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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帮第23部分阅读

口哨,场面相当之——不怕是什么热闹,就怕没热闹可看,每个人的心情都是这样——左永邦呆呆地站在原地,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秘书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微笑地接受着大家的祝贺,好像贵妃驾临。

    “恭喜恭喜啊!”耳边隐约有人这么叫着。

    “什么时候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啊!”另外一个声音不知从什么方位传来。

    “都多大的人了,还搞什么地下情……吵架还发eail吵,还转发,还真是没把我们当外人啊!”

    这……是集体的声音。

    “以后是该叫你名字,还是叫你嫂子啊?”有人在笑着问秘书。

    “谢谢大家,我们结婚的话,一定会邀请现场每一位的!”秘书的回答让左永邦豁然惊醒,他睁大眼惊恐地转头看着她。

    远处,米琪一个人站着,看着他们,看着这样的喧嚣……

    透过秘书的肩膀,透过这么多层层叠叠,左永邦也看着她。

    这么近,那么远……

    半个小时后,同事们纷纷归于平静,各干各的去了。公司里上班就是这样,任何新鲜事都没有多久的新鲜劲,很快,大家对这件事情就淡漠了,忘却了,不管了,等着新的让他们重新high起来的八卦。

    左永邦找了间空的小会议室,一把把秘书拽进来。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左永邦看着她,没头没脑地问。

    “什么呀?你在说什么呀?”秘书看着他,好像一只智商为零的小绵羊看着大灰狼。

    “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在说什么?”秘书非常之委屈,“我就听到——我和全公司的人同时听到,你在走廊里对老板发疯,说你在和我谈恋爱。你走进来,同事都在闹你……那我就适当出现一下,免得到时候让你觉得没面子……”秘书看着左永邦叹为观止的脸,又怯生生加了一句,“不是吗?”

    “喔……原来你是好心?”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好心坏心,我不懂的。我从小就笨,不过我妈跟我说过,女孩子人笨不要紧,但是要善良。”

    面对秘书真挚的脸,左永邦……

    “那你妈有没有跟你说过,别人私下里悄悄跟你说的话,或者单独给你一个人写的信,不要搞得街坊邻居都知道,啊?”

    “哦,你是说那封eail啊,”秘书苦苦思索半天,然后恍然大悟,“我本来想跟你回复说不要紧没关系的,谁知道一不小心点错了位置了,回复点成转发了。你知道的啊,这两个按键离得那么近……”

    秘书摊摊手,表示你要告就去告微软。

    “你知道我这个人从小做事就毛毛糙糙,不然我也不会书念到一半就出来工作了,念不上去了嘛……别这么看着我,好紧张……”

    “喔……”左永邦同情地看着她,“我明白了,原来你是小白兔,我才是那只大灰狼。”

    “什么小白兔大灰狼?”

    “没关系,是我不好,我会慢慢的,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用实际行动来补偿你的……”左永邦走上两步,微笑着说。

    秘书毫不示弱,抬起头,带着一丝残忍挑衅的微笑,“哦,是吗?怎么补偿?”

    就在这时,米琪突然毫无征兆地推开会议室的门进来,一推门,看到这俩人在那里互相瞪视,做雕塑状。

    “喔,不好意思……”

    米琪连忙退出去,过了一会儿,又悄悄推开,试探性地看着他俩,指了指会议室前面。

    “不好意思,我来拿个投影仪的幻灯片……”

    米琪蹑手蹑脚地绕过两人,走到会议室前端,拿了幻灯片回来,踮着脚又往外走。经过他们,米琪又突然转过头来,表情非常诧异。

    “哎?你们两个人干什么?不会是在吵架吧?”

