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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官道第211部分阅读

    堂看他态度还实诚,为了立功,把自己都卖得一干二净,其心可嘉,答应给他放一晚上的假,理理思路,明天再继续回忆。

    李明堂出了预审室,就直奔金区长家,此时,金泽滔刚从后洋岛回来,京城案自找到突破口以后,何悦现在每个月都能回家一趟,今天也刚好何悦回家。

    金泽滔回到老营村的大合院,刚进门,就从里面纵出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扑到他怀里就叫嚷了:“爸爸,我好想你!”

    这个儿子自然就是小帽帽,长了一岁,却沉了许多,金泽滔抱起他,东张西望:“罗立茂呢?”

    小帽帽指着西房里正围着母亲亲热喊妈的罗立茂说:“爹爹正要帮奶奶杀鱼呢。”

    金泽滔管罗立茂的老娘叫老娘,罗立茂也不示弱,管他的母亲叫妈,大家都扯平了。

    东源出来的,宁可食无肉,不可锅无鱼,每当金泽滔回家,家里总少不了一道红烧鱼。

    金泽滔惦记着三个小宝宝,到现在,都过一周岁,三个孩子能走会叫了,正是最富童趣的时候,何悦这么勤快每月往京城来回奔波,一半是牵挂孩子。

    小帽帽却拉着金泽滔的手说:“弟弟妹妹都在睡大觉,不跟我玩呢,奶奶说了,不能吵醒他们的。”

    孩子睡觉这是老金家的大事,就算天塌下来,母亲都不许打扰,金泽滔搔了搔头:“奇怪了,仨个孩子很少一起睡觉的,今天怎么都约好了似的,你大何妈呢?”

    小帽帽东张西望了一会,小声说:“爸爸,刚才大何妈回家的时候,偷偷把顶顶弟弟和唱唱妹妹都闹醒了,现在刚刚睡回去,大何妈陪着睡呢。”

    金泽滔忍不住笑了,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说:“就知道你鬼大,咦,这池子里怎么多了这么多溪鱼,你爹爹带来的?”

    墙边挖了口小池子,养的都是些淡水活鱼,池子里多了许多两指宽的溪鱼,溪鱼肉鲜味美,就是刺多。

    小帽帽把头伸进池里说:“爸爸,你看小鱼多可爱。”

    金泽滔点了点头,溪鱼个头都不大,形状很漂亮。

    “可是奶奶说你喜欢吃红烧鱼,过会儿都要把它们杀掉,好可怜!”小帽帽悲天悯人地说。

    金泽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也爱吃鱼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护小动物了?”

    “能不能等它们再长大一点吗?”小帽帽小声地恳求。

    “溪鱼是长不大的。”金泽滔很耐心地解释,但一看到他扁着嘴的委曲模样,连忙说,“好啦,爸爸不吃红烧鱼了。”

    “真的?”小帽帽突然抬起头,然后跑到西房门口,大声说道,“奶奶,奶奶,爸爸不吃红烧鱼了,我要清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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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五十九章 小鱼红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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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泽滔木然呆立,看着欢呼雀跃的小帽帽,感觉世界观一下子塌掉了,多么憨厚的孩子,怎么就变成小腹黑呢,直让他心丧欲死。

    罗立茂正从房门里伸出头来,一看见脸黑黑的,眼凶凶的金泽滔,连忙一缩头,低声喝斥着帽帽说:“怎么惹你爸了?”

    小帽帽很无辜说:“没呢,爸爸觉得小鱼儿红烧不好看呢,还是清蒸起来更可爱。”

    金泽滔的脸由黑转白,都快能刮出一层霜来,闷闷地对罗立茂说:“你教育孩子很有问题,从现在看,帽帽越来越有你的猥琐气质,如果再任其发展下去,他就是简化版的罗立茂,”

    小帽帽看两个爸爸大眼瞪小眼,早一溜烟跑进西房找保护伞奶奶。

    罗立茂也烦恼:“我又没刻意去教他什么,很多东西都是天生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金泽滔怒斥道:“胡说八道,我看就是受你的潜移默化,你要是在孩子面前少说点不合时宜的话,孩子哪那么多的胡话,象上次帽帽在医院说的,什么妹妹就可以吃的胡话,也是他天生的?”

    罗立茂垂头丧气不说话了,小帽帽的灵动超过一般孩子,他的教育实在让人头痛。

    金泽滔摇了摇头说:“平时自己多注意点,在孩子面前,尽量少耍你的小聪明,注意从正面引导孩子,对了,今天你怎么有空带着孩子过来?”

    罗立茂搔了搔他不多的几根头发,说:“前几天,王书记找我谈话,我可能要动一下,今天就是找你当面商量一下。”

    金泽滔打量了一下他。说:“提拔?不太可能,换个岗位?市委办,还是教委?”

