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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起柳絮情第6部分阅读

    少男人能忍受妻子心里有别人?更何况那个人还跟自己生成同一副模样!?

    他是个替代品吗?他相信没有人能忍受这种老二哲学。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受这个心结,他需要好好的、认真的想清楚,不然他永远没办法胸怀坦荡地面对自己的妻子。

    只是他万万没料到,自己这么一想,竟足足想了近一个月,也将夫妻间的间隙拉成了深不见底的鸿沟……

    第十章

    墨绿色的凯迪拉克轿车圆满的达成任务,让凤飘鸣赶在官暧暖琵琶别抱之前拦截下来,及时挽救一对佳偶免于沦落受苦受难的后悔炼狱。

    “受不了、真受不了,飘那家伙居然肉麻当有趣,房事大公开?亏他想得出来。”回程中,邵慕风捣著泛疼的额,一张嘴喳呼个没完。

    为了成就凤飘鸣死鸭子嘴硬的爱情,前一晚邵慕风和雷飒拚了老命将凤飘鸣灌醉,因此现在两人的头还痛得要命,虽然经过凤飘鸣劲爆的抢婚过程所刺激而醒酒,可宿醉的毛病可没跟著一起解除。

    “谁教他爱逞强,要是别喝昨晚那一摊,他还可以赶在婚礼进行前把胖妹给抢回来,所以总归一句话:他活该!”雷飒蹙眉闭眼,唇边勾著淡淡的笑。

    虽然头痛得要死,但能见到好友有情人终成眷属,再痛也得忍声吞下。

    谷胤飏像颗闷葫芦似的闷声不响,他缄默地听著两个碎嘴的男人不断叨念,不改熟稔的驾车技术,平稳地开向台北。

    眼见凤飘鸣为了抢老婆那股蛮劲儿,说不感动是骗人的。想他凤飘鸣是何其爱面子的男人,性子是宁可死撑也不愿留下把柄让人嘲笑,这般固执的男人为了心所爱的女人,竟然可以做到面子丢尽的程度,冲动得令人咋舌。

    反观他自己,他自认没那个勇气,跟珞君之间似乎也不用动到那么大的场面,何况他已经逃避了将近一个月,该回去面对她了吧?

    对她的思念日以继夜啃啮他的意志,他明白自己的耐性已撑到极限。

    他懦弱地躲著她,每每必算准她睡著了才回家,早上则赶在她起床之前就出门,她会怎么想?会不会怨他?有没有如他一般饱受相思之苦?

    慢慢的,他想通了,就算她心里真有那个人又怎么样?比起忍著不见她的痛苦、压抑,倒不如光明正大的跟他挑战来得痛快。

    反正那人早已作古,争也争不过他这具血肉之躯,难道他会没飘那个勇气,用力把她抢回来吗?

    他苦笑著摇了摇头,相信自己付出的感情绝不比飘对胖妹来得少。

    “你这家伙,一个人在傻笑个什么劲儿?”邵慕风古怪地睨著他,指了指谷胤飏的手机。“电话响你是没听到啊?毛病!”

    “谷胤飏”他拉回神智,按下免持听筒的接听钮。

    “胤飏,你在哪里?珞君有没有跟你在一起?”电话那头响起高凤英略嫌紧张的声音,搞得车厢里的三个男人也跟著紧张了起来。

    “我在高速公路往台北的方向,苗栗交流道附近。”睐了眼顿时被挑起好奇心的两位乘客,谷胤飏有股说不出的无力感。“珞君不在吗?会不会在她的工作室里?”

    “没有!”高凤英的声音更急了。“我跟浩浩到处都找过了,她不仅不在工作室里,连她的缝纫机和工具都不在了!你说,你说说看呐!她到底会去哪里了?”

    私底下她是怪儿子的。这些日子以来,她可是把他们两夫妻的点点滴滴全看在眼里,为了他,珞君原本就不胖的身子是日渐消瘦,每天还得撑著笑容来面对他们一家老小,这个笨儿子硬是把她一个好好的媳妇给气走了,她能不气吗?

