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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痴汉的合理养成!第5部分阅读


    不知是不是我情绪太过紧张,明明与之前一样呆板的铃声,我却楞听出了一丝催命的节凑。我指尖颤颤地滑动解锁,点开短信,只见上面硕大的黑色字体,显示出一行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字——

    千万不要相信他!

    这又是什么意思?这个“他”又是指谁?不要相信他,难道是说……

    我偷偷瞟了眼身边的王铁锤,一瞬间如坠冰窟。

    20痴汉守则二十条:现身

    二十回

    我给吓个半死,贴着王铁锤的半边身子差点僵了。

    其实不怪我胳膊肘往外拐,不信自家兄弟偏信一条来历不明的短信。只是现下这情况看什么什么诡异,由不得我一厢情愿认定身边都是好人。王铁锤心地是不坏,可面对家人生死的大事,我不信他能一善到底。万一这家伙瞒着我什么重要信息没说呢,万一他心思没那么纯,假借看宅子的名义,实际要拖我来当他妹妹的替死鬼呢……人心隔肚皮,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行事要谨慎。

    趁他还一脸紧张盯外面看的时候,我把短信麻溜儿删除了。这短信内容我没法跟他解释,说多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得沉住气,静观其变。

    王铁锤显然不知道我心思已经在浪里翻了好几个滚,他盯紧外面老半天没吱声,末了憋得实在难受,就扯我衣服,用眼神询问我意见。我看他眼神中流露出真真切切的着急,一时间也特别不好受。

    说到底,王二丫也是我妹妹,我打心眼里不希望她出事。当然,我更不愿意见平时乐观开朗的表兄,头一次因为这种无厘头的事情对着小辈露出无助担忧的眼神。我心一软,不由伸出手去拍他肩膀,想尽可能安抚一下这个看起来无所不能的男人。可还没等我指尖全面接触他的皮肤,他眼中精光一闪,迅速逮住我手腕,低声喝道“你要干嘛!”

    他声音暗沉中透着冷冽的恶意,一腔喊出着实吓我一跳。不过手指接触皮肤一瞬,我还是感受到了如常的温度。这下我踏实了,起码我面前这个人是活的,我还没惨到孤立无援的地步。

    我讪讪笑了笑,试图化解尴尬。我说尼古拉斯你个怂人,草木皆兵啊你。现在还有闲心管我,你不多注意下二丫,看她到底想干什么,怎么就突然冒到这来了呢。

    王铁锤显然也是精神过度紧绷,听我圆场明显松了口气。算是道歉一般揉捏下我手腕,他说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咋办,出去把王二丫打晕好像不合适,但这样放着她一直挖墙也不是办法。末了他叹口气,眼神转回王二丫身上,自说自话般感慨,王二丫是不是属耗子的,干活不中用,扒墙倒是一把好手……

    这话却让我脑中灵光闪现,一瞬间如醍醐灌顶,悟到大仙是个什么东西了!

    既是能修道,必是大自然中灵性颇足的生物。而乐意与人接触,又算生活中常见的东西,除了黄鼠狼黄大仙,不做他选!

    我很是激动地掐了王铁锤一把,赶紧把这一发现告诉他。我说你之前不是说秤砣长毛,还一股怪味么,保不齐就是位黄大仙!黄大仙能为高的很啊,二丫估计是给它迷了心智才去扒墙的。不过这种东西治起来也容易,等我回去找人给二丫看看,保证能好。

    出乎我意料,王铁锤并没有立马发表意见,而是堪称冷静地回望我,沉默起来。

    我给他深沉的眼神盯得毛毛的,就问怎么了,是不是我的推论有什么不妥,或是说错了?

    王铁锤摇头,说你没错,我说之前那股怪味怎么那么难闻,原来是黄鼠狼……那二丫被它弄到这来是为什么,只是单纯找我爷爷报复?

