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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第85部分阅读

“太白遗风”四个大字,正门匾额赫然写着“德胜楼”。延州城属于军地双管,武风强劲,最重彩头,德胜楼这个名字果然起得威武。

    梁丰看了看,回头对杨文广道:“新开的?”

    “嗯,听说是京里新来张罗的,地道开封菜呢,进去尝尝。”杨文广略带神秘地诡笑道,还朝一旁的王英挤眉弄眼。

    一说起开封菜,梁丰不由自主想起那个满脑袋白头发,脖子上挂着狗骨头的西洋老头来。点点头,抬腿就进了酒家。

    客堂上掌柜的老远看到几个雄赳赳的年轻大少爷进来,急忙亲自出了柜台躬身唱喏招呼:“几位客官,里面有请。不知是要大堂还是楼上雅座?”

    “雅座。”杨文广笑道。

    “好嘞,客官四位,楼上雅座,有请!”掌柜大声唱道。回头又是一嗓子:“懒羊羊,懒羊羊,你个惫懒泼才,快出来招呼贵客啦!”

    “来——啦!”一个听着就够肉实却懒精无神的声音在楼上应道。只听噔噔下楼声响,下来一个肥大白胖,身穿小厮衣裳模样的酒保,点头哈腰道:“几位客官,楼上请!”说完居然打了一个哈欠。

    杨文广倒没在意他的极端不专业,只是点点头,带着几位上楼进了一个临街包间坐了,正要点菜,忽然听见传来一阵不绝如缕的歌声。

    “想得我肠儿寸断,望得我眼儿欲穿,好容易盼到了你回来,算算已三年;想不到又在见面,别离就在明天,这一回你去了几时来?难道又三年。左三年,又三年,这一生见面有几天?哼三年,竖三年,还不如不见面”

    梁丰心头大震,怦怦跳得厉害,这小曲儿,天下除了自己,还有谁会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58、她男人来了

    梁丰细听声音,虽然也是女子,却颇为稚嫩,明显不是出自雪里梅之口。レsi1uke&spdes;思&herts;路&c1ubs;客レ真是怪了,那还有谁?

    “那个懒什么?额,小二,小二!”他忍不住喊来小二要问个清楚。

    方才那胖乎乎的小二闻声进来应道:“客官有何吩咐?”

    “方才是谁在唱曲?”

    “唱曲?哦,小的也不知道,等我去帮你问问。客官你有所不知,咱们这酒家才开两天,连小的我也摸不清情形。”说完白布一抖搭在肩上,挑开门帘出去打听了。

    “这个小子名字倒是恁有意思,居然叫做懒羊羊?”杨文广笑道。

    “那有什么稀奇的?诨号呗。”王英不以为然说。

    转眼懒羊羊已经进来赔笑道:“回禀各位客官,那唱小曲儿的是我们店新买的一个丫头,在后面洗碗哼哼呢。方才问了她是啥小曲,她说也不知道,在京城听来的。”

    “哦,好,你下去吧。”梁丰听了虽然仍旧奇怪,但总算有了个解释。谁知那小二不走,依然点头哈腰陪笑干站着。梁丰抬头看他,奇道:“没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是,是,小的这就走。”说完脸上皮笑肉不笑地,伸出三个指头不住地在腰间撵着,那意思,是要钱呢。

    王英一拍桌子:“泼才,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爷们是些什么人?就问你一句话,便撑了胆子敢要钱么?”

    小二吓了一跳,复又恢复了懒洋洋的神态。还是皮笑肉不笑道:“客官有所不知。这是咱们京城酒家的规矩。一般但有客官登临雅座,都有小账打赏的。呵呵,不给倒也罢了,何必吓唬小的?客官不知咱们这个德胜楼东家是谁吧?”

