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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衙内第48部分阅读

而且,国内对于像她这样的爱国zb家还是有优惠扶持的,外汇与华元的兑换,统一实行内部结算价,即天昌公社每完成一万件订单,折合华元一百六十万,罗家竹只要支付5714美元每件的单价,总价只需支付五十七万美元多一点。

    罗家竹以贸易外汇内部结算价与天昌公社交易,明面上,国家是吃了大亏的,毕竟以官方牌价计算,一件羽绒服的价格起码要106美元,但是,要知道,160华元的价格,本身就已经是市场价而不是批发价。更主要的,国内农村体制改革,集市贸易开放,农副产品价格逐步放开,产品受集市议价(黑市价)的影响,相当一部分商品收不上来,羽绒产品也包括其中,这一年,全国范围内的土特产出口额,较之1980年下降了十个点以上。此消彼长之下,天昌公社的羽绒服出口,实际上成了江南省出口产品的有力补充。

    所以说,罗家竹的赊购,其中还有外贸主管部门的意思在里面,非是罗家竹单方面以此操作,而经过陆陆续续的订单,完成了最后二十万件交货任务。罗家竹也果然守信,尽管期间有赊账的现象存在,在最后一天,却还是把钱款结清。这里实际上也表达了罗家竹的一个态度,那就是明年的生意照旧往来,毕竟,生意是大家赚钱,罗家竹她赚的也不在少数、甚至比天昌公社所赚到的更多。

    经过一天的加班加点,天昌公社社队企业总的毛收入有了一个确切的数字。以产值而论,光是八家针织企业,完成罗家竹的订单所产生的生产总值,这一块就有三千两百万元之巨,比较搞笑的是,其他企业的产值加上去,这一数值变成了三千两百九十万,也即是说,若无这八家针织企业所完成的罗家竹订单,天昌公社社队企业年产值还不足百万。当然,这也算是一个普遍数字,与八四年之后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千万富裕乡镇”是不能相比的。

    产值好算,利润却难算了。今年四月份,以往对于社队企业的扶植政策,如新开设企业,减免工商所得税三年、或二至三年,结果一纸公文,一律按照统一的规定征收工商税,不给予减税免税照顾。除此之外,有关社队企业税收负担,还有一条小尾巴,“按百分之二十的税率征税负担偏轻,需要改按八级超额累进税率征税的,可由省、市、自治区人民政府确定。”八级超额累进税率,最高可是要达到百分之五十五啊……

    如果换一个思路来思考问题的话,社队企业税率多少,与丁三坡毛关系都没有,少交的税,又不是进入丁三坡自己个人的口袋。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这几家企业,是丁三坡一手打造一手扶植起来的,对此他是倾注了极大心血的。而且,利润多留,他可以办多少事情啊。

    丁三坡越想越是郁闷,天昌公社的企业因为是创汇企业,这方面已经有优惠政策,否则的话,从事化纤纺织品生产的企业,按规定还需要改按百分之四十比例税率征收工商所得税。化纤与棉布原材料可是国家一类商品、关系到国计民生最重要的商品。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丁三坡让会计在总产值中提取百分之一的费用作为社队企业的管理费与手续费。当然,这一块的百分之一是当做产生成本来入账的。

    社队企业的管理费征收比例其实是很小的一部分。前几年社队企业的政策宽松期,江南省所划定的管理费比例是百分之零点一;再说手续费,产品需要代销,才能够对企业酌情收取一部分手续费,像天昌公社针织厂这样的企业,如果不缴纳手续费,也完全是合情合理。丁三坡之所以要单独提取百分之一的管理费与手续费,主要是把钱用来支援县政府。柳非可是雄心勃勃要对县委大院整饬装修,以此改进办公条件,作为他手下的得力干将,丁三坡无论如何都得大力支援。

    当晚十点,丁三坡带着一股凛冽的寒风推开了家门。丁大力此时强撑着眼皮子没睡觉,老爸回到家,他开口就问今年全年公社农工副三业的利润。

    丁三坡就说:“小孩子操心这些干嘛?小小年纪就钻在钱眼里。”