    我吧唧拍了他大腿一把,一下从床上蹦起来。我匆匆说你还管那些干什么,不用啰嗦了,赶紧把二丫打晕扛走,回去一切事务我就给你操办了,放心。

    王铁锤见我主意已定,也不磨叽,跟我下了床,准备进院子里绑王二丫。

    出屋前我们俩还是找了点东西防身,我怕王二丫再凶性大发乱咬人。之前王铁锤胳膊上几个血牙印子还没消,王二丫下嘴够狠。

    我寻了一根顶门的短木棍,拿手里掂量掂量觉得正好。王铁锤左瞧右瞧,捞起一把当初砸地时留屋里的大铁锹。我看着挺奇怪,心想这大仙再凶残也不至于让王铁锤发狠了去揍王二丫,万一一铁锹拍下去砸个脑浆迸裂怎么办。我就赶紧拉住王铁锤,说棍子给你得了,我再另找个武器。

    王铁锤摆手,说你这棍子太秀气了,不趁手,不要。

    我眉头紧了紧,半嘲讽说你可真难伺候,那你下手悠着点,可别伤到二丫了。

    王铁锤眼中精光流转,点头表示自己有数。

    推开屋门一刹那,不知是我眼花还是错觉,总之外部雾气用我肉眼可见的速度陡然加重几分,层层雾气混着幽红月光,在身前如血水一般流荡。

    我心不由得狂跳起来,很怕能见度变低会出意料之外的诡变。

    费劲吞咽一口,我把棍子牢牢持在胸前。我们拟定的作战计划是我先行释放嘲讽技能,吸引疯狂王二丫的注意力,王铁锤绕到一边火力输出,争取一击干掉王二丫,然后扛起目标身体迅速逃离事发现场。

    这个作战计划看似漏洞百出,不过应该对神智已失的王二丫奏效。我当时也只把目标锁定在王二丫身上,一时大意,竟忽略了真正的危险从来都不曾远离我。

    王二丫显然对我仇恨值不高,我上前咒骂她居然头都懒得抬。我注意到她一直在用指甲小心地扒墙皮,扒好的土灰都仔仔细细堆成了堆护在身前。之前天还亮一点时,我研究过这处宅子,如果单论这层白墙皮的年份,趁这处宅子好像还有点新。我猜想这应该是我姥爷摆阵时新涂的墙皮,而这层墙皮内大有学问,引得黄大仙都不得不借人力之手得到它。

    墙皮中会藏什么?难道真像恐怖小说中写的那样,杀了人把尸体埋在墙里面?

    拜托……这也太扯了吧……

    当初给王铁锤分析阵法时,因为我不清楚大仙本体就没跟他点破,那坛子五帝铜钱里的灰怕正是大仙的骨灰。而现今王二丫小心翼翼保存墙皮灰的做法,似乎又说明大仙很需要这些东西。而一个亡灵最渴求的不正是可以让它死灰复燃的本体?

    我有点纳闷,猜不透我姥爷当年到底做出多不人道的事儿。

    正当我还在费尽心思挑衅王二丫时,王铁锤已经按捺不住行动了。他如狼般一个猛扑上前,揪住王二丫胳膊一抡甩飞好远。我听见扑通一声肉体砸地的沉闷响动,忍不住哎呀叫了一声。我生怕王铁锤打起架来没个数,把王二丫当仇人打死了。

    就听被扔出去的王二丫喉咙间破出极为凄厉的一声惨叫,身形被摔得歪歪扭扭,挣扎爬起后她猫腰往前面奔,连路都不知道看了。

    王铁锤哪会让她走,大喊一声两步追上去,飞起一脚又把王二丫踢飞老远。

    我看着那道弧线冷汗都下来了,这一脚的力道不把人内脏都得踢破了!王铁锤他妈的疯了!我张口大喊,吼尼古拉斯你他妈轻点,再打出人命了!

    顾不上别的,我急火火得往他们那边赶。我生怕一个拦不住给弄出好歹,王二丫在我们手里出点什么事儿可怎么交代。

    却是没料到,在我神思被两人完全占据时,身边莫名多出了一个人——

    来人从身后一把摁住我前倾的肩,手指急速收紧,力道之大简直要将我不算单薄的肩膀掰断了。

    我冷不防被吓一大跳,嗷一声怪叫转身就要抡棍子打,可惜棍子并没能如我所愿横扫出去把人放到,而是直直在空中划了半个圈,轮空了!

    我浑身发寒,一个激灵回神,这才注意到刚刚拦下我的人——

    这个人的脸庞一如梦境中俊逸,明亮的眸子简直要盖过月亮的光辉。是他,是那个在我梦中缠着我不放的家伙!王谢!

    21痴汉守则二一条:肢体交流

    二十一回

    王谢?他怎么出现了?!我又发梦了?

    那我现在看到的一切是梦,还是我来这里根本就是个梦?