    梁丰料到这背时倒运的杀才多半要被王英修理一顿了,他不yu生事,急忙伸手入怀要摸些散碎银子打这厮出去。谁知王英居然咧嘴笑道:“呵呵,管你东家是谁,到了这延州城。是龙就得给爷盘着,是虎就得趴着。算了,爷我也懒得跟你计较。赶快上酒菜,再聒噪我拆了你家酒楼。”

    那倒霉小二钱没到手,还被奚落几句,憋了一肚子大话闷着没机会说。又不敢认真得罪客人,只好哼地一声,扭腰出门叫菜。他这一转身,肥胖的身材居然扭得蛮有几分风韵,梁丰茶才到嘴边。差点喷了出来。

    一会儿懒羊羊掀起门帘,招呼着满桌的酒菜都上齐了。哥儿几个开怀畅饮。才吃了几口菜,狄青非要站在下给几个哥哥布酒,大家纷纷叫住,不许他见外。王英道:“这事儿岂能让你来干,咱们自家兄弟,这么做你就是看不起大家了。”回头大声又喊“小二,小二,快来筛酒。”可叫了几声都没人答应,便不耐烦起来:“我出去叫。”

    起身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梁丰等了没多一会儿,便忽然听见外面“呃!”地一大声,像是谁在呕吐,然后就听王英哇哇大骂道:“贼厮鸟,看大爷我今天不撕了你的嘴!”接着就是楼板一阵摇晃,王英已经大步冲下楼去。

    吓得梁丰等急忙离座出去看个究竟。冲到楼下,正见王英手拿一根凳子腿,满大堂绕着追打刚才那个叫懒羊羊的小二。大堂也有其他客人,已经乱作一团,纷纷躲避,一下子全跑了个干干净净。

    掌柜的不敢上前相劝,只好在旁边打躬作揖地告饶。那懒羊羊虽胖,却如同一只肥大的泥鳅,见没人了,继续围着桌子板凳钻来钻去,王英就是逮不着他,急得就想去砸柜台。

    杨文广急忙冲上前去一把将他抱住,问道:“干啥呀你这是?”

    梁丰也喝道:“都住手!”

    王英渐渐消停下来,指着这厮骂道:“就是这个杀千刀的,我方才出来正要叫他,谁知这厮正眉花眼笑躲在旁边同一个小丫头说话。仔细一听,你们猜这狗才说的什么?”

    “说什么?”三个异口同声问道。

    “他说,他说他在每样菜里,都擤了一泡鼻涕扔在里面!”说完又怒从心起,跳起来要去捉懒羊羊。旁人又是一阵乱。

    原来刚才那声呃,就是王英听了恶心吐了出来。梁丰、杨文广、狄青几个也都吃了菜的,这时候谁不胃翻?杨文广这时也不劝了,冲上去一把揪住懒羊羊,反手只一巴掌,那小二半边脸就肿起老高,噔噔噔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杨文广冲上去还要再打。忽然听见后面喊一声:“住手!”回头看时,一个管事模样的汉子,带了几个后院打杂的手下,人人拿着棍棒菜刀,正横眉怒目地站出来。

    梁丰看了,心里呵呵直笑,这不是给两位少爷送菜上门么。

    那汉子显然不了解情况,皱眉道:“这位客官,不知小店有何怠慢之处,竟要打我家的小二?”

    王英在旁边按耐不住,跳着脚呜哩哇啦又把事说了一边。那汉子才知道是自家理亏,急忙放下武器。心道幸好客人已经跑光,要不然才开张两天,这酒楼的名声可就算毁了。

    转头对梁丰等人唱喏赔礼道:“原来如此,实是这厮该死,客官们打得好。不过还请诸位息怒,将这厮交给小的,我家东家一定重重处置。至于几位客官的损失么,就请上楼,小店重新置办最上等席面,送与几位大爷赔礼,如何?”

    这管事见机得快,赔礼道歉也合情合理。可是梁丰已经没了胃口,想想就准备算了,点点头道:“嗯,这也行。只是我等今ri已经没了胃口,席面权且记下,等下回再来。”

    “不行,没那么简单就算了。酒还要吃,可要叫你东家亲自出来相陪!”这是杨文广忽然说道。

    梁丰奇怪地斜眼看他,这么几大口鼻涕还不够他吐的,居然有兴致继续吃喝?可看到杨文广满脸悲愤的样子,好像还不是单为了这个。

    “嘿嘿,客官有所不知,我家东家身份特殊,要出来相陪,实实地不方便,还请恕罪则个。反正席面备下,随时静候几位客官大驾光临便是。”

