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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家园第45部分阅读

    还有,在草地走着走着猛然踩上个捕兽夹,听着同伴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又是什么样的感觉?

    又比如,好不容易挨到天黑休息,又困又乏倒头就睡,结果睡得正香时猛然响起敲锣打鼓的暴音,那又是什么样的感觉?或者,当忍无可忍的提着刀剑上去拼命时,却连个鬼影都找不到,而回到营地又响起那令人崩溃抓狂的地狱暴音时,又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就这样,布鲁姆的队伍完全陷入冒险者们发动的人民战争的泥潭中,两天下只走了十里路不到,反而队伍被马蚤扰得几乎崩溃。眼前着和帝国边境只有一步之遥,然而这一步却有如望断天涯般的遥远。

    当侦察回来的帝国兵,以颤抖的声音报告冒险者竟有数千之众时,对前路感到绝望的布鲁姆,终于放弃了陡步走出冰霜山脉的打算。他下令队伍在原地驻营,建起临时的防御工事,贯彻防御以等待帝国方面的援军。

    有数艘帝国战舰在驶援途中的消息被散布出去,这个消息总算勉强抑制住队伍的溃散。士兵们在一处视界开阔山丘建起防御营地,一边和冒险者们对峙,一边等待着援军的到来。冒险者们依旧持继着日夜不停的马蚤扰,然而布鲁姆龟缩在防御营地内,一时间倒也奈何他不得。

    随着时间的流逝,闻风而来的冒险者在草原上越聚越多,布鲁姆被困在营地里动弹不得,每日听着物资不断见底的噩耗,一时间仿佛感到自己已经被神明所舍弃。

    “大司祭,这是……我们的最后一点存粮了。”

    指挥先遣队的副将,把一碗清得可以照人的野菜粥端了上来。布鲁姆用颤抖的手接过野菜粥,看着碗里映出的衰老面容,心里涌出一股深深的凄凉。虽然明知道不会答案,还是禁不住问道:“……今天,也没有打到猎物吗?”

    “士兵们已经掘地三尺,连地上的草鼠窝都挖来吃了。”副将用悲壮的声音回答着。“但现在的情况是,只要迈出营地就是死路一条,好几个去打猎的兄弟都没能再回来……大司祭,再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啊请圣战士出面扫荡那些该死的冒险者吧!”

    “冈格尼尔的力量岂能用在那些宵小的身上这件事你不用再说了!”

    布鲁姆打断副将的话,满脸通红的站起来。一口气喝干了又苦又涩的野菜粥,闭目消化了一阵,声音似乎恢复了几分力气。“刚刚吾已得到神谕,增援战舰明日即可到达。传令下去,最后一夜严加戒备,等回到帝国,吾当在战神面前为汝辈请功!”

    “哦哦哦哦哦!”副将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是真的吗?大司祭!”

    “你敢怀疑神的旨谕?”布鲁姆眉头一挑,神威发散过去。

    “不……不敢小的不敢!”副将满头大汗,连忙跪地请罪。

    布鲁姆满意的看着副将的模样,正准备说些褒奖的话来鼓励士气,但心中突然生出警兆。布鲁姆下意识的一缩头,只听“咻”的一声轻响,感觉头顶一凉,大司祭的法帽竟被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冷箭给射落,钉在身后的帐篷上。

    布鲁姆看着深深刺进帐篷的冷箭,只觉膝盖发软。若是刚刚他的反应迟上一秒,此刻被冷箭射穿的就不是法帽,而是他的脑袋了。布鲁姆越想越后怕,竟然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有……有刺客快护送大司祭回帐!”

    直到此时,旁边为事态所震惊的副将才醒悟过来,连忙拔出佩剑拦在布鲁姆的面前。很快的,一队士兵举着盾牌赶了过来,团团围在布鲁姆的周围,把惊魂未定的大司祭给护送进营账休息。

    “箭是从那边射来的弓箭手何在?明天就会有援军到来,给我射狠狠的射!”

