿透了的发丝遮住了微微蹙紧的眉眼,苍白的脸上坚忍而疼痛的表情让人不忍出声,尽管许多人已经聚在了门外,等待他下令,却没有人多说一句。

    “有多少人来了?”银抬头看了看,在人群中迅速找到了熟悉的脸庞:“这些就够了。海里和其他人跟我走,右太去长老那里知会一声,留一个人在这里,告诉其他人在警务部队待命……对了,止水回来了没?”

    “还没。要把那小子叫回来?”

    银呼吸一滞,重重点头:“去吧,叫他回来。”

    在一路赶去村子中心的路上,夜风里吹过来远处的呼声和萧瑟。在秋夜冰凉的空气里,凄凉无助的哭声断断续续、飘飘渺渺,还没有树叶纷纷落下吹过地面的声音更加清晰逼人。

    然而灯光开始照亮这个暗淡的黑夜。警务部队的大楼里,灯光一盏盏的亮起,脚步声不绝于耳。火影大人的办公室里,昏黄的光芒透过玻璃落在了临街的路上,弥漫着让人不安的凝重。而根部所在的终年不见天日的总部,那横跨在暗流上的铁桥,一盏幽幽的灯光也在粗粝的指掌中摇摇晃晃,照亮了不断戳在地上的拐杖的划痕。

    人们下意识的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就像在战场上,强大的对手出现,危险的气息逼近,这些都会引发血液里流窜的不安躁动,如果想要逃跑,如果想要战斗,首先要睁大、睁大那双充血的眼睛。

    嘭——

    撞击声响起时,结界部队的几个暗部成员意识到来不及去报信了。他们面露惊恐,都有些傻眼的面面相觑,随即不等其中一个壮着胆子去呵斥什么,门就被钥匙咔嚓一声,用力的推的撞上了墙。

    涌进来的人们就像噩梦一样,到处都是冰冷严厉的面孔。有个暗部鼓起勇气说了声:“喂你们不能这样吧……”还没说完,为首的男人就疾步从他身边走过,往狭小逼仄的牢房里走去,里面的房间是不上锁的,他站在那扇铁门前,稍稍推开,焦灼逼人的冰冷就游荡了出来。

    “不能解开结界!他现在是不完全的九尾人柱力……”

    宇智波海里一个眼神,就有人捂住了那个人的嘴巴连推带搡的弄出去。其他人也跟着走出去。他要不要出去呢,踌躇再三,他走到门边,掩上了外面的门。

    那狭小的密室里,铁链从房间的四角蔓延出来。

    宇智波银面无表情的蹲了下来。

    就在眼前,就在这个地方,就在这么狼狈的房间里——那个男人被锁住了四肢,身上贴满了符咒和封印,连稍微靠近一些,都做不到。

    那种骄傲的、不可一世的表情呢?

    杀害了九尾人柱力?

    通灵了九尾、害死了村子里的其他人?

    还是说、夺取了九尾,想要称霸天下呢?

    最后一个念头让他稍微扯了扯嘴角,回过神来时,宇智波富岳的左手扯了扯锁链,连同前后上下的全部符咒,一时间都晃动起来。

    暗色血滴落在地上,一滴,又一滴。那锁链是内部带着倒刺,一旦锁上,稍微动弹都会引动强烈的痛楚。就连这么看着,都让银忍不住心里发寒。

    他知道是时候说些什么了。

    该说什么?他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总不见得……总不见得这种时候,还要忙着怪他乱来吧?但是这样的冲动苦苦压抑之下,几乎要从喉咙里满溢出苦楚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