    “钻钱眼里有什么不好?”丁大力反问,又说:“至少家里有钱了,能够保证你不贪污受贿,清清白白做官,这比什么都重要……我可不想将来想要见你一面,还需要得到监狱管理人员的批准……”

    丁三坡没有生气,相反倒是叹了口气,说道:“辛辛苦苦打拼出来这份家业,说不动心全是假的……儿子,你倒是说说,没有咱们父子,天昌公社能有这么多收入么?到头来,咱家一个子儿都没能多拿,换了你,你甘不甘心?”

    “不甘心又有什么办法?大环境如此,你只能顺势而为。不过,也别太介怀,我粗略算过一笔账,师姐的公司里有我和小叔百分之一的股份,师姐这一笔订单,最少按百分之十的利润来计算,咱家也差不多有一万美金的利润。你想想吧,光坐在家里,就有这么一笔钱,也不算太差了,对吧?”

    丁三坡双眼放光,摇头说:“怎么可能只有百分之十的利润,照我算,起码能对赚,百分之百的利润……这么算下来,我们家有十万大洋了,啊,哈哈哈……”

    刘美丽从房间里走出来,揉着惺忪睡眼问道:“谁家有十万大洋了?”

    父子二人极有默契的支吾过去。丁大力心里怪不忍的,觉得把事情瞒着老妈很不应该。不过,考虑到老妈那张快嘴,这么做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窗外的寒风依旧肆虐,而屋里的丁三坡却早没有了之前所怀有的那份不平。

    一九八二年,就在一家三口酣睡之中,悄无声息成为了过去。

    (第二卷完)

    第224章 经管委核账

    更新时间:2012-11-28

    “雪消门外千山绿,花发江边二月晴……”天昌公社的书记办公室里,丁大力捧着一张《华文机关报》正津津有味看得起劲。

    当天是一九八三年的元月二日,轮到丁三坡值班。丁大力左右无事,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到老头子办公室看报来打发时间,顺便看看报纸,还能了解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成啊,学会吟诗了……”丁三坡正在整理他的东西,听儿子这么一唠叨,倒是附和了一句,不过却没有抬头,依旧在忙他的。

    丁大力就自顾自说道:“这位可是宋代的改革派啊……元旦社论来这么一句,意义非同一般,我看啊,今年的一号文件很有嚼头……”

    今年的一号文件,的确如丁大力所说,很有嚼头。不过,如今这父子俩纠结的是社论中所提到的领导干部年轻化。社论中所说,“……就要把那些德才兼备、年富力强、具有高中和大专毕业文化程度的人,大胆地提拔到各级领导岗位上来……”

    “高中文化就可以大胆提拔了……话说小叔也是高中毕业……”丁大力忍不住吐槽,就丁五坡的水平,高考落榜也就不说了,天昌公社招工考试的试卷题目都考不满六十分,这还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对照一下丁三坡,又岂止是高中和大专文化程度可相比拟?

    “爸,今年你有没有可能到城里去工作?”丁大力心里火热,老头子如今混得风生水起,要文凭有文凭,要政绩有政绩,要资历,四年党龄,够得上县处级标准了,今年要是还升不上去,还不如下海经商去,只要不把赚来的钱糟蹋在女人的肚皮上,将来混一个全国参政委员还是有把握的。

    丁三坡心里也同样火热。只不过,表面上的矜持还是要有的,就说:“我是党员,工作问题,还是要服从组织安排……”

    “切!”