    “怎么会!?”不顾正在高速行驶中,谷胤飏思绪紊乱地紧急煞车,车轮发出刺耳至极的吱吱声,吓得邵慕风和雷飒白了一张脸,冷汗涔涔地注视后方不断绕路而过的来车。“她到哪里去了?”他的忧心如焚和另两人同一样貌,为的却不是同一件事。

    “我要是知道还得问你吗?”高凤英气急败坏地开骂。“她房里的棉被都没动过,看来是昨夜就出去了,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我怎么知……”灵光一闪,他想到另一个可能。“她会不会回南部去了?”

    “不会吧!!前阵子她就叫我帮她把房子退了。”高凤英不置可否地回答。

    “她没地方可以去!”她的生活如此单纯,除了谷家和她以前住的房子,他不相信她还另有去处。“妈,你先别急,我打电话跟律师确定她南部的地址,有消息我再跟你联络。”他切掉电话,急忙又准备再拨号。

    “喂喂喂,老兄,你好歹也把车开到路肩,这样停在路中间很危险耶!”而且还是高速公路。邵慕风挡住他的动作,坚持他把大家的命先保住。

    “放手!”谷胤飏挥开他的手,想再次拿起电话,却又遭到另一只手的阻拦。

    “风说得没错,要找爱人也得有命可找,先把车停好再说。”雷飒白著脸说。

    “滚开!”谷胤飏一一挥开两人四手,脸色越来越难看;在不断受阻之下,他气恼地将车子驶至路肩,终于得到电话使用权,他立刻打电话给办理浩浩收养程序的律师,抄下珞君南部的地址。

    “下车,我要转到南部。”谷胤飏打开中控锁,把两个搭便车的人丢上公路。

    “喂!有异性没人性!情人再找就有,有必要跟兄弟翻脸吗?”邵慕风和雷飒瞠大眼,不死心地抓紧车窗嚷叫。

    “她是我的老婆!老婆你懂不懂?我跟她早就登记公证了!”

    谷胤飏不留情面地摇起车窗,油门一踩,狠心地将两人丢在高速公路的路肩扬长而去,任由强劲的风势吹著邵慕风和雷飒满头乱发,颈间的领带可笑且无辜地随风飘摇,夹杂著风吹涣散、几不可闻的凄厉狂吼——

    “该死的!教我们怎么回台北啊!”

    柳珞君好不容易将行李摆放在大概的位置,喘著气到洗手间拧了条湿毛巾,回到客厅坐在塑胶板凳上,甩甩毛巾拭去额鬓间的汗渍。

    她抬头环视室内,其实也称不上客厅,这屋子跟以前她和浩浩住在这里时不大相同,隔间被房东打掉了,原本的一房也成了大通铺,看起来空间上是大了点,也许房东认为这样比较好租出去吧?

    一早发现谷胤飏由书房匆匆忙忙出门之后,她便打电话叫了计程车,拜托计程车司机帮忙,和她一起吃力地将行李搬上车;还好她的东西原本就不多,除了缝纫机重了点,其他的她都可以搬得动。

    和司机谈好价钱,她就这么一路摇摇晃晃地回到南部,还好房东还没将这空房给租出去,又劳烦司机先生帮她把东西搬到家里,这才让他走人。

    在谷家孤枕独眠了近一个月,谷胤飏也在书房里睡了近一个月。

    她想了很多,与其让双方都觉得委屈,不如她一人离开图个痛快。改天再把签好的证书寄回台北给他,从此两人再无瓜葛。

    偷偷在相本里拿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姐姐和姐夫的合照,另一张则是浩浩,临出门前又在书房的桌上相框里拿了张胤飏的照片,三张照片捏在手里,心头百感交集。

    三张照片在没放床垫的木板床上一字排开,盯著相片里三个长相神似的男子,柳珞君浅浅地笑了。

    他们是长得这么像呵!浓眉大眼、神采奕奕,她这辈子最爱的三个男人。

    对姐夫,是孺慕之情;对浩浩,是母子之情;而胤飏……

    纤细长指眷恋地轻抚相片上他的脸颊,不曾言明的爱恋透过指尖,无言地传递著他永远感受不到的缱绻情深……

    眸底逐渐泛起浓雾,让她看不清相片上的俊颜,眨眨眼,像雨刷般眨去眼瞳间的浓雾,化为滴滴滚烫的水珠滑下脸庞,凝在下颚中央。

    唯恐沾湿仅有的珍贵相片,她将之摆上紧闭的窗前,缓缓闭上眼,祈求上苍让生者福康、逝者安详——

    推开半掩的门扉,看见熟悉的身影佇立窗边,一颗没了底的心终于在忐忑不安中落了地。

    她果然在这里!