    悟到这种可能性,我脑回路瞬间错乱了。我脑子里跟煮开一锅浆似的一塌糊涂,完全不确定我眼前所见的到底是梦还是幻。

    我不由伸手去掐自己腮帮子,指甲盖一碾顿觉脸皮生疼。还不死心,又颤巍巍去摸面前这人的脸颊,结果一抓一把空气,一点热乎人味儿没捞着!这下我肯定了,我身前这人铁板钉钉是个没实体的影儿!

    ……那我可真是活见鬼了!

    我嘴巴张开老大,完全不知该发出点什么声音来形容我此刻凌乱卧槽的心情。不过好在邪门事儿撞多了,心理素质也稍微硬气了一点。十秒过后,我已能平复如震天擂鼓般的心境,自如控制情绪了。

    我装模作样清咳一声,尽量选了种面对老朋友才会用的熟稔口气,问,王谢,你怎么出现了,舍得现身了?你这是跑来看戏的,还给我赔罪的?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也不知道我是中了哪门子邪,为什么语气出口会如此哀怨。那酸溜溜的成分十成十是小情侣间闹矛盾抱怨的口气,相当腻人。我面皮一红,心中默默解释,我一定是被鬼吓昏头了,阴阳两界都不能阻止我冲天的怨气了。

    王谢显然更明白我的意思。我话音儿刚落地,就瞧见他好看的眉毛尖儿轻跳了一下。他嘴巴上不说,亮亮的眼神儿里满满是“你想太多了”的打趣神情。

    ……被当面嘲讽,我相当不爽。

    我有心挑衅一场扳回一城,不过尼古拉斯·铁锤·王个熊人完全不给我面子,再没给我留下搬弄语言艺术的时间。

    就听东北方向叽哩咣啷一通乱响,混杂王二丫惊天动地的嗷嗷嘶叫,我心咯噔一跳,心想王铁锤肯定又下重手了。刚王二丫一嗓子叫得过于惨烈,我是真怕王铁锤一时打红了眼直接拿铁锹往人脑袋瓜子上招呼,那王二丫纵是一百条命都不够他折腾的。

    我便转过身仔细寻找,生怕一个不慎王铁锤发了疯。结果情况却是超乎我想象的糟糕,雾气正以不正常的速度趋于浓烈,往远处一看,登时有种处在热水浓汤中打滚的错觉。我眯起眼睛左右瞧了半天,王家兄妹的影子半分没瞧见。我愣神,真怀疑这对兄妹是不是一路打闹碰撞,一起滚进看不见的犄角旮旯去相亲相爱了。

    当然,伴随王铁锤的消失,我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我怀疑我跟王铁锤中了分离的圈套了。而眼前一闪而过一道黑影,让我复杂的心绪更为纷乱,完全不知该如何镇定分析突现的诡异状况。

    来不及多想,我火急火燎赶上去想看个究竟。毕竟关乎另两位的安危,干等着坐以待毙可不是个好法子。谁料我步子还没迈三分,身子前倾猛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面皮朝地——

    我心头那个火起,咒骂着猛回头瞧,见正是王谢这孙子拉住我衣角,生生给我拽个趔趄。

    我气个半死,暗骂他混蛋王八蛋。我这边儿都快闹出人命了他还给我没事人一样净添乱。我二话不说甩手一巴掌掠过他脑袋,急躁吼着你要干嘛,松手!我得去救人先!

    显然脑袋被生生打穿了让王谢十分不高兴,他惨白一张脸木然一怔,却也没冲我发火,只是微微地蹙了下眉,抿紧嘴唇不配合以示抗议。我哪能让这熊孩子在这节骨眼儿上跟我犯浑,就连抓带踹一通猛揍。最后这人也瞧见我越来越有不做人样的架势,才勉强后退一步,与我拉开距离,很是委屈地望我一眼,不情愿地开了口。

    ——他声音很低沉,音色不复梦中的清亮惑人,感觉很像入了膏肓的垂死病人,无力中透着一点点破音的沙哑。

    他沉沉说,你别去,那里感觉很不好……我,不要你冒险……

    这句话让我心肝儿没由来地一颤,我整个鼻腔一酸,嗓子都哽了。不知是因为他音色语气让我怜悯,还是话中恳切真诚的请求,我心头感觉怪怪的。顿了顿,我整理好情绪,开口说你到底想干嘛,你能不能说明白点,总是这样故弄玄虚,很急人的。

    王谢定定望着我,缓缓摇了摇头。他脸色是不同以往的苍白,神情有种力不从心的惆怅。过了一小会,血色缺失的嘴唇缓缓开启,他缓慢向我说明了当前他的状况。

    原来这处宅子里的灵异波长十分诡异,阴气灵而重。这一情况让他意外获得了可以与我沟通的能量。而随着时间推移,这股灵力愈发强大,到现在居然能让他越过时间,直接与我面对面!

