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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第19部分阅读

照大宋朝老赵家的制度,开封府的职责是“正畿甸之事,以教法导民而劝课之。中都之狱讼皆受而听焉,小事则专决,大事则禀奏······屏除寇盗,有j伏则戒所隶官捕治。凡户口、赋役、道释之占京邑者,颁其禁令,会其帐籍······”麻烦就麻烦在中间那一句---“小事则专决,大事则禀奏。”这么豪华阵容的斗殴,你都分不清是小事还是大事。

    曹正大冬天的脑袋冒着白汽,一回到开封府就把事情禀报给了左厢公事大人;于是左厢公事大人脑袋冒着白汽,把事情禀报给了右军判官大人;右军判官大人再脑袋冒着白汽,找到法曹大人如此如此一番······,最后,当然是吕夷简大人被人从刚刚捂热的被窝里请起来,打了两个喷嚏后脑袋冒着白汽发怔。

    毕竟是吕大人,内功深厚无比,脑袋上的白汽比别人多得多。没办法,穿好衣服,喊起随从去办理这桩麻烦事。那些少爷们可没人敢送号子,直接就在吕大人的签押房暖暖地烤着炉火等着吕大人会见。

    考虑到诉讼双方的矛盾,丁相公的外侄吴公子被安排到签押房的隔壁小单间暂住。而吕夷简出来,第一个就亲切会见了吴公子。当他看到这个哭丧的脓包时,吴公子第一声就哭叫道:“吕大人,晚生乃丁相公外侄,你可要给我做主啊。”吕夷简心里就厌烦了三分,什么玩意儿,都被揍成这样了还拿你姑父压我啊?

    吕夷简和蔼耐心地听完吴公子胡说八道,安慰他安心烤火,还让人叫了郎中来给这货治伤。随后就去了签押房。

    这回吕夷简可是冷着脸进去的,大马金刀往办公桌后一坐,冷冷扫了众人一眼,除了梁丰、邓圣,其余全他妈认识。沉声道:“谁先说?”

    打架的时候一个个兴高采烈,待看见这老东西,都还真有些发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王英石宁倒想说道说道,可是自己为啥打人都没搞清楚,横竖你不能说是看见梁家哥哥打人,自己就去帮忙吧?只好默不作声。只有冯程焯清清堵在喉咙的老痰,出来打了个躬道:“见过吕伯父----。”

    “公门之中,少跟我套近乎,说吧,咋回事?”吕夷简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冯程焯红了红脸,便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他占着理,啥也不怕。只是扯到丁谓,心中有些忐忑,怕回家被老头子修理罢了。

    吕夷简沉着脸听完,不再理冯程焯,转头朝石宁等人看去,淡淡说道:“你们几个,一个月不来我这里一两次,好像都差着考勤是吧?真是失礼啊,平日都是下面人接待几位,今天老夫亲自来会会你们,还望几位少爷海涵往日招待不周之罪啊!”

    石宁、杨文广、王英三个急忙摆手躬身道不敢、不敢。

    “砰”地一声,吕夷简重重拍了桌子一下,喝道:“不敢?如今你们什么不敢?官家就在那酒楼对面皇城楼上与民同乐,你们都敢当街生事,闹得满城皆知。我告诉你们几个小王八蛋,仗着自家娘老子在京城横行算什么本事?有这能耐,自己一刀一枪拼出身去啊。你们哪家不是尸山血海爬出来的,就这么糟蹋自己祖宗的功劳?王英你斜什么眼睛,信不信老子把你捆了送你爹那儿去?”吓得王英急忙收起刚刚翻出的白眼,老老实实听他喝骂。

    发泄了一通,见几个小子被骂服帖了,又转头看向梁丰道:“你就是梁玉田?”