    两人谁也没搭理米琪,都在互相比试内力,好像谁一说话就会刹那间筋脉寸断,武功全废。

    “哎呀……”米琪突然化身为居委会大妈,“小夫妻有什么不好摊开来说的嘛,干吗非要这个样子呢?这样,事情只会弄得越来越僵呀,大家又是在一个公司,朝夕相处的,有什么话不好摊开来说的啦……”

    “关你屁事!!!”两人转过头来,不约而同地对米琪大吼。

    米琪一溜烟地蹿了出去。

    “哎?”顾小白家,罗书全赞叹地看着顾小白和左永邦,“我发现你们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点啊,就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岤,真规律。”

    “她倒上来劝架了,”左永邦恨恨道,“她劝得着么她?她以为她谁啊?我落到这种变态的境地,还不都是因为她?”

    “那是因为她还爱你啊。”顾小白突然说。

    “什么?”左永邦反应不过来。

    “爱你我才恶心你……”顾小白郑重地点点头,转身对罗书全,“我突然发现这句话做首歌的歌名很不错啊,帮我记下来啊……”

    “什么爱我才恶心我?她恶心得我还不够吗?”左永邦简直出离悲愤。

    “远远还不够呢,照目前这种趋势来看……”顾小白分析,“一开始,她来你公司上班,就是为了恶心你。但看到你真情流露,也就原谅你了。没想到刚原谅你,就出了这么档子事,等于恶心你的小火苗刚快熄灭的时候又熊熊燃烧起来啊,大有星火燎原的趋势。没完,估计还早着呢,不把你恶心死是不会罢休的。”

    “那我还是自己回去早点死了算了。”

    “别忙嘛!”

    “我忙着回去早点重新投胎还不行啊!”

    看到左永邦真的万念俱灰了,顾小白笑眯眯地把左永邦重新拉回来坐下。

    “你先听我说,你知不知道中国话里‘危机’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危机’这个词,是两个字组成的,一个危,就是危险;机,就是机会。也就是说……”

    “我知道!”罗书全突然举手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古龙小说读过!”

    顾小白冲上去把罗书全往死里踹。

    踹完以后,他回过头继续说:“也就是说,‘危机’就是危险和机会并存。最危险的时候往往就是最有转机,最有机会把局面全部扭转过来的时候。这……才叫危机。”

    “逻辑上听懂了,”左永邦干脆地说,“但实际完全听不懂。”

    “你想啊,你的本来目的是什么?是挽回米琪吧?没想到横插进来秘书这档子事。这下米琪也没了,秘书也赖上你了。你本来已经够恶心的了,米琪还要加量不加价地来恶心你。那你现在要怎么做才能回到原来的局面呢?”

    “怎么做呢?”

    “恶心回她啊!!!”顾小白振臂高呼,“她现在不是爱当居委会大妈吗?假模假式地来关心照顾你和秘书的感情吗?行啊,你就把她当居委会大妈,特别真诚地把她当居委会大妈。你一有空就跟她倾诉,说你们又怎么怎么不和了,你怎么怎么爱你的小秘书,你心里怎么怎么难受。让她给你出主意,让她安慰你,让她给你出谋划策——不就是恶心人吗?谁不会呀!!!”

    左永邦和罗书全瞬间……全部石化……

    “那……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罗书全问。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顾小白无辜地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一开始肯定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记住,这是场持久战,也是暗战。大家比的就是耐心,意志力,抗恶心系数。也就是说,比的就是谁让谁先崩溃!不是你先崩溃,就是她先崩溃。只要她先崩溃,你就等着收成吧……”

    “那……那要是我先崩溃呢?”

    “没有这种可能,你必须不崩溃,因为这是生存保卫战!这对你来说,是最后的生存保卫战!!!”

