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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官道第200部分阅读

    泽滔离开东源前,王奎良任镇长时,他还特地赶了过来,那一晚,喝了五瓶老烧,据东源镇同事说,卢镇长在东源工作数十年,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卢镇长能喝这么多酒。

    杯酒泯恩仇,五瓶老烧就成了卢荣归的绝唱,听说,从那以后,卢荣归就滴酒不沾。

    卢荣归拉过他身边标枪一般挺拔的年轻人,说:“金市长,这是犬子卢文渊,今年准备转业,到现在还没落实去向,想找金市长帮忙。”

    金泽滔虽然没见过卢文渊,但金泽滔这个名字已经耳熟能详,卢荣归从参加工作就未离开过东源镇,好不容易干到镇长,没两年被免职,儿子一直是卢荣归的全部希望和骄傲。

    卢荣归任镇长时,和金泽滔很少工作上的交流,但只要说到儿子,总有说不完的话。

    儿子在部队里一直很能干,听说都准备推荐他考军校了,军中前途光明,没想到这个唯一让他骄傲的儿子,最后还是退伍回家。

    卢荣归跟他儿子说:“文渊,这是你金叔叔。”

    年轻人啪地立正敬礼,锵铿有力,大声说:“金叔叔好!”

    金泽滔用拳头擂着卢文渊的胸说:“很精神的小伙子,是个好兵,怎么部队生活不习惯?”

    卢文渊神情就极度地不自然起来,卢荣归叹息说:“文渊在部队里谈了个对象,这事儿,我还跟你唠叨过。”

    金泽滔笑说:“对啊,就你喝了五瓶酒的那个晚上。你曾跟我唠叨了很多。”

    卢荣归自嘲地笑笑:“那晚,我还跟你玩笑说,年龄跟我们家文渊差不多,处事却跟我老头一样的世故,我以为已经高看了你,结果,还是看走了眼。你是我最看不明白的年轻人。”

    卢荣归嘴上自嘲,金泽滔心内自嘲,甭说你看不明白,我自己还不明白呢,当自己慢慢融进这个时代,很多时候,他说不清前生今世,什么是真,什么时妄。

    金泽滔说:“出了什么事情?小伙子一看就是个本分孩子。干不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啊。”

    卢文渊将头扭向一侧,卢荣归摇了摇头说:“孩子心高命薄,部队里找了个对象,是他们首长的女儿,都谈婚论嫁了,结果。嫌我们家文渊太本分老实,女孩变了心,吹了就吹了。本来也不是什么事,孩子受不得委曲,一气之下就申请退伍,唉,都已经被推荐考军校,这下前功尽弃喽。”

    金泽滔听得哈哈大笑,卢文渊却变了脸色,眼冒怒火,狠狠地瞪着金泽滔,如果不是卢荣归冷静。拉了儿子一把,估计卢文渊转身就拂袖而去。

    金泽滔挥挥手,让卢荣归让开。居移气,养移体,当了几年领导,此时的金泽滔举手投足间,都有股逼人的气势,让卢荣归不由自主地让开身子。

    金泽滔绕着卢文渊转了一圈,说:“估计,这个事情,让你觉得丢脸,再在部队里混下去,你抬不起头,小伙子,这才是你漫漫人生的第一个挫折,你就觉得天塌了,人生太残酷了,他妈的爱情太虚假了吧?”

    卢文渊嗫嚅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出声,金泽滔凑近了头,近距离正视着他的眼睛,说:“估摸着你爸跟你抱怨过,我和你爸共事的时候,两人没多少共同语言,但是一说到你,你爸就滔滔不绝,我听得出来,你是他心里最后一个神圣的地方,说难听点,小伙子,你是你爸的命!”

    这回轮到卢荣归扭转头,卢文渊看着他的父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金泽滔哂笑说:“如果不是为了你这个宝贝儿子,我相信,你爸永远不会主动踏进我们金家大门,别看你爸整天对你笑眯眯的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但你爸是个骄傲的老头,刚才他跟赵东进书记一起进来,却躲后面看戏,如果我对赵书记态度冷淡,或者,你爸转身就会拉着你离开。”

    卢文渊又去看他父亲,卢荣归这回把整张脸都转了过去,只留下一个有些佝偻,微微颤抖的背影,父亲的背影!