    关紧门,轻移脚步挪到她身后,好奇地睇向她凝住的窗前。

    照片?摆在最右边的那个成年男子——是他!?他知道,因为每天都可以在书房桌上的相框里瞧见,他不会错认的!

    血液蠢动地在每条血管里急速流窜,难以言喻的激动涌上心头;展开双臂,毫不犹豫地紧紧环住她细小的肩,细碎、灼热的吻花落在她冰凉的颊畔、耳际……

    她怎会变得如此消瘦?令他好生心疼啊!

    怀里的娇躯悸颤了下,陡地变得僵直。

    “胤飏?”极轻的气音缓缓划开冰沈的空气,小心翼翼的似在保护不敢置信且易碎的幻梦。

    “你怎么舍得离开我?你怎么舍得!?”俊脸埋进她香馥的颈窝,用力地嗅闻著属于她的馨香,发热的眼紧闭著、泛酸的鼻,逸出沙哑嗓音的唇角控制不住微微抽搐。

    “舍不得……也得舍呀!”才风乾的泪痕再次覆上咸湿的水雾,嚣张地爬满她巴掌大的小脸,急促的气音像快断了气。

    “不,不舍,无论如何都不舍!”扶住她的肩,将她扳过来面对自己,却发现她紧闭著眼,颊上交错著令人疼入心坎的泪痕。“看著我,珞君,睁开眼睛看著我!”

    她轻缓地摇头、再摇头,依旧不肯睁眼看他。

    不能看呐!即使紧闭著眼,他的身影仍清楚的印在脑海,若再次见他,哪怕只是惊鸿一瞥,恐怕永远都无法将他由心头抹去。

    “珞君!”捧住她拒绝的小脸,强烈的不安冲上心头,他不妥协地想吮去她所有幻化成酸楚的泪,但不断溢出眼眶的水气却始终令他无法如愿。

    “回去,你回去。”狠心撑直双臂,将他推离一步之遥。

    “除非你跟我一起走,否则休想!”反手拉住她的手臂,不死心地以蛮力将她紧搂入怀,霸道地重申寻她的意图。

    “回去啊!求求你走,好不好?”破碎的叫喊、凄楚的泪,低垂著头颅不让他瞧清楚自己满满的心碎。“走啊!”

    “我也求你,行不行?求你跟我回去,回我们的家,全家人都在等你呢!”夫妻分离两地,这算什么?他要的是同林鸟,不是燕分飞!

    娇弱的身体颤动了下,她抬起头,总算睁开了眼,却是无限的空洞和木然。

    “是妈叫你来的?还是浩浩?”可笑啊可笑,最最亲密的丈夫,竟需要他人的鞭策方知百里寻妻?呵……

    “不是!”他气急败坏地吼道。“都不是!”

    “那你为什么来?”

    “我来是因为我想你。”不舍的黑瞳锁住她的眼,倾诉丝丝情意。

    “想我?”她顿住,虚弱地摇著头。“我每天睡在你房里,你都舍不得移尊就驾了,非得跑这么远才来想我,你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因为我嫉妒。”抬起她的下颚,让她看清眸底的深情。什么面子、里子全都闪到一边去,没什么事能比夺回她来得更重要了!

    她拧起秀眉,氤氲水眸底尽是不解。

    “不懂吗?”像吊她胃口似的,他勾起坏坏的笑,令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

    摇摇头,她已没力气与他争辩。

    “他呀!”他让她转身面对窗前的三张照片,体贴地让她哭软的娇胴靠著他壮硕胸膛,修长的指指著徐灿宏夫妻的合照。

    “他?姐夫?”更多的疑虑漾上眉间,她显得无限茫然。

    “你觉得他跟我,是不是一样?”长相一样,是否达感情也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