    帐篷外传来副将的吼声,得知明日援军将至的士兵们发出热烈的欢呼回应。一直节约着使用箭矢的弓箭手们,像渲泻怒气般把仅存的箭矢射了出去,如连珠炮般响起的弓弦声听得布鲁姆心疼不己。

    明天会有援军到来——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布鲁姆并为就此事请求神谕,然而在那种情况下却不得不如此宣布,否则队伍恐怕在今天就会面临崩溃。低头看着那顶被射穿的法帽,布鲁姆的额前再度冒出冷汗。他已经决定,如果明天援军依旧未到的话,便把这支先遣队当成透饵,哪怕只带着天枪也要逃出去。

    “可恶,都是这个不中用的东西……”

    布鲁姆怨恨着,目光移到站在帐篷角落的阿瑞莎。此时阿瑞莎已脱下巫女袍换上一身威武的战甲,全身笼罩在天枪的神煌下,看上去仿佛充满圣战士的威仪。然而布鲁姆却知道,那不过是看起来漂亮而已。

    作为古神锻造的圣兵器,天枪冈格尼尔会赋予持有者以媲美巨龙的神力,然而同样也会给身体带来沉重的负担。若是持有血翼的阿芙拉倒还另当别论,但身体孱弱的阿瑞莎却根本无法负担冈格尼尔那庞大的神力输出。

    此时阿瑞莎的表面看去似乎没有异常,但实际上连布鲁姆也不敢肯定她还能撑多久,若是胡乱挥霍力量的话,搞不好在到达帝都前就会倒下。因此就算冒险者们如何挑衅,他也不敢随便让阿瑞莎出去迎战。

    明天以先遣队为诱饵,再加上一百名狂信僧拼死开路,应该能在冒险者的包围中杀出重围吧?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布鲁姆实在难以抱有乐观的期待。

    “该死,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神啊,到底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在无人的营帐里,弗拉乌斯的大司祭揪着自己的头发,陷入没有出口的迷宫里面。

    ……

    浑然不知道自己即将被舍弃的命运,帝国先遣队的弓箭手们还在浪费着珍贵的箭矢。由于此时已接近黄昏,没有人敢离开营地前往察看,因此他们实际上并不知道,那个差点就成功狙杀大祭司的黑发青年,早在第一支箭回射前就已离开了原地。

    从布鲁姆等人扎营的高地,向西大约三四里,有一处背风的坡地,目前正被冒险者们当成临时营地加以利用。

    放眼望去,只见坡地各处炊烟袅袅,数以千计的冒险者们围坐在各自的篝火旁,宰羊烹牛,喝酒谈天,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对布鲁姆来说,应该是值得庆幸的。若不是有前面的山坡挡住了火光,不然光是这样的景象暴露出来,就足以引起帝国兵的哗变。

    戴杨在冒险者的营地中找到了自家的马车,走过去的时候,看见巫女正在努力烤着一只羊后腿,而女骑士则在不远处和几名冒险者在拿着剑比划。

    154 毒舌神罚

    “回来啦?”注意到走来的男人,米兰达抬头招呼着。“侦察得怎么样?”

    “啧,可惜差点就可以让那老家伙去见弗拉乌斯了……”戴杨耸耸肩膀,把自己抽冷子射布鲁姆的事情说了一遍,并总结道:“我看那些家伙的士气也差不多到底了,就这样继续马蚤扰下去,队伍崩溃也不过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还不都是你出的鬼主意。”巫女横了他一眼,用小刀把烤好的羊后腿切下一块,装在盆里递了过来。“吃吧,味道不好可不许抱怨。”

    “呼呼,娘子亲自下厨做的菜,为夫感激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抱怨?”戴杨嘻笑着接过烤肉,就地啃了起来。

    巫女做的烤肉味道依然稍稍偏咸,不过比起前几次烤得焦糊的模样已经好太多了。戴杨心满意足的啃完烤羊腿,感觉口有些干,正准备说“要有点葡萄酒就好了!”的时候,在远处比剑的女骑士走了过来。看到戴杨对她招手,女骑士轻呼一声跑过来,坐到黑发青年的身旁,喜滋滋的把手里的牛皮水壶递了过来。

    “这是……酒?”戴杨接过水壶打开塞子,顿时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

    “嗯,他们要和我比剑。说如果我能打赢他们联手的话,就把这壶酒输给我。”女骑士靠在男人身旁,踢着双腿说着。

    “联手和你单挑?多少人啊?”戴杨闻言皱起眉头。

    “六个人。”女骑士摸着脸颊,显出不好意思的模样。“那个,因为有些紧张,一时间没掌握好分寸,所以反击时也许有些重了……啊,不过我是用剑鞘打的,所以应该休息一晚就会好。”也许是怕爱人误会,夏露薇解释的声音有些慌张,然而戴杨听得却苦笑无语,忍不住用同情的目光眺望着不远处正一瘸一拐离去的冒险者们。