    罗立茂两只眼珠子瞪成灯泡,猪腰脸十分夸张地一张一收。把五官整得跟变脸似的,好半天才说:“难怪你都快当县长了,我还只是小镇长。”

    金泽滔看了他一眼:“你越来越会算计,小聪明是多了。但大智慧却萎缩了,这很难猜吗?县委书记都亲自找你谈话,不是要把你按在身边,找你谈什么话。至于教委,只是个备选的,你本来就出身教育系统。”

    金泽滔边说边往西房里面张望了一眼。就母亲在忙碌。小帽帽从母亲身后探着小脑袋,金泽滔问:“妈,爸今天过来不?”

    母亲头都没抬:“不来了,他被你爷爷拉着编家训呢,我说,小滔,你也不劝劝。我都听人说,谁的家训也不会跟你爷爷一样,整本整本的编,这到底是家训还是语录呢?”

    金泽滔哦了一声,说:“你别管了,编本语录也不错,等编好后,咱给他背上红皮子,没点念想,人老得快,我先去客厅了。”

    东房是客厅,金泽滔进了东房,才说:“你这脑袋其实挺适合市委办的,没有直接让你挂主任吧?”

    罗立茂摇了摇头说:“副主任,挂督查室主任。”

    金泽滔倒了杯水,咕噜直接喝了大半杯,说:“为什么要将你调离城关镇?”

    罗立茂苦笑说:“当初王书记调我进海仓城关镇,就是因为我是外来人,能平衡县里各方关系,但你看我这张脸,跟老王书记的相似度很高啊。”

    金泽滔也乐了:“成也老王,败也老王,你们就算联合辟谣,也没人信你们俩没点关系,县里应该很怀疑老王书记调你进去的动机吧。”

    罗立茂拍着腿说:“谁说不是呢,县里面都传疯了,说我是老王书记的私生子,我草他奶奶的,老王书记也就比我大上十一岁,有十一岁就当爹的吗?”

    金泽滔一本正经地点头:“也许有也许没有,长你这脸谱的,本身就是奇迹,不奇怪。”

    罗立茂笑骂:“回去我就跟老王书记说去,这两年在城关镇,我呆得并不舒心,城关镇简直就是县委政治格局的翻版,王县长转任书记后,我的工作才逐渐打开局面。”

    金泽滔摇了摇头:“难怪,小帽帽都学会耍心眼了,原来都是你在城关镇历练出来的,出来也好,老工作在这种勾心斗角的环境中,你会变得越来越依赖斗争。”

    罗立茂拍掌说:“我也觉得这样,现在一遇事,就先考虑背后有没有人搞鬼,一做事,就先看看前面有没有人挡道,老王书记将我调出城关镇,还是为了平衡县里的关系。”

    金泽滔分析说:“如果去教育系统,应该能当个一把手,去教委吧,到现在,你还缺小一把手锻炼履历,教育系统,各种干扰,各种斗争应该会少一点,静下心来,干点事,能出成绩。”

    罗立茂重重点头:“那就这样定了,海仓县委,现在就是个火药桶,迟早有一天会被引爆,能避开也是好事。”

    两人正在说话,柳立海悄悄进来,他们三人,已经基本上没有什么客套了,互相点头,就顾自说话。

    罗立茂说起另外一件事:“这段时间,京城民政部等有关部委领导,专门为西桥县勘界而来,外面风传,西桥立县不久就能获得通过,泽滔,我很担心,立县这么难办的事都办下来,最后论功行赏的时候,就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罗立茂知道,金泽滔现在跟温书记关系并非以前那么和谐,西桥县主要领导最后还要永州市委拍板,节外生枝的事情并不意外。

    柳立海插话说:“立茂,你就别杞人忧天了,西桥设县后,第一任书记县长,金区长好歹能占一个,这不是永州能把握的,省里面都盯得很紧,你现在南门来得少,很多信息都已经落伍。”

    罗立茂摆手道:“不管我怎样的消息闭塞,但现在外面很多人已经闻风而动,就要引起警惕,那些人的政治敏锐程度应该不亚于你吧,比如我们海仓的老王书记。”

    柳立海吃了一惊,说:“老王书记都已经是海仓县委书记了,他打西桥什么主意?”