    时光车轮进入了一九八三年,不独丁大力在想着父亲有没有可能升上去,实际上,整个天昌公社,至少超过一半的社员,都怀有如此的想法。

    天昌公社就这么大点地方,年终社队企业产值统计,所用人手都是各大队与生产队抽调上去的会计,这么些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天昌公社社员,你要他们保守秘密,显然是不可能的。到了元旦这一天,全公社几乎所有大队与生产队的干部都知道了一个消息,天昌公社的工业产值超过了三千万。三千万是一个什么概念呢?沈南县去年一年的工业总产值,一亿元还稍微差一点点,今年按百分之十的增长速度计算,那也就是一亿出头,这还是把全沈南县所有工业企业、包括县属、地区所属、甚至省属国营企业全部总产值相加所得到的数字。而天昌公社仅仅是几家社队企业,总产值即已经占据了整个县的近三分之一强,要算增长率,已经不能笼统地用百分比数据,而要用倍数、达到了三十多倍。这样的增长势头,别说沈南县的历史上从来没有过,就算是全江南省,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当然,这只是数据上的不同,如果涉及到个人的切身利益,那就更显得振奋人心了。去年年底社队企业年终结算,据说丁三坡单独提取了总产值的百分之二,放在专用的银行户头。这一说法得到了参与年终结算会计人员的肯定回答,联想到丁三坡上任之初所做的“加工资”承诺,这一笔百分之二的支出所做何用,其实已经是呼之欲出。

    普通社员的利益也得到了保证。首先,生产队这一基本核算单位,在所有社队针织企业中,都是以集体资产入股了的,这就意味着,年终分红,所有社员都将从针织厂的利润中分到一部分。这一部分是多少暂时不得而知,但相比以往只有入厂的职工才能获得企业分红,今年的分红哪怕只有区区百元,那也是一个极大的飞跃。

    另外,针织企业招收工人,原则上,每一户社员都应该有一名家庭成员入厂做工。这就是集体企业的优越性,只要集体中的一员,公社这个大家庭尽量要带领你走上富裕之路,正所谓“强迫社员走上富裕之路”,这可是丁三坡上任伊始铿锵有力的宣言。有关社员进企业做工,丁三坡甚至还有更具有蛊惑性的政策,那就是,今后凡是念完初中毕业的公社子弟,毕业的那一天,就是成为公社企业员工的日子……

    不用再说下去了,有关丁书记的好处,社员们扳着手指头,数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老百姓的情感是最朴素的。他们认为,丁三坡干得不坏、很好,非常好,那么就应该升官,这是千年以来亘古不变的道理。其实,不管是干部也好、还是普通社员,他们的心态是矛盾的,既有为公社来了一位好书记而高兴,认为干好了应该升官,但在同时,丁书记走了以后,后任是不是还能保持政策方面的延续性?这是社员们忧心忡忡之处。

    元月三日,开年上班第一天,公社副主任朱复林第一时间找到了丁三坡。朱复林与丁三坡之间私交泛泛。然而,就是因为这样,朱复林才尤其佩服丁三坡,觉得丁书记真正是唯才是举。

    朱复林问道:“丁书记,听说您要调走了是不是?”不等丁三坡做出确切地回答,他就已经急吼吼问道:“您要是调走,天昌公社怎么办?”

    “复林,你我之间,不必用敬语了吧?”丁三坡笑着为朱复林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然后说道:“这些没影子的话你也相信?咱们同在一个大院之内,组织部下来考察了么?若是已经考察了,不可能专程瞒着你们的吧?”

    朱复林顿足说:“就是这样我才会来劝你,如果是地委组织部前来考察,没说的,我举双手赞同丁书记高升。可若是为了到县城工作,去做一个局长,我觉得您大可不必……说真的,天昌公社真的离不开您啊!”

    “好了,复林,安心工作吧……至于说调不调走,说实话,我自己本人是不愿意的,不过,我们党员,最重要的是服从组织。一旦组织安排了,我们也只有服从。复林主任,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朱复林长叹一声,杯子里的水一口都没喝,径自而去。

    元月五日的时候,县委副书记、常务副县长徐景来到了天昌公社。徐景此来,主要是为了核对天昌公社的年终报表,因为他本身还兼任了县经营管理委员会主任一职,此来正是为了核实天昌公社上报的工业总产值数据。