    说完,顾小白又冲上去对左永邦一通往死里踹。

    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显得很委屈的男人……实在……太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左永邦回到家,苦思冥想了一整夜,彻底领会了顾小白的核心思想。原来不管开头、中间、结尾,不管是互相吸引,两厢厮守,还是晚期分手。男人和女人,依然还是一场战争,互相争夺领地、领海、领空的控制权。和平时期,不过是大家割据得都相对满意,一旦纷争一起,又是大打出手。“打”的性质不会变,就是“打”的形式千变万化,以各种面貌出现。但究其本质,既然是战争,讲的就是谋略、胆识、耐心和毅力……

    还有一份不成功便成仁的必死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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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琪是来这里的书架上找什么资料的,经过左永邦身边时,像看见了空气。

    左永邦一个人就在那里变换各种情态,悲痛欲绝,挖心掏肺,惨不忍睹。如果有奥斯卡评委在边上,会马上毫不犹豫地颁他一枚最佳精神病奖。

    但可惜,米琪完全视若无睹,就像看到路边变换的广告灯箱画。

    “米琪……”左永邦只好伸出手,一脸哀求。

    “左永邦……你这样没用的。”米琪看着他,走过来叹了口气,“我们已经结束了,已经没可能了。”

    “我知道……”左永邦沙哑着说,“可是我真的好爱她……”

    米琪花了一秒钟才听懂,也不禁“啊”了一声。

    “我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这么爱一个人……”左永邦开始发挥起来,“也没想到爱一个人会这么痛心。这么多年来,我都是把她当做一个公司的前台,从来没有留意过她。真正接触了才知道,她是个这么温柔、善良、美丽的姑娘,就像清晨还滴着朝露的花儿一样。那么娇弱,那么让人心疼……米琪,谢谢你,如果不是你……”

    米琪整个人愣在那里,已经呆了。

    左永邦看第一步已经起效,就像电击疗法让已经死去的人重新恢复了心跳,但心跳还很微弱,左永邦不禁开始调大电流。

    “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可以让我有那种,为了她,可以向全世界对抗的念头。我从来也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这么穷,我只恨我没有能力给她全世界最好、最美、最奢侈的东西……”

    “比如呢?”米琪冷笑。

    “比如说一个比她更美的妞……”左永邦梦幻般地说道,突然反应过来不对,连忙纠正,“不,她就是全世界最美的,最美的,没有再比她更美的了。”

    米琪花了好一会儿才敢确认,刚才那些话确实是从左永邦嘴里说出来的。

    这样禽兽般的男人,说出这样的话……那是怎样的深情啊……

    原来……自己真不是对的人……

    “你现在醒悟过来也不晚啊……”米琪强笑道,“你比以前更卖力,更刻苦工作、赚钱啊……”

    “问题就在这里!”左永邦开始说得自己也差点信了,“这个全世界我最爱的女人,每天就在我面前,让我心猿意马,让我每时每刻心脏都不能承受这种负担,连维持正常的工作都不行,更别说卖力地工作了……”

    “所以,你现在这么痛苦?”

    “是啊!”左永邦干脆地说,“还有什么比心爱的女人在身边,但每一天都能感到她在一点点离我远去更让人痛苦的呢?”

    “喔,那你不用担心了,”米琪也干脆地说,“我刚才路过人事部,听说她刚已经和人事部打过招呼了,这个月可能就辞职了。”

    “呃……啊?”

    “所以你就这么辞职了?”晚上,左永邦跑到顾小白家,顾小白问他。

    “是啊,我从老板办公室一出来,就这么过来找你啦!”左永邦得意地说。

    傍晚,放工的时候,职员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左永邦还坐在电脑前。秘书果然自投罗网,过来甜蜜地圈住他。

    “听说你今天跟人事部说打算辞职?”左永邦转头问她。

    “是啊。”秘书毫不掩饰地说。

    “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我是个女人,女人的天职不是工作,是照顾男人。我以前工作是没办法,从今以后,我就愿意在家里为你打扫房间,为你洗衣服,为你做饭,就等你回来……”

    “……”

    “而且,我们现在是办公室恋爱哎。”秘书得意地说,“办公室恋爱是什么?是公司里最忌讳的东西啦。好的时候没人说什么,出点什么事大家都会怪到我们头上。而且,这对我们的感情也是不利的,总有一个人要辞职离开啊。你在公司里位高权重,我这份工,做不做也没什么区别,当然是我辞职啦……”