    金泽滔嘲笑说:“如果你能争气一点,聪明一点,你跟那个首长女儿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这个世界,事关切身利益,要记住一句话,手长有,手短无,绅士风度就骗骗你这样的老实孩子,估计,你那女朋友就是这样被人捷足先登了吧?”

    卢文渊见鬼一样地看着金泽滔,咬着唇一言不发,金泽滔摇了摇头:“看起来,你吃亏就吃亏在太相信爱情,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床头打架床头和,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你不如养只狗。”

    卢文渊又开始生气了,只是眼睛里没了刚才那股浓浓的敌意,他也明白,金泽滔这是在劝喻自己,但他心中就是捺不住那股无名怒火。

    差不多的年纪,你凭什么象老子一样地嘲笑,讥讽,打击自己?

    金泽滔又摇了摇头:“其实这一切都不算什么,转头离开就是,得个教训买个乖,下次不吃这亏就行,都跟别的男人好上了,你要是还死皮赖脸地凑上脸去,那才是无药可救。”

    卢文渊将头垂得低低的,不知道是在缅怀过去,还是感觉愧对老父,金泽滔拍拍他的肩头:“心里惭愧了,难受了,这就是冲动的代价,跌倒了,咬碎牙,也要爬起来,小伙子,你的背后,还有你爸呢。”

    卢文渊抬起头来,两眼通红,金泽滔都说了老半天,他才开了金口,说:“金市长,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部队已经留不住了,探亲假结束后,我就该回部队办理退伍置业手续。”

    金泽滔哈哈笑说:“不错,这就是进步,能自己开口,就不要什么事都劳烦你爸,你瞧瞧,你爸操了一辈子的心,很多事情,你自己就能办到,为什么要让你父亲去背负你的责任呢?让我看看,你在部队里都学到什么?”

    卢文渊还在犹疑地看着他,金泽滔招手说:“来,用你认为最恰当,最有力的手段打击我,如果你能打赢我,你的事情,我给办了,这就是我的要求,你瞧,做什么事情提什么要求,都有代价的。”

    卢文渊这下真迟疑了,看着金市长并不健硕的身板,这真要打结实,打出个好歹,不要说安排什么工作,直接被安排到监狱里当囚犯了。

    卢荣归连忙说:“金市长,孩子知道你这是出于好心,孩子文渊在部队里当的就是侦察兵,这几年没有白学,心思没学玲珑,身手却不错,打架是把好手,你是千金之体,打架能行吗?”

    金泽滔摆了个起手式,说:“卢镇长,你也太看得起你儿子了,不练练,怎么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放轻松点,小伙子,如果你连自己最特长的技能都没有自信,你还能相信什么呢?”

    卢文渊看到金泽滔浑若天成,仿佛无懈可击的起手式,早就没了刚开始的轻视和拘谨,一声虎吼,摆开手脚,侦察兵练的就是兵王,格斗搏击就是必备的基本素质。

    金泽滔和卢文渊两人身手都不错,卢文渊出招时习惯都要先吆喝一声,金泽滔则闷声不响地拳打脚踢,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

    不但卢荣归看得目瞪口呆,就连门口不知什么时候,都围上一群人在拍手叫好。

    在场的,大概也就林文铮、李明堂和柳立海三人见识过金泽滔的身手,林文铮还曾经在京城一家酒店,目睹过金泽滔和京城市委书记卢家仁的公子卢阳的贴身保镖打过一架。

    柳立海、李明堂跟李良才他们差不多一起过来,李明堂洋洋得意说:“不用看了,金市长赢定了,我最清楚金市长的身手,在场的,大概就我们交过手呢,如果不是金市长身手了得,我当时会这么狼狈?”

    说起被金泽滔狠揍的旧事,李明堂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林文铮怒道:“交个屁手,当场就被金市长一棒子敲晕了三人,你额头上那个疤就是那时候留的吧,还身手了得,金市长跟你动手,还需要身手吗?”

    李明堂也恼怒了:“我好歹还挣扎了一下,倒是你,一巴掌就躺地上直哼哼,也好意思说?”