    罗立茂说:“现在都疯传,未来的西桥县将军民共建军事港区,为加强军地协作,县委书记听说还要兼职基地第一政委,这就必须至少是市委常委啊。”

    金泽滔听得头都晕了,说的还真象那么回事,基地司令至少也是地师级,县委书记以一个正处级别显然是不能兼任基地政委。

    无风不起浪啊,第二舰队目前几个基地,情况都没有象西桥这样特殊。

    铁司令也好,尚副总理也好,将第二舰队军港基地设在西桥县辖区内,坚持不让范家插手,其用意是深远的。

    罗立茂的说法,让他心动,或许可以努力争取一下,但一想到自己的资历,就感到格外头痛,年纪轻,很多时候是资本,但有时候,它又会成为拦路虎。

    金泽滔还想入非非时,柳立海简单汇报了税案进展,就目前掌握情况看,因为老何局长的宽进,一般纳税人泛滥,增值税专用发票滥发。

    但又因为有尹小香的严出,很多没有达到条件的一般纳税人企业,又被她偷偷地变更为小规模纳税人。

    尹小香和老何局长的大多数矛盾也集中在这里,案子没有暴露前,局外人都质疑尹小香的动机,认为两人争权夺利才导致目前财税内部管理混乱。

    但从检查情况看,就因为有尹小香的坚持和坚守,南门税案才不致于导致更难以收拾的局面。

    最早发现的那家五金作坊案情清晰,已经移交检察机关,择日提起公诉。

    陈喜贵违法事实清楚,涉案金额巨大,如果不是因为要深挖余罪余案,马上就可以移交。

    金泽滔说:“省公安税务部门,这两天会有领导下来,专门督办此案,短短几年,南门财税局两任局长出事,都不是因为个人问题,而是因为工作上的失误,不能不引起深思。”

    三人说话间,李明堂一阵风般进来,后面还跟了个小尾巴帽帽,帽帽垂头丧气地说:“爸爸,刚才我错了,我跟奶奶说了,小鱼就做红烧鱼。”

    金泽滔愣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说:“帽帽知错能改,是个好孩子,爸爸原谅你了。”

    金泽滔不在乎红烧还是清蒸,只要孩子认识到这样做是不对的,那就是最大的收获。

    帽帽欢天喜地奔向门外,直嚷嚷:“奶奶,爸爸说了,小鱼做红烧,大鱼做清蒸!”

    金泽滔直愣愣地瞪着罗立茂,罗立茂头越垂越低,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来时我还带来一条鲥鱼,足有四五斤重,帽帽应该刚看到。”

    金泽滔举起手直想往他秃头打去,忍了一下,叹息说:“出了年,让孩子离开海仓,海仓成什么地方了,孩子都给熏陶成小油条,滑不溜秋的。”

    等金泽滔发了一通火后,李明堂才摸出两份资料,是陈喜贵的谈话摘录,分别递于金泽滔和柳立海。

    金泽滔飞快地浏览了一遍,说:“这个陈喜贵是不是吃错药了,他立功心切,也不能把自己往死路上赶啊,这交代的材料,除了给他再添点罪,能算是立功吗?”

    柳立海说:“死中求活,病急成投医,连小鱼都给红烧了端上桌来,看看,都是些以前喜贵批发部的旧事,老丈人叶专员,副市长葛敏松都榜上有名,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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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六十章 露出尾巴

    金泽滔愣怔了一下,迅速翻看笔录,上面有一个浜海酒厂厂长王慕河名字,他连内容都没有细看,说:“让他专门交代王慕河的事情,所有关于和王慕河交往的细节务必认真回忆,告诉他,是死是活,就看他能不能在这方面有重大立功表现。”

    李明堂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嘴里迅速答应,心里却为王慕河默哀,对金区长和王慕河的恩恩怨怨他知之甚深。

    当初省局检查组驻浜海检查时,王慕河配合检查组,检举金泽滔有违反征管法的渎职行为,两人因此而结怨。

    此间发生的马湘如儿子绑架案,到现在几乎成了金泽滔的心病,这起案子,似乎和王爱平的自杀,以及马湘如的妹妹离奇失踪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最终都因为最大嫌疑人王宗数的失踪,一切都成了无头案。

    金区长一直坚持,这一切背后,都有一只无形的黑手操纵,他认为,所有这些事,涉案的这些人,都和浜海酒厂厂长王慕河脱不开关联。

    柳鑫曾经下力气侦查,李明堂也曾经短期参与此案,但所有证据都表明,事情和王慕河并无关系。

    现在旧事重提,李明堂不敢质疑金区长的判断,但心里却是不以为然的,不要说他,就连为这系列案子差点走火入魔的柳鑫,最终都怀疑是不是出错。

    金区长的执着让他现在想来都觉得牙根发冷,事情都过去了好几年,王慕河也因为检举金泽滔一事,搭上了他的表弟,再大的怨恨到现在也应该烟消云散。

    但金泽滔提起王慕河时眼里闪烁的冰寒,却并未因为时间的消逝有任何的褪减。

    客厅气氛有些凝重,柳立海笑说:“陈喜贵大小也算是个能人。但面临生死关头,还是乱了方寸,连送他前丈人叶专员的酒都被他交代成行贿。”

    李明堂赶紧也加入活跃气氛的队伍,说:“还有啊。原副市长葛敏松不是分管着商贸吗,当初给他送钱,陈铁虎的本家侄子,葛敏松哪敢收啊。给退了回去,现在陈喜贵后悔得直撞墙,还埋怨