    从他们的装备上来看,应该是相当有实力的老练冒险者,这样六人联手就连深渊魔物都拿得下来,但对付女骑士却落得惨败而归。并且,夏露薇在战斗中似乎还有手下留情的余裕……这样想来,戴杨也不敢肯定自己的媳妇现在到底强到何种地步。

    “……嗯,有意思。”戴杨拍拍屁股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脚,对女骑士提议道:“宝贝,要不要和我比划下?”

    “咦?”夏露薇愣了愣,随即露出惊喜的神情。“可以吗?”

    “都快吃饭了,有什么好比划的?”那边的巫女刚把羊肉切盘分好,皱眉看着兴致勃勃的两人,提出意见。“再说,你也没有剑啊?”

    “没事,只稍稍活动两下,就当作饭前运动。再说到剑的话,我也刚好有一把。”戴杨说着走到马车旁,从稻草下面翻出一把用麻布层层包裹的长刀来——也许不需要说明,这把长刀正是当初忌妖留下的妖刀。自从在石塔上挨了冈格尼尔一枪后,妖刀似乎便处于沉眠状态,原本的凶芒不再,所以戴杨才敢这样拿出来。

    “杨,这把剑好像……很不普通呢?”作为武斗派的女骑士,对戴杨手中新月状的妖刀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啊,这是我鸦王谷拣回来的……”戴杨正准备说明,谁知那边的巫女看到妖刀的模样,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那是……冥惑的妖刀!”米兰达摔下餐盘冲了过来,从戴杨手里夺过妖刀仔细打量,并急切的问道:“杨,为什么这把妖刀会在你的手上?”

    “我是在鸦王谷拣的啊……”戴杨如此回答着。

    “别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在问你耶!”巫女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答案。

    “没开玩笑啊我真的是在鸦王谷石塔顶上拣的……”戴杨苦笑着,把忌妖被封入炼狱,自己拣起妖刀和天枪对打的事情重说了一遍。“大概是那时候挨了冈格尼尔的重击,身上的邪气被震散的缘故,它也就是一把比较锋利的普通弯刀罢了……呃,反正我就把它收了起来,看看能不能拿到黑市上去卖。”

    “不准!”巫女狠狠瞪了男人一眼,把妖刀紧紧收到自己身边。“这把冥惑的妖刀是暴风神殿收藏的秘宝,当初被忌妖偷走,我就是为追查这件事而来……你敢卖!”

    “呃……”戴杨挠着脸颊,试着提出折衷的方案。“那个,我算便宜点卖给暴风神殿不行吗?”

    “不行!”巫女气呼呼的回应着。

    “难道我帮神殿追回秘宝,连一点奖励都没有吗?”戴杨苦着脸问着。

    “赏励?请吾神赏你一发神雷吗?”米兰达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这把妖刀本来是忌妖从神殿里偷走的,现在忌妖被关进炼狱也算是罪有应得,而你居然还打算去救她……就凭这一点,阿尔贝斯就可以让神罚降临到你头上!”

    “喂喂,那怎么行?”戴杨苦笑着耸耸肩膀。“要是阿尔贝斯把我轰杀了,他的巫女不就得做寡妇了吗?”

    “谁……谁要为你守寡啊,傻蛋!”米兰达骂着男人,似乎想起上次留下的问题,并再度强调着。“而且,我是绝对不同意哦从来没有人能从炼狱里面活着出来,而你竟然想跑到炼狱里去救人什么的,这根本就是找死嘛!”

