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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衙内第51部分阅读

:“你现在也是丁县长的兄弟,好歹那些干部要给你一点面子是吧?”

    丁五坡心痒痒的,呵呵一乐,说:“那是……不是你小叔吹牛,咱到大队,李向阳倒着拿大前门接待,嘿嘿……”

    李向阳就是李大队长,自从支书孔前进到了公社担任司法助理,大队支书一职已经由他接任。

    “别净干这些没用的,抽几根公家香烟就把你乐成这样,至于么……”丁大力不客气地泼了冷水,然后授计说:“婶婶娘家的卢园公社不是有一家印刷厂么?你去找于建国,就说要印刷一些小包装的包装袋,印刷费先挂在账上,等有了钱再支付……你放心,于建国肯定会帮忙的。我呢,帮你去和我小舅舅说一说,他的炒货厂最近忙得不得了,旧的关系户都开始找他要瓜子,新的关系户又开始求上门。这是一个好机会,正好让小舅舅帮着把你的风味牛肉干推销出去。忙完了这一段,你的食品厂基本上就能够走上正轨。”

    丁五坡喜不自胜说:“有洪民帮忙那就肯定没有问题了。”

    的确,最近的小舅舅刘洪民混得风生水起,俨然已经成了天昌公社的头面人物。这里边当然主要是因为他的姐夫就要做县长了,但在另一方面,也与他自己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去年的年关时节,炒货厂一炮而红,企业也有了第一笔积累。开年之后,这种旺盛的势头一直保持着,而且,在没有姐夫相助之下,刘洪民还成功地攻克了县里的粮油副食品公司,不但与对方签订了葵花籽长期供应合同,而且还更进一步达成了多种商品供应协议,算是初步解决了原料问题。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的炒货厂生产的产品将扩展到西瓜子、南瓜子、花生等等。

    刘庄大队对于刘洪民的企业也很支持,炒货厂的盈利,大队从来也没有伸手向他要钱,反而当刘洪民进行扩建厂房、增添机器设备、收购原材料等一系列经营与生产的时候,大队批土地、批砖瓦、提供仓库场地等等,一路开绿灯。今年开年,中央一号文件向全党下发,刘洪民第一时间提出要承包炒货厂,大队也是立马拍板,从没有一句闲话、怪话。

    有了独立的厂房,刘洪民的腰板也挺直了不少。而且吧,去年一年的盈余都用在了基础建设以及扩大生产方面,账面盈利少得可怜,这就有一个好处,今年的承包费,也即是利润上缴,这一数字在丁大力看来更像是在小孩子过家家——以去年全年盈余三千元为基础,每年以百分之十的盈利累积上缴。这样的一份合同,一签就是十年,这简直就是在给刘洪民送钱啊。

    不过,这种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的话,其实也还是说得过去的,毕竟企业是刘洪民白手起家,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一砖一瓦累积起来的。另外,炒货厂收人用工,也是为大队增加社员收入的工作中心奉献出自己的一份力。再说,刘洪民用企业盈余所得利润所建造的厂房,归根结底还是集体资产,这就是刘庄大队所获最大头的一项。所以说,这是双赢之事,谈不上谁占谁的便宜。

    当刘洪民听说丁五坡的企业要搭他的顺风车一块儿销售,二话不说立马答应。所谓送佛送到西,他还提出了一项建议,让丁五坡的风味牛肉干也取名为“状元”牌。丁五坡正有此意,话说状元可不就是他哥么,用一用这个商标也是应该的。二人一拍即合,丁五坡就在家里整天忙着加工兔肉干与素肉干,一旦成品出来,吭哧吭哧骑着黄鱼车把货送到刘洪民的炒货厂,由炒货厂的职工统一进行包装。

    食品厂的牛肉干一经推出就很受欢迎,主要是定价合理。以批发部一瓶乙级大曲为例,批发价125元,零售价025元,利润与成本的比率在一比五之间,就这个比例,在最早的城镇个体户心目中,这个利润算是赚的已经很多很多了,多到他们睡觉的时候做梦都会笑醒。丁五坡的风味牛肉干也是如此,一包牛肉干批发价015元,零售价020元,相比之下,利润有三成,不管是商业企业零售、还是国营企业作为年终福利,零售也好,采购也罢,二者都有了足够的利润空间,所以,牛肉干的畅销是必然的。