    “一桌破酒席,谁稀罕啊,当大爷们吃不起么?今ri非要你东家出来赔礼道歉不可,要不然,我”王英在旁边怒骂道,说道兴奋处,又要去砸柜台。杨文广急忙死死拉住他。

    “客官有所不知小店的来历,呵呵,不瞒诸位,本店乃是京城堂堂”话还没说完,杨文广喝道:“谁管你家来历,赶紧地,我们上楼,把你东家请出来赔礼。要不然今ri不走了。”

    “本来乃是京城堂堂”那管事汉子还是想把话说完,又重复一遍道。

    “跟你说了,大爷们不听,快去请你东家。”杨文广依旧打断。

    那管事连被两次憋成内伤,牛角尖也钻上了,觉得非说不可,干脆吼道:“本店乃是京城堂堂”

    “你有完没完?不听不听就是不听。不许在此聒噪!”杨文广也吼道。

    “啊!”那管事抓狂了。这身份亮不出来,难受哇!豁出去不管了,跳着脚大声嚷道:“本店乃是京城堂堂渤海郡王高家、卫国公石家和三关元帅杨家,三家连号!”

    他一吼出来,酒楼里人人都安静下来。梁丰、狄青和王英三人最是愕然,疑惑地朝杨文广看去。

    这是杨文广已经红了老脸,结结巴巴朝那管事骂道:“这泼才,谁叫你多嘴来的?”说完回头朝梁丰咧嘴一笑,纯真可爱之极。

    “你这唱的是哪一出?”梁丰狐疑地皱眉对杨文广道。

    “呵呵,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全被那厮搅了气氛,咱们上楼再说。”杨文广说完,恨恨地朝懒羊羊瞪了一眼,拉着梁丰就朝楼上走去。

    梁丰被他拉扯着上了楼,另外两个跟上来,都瞪了眼睛看着他,寻求答案。

    杨文广一拍桌子,对跟上来的管事喝道:“还不快去请东家?告诉你们东家,她男人来了!”

    管事一愣:“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没仔细分析话里的成分。就听背后一个淡淡声音道:“早听见了,这不是来了么?”管事听到是东家的声音,急忙闪开身子让出道来。

    梁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呆呆地看着雪里梅婷婷袅袅从门外踱了进来,姿态闲雅地坐下,似笑非笑看着他。

    “我就知道是你!这是要闹哪样啊?”梁丰喃喃说道。

    这边管事一看东家果然好像同这位客官挺暧昧的样子,察言观sè,急忙退出,挥挥手带走了所有人,命令马上整治席面,好生服侍。一面又叫人把懒羊羊绑了,听候落。

    “真是无能,好端端地要给他一个惊喜,被你弄成这样,大煞风景!”雪里梅娇嗔一句,却是横了杨文广一眼,又不屑,又责怪。

    杨文广尴尬之极,赔笑道:“我哪知道你们这里出了那么个奇葩啊?好端端地,偏他横生是非,要不是他节外生枝,不就如你所托了么?”

    梁丰却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依旧非常惊喜,伸手出去握住雪里梅,关切道:“这么大冷天,怎么跑来了?”

    雪里梅心里一甜,低声道:“还不是念着你一人关山万里,孤苦伶仃的,来陪陪你么?”(未完待续。)

    359、羊皮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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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二位其实说的话也算正常,可是那眼神、语气、身段、姿势,尤其是雪里梅的表情,简直是无一处不肉麻。不但肉麻,而且之极!

    必须的,狄青、杨文广、王英三位同时掉了一地鸡皮。

    杨、王二位倒还好说,毕竟从小纨绔子弟,在京城脂粉堆里也算得上两名恶少。狄小弟就不同,典型的贫下中农,刨完地就坐牢,坐完牢就当兵,哪里尝过女人的滋味?尤其是雪里梅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做派。于是狄青肉麻之余,还满脸通红扭捏不安,是在看不下去啊!

    雪里梅同梁丰叙旧,却没耽误了眼观六路,斜斜地看着狄帅哥那快要崩溃的表情,也忍不住得意一笑,顿时又席上生风起来。

    王英虽愣,却也有些眼色。这两年来,早同狄青成了出生入死的兄弟,一看他难受,能做的,也就是想法子岔开。正好,眼前这桩公案还没解释清楚呢。一把揪住杨文广骂道:“好你个杨老大。咱们这么多年兄弟,你居然偷偷摸摸跟他们俩合伙开店,还弄到咱们兄弟眼皮子底下来都不说一声。今天出门,假模假式偷偷跟我说要给梁大哥一个惊喜,嘿嘿,原来是显摆你们阔气不成?”