    “嗯,我……我也是这样想的。”女骑士也不无忧虑的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好的好的,我会慎重考虑的。”看着两位媳妇都表示反对的模样,戴杨也不得不作出让步。“说起来,在去炼狱以前也还有要做的事情吧?刚刚通知已经下来了哦,预定的总攻时间是明天凌晨,今晚就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吧,大媳妇们。”

    ……

    对于饱受冒险者们马蚤扰之苦的帝国士兵而言,昨晚可以说是宛如天堂般的幸福时光。既没有突然射出来的冷箭,也没有冷不丁响起的爆音,在没有遭遇任何干扰的情况下,所有士兵都享受了一段令他们感激涕零的安祥睡眠。再加上,大司祭昨天传下神谕,说帝国援军会在今日到达,一时间整支队伍的士气高涨,从此安然渡过崩溃的危机。

    当然,布鲁姆所谓的“神谕”,实际上是效果只能持续一天的,宛如强效兴奋剂般的危险毒药。要是知道这位大司姆心里面的盘算,谁也无法保证这些士兵们不会当场反戈倒向冒险者一方。只不过,浑然不知自己命运的弃子们,依旧在憧憬着希望的未来。

    “……我说,援军怎么还不来?”

    营地边的临时哨塔上,一名负责警戒的年轻哨兵频频抬头向天空张望,仿佛迫不及待的问着。

    “慌个毛,太阳不都才刚升起来。”旁边另一位稍稍年长的哨兵,瞄了他一眼。“大司祭说是今天,今天可还长着哩,搞不好是晚上才到也说不定……援军到达前给我好好盯着,能不能活着回去可就指望着这阵子了。”

    “是……是。”年轻的哨兵敬了个礼,看了看四周草原的平静模样,吞了吞口水,犹豫着问道:“前辈,那些冒险者从昨晚开始就没再来马蚤扰过了,这里面……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谁知道?”年长的哨兵耸耸肩膀,给予不负责任的答案。“可能是知道我们援军要到的消息,所以知难而退。也有可能是正在积蓄力量,准备发起又一波猛攻呢。”

    “又……又要攻来吗?”年轻的哨兵紧握着长枪,似乎想起上次被夜袭的光景。“不,不过没问题我们有弗拉乌斯的庇护和天枪圣战士在,只是一天的时间,怎么也守得住才对!”

    “嚯嚯,说到天枪圣战士啊,你还没见过吧?”年长的哨兵不知想到什么,突然露出暧昧的神情。“虽然早听说过翼人族的娘们都有一副好身材,但亲眼见到时,果然还是和普通娘们不同啊!”

    “是……是这样吗?”年轻的哨兵好奇的问道。

    “那当然|乳|房又挺,屁股又翘,最好还是那对白花花的大腿,在短裙下面一晃一晃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勾去魂儿啊……他祖母的要是有机会上那种货色,老子就算战死在这儿也值得了!”年长的哨兵边说边活动着五指,做出猥琐的动作,而年轻的哨兵却听得有些惶恐。

    “前辈,那个……是冈格尼尔的圣战士耶,这样的想法会不会是亵神啊?”

    “圣战士个屁只要脱下铠甲,还不是有洞有孔的女人?”年长的哨兵重重哼了一声。“不说远了,小子,你看看我们的大司祭,整天没事就躲在圣战士的营帐里,你猜他会些什么啊?”

    “干……干些什么?”年轻的哨兵突然觉得有些口干。

    “谁知道?说不定就在我们辛苦放哨的当口,大司祭还在圣战士大人的洞里努力散播神的威光呢……”

    年长的哨兵活动着毒舌,放出充分亵渎神明的台词。不知是否这番言语为他招来的神罚,就在他话音未落的当口,一支锐箭突然射穿了他的咽喉,把剩下的污言垢语给永远截断了下去。

    稍迟一秒后,第二支箭从年轻哨兵的鼻前划过,后者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战战兢兢的向箭射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远方的草原上卷起漫天灰烟,数以千计的冒险者贴着草原,宛如汹涌狂潮般朝这里涌来。那明明晃晃的刀刃反射着朝阳的光辉,卷成一片片令人头皮发炸的杀气袭来。年轻的哨兵只觉得身上寒毛倒竖,回头拼了命的吹响警报的号角,但就连那声音亦淹没在身后震天撼地的喊杀声中。

    155 掠夺狂潮

    布鲁姆的营地从前到后共设置有三道防线。一来基于固守待援的命令,二来也和自己性命息息相关,士兵们用能找到的所有材料来加固这三道防线。本来的话,就算一支千人军队发动进攻,这三道防线也至少抵挡住半日的时间。然而可惜的是,进攻的并非军队而是冒险者,并且人数也不是一千而是五六千人。

    精心加固的第一道防线只抵抗了两分钟不到,便有如脆纸板般被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