    但是想也知道,这是十分不正常的。王谢并没有过多解释他的来历,只是表明他暂时还是灵体。他能充分感应到他所处空间的灵息波动,而我身边正环绕着一股非常强大且邪恶的灵息。这种不利于我的情况让他非常着急,可又因为借助这股邪恶力量现身,他并没有十分充足的能量帮我解决面临的问题。他只能不断的不断的暗示我,竭力告诉我身边潜伏的危险——

    而当我稍稍明白他费力传达话语中的含义时,一切都晚了。

    耳后骤然兴起一阵恶风,铁器横扫空气特有的破空声乍然袭来。我眼前一花,只觉得脑后一阵急速眩晕与空白,紧接一股强烈到让我以为会就此死去的痛感来临,我身子一歪,软软倒在布满尘土的地上。

    浑身止不住地抽搐,只觉得天和地都调转了位置。脑后像活生生被劈成两半一样疼,我眼泪流了下来,心中充满恐惧。此时我能清晰感受到有汩汩热流从我头发间渗出,顺着头部皮肤往下,流至脖间失去它原本的温度。我恨恨咬着后槽牙,疼痛让我失去大部分感觉和行动力,我只能用最后一丝神智坚持,坚持不要不昏过去,不能就这样昏过去。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又或者仅仅是一瞬。我已经泛花的眼前出现了一双鞋子,我无力眨眨眼,用为数不多的清明思考了一下,是王铁锤那双刷了不知道多少次,白中泛黄的耐克鞋子。

    原来是他,真的是他。

    我还是不够聪明,没能快速理解王谢告之我暗示的含义。其实我早该发现王铁锤的异样了,他看着我深沉幽深的眼神,对王二丫暴力相向的态度……这怎么会是平时那位爱笑爱打趣的兄长?王二丫也许只是神智缺失的傀儡角色,王铁锤才是大仙打算对付我们的终极武器。

    如果没有我搀和,小舅一家根本不设防,说不定现在已经出事了……

    想来也是,仅仅几枚铜钱就能让王二丫丧失心智,王铁锤可是带了整整一坛子在身边,他能保持正常岂不是人间奇迹?我怎么还能存着一丝单纯的幻想,幻想着“如此恐怖境地没个同伴岂不是太可怜”这种自欺欺人的念头?我真他妈傻到家了!

    我想叹口气,我实在很憋闷。可惜我一张嘴就扯得脑后生疼,弄的我想口头报复一下都没机会了。

    我就躺地下,直勾勾瞪着眼瞳泛着妖异金黄|色的王铁锤。他这个人长相很帅,此时又被赋予一层说不出道不明的诡异色彩,整个人气势都不一样了。给我最直观的感觉就是像小说中无所不能的大魔王,红光加身雾气缭绕,只消一眼便让人心生战栗。

    ——可问题是我现在都给他整成这个孙子样了,我还怕他个卵啊!

    我就软哒哒问,我说哥,亲哥,你真是玩死我了,背后捅刀子这活你最不齿了,怎么今天舍得往你弟我身上招呼呢?王二丫呢,没给你做了吧?那什么,大仙啊,大仙你行行好吧。你要是看中了尼古拉斯的身体,你就拿去,我没意见,我们祖宗八辈都没意见。要是不够,我也陪送给你,你就别祸害人家小妹妹了,才十四,花一朵呢,造孽你这是。

    听我磕磕绊绊说完,王铁锤静了片刻,把铁锹咣当一丢,哈哈笑了一声。他的笑声并没有变异成我想象中尖尖细细的黄鼠狼声,我心下稳了一分,起码他还有个人样,还能沟通。

    王铁锤在我面前半蹲下来,看着我蜷缩在地、间或抽搐一下的身体,他黄澄澄的眼神中满是兴奋和得意。我不知道此时的他把我看成了谁,兴许是坟头草管了用,又或是当初怀揣的灵符起了障眼法,他大约把我当成了我姥爷了,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