    “小子正是,见过知府大人。”梁丰急忙唱喏。开封府不设府尹,权知府便是吕夷简的官衔。

    “嗯,看来你非但才名动京城啊,拳脚枪棒也是一把好手。”吕夷简稍稍有些揶揄道。

    “那是当然,俺梁家哥哥还能单手劈砖哩。”那个不靠谱的王英小朋友以为吕夷简夸奖梁丰,急忙插话。

    “住嘴!下站!再说话你滚出去!”吕夷简恨不得顺手抓起桌上签筒朝这厮扔过去才解恨。

    被王英这么一打岔,吕夷简想和梁丰说啥也记不起来了。只好恼怒地又狠狠瞪了王英一眼,说道:“今晚你们哪儿也别去了,就在这里蹲一晚上,好好想想。明日等你们家人来接。”说完哼了一声,在不看众人,拂袖而去。

    几个小子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吕夷简回到后宅,略坐了一会儿,决定以静制动,一家都懒得打招呼,看他们各家态度再说。于是继续睡觉。

    那小几位开始还可以,炉火暖暖的,吕夷简一走,还热热闹闹侃起大山来,本来和冯程焯不太熟悉的,也因这一架搞得热络无比。后半夜就惨了,炉火熄灭,没人来添,只好挤在一起发抖挨了一个晚上。

    七二、罚款、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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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们在衙门受罪,随从的家人早就飞奔回去报信。王英的老娘恨得压根痒痒,这小子,自他爹一走就百般生事,这回居然打了丁谓的侄子,可如何了得?同样那几家都是如此。只有渤海君王高廷赞夹尾巴时间长了,深知自己儿子的秉性,绝对是打酱油被误伤的,但是态度要做足,连夜写信,准备第二天差人送到吕夷简那里。

    最热闹是冯家,冯程程一回去就又哭又闹,眼泪稀里哗啦的。冯拯方才陪着官家接见百姓,年纪大了,风里站的时间又长,回来正要烫脚赶紧休息,又看见冯程程这个样子,那叫一个心疼。别说是自家占理,就算是程程欺负了人家,自己也要跟那姓吴的王八蛋没完。当下一边温言安慰道:“程程莫哭,爷爷明日定要帮你出气!”程程这才收了功法,还挂着泪珠问道:“那梁公子咋办?他也和哥哥一起被带走的。”

    “爷爷自然连他一起带回来呗,放心,没人敢把咱们程程的宝贝女婿咋样的。呵呵。”程程这才破涕为笑,红着脸要去揪爷爷的胡子。

    第二天一大早,开封府门齐齐整整接到了各家送来的信。王家、石家、高家纷纷表示自家孩子顽劣不堪,活该受教训,还请吕知府别讲人情,严肃处理,让他们长长记性,牢记家传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不搞特权!谢谢知府替自家管教,改日登门相谢。

    杨家的来信有点意思,折老太君传话,咱们家孩子虽然暴躁了点,但还是讲理的,从不欺负良善。必是看不下去了才出的手。今后定会好好管教,不让他再去闯祸。怎样处置吕知府你看着办,不过谁要是以为杨延昭死了就想欺负咱们孤儿寡母,老娘拼了老命不要,也要到管家面前把道理掰扯清楚!

    “这个白毛母老虎,都快八十了,还是这般老而弥辣。”吕夷简苦笑。

    接下来是冯拯的信,信中说自家孙女回去哭得泣不成声,几番询问都不得要领,孙子又在开封府内,不知道到底出了啥事。又怕妨碍了司法公正,不好亲自过来赔罪,还请吕知府严查清楚,若是孙子犯罪,绝不袒护。还有个叫梁丰的小子,最近才和自家订了秦晋之好,不过人心难测,也烦请吕知府帮忙考察一下人品,若是顽劣之徒,冯家也好另做打算。

    这信三分软七分硬,特别是提到梁丰,还真叫吕夷简吃了一惊,只知道这小子最近在京城很有些名声,没想到居然已经攀上了冯家,倒是不可小瞧了。

    丁谓却没写信来,只让人带了话,说那姓吴的是自家老婆的侄儿,从来就不知天高地厚仗势欺人,自己心里有数。坦夫(吕夷简字坦夫)你别搭理他,让他吃吃苦头才是正理。

    吕夷简摸清了几家的态度和心理,也就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了。到了第二天中午,也不开堂审理,只叫人扶起死气活样的吴公子来到签押房,和众人分在两边。自己当中坐了,先拍了桌子,怒骂吴公子不知礼仪,私窥别家女眷还出言不逊,被打事出有因。转头又骂那几个秉性顽劣,屡惹事端不知悔改,本该一人重责十板,念在情有可原,权且寄下。责成事主冯程焯向吴公子唱个肥喏道歉,并每家各出二十贯钱付给吴公子做汤药费,今后若再生事,板子一并补齐。