    柳立海咧着嘴做和事佬:“都少说两句,你们两个半斤八两,一个小鸡仔,一个排骨胸,就大哥不笑二哥了,倒是卢镇长家这个小子,身手着实不错,虽然被揍得不轻,却一直咬着牙不吭声,是条汉子。”

    林文铮和李明堂象两只炸毛的公鸡似的,大眼瞪着小眼。

    林文铮受钟佑铃欺压久了,愈发地怀念着金燕的温柔,每次看到李明堂总有一股怨气,刚开始工作没多久,东源镇办舞会,林文铮邀请当时还在东源广播站的金燕跳舞,结果,被李明堂这个地头蛇一巴掌打翻在地。

    随后,时任东源镇派出所副所长的柳立海赶到,带走了李明堂这些混混。

    第七百二十章 砥兵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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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舞会,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李明掌打了林文铮一巴掌,结果打散了林文铮和金燕的姻缘,金泽滔敲了李明堂一棍子,结果敲出一个刑侦大队副大队长。

    此后,林文铮多次邀约金燕,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晚上林文铮给她留下的印象太过不堪,无论他此后怎样的献殷勤,终没能夺得金燕的芳心。

    柳立海品评卢文渊身手不错,柳鑫却拍着腿说:“哎哟,就别打了,金市长,你就是代卢镇长教子,也不用这么耍着玩吧?”

    两人斗到急处,眼拙的,已经是分不清谁是金泽滔,谁是卢文渊,除了卢文渊偶尔还大喝着为自己鼓劲,就听到拳拳到肉的沉闷扑扑声,让旁观者听着都感觉牙根发酸。

    柳鑫这么一说,已经气喘如牛的卢文渊一个急步跳出战圈,虽然被揍得不轻,仍是咬牙活动着手脚以减轻疼痛,金泽滔却是气不喘,脸不红笑眯眯地看着卢文渊。

    卢荣归不懂搏击,看金泽滔无恙,刚松了口气,又开始担心起儿子有没有被打出好歹。

    卢文渊如果刚才看金泽滔目光还带着一丝桀骜不驯,此刻,则只有恐惧,如果在战场上,卢文渊相信,他一招就能被金泽滔翻倒。

    刚才那个大麻子说得不错,金泽滔就是耍着自己玩,卢文渊对自己身手一向有信心,在连队,他多次被评为训练标兵,曾经代表连队参加团里的大比武。在徒手搏击这一项,他还得过冠军。

    不能说是百人敌,但普通人,他自信能对付个个没有问题,但此时,他却毫无悬念地败在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年轻人手里,这人居然还是市长。让他深感失落。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两人耍得好看博得了大家一片掌声,谁输谁赢没什么人真正关心,大过年,大家图的就是快乐。

    李明珠和商雨亭正窃窃私语,不知说起什么,李明珠打了商雨亭一下,吃吃地低笑着。商雨亭转着眼珠子地盯着李明珠看,直看得她面红耳赤。

    李明珠羞恼说:“小亭姐,你什么眼神,色迷迷的,说好了,可别打我的主意哦。”

    商雨亭趴在李明珠的耳边低语:“你完了。恋上了叔叔,这是不伦之恋,是要浸猪笼的。”

    李明珠才不上这个当。啐了一口:“小亭姐,我怎么觉得该浸猪笼的应该是你。”

    商雨亭去搔李明珠的胳肢窝,李明珠吃痒不住,东躲西藏,不知什么时候就钻到了正笑吟吟看着卢文渊的金泽滔身后。

    两女孩就绕着金泽滔捉起迷藏,仿佛两只花蝴蝶采着花蜜,看得卢文渊眼花缭乱,刚才还纷杂繁乱的心情,全被俩花季女孩打得支离破碎。

    金泽滔笑说:“你看,十步有芳草嘛。你现在为一个并不爱你的女人要死要活的,若干年后,你会发现。当初你的举动是多么的无知和无耻。”

    卢文渊刚刚好起来的心情又被金泽滔的毒舌打击得体无完肤,梗着脖子说:“无知是因为年少识浅,我承认,但无耻跟这事扯得上吗?金市长,你现在家大业大官大,自然瞧不上我这个为一个女人自毁前途的臭当兵的。”

    说到后来,刚才被金泽滔一直压着打都不喊痛的卢文渊,此刻,声音有些哽咽,眼眶发红。

    金泽滔伸手就啪地打在他的后脑勺上,怒道:“配木不可雕,我可以看不起你的自甘堕落,看不起你的貌似绅士实则懦弱的虚伪本质,看不起你为了一己之私,连累你家老父毫无尊严地上门求人,但我唯独没有看不起你的身份,臭当兵的?你如果对自己所从事的职业都毫无敬畏之心,那你的人生也就止步于此!”