    刚开始销售的时候,丁五坡还有点忐忑,主要是担心产品会不会畅销,因为这关系到他的企业能扩展到何种规模。而当他得知他囤积的一吨多牛肉干,在短短三天之内销售一空的消息,这精神头可就不是一般的高涨了。

    幸亏在丁大力的坚持之下,丁五坡的小破企业没有停收肉兔,当发现销路不愁,“风味牛肉干”的大批量加工马上跟着启动。

    寒假光临了之后,丁大力也到小叔的食品厂帮忙了几天。不帮忙还好,这一帮忙,丁大力对于“状元牌”风味牛肉干同样胃口全无,原因与香瓜子一样,企业员工的生产守则,都是不怎么提倡食品卫生。而且,小叔丁五坡做得更绝,他的员工要么是与他沾亲带故的,要么是同一生产队的社员,这些企业“主人翁”也不跟丁五坡客气,总是管不住自己的手和嘴,做着做着,就把产品往自己嘴里塞。

    丁大力实在看不下去了,抽空和小叔谈了一次,让他加强管理。丁五坡却说:“无所谓,让他们吃,你是不知道啊,小叔现在看见牛肉干就干呕……你瞧好吧,总有一天他们也都会看见牛肉干就反胃……”

    丁大力承认,小叔说得是极有道理的。事实上,到了二月份,小破企业里,员工偷吃牛肉干的情况基本上已经绝迹。

    二月五日,周六。

    傍晚,忙完了县里的工作,丁三坡终于回到了立荣公社。

    消息传播的很快,尽管丁三坡有悄悄进村的觉悟,奈何他在乡下的房子如今是重点监视对象,有心留意他家的,不但有大队干部与生产队干部,外面公社的干部也与本地社员有联系,丁大力就曾亲眼看见生产队的社员,一看见丁三坡的车子停在家里的场地上,立马骑车飞驰而去,不用说,准定是到其他公社通风报信去了。另外,合力三队普通社员也因为丁三坡担任县长而与有荣焉,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会有好事之人到处传播。是故,丁县长的车子刚一开始进入合力大队地界,短短不到半个小时时间,上至公社、下至生产队,几乎所有的干部都得知了丁县长回家的消息。

    丁三坡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只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熟悉政务,这个没什么好说的,必须要学习,即便柳非说过让胡令田不要干涉丁三坡的工作,他却照样请来了正式县长胡令田。在这期间,政府部门紧锣密鼓开了两次会议,一次是县府常务会议,一次是县长办公会,大约算是与下面的局委办以及各副县长相互熟悉工作思路。

    第二件事情就是到天昌公社挖肉,所谓挖肉,即是把天昌公社的税率给清算清楚,工商税上交中央,只有社队企业的工商所得税,县里才可以与荃城地区分账。他在公社书记位子上,当然希望所交税率越少越好,不过,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考虑问题的出发点也就不同,倒是希望公社上交税收越多越好。至于说管理费和手续费,他却是不好意思再开口子。

    第236章 未雨先绸缪

    更新时间:2012-12-07

    瞿定远对于丁三坡的挖肉之举敢怒不敢言,公社的家底,丁三坡比他更清楚,想要少交,门都没有。这么一来,天昌公社的产值固然靓丽无比,但在上缴税收方面,同样也让上级非常满意。

    其他干部对于丁三坡此举却也无所谓的很,公社的这几家企业,即使如今丁三坡不在其位,他人却也难插得上手,关键丁三坡是高升,社队企业管理人员一旦把丁县长抬出来,公社干部还真没有什么说法。所有天昌公社干部群体当中,也就是瞿定远做了一把手,野心有所膨胀而已。

    县级的政府一把手,与公社的党委书记,在层面上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按照后世的说法,县一级才是国家最基层的政府机构,因为乡镇一级是没有其自身的司法体系。而在一九八三年的当下,公社一级还比后世少了一项独立的财政预决算体系,所谓统收统支,其财政完全依附于县一级,除此之外的财政功能,仅仅是类似于企业的经营管理。