    以往吧,县里总提防着下面的干部藏着掖着,生怕公社利润多了,县里要向下面伸手要钱。可这次徐景下来却带着别样心思,因为天昌公社的数据太漂亮了,漂亮到了什么程度呢?几乎到了让所有县领导面上无光的地步。就是这么一家年年垫底的公社,忽然之间跃居全县头名不说,比重差不多接近了三分之一,这这这,这简直就是放炮放卫星嘛。徐景已经打定了主意,核实下来若有虚报的,一定要对丁三坡严加处理。

    经营管理委员会有自己的一班会计,当然不是专职的,也是从县里的银行、供销社等部门抽调而来。这班会计就连核账的算盘都拿自己惯用的,就是为了发现问题而来。只不过,事实却让徐景以下都大吃一惊,工业总产值,三千两百多万的数字,真的不能再真,比珍珠还真。

    第225章 柳非的决断

    更新时间:2012-11-28

    核账完毕,徐景无话可说。也不知他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临走之前,他与丁三坡单独进行了一次对话。在这次对话中,徐景首先高度赞扬了丁三坡一年以来的工作实绩,接着话锋一转,批评其县里的社队工业局,说是社队工业局的局长与丁三坡比起来,连小学生的水平都不如。然后试探着问道:“三坡啊,有没有想法到县里来工作?”

    丁三坡一愣神,心里却在想着,莫非有关我要调走的消息是从徐县长这里传出去的?也不大可能啊,徐景这个人,没听说和天昌公社某个干部有交集的地方……

    要说社队工业局局长这个位子,在施泉海与于建国之流来说,当然是肥得不能再肥的缺了。可丁三坡是什么人?柳非亲口承诺了,两年之内必进常委的人,又岂会为这区区局长位子动心。再说,在天昌公社,这是现成的政绩,再多干一年,政绩只可能更耀眼,又何必到社队工业局里和一班机关干部勾心斗角呢?

    深思一会儿之后,丁三坡很正式地对徐景说道:“徐县长,如果是组织上的安排,我保证服从安排绝无二话。但如果这是组织上征求我的意见,那我想说的是,天昌公社的工作才刚刚起步,我很愿意带着社员同志们,向着更美好的生活,前进!”

    徐景点点头,算是明白了丁三坡的意思。接下去,二人之间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回程的路上,徐景坐在吉普车里,闷闷回味着丁三坡的话,末了叹息一声,自语道:“他这是看中了我的位子啊……”说完,脸色更显阴郁。

    当晚下班回到家里,刘美丽与丁大力已经坐在饭桌上等他一起吃晚饭了。丁三坡就拿着碗筷,一边吃,一边与妻儿说起了徐景的意思。刘美丽倒是一惊一乍的,埋怨丁三坡错过了进城的好机会。丁大力却对着老爸竖起大拇指,赞叹说:“爸,您真要到县里,最起码是要接他的位子……”

    “臭小子,就会胡说。”刘美丽拿筷子敲了敲丁大力的手背。

    “怎么叫胡说呢?我跟您这么说吧,您能想象在省政府里头,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干部,还要每天爬两趟一百多级台阶上班、下班么?不是他们不想退休,中央文件都已经下发了好长一段时间,党的章程与根本大法也都已经修订完毕,干部年轻化是不可避免的趋势与潮流。可提拔青年干部也要有一个发现过程,现实的局面就是缺干部、尤其缺能接班的中青年干部,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费伯伯说的?”刘美丽两眼放光。

    “是费爷爷说的……费爷爷说给费伯伯听,费伯伯就转批发给我了。”

    丁三坡云淡风轻说:“你们娘儿俩都是瞎操的这份闲心,我现在哪有这份心思去考虑个人仕途……”说着,筷子伸到烟灰缸里,夹起了一枚烟蒂,等到烟蒂差不多要放到嘴里了才发觉不妙,连忙跑到厨房间里换一双筷子。

    饭厅里,丁大力与刘美丽哈哈大笑。

    丁三坡拿筷子夹烟蒂可以看出他对自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