    “嗨嗨嗨,你放手,有话好好说行不?”杨文广急忙躲避,一边苦笑道:“真是个猪头,给你个棒槌就认针了。咱们兄弟那点散碎零花,你还不知道么?哪里有那么大手笔开这个店?还不都是这位(向雪里梅努努嘴)嫂子要千里寻夫,生逼着京城那两个认下的名头。”

    “不错,是我的主意,怎么着,不乐意是吧?”雪里梅秀脸一沉问道。

    “呵呵,小弟岂敢不乐意。这不是好事么,就是玉田常说的叫‘有情人终成眷属’那啥不是!”杨文广急忙赔笑道。好赖白吃白喝人家许多年,又是嫂子。怎么说也不敢得罪啊!

    开春时梁丰要戍边,雪里梅就打定了主意。趁他不能带上两个家眷,自己就收拾收拾,干脆偷偷跟着跑来,好生陪陪他。所以梁丰一走,她就把高双卯和石宁拉扯到缀锦楼,三两杯人情酒一敬,说明想法。

    那还有什么不成的?妥妥的高、石二位马上拍胸脯答应了这桩人情,捎带手也把跟着到延州的杨文广算上,以三人联合的名义成立了这个“德胜楼”大托拉斯。其实就是偷了两家老头的私印。给永兴军一路的小地方长官们写了几封信而已,表示哥儿几个无聊了,凑点份子想在西北开家酒店。各位门生故旧或者是老部下老熟人,见信行个方便。咱们不图钱,只图乐子,照章纳税不给地方社会添乱。只求一样,别让人欺负了!

    完了就胡乱介绍个代理人。也是雪里梅缀锦楼的小厮名字,这就过来登记注册开张了。话说雪里梅这几年单干,着实红透了开封,同行们都早巴不得她赶紧地从良歇业。一见缀锦楼没来由地忽然关门谢客。主人外出。除了王孙公子们望洋兴叹之外,差不多京城一多半的青楼楚馆都想放鞭炮欢送这位行首花魁。

    “那这个懒羊羊又是怎么回事?”王英算是理解了。可忽然想到那个挨千刀的小二,还是忍不住一阵恶心一阵怒气。

    “嗨,他呀!”雪里梅接过话头来解释:“他本姓蓝,单名一个阳字。是这家店面的房东。这房子是他的祖产,偌大前后三进的好地段,被这厮折腾得不像话,只拿来开一家炊饼铺子,还三天打鱼两天赛网地闲着,平时只爱耍钱、睡觉。他家只剩了他一个,这么好吃懒做地败。好房子闲着,自己倒一天天地穷困潦倒没个生计。于是左邻右舍将就他名字便送了一个诨号叫做‘懒羊羊’。我一来就看中这地段,同他一说,这厮倒是爽快,也不欺他,虽说延州城市价不高,还是五十贯就给他买下来。原以为这懒羊羊得了这钱要去别处生发的,谁知他不知怎么搞地欠了一屁股债,左手进钱,右手就还个精光。眼看就要流落街头,我看他还钱爽快,是条汉子,便发善心留他做个小二,也算让他守着老房子有个活路。谁知才开张第二天便惹出这等事来。别的不说,坏了我心中的见面场景,明儿就把他给开了,给你出气!”

    雪里梅说道最后一句,又是含情脉脉对着梁丰。

    梁丰见到她,高兴得什么都忘了,哪会为这点小事置气?笑道:“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留着便留着呗。只叫他今后放规矩些,别这么动不动就做缺德事罢了。”

    “嗯,听你的!回头让他上来给你们认错,我在打他一顿给些教训。”

    杯觥交错,几乎就成了他俩的二人世界,久别重逢,眼里哪还有旁人在?其余三位都成了空气摆设。那三个自觉好没意思,干脆移到别的雅座,叫掌柜的另开一桌,自己们喝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