    如此判法,梁丰等一干人也没什么说的,觉得还算能够接受。那吴公子先是觉得面上无光,待要争辩,抬头正遇上吕夷简冷冷的目光,就先打了一个寒颤。只好急忙转念想想自己虽挨了一顿打,却又得了一百多贯的好处,还算不亏。如此自我安慰下,也就不再说话。

    当下冯程焯过去朝吴公子拱拱手,胡乱说句话。吕夷简见事情解决,也不再留客,挥手让他们全部滚蛋。

    出了开封府的大门,各家的车马早就等着,只有梁丰家里没雇到车,永叔和钱孝仪在门口站着等。大家蔫了一个晚上,都有些萎靡不振,各自回家补瞌睡要紧,于是约好改日相见。冯程焯要送梁丰回家,梁丰便强拉了邓圣一同上了冯家的车。

    开封府衙在东京西南处,离冯家梁家不远,不一会儿便到了,冯程焯把梁丰送下了车,梁丰邀他进去坐坐,他摇头说不了,赶快回去给爷爷汇报工作要紧,改日再来。转头又说既然吕夷简判了罚款,那么梁丰跟邓圣的罚款由他家代出了。梁丰、邓圣哪里肯依,都是不差钱的,争得面红耳赤,最后冯程焯酸了脸,梁丰二人只好从了他,小冯拱手告辞,转过巷子回家。

    梁丰回到家里,小嫦也是一夜没睡地等着,见郎君回来,拍着胸口才放下了心。又见着邓圣,急忙欣喜地行礼,想起邓圣跟自己大姐云梅也挺相好,不由地想念起襄州的两个姐姐来。

    厨房已经备好了饭菜,邓圣也不客气,两人狼吞虎咽吃了饭。永叔过来领着邓圣到客房休息,梁丰自然搂了小嫦回房补觉去了。

    约莫睡了两个时辰,醒来时日已偏西。梁丰伸了个懒腰去看邓圣,推门进了客房,却见张辉红肿着双眼坐在里面,精神萎靡,一看就是昨夜喝闷了缸。这厮昨日人事不知地回去,今日午时方起,听紫藤说起昨夜发生的事情,顾不得宿醉未醒就朝开封府跑去,哪知扑了个空,已经曲终人散,只好折道来到梁丰家看望。

    梁丰见他微微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就不爽,开口道:“师利兄昨晚醉得及时啊,咱们爷们儿被开封府镐了去,你却倚红偎翠自家风流快活,今儿还来看咱们的笑话不成?”

    “嘿嘿,你怎么说话呢,咱是那样人吗?哥哥我昨夜是高了点,要不也跟你一起并肩战斗去了。佩服你呀兄弟,满城的好人缘,那些公子哥儿一个个都上杆子巴结你呀!这开封府的大牢我看坐得不冤!”

    “我有你人缘好?跟那王英认识才几天啊,看你们几个都跟穿了一条裤子似的。这老话说得好,要得关系好啊,还须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你们几个不正好吗?都尿到一壶去了!”

    “诶哟呵,瞧不出来你梁大公子也这般粗鄙,嘴挺损的嘛!我们跟他们尿一壶,好像没你什么事似的。前几日咱们紫藤妹妹可都夸了你啊---给力!”张辉破嘴也不饶人的,直接就踩了梁丰的尾巴,完了哈哈大笑。逗得邓圣在旁边也咧开嘴直乐。

    梁丰被这一脚踩得挺痛,只好红了老脸鸣金收兵,一边恶狠狠地吩咐钱妈准备酒菜,要灌死张辉这鸟人。

    三人正说得热闹,来福跑来禀报,说是冯相公家程焯少爷跟他兄弟来访。梁丰听了,赶紧迎出门去。

    正寻思冯程焯兄弟是谁呢,来到大门一看,靠,哪是他兄弟啊!一个扮了男装却难掩天姿国色的小妮子正羞答答躲了半个身子在冯程焯身后,不就是冯程程么?