    丁三坡到天昌公社“挖肉”此举,根本上是要让天昌公社起一个头,做榜样的样子。一县之长,财政没有钱怎么办?无非是两头跑,到地区或省级要钱、或到公社。然而,公社一级的收入,财政向来是执行“谁的收入归谁开支”原则,即所谓国家不挤公社的。这万一县级财政缺钱,向下伸手,若是有公社以此原则来跟你顶牛,丁三坡这位新县长还真没有太好的对付办法,所以只能先让天昌公社吃点亏,以后若是到其他公社伸手要钱,总归是有例可循了。

    俗话说,手里有粮、心中不慌,作为新上任的县长,解决了年终财政方面的问题,其他问题也就不成为问题。正因为如此,他也算有暇回家,开始考虑搬家的问题。

    县长回家,自然而然在相熟之人之间口口相传。大约从丁三坡的车子在他家场地上停靠好、进家门开始,丁大力就开始掐着手指算时间。

    丁三坡就问道:“儿子,掐手指装神棍呢?”

    丁大力耸耸肩,说道:“在算你到家与客人来访之间的时间间隔……”

    父子二人正说着,一辆二十八寸自行车飞驰而来。“看到没?”丁大力笑笑,只一眨眼工夫,自行车到得近前,三队队长徐根民从车上跳下来,脚底板在自行车撑脚的弹簧扣上面一磕,只见后轮依旧“唰唰”旋转,而自行车车身早已停得稳稳当当。

    “哟,徐队长,您这车技可一点都不输于皇协军哈……”丁大力取笑了一句,悄悄对着老爸伸出两根手指头,意思是从他回家到第一位访客到场,两者之间只相差两分钟。

    徐根民哈哈一笑,对于自己的车技亦颇为自得。丁三坡却是知道所谓皇协军为何物,暗地里瞪了丁大力一眼,然后笑着请徐根民里边坐。

    这一晚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丁大力代表父亲,一直在家里的场地上做一些迎来送往的事情。

    丁大力做了一个统计,当晚来访的人共有五十八人次,其中,纯问候的社员四十三人,人到了之后,聊几句就走人,就是图一个与县长大人说话的待遇。当然,从好的方面来理解的话,这说明老爸还没有脱离群众。

    剩下的十五人,以立荣公社的干部居多,按照丁大力的理解,县长大人回家,你一个公社干部知道了消息而不去拜访,似乎有些拿大……或许就是这样的想法吧,丁大力将其归类为礼节性拜访。

    还有的就是求办事、求职位的,这一类的人不多,不过都被丁三坡以刚上任、立足不稳为由挡了回去。

    这一夜,家里的访客直到晚上十点左右才全部散去,这在娱乐生活极其匮乏的年代,已经属于典型夜猫子生活了。

    丁大力早撑不住眼皮子,九点不到就自个儿睡觉去了,直到这个时候,丁三坡才对家人托出了要搬家的意思。

    爷爷奶奶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真的到了这一刻,也难免黯然。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做了县长,肯定比以前更忙,总不可能再让儿子两头跑吧。

    “随你吧……”爷爷长叹一声,反剪着双手也回房睡觉去了。他也明白,今次的搬家不同于上次到天昌公社做书记那回,上一次,两边相隔不远,还可以常走动,关键是孙子回家勤,老人就没什么空虚感。这一次可就完全不同了,即使是孙子有心回家来看老人家,来回的时间亦不在少数,回来勤了,说不定老人家自己就心疼孙子两头跑。

    奶奶也叹了口气,跟着爷爷一起回房,然后剩下丁三坡与刘美丽面面相觑。

    虽说老人家思想上有疙瘩,但搬家是迟早的事,既然是这样,晚搬那就不如早搬。于是,星期日这一天,立荣公社社队企业所属的卡车一下子出动了两辆,人力就更不用提了,几十口人,热热闹闹帮着把丁大力家里的大小家什搬到车上。