    金泽滔教训着卢家子,眼睛却看着身边的商雨亭、李明珠、金泽海等少年男女,他说:“我希望你们都能明白,热爱人生,就从热爱你的专业,热爱你的职业开始,世上职业无贵贱,做到极致,都能干出轰轰烈烈的大事,都能达至你的理想目标。”

    李明珠和商雨亭停止了吵闹,商雨亭吐着舌头,刚才还张牙舞爪妖怪似的,立马变成温驯的小猫,摇着金泽滔的胳膊,腻声说:“哥,我一定会听你的话,热爱人生,从自己的专业开始。”

    李明珠不甘落后:“哥,我一直很热爱我的专业,我尊重我的学业,就是尊重自己的选择。”

    李明珠是个胸怀大志的女孩,早立志,立大志,金泽滔在浜海金钱湖酒店的劝诫还犹在耳边。

    小叔站在后面,一巴掌拍在正嘻皮笑脸的小忠脑门:“听到你哥的话没有,你要想跟你哥一样风光,就得从自己的学习开始。”

    小忠脑子里想的不是哥哥的风光和李明珠的大志,却是金钟山下那个被野狗追得花容失色的小姑娘周静诺。

    扎着羊角辫,慌不择路,看到自己,就象看到救星,那双慌乱的眼睛顿时安静,这一瞬间,他决定保护她一辈子。

    两个少男少女还没开始自己的梦想,就被小诺那个缺个筋的当公安局长父亲周博山打击得痛不欲生,小忠甚至都起过要转学到小诺学校的念头。

    但此刻,他却隐隐有些明白,哥哥已经做了许多,避免了自己和小诺那分朦胧的好感被腰斩,接下来,就是自己的事了,他仿佛觉得,哥哥这番话就是对自己说的。

    小海惭愧地低下头,再过一年,他就要告别他的学业,进入社会,哥早就安排好他的出路,不出意外,自己将成为这个庞大家族产业的代言人。

    他对哥哥的安排并不抵触,他也喜欢从商,能在商海搏击风浪,是他一向的梦想,大海航行靠舵手,舵手也要有一身过硬的本事,才能服众,才能领航,才能确保金家这艘大船不倒。

    随着哥哥地位提升,他将越来越少精力去过问家族企业的经营,就象今年的年会,哥甚至都没有多少时间坐下来,听取长篇大论的汇报。

    很多事情,哥只能见缝插针地单独交代,这些哥跟自己提过,他是希望自己慢慢地接过这副重任。

    今后,哥更多的职责是联络关系,维系感情,企业经营需要自己迅速成长起来挑起重担。

    小海恨不得现在就能飞回学校,不能再任着自己性子胡来,他需要沉下心来,多学点东西,武装自己,一个纨绔子弟,是永远成不了气候的。

    小洋最沉静,现在他负责集团西州服饰公司,主打产品为服装辅料。

    他知道自己天赋有限,书读得也不多,为了使自己能跟上集团和家族的步伐,他已经报考了自学考试,去年他沉下心报了两门课,虽然最后都折戟沉沙,但他有信心,今年能顺利通过。

    让身边的人都变得坚强自信,让每一个人都能独挡一面,这才是金泽滔所苦苦追求并希望的,他不想一辈子做护犊的母鸡,庞大的家族需要每个金家人都能发光发热。

    卢文渊的脸色要说有多精彩就有多精彩,时红时白,时青时黑,牙齿被他咬得咯咯作响,拳头被他捏得青筋直绽,仿佛一言不合就准备大打出手。

    金泽滔并不想就此作罢,他说:“我说你无耻,你别不承认,你觉得自己高大伟岸,你觉得你有一个强壮的体魄,有一颗坚强的心脏,其实你什么都不是,刚才我说了,你虚伪懦弱,你自私自利,你不孝不敬,你缺乏敬畏,我说你无耻,有错吗?”

    卢文渊无论看上去多么的强壮,毕竟还是个孩子,金泽滔说完,他就蹲在地上,两手抱头,呜呜低泣,刚才被揍得那么惨,都能一声不吭,此时却象个无助的小孩,哭得那叫一个天昏地黑。

    卢荣归嘴唇哆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