    秘书说完,笑吟吟地站在那里,等左永邦嘉奖。左永邦笑眯眯地回看她。秘书以为这番话得逞,花蝴蝶般转过身去洗手间了,让左永邦想想一会儿吃什么。

    左永邦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紧接着,下一分钟就推门进了总裁办公室……交了辞职报告。

    “她以为我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吗?”左永邦得意地对顾小白说,“说得好听,什么办公室恋爱对公司和个人都不利,为我事业着想,什么想在家里为我打扫房间。我房间里一共就这点东西,有什么好打扫的?她不就是想抓住机会让我养她吗?我真是没想到,一个米琪倒下去,另一个米琪站起来……”

    左永邦只好先下手为强,把自己手腕给断了。

    “那她们俩现在都知道了吗?”

    “不知道。”左永邦摇头,“不过,明天晚上是公司给我办的告别party,她们总会知道的。”

    左永邦走后,罗书全又来找顾小白。原来罗书全今天拷了一大批顾小白的电影回家看,看得不亦乐乎。然后,电脑显卡烧坏了,罗书全急火攻心,冲到电脑城买显卡……然后,碰到了ay

    ay是来买个网线接口之类的东西,两个人背对背地站在两个柜台前。罗书全一扭头,不留神看见了ay,出于一种莫名其妙的做贼心虚心理,罗书全抱着头就要溜走,却被ay叫住了。

    ay表现得落落大方,问罗书全来买什么,罗书全如实相告。ay也交代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一个女孩子,自己跑到电脑城买电脑配件,显然是尚在单身的表征——因为如果有男友,这种杂碎事情一定是男友帮着做的。这点罗书全是反应不过来的,ay当然也不会说破,两人就这么互相寒暄了几句。

    出了电脑城,ay又提出去边上的咖啡馆坐坐。

    两个闲来无事的单身男女,又是老情人,在这个都市街头不期而遇,自然是说说别来无恙。罗书全虽然别来有恙,但经过了杨晶晶这一段,仿佛地狱里走了一遭,劫后余生地和ay讲起,居然也谈笑风生,好像只是发生了一件好玩有趣的事情。

    很多事情当时如在地狱,回头说说,都像只在地狱里坐了一次观光游览车。所有的惊险刺激,煎熬痛苦只会化成淡淡的沧桑,变成谈资的一种。

    ay笑罗书全是个笨蛋,罗书全也笑着承认。两人出了咖啡馆,挥手作别,突然都有了一种不愿就此了结的心情。

    不愿曾经这么在乎过的一个人,以这样的方式,在这个城市里就此消失在人海。

    即便这次的相遇也是上天不小心多给的配额。

    于是,两人约定,从此以后做好朋友。又嫌好朋友这个说法太俗气,于是两人又商量着改成做“兄妹”——他们也不去管做兄妹更加俗气——只要能够保持联系但又保持距离就好。

    告别ay后,罗书全一直是高兴的,又有一些淡淡的伤感。

    “是啊,你看看你,”顾小白对罗书全说,“你现在头发乌黑亮泽,胸口微微起伏,面色潮红,吐气如兰,真像一名初恋中的小女生。”

    罗书全心情好,不去理会顾小白的嘲讽,就是来报告一下。听了这话,他哼的一声就走了。

    第二天晚上,在一个酒吧里,左永邦的告别聚会。

    下午,老板当众宣布了这件事情,秘书和米琪,包括全公司的同事都呆住了。谁也没想到左永邦一员情场猛将,竟有一日为了一个女秘书牺牲到这步田地。有人暗自叹息,米琪更加面如死灰。只有秘书一人,脸色铁青,被左永邦这么将了一军,一腔愤懑憋在心里发泄不出来,又要强撑着笑容接受同事的道喜,颓恨得简直想杀人。这样的心情一直维持到晚上,在酒吧里,秘书也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左永邦到处握手作别。

    “谢谢,谢谢一直以来对我左永邦的支持和照顾。”

    “?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