    期间,徐根民提出放几串鞭炮增添喜气,结果被丁三坡给阻止了,他认为这样做太张扬了。而事实上,合力三队的社员们巴不得再张扬一点,别的不说,他们生产队里出了个县长,无论如何都是值得大肆宣扬的正面新闻。

    不管怎么说,二月六日这一天,丁大力一家三口算是彻彻底底做了城里人。当然,城里人还只是一个很含糊的概念,要说户口,刘美丽可是正儿八经的农民,儿子户口跟娘,连累得丁大力也是小农民一个——丁大力本人对此倒是无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真的到了三十年以后,你一个新生婴儿到派出所报户口,一律给你报城镇的,你想要报农村户口?没门,一边凉快去吧。

    而很快地,刘美丽就听说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据说党政机关副处级以上的领导干部,其家属可以办理农转非。这么一来,刘美丽就再也坐不住了,快要大过年的日子搞得家里不得安生,一门心思要赶紧转户口。

    丁大力就说:“户口你去转它干嘛,有家里的土地重要么?你和我两个人,口粮田也差不多有一亩三分地左右,这些田难道就拱手让人?再说,您就算是转了户口,进一家企业、或者供销社,上班,挣得工资能有小舅舅的炒货厂里拿得多么?”

    “可这是豆腐票啊……”刘美丽很不甘心说。

    “切,豆腐票重要还是土地重要……您让爸给评评理。”丁大力说服不了老妈,只好把老爸给拖了出来。

    丁三坡的思维也停留在八十年代,一瞪眼,训斥说:“当然是豆腐票重要,要不然老子拼死拼活考大学干嘛?吃饱了撑的?嗯?”

    “好吧,咱们有代沟,行了吧?”在这个问题上,丁大力说服不了父母,事实上,在这个年代,城镇户口较之农业户口,有着一系列的特权x福利体系,其范围涵盖了教育、医疗、就业、养老等方方面面,甚至于这项特权还能够子女世袭。所以说,要让丁大力说服父母放弃母子两口人的农转非,至少在这个年代是极其不现实的。

    家里的意见达成了统一之后,刘美丽就开始忙着转户口。而这个时候,春节日益临近,罗老锅的行期也逐渐近了。

    丁大力虽然与师父之间曾有约定,离开不会去为他送行。话虽如此,真的到了那一天,他还是巴巴从县城赶回立荣公社,亲手给师父烧一桌饭菜,算是为他送行,顺便也让爷爷奶奶以及小叔婶婶等人打打牙祭。

    饭桌上,罗老锅借着酒劲,问丁大力有没有要带话的。

    丁大力想了想,很不好意思地说道:“您老帮我问问师姐,我与小叔入股的资金,现在折合成美金的话大约有多少了……您看,这合不合适?”

    “这孩子,有什么不合适的……需要用钱不?若是要的话,我让家竹把钱汇给你……”

    婶婶傅春红还是第一次听说丁五坡有一笔私房钱流落在外,在桌底下踢着丁五坡,让他把钱拿回来再说。别看丁五坡耳朵根子软,但在这件事情上他可不含糊,对于侄子他还是信任的,当初投入的几千块钱,现在都已经是几万美金了,怎么会舍得套现?

    丁五坡对着傅春红一瞪眼,陡然之间一股王八之气。同时,抢在侄子前面说道:“老锅叔,你也看到了,咱不是缺钱花的人家,是吧……”

    丁大力也说:“不需要,真的不需要……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师姐帮个忙,帮我在英属维尔京群岛或者开曼群岛等避税天堂,随便哪个地方注册一家公司,明年或许会用得上……”

    罗老锅把这几个名字念了一遍,摇头说:“这么拗口的名字,师父这记性可记不住,要不你写在纸条上吧,万一真要忘了可就误了大事……”罗老锅约莫知道女儿的买卖越做越大,其中有徒儿的一份功劳,有关金钱方面的事情,他虽然不怎么关心,但却不代表他完全不上心,是故才有此说。

    丁大力当然照办,拿纸笔把地名给抄写了一遍,口中则很虚假地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忘了也就忘了,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