    原来中午冯程焯回到家里,把昨日的事向爷爷奶奶、老娘叔叔等细细禀报了一回,原等着领挨骂的。谁知老头冯拯听完,居然表扬他打得好。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毛,敢对自己宝贝孙女出言不逊,以后见一次打一次!冯老大有了爷爷这句话,愈发得意,又专门说了梁丰加入战团的事。冯拯更高兴了,这就对嘛,都快一家人了,自己未来娘子他不护着谁护着,表示很满意。

    冯程焯禀报完了回房睡觉,才眯了一个时辰,妹妹程程就挨不住了,冲进来拖起他就问东问西,反正是围着梁丰的话题,搞得冯老大筋疲力尽,只好求妹妹让他好生睡上一觉,等改日再去探望梁丰,回来给她报告。

    冯程程不依,正好今日不知是哪个国公家春宴,请了冯老爷子一家人,叔叔伸己,并奶奶、母亲、婶婶都要去赴宴,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啊,冯程程岂能放过?便撒娇要哥哥带着他上梁家去看看。冯老大吓了一跳,简直不像话,哪有女儿家跑到人家去看的?人家虽然答应亲事,可一样手续都没办啊,就这么急赤白脸的去了,名声咋办?要是让母亲知道了,妹子你没事,我的腿可就要断了!

    冯程程露出恶狠狠的面目道:“你带不带我去?我可告诉你,你要再推三阻四的,我就告诉爷爷你老欺负我,抢我东西,偷我脂粉去送人,到时候看爷爷怎么收拾你!”

    冯程焯大叫冤枉,这哪儿跟哪儿啊?我多咱时候抢你东西了?冯程程说我不管,反正你不带我去我就这么说,看爷爷信谁的。冯程焯一个脑袋变成了两个,只好捏着鼻子答应了这个倒霉的妹子,但要求她换上男装,不许乱说乱动。冯程程笑颜如花地答应了,于是兄妹俩就趁家里没人,带了几个小厮就偷偷出来,反正没几步就到。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再悄悄溜回家去便了。

    七三、双姝初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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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丰看见小程程,愣了一下,冯程焯只好干笑两声道:“嘿嘿,刚才家里大人们都去赴宴去了,没人做饭,只好带上我这兄弟来你家混两口热乎的,玉田你不介意吧?”

    梁丰心说你丫的比我还像穿越人士啊,这么烂的借口你都说得出来?面上堆着笑道:“呵呵,哪里话,我请都请不来啊冯家大少爷,快里面坐,里面坐。”一面说话,一面把人让进大门。

    一边进门,一边还就有些伤脑筋,这小娘们儿怎么安置才好呢?可不敢把她往张挥他们那儿带,那货,见了女人,俩眼睛绿幽幽的,都成黄鼠狼了,回头再不知深浅说些神马疯话出来,惹了相府千金可不是玩儿的。带到小嫦那儿也不妥啊,这一个女扮男装,要是旁人瞧不出来咋办?坏的可是自己名声。左右问难,只好直接把冯程焯兄妹请到厨房小厅坐着,自己亲自相陪。

    冯程程一路进来,好奇地四处打量,只觉这梁家小院虽然跟自家豪奢气派没法比,可是处处透着温馨,热闹,他家里人来来往往,脸上全都散发出一种由内而外的质朴笑容,比自家里的谄笑亲切多了,还有就是每间房门口的对联,多新颖啊,咦,那个进来宽衣解带,到此俯首称臣是什么意思?想问又不好意思问,暗暗记下,待会儿去探个究进。

    这时钱妈和宋妈端上茶来,老娘们儿眼尖,一眼就瞧出冯程程水货打扮,也是愣了一下。这下梁丰倒好办了,松了口气道:“你们也瞧出来了?那正好,去把李萱叫来。”钱妈等忙应声而去,一会儿李萱来到,朝梁丰行了个礼,梁丰向冯程焯介绍道:“这是我徒弟钱孝仪的妻子,请她来陪陪你这位呵呵那个小兄弟,咱们待会儿要过去跟张挥他们打个招呼,吃几盏酒,她去似乎不太方便。”冯程焯见梁丰说破,也不否认,只笑着点头称是,也不拿架子,朝李萱拱拱手相谢。

    梁丰站起来对冯程程拱手道:“请小娘子在此稍作,怠慢不周,望海涵。”说完便朝冯程焯歪歪嘴,邀他去张挥、邓圣那边。冯程程连忙站起身来要万福,一想到自己着了男装,赶紧扭回身子改为作揖,这一刹倒是婀娜灵活,颇有风韵。看的梁丰心里一动,笑笑携着冯程焯手出门去了。

    邓圣看到昨夜难友来了,大喜,急忙拉着跟张挥介绍。张挥是个潇洒倜傥不趋炎附势的,也没觉得冯相爷家孙子有什么了不起,只当是好朋友亲亲热热地招呼。冯程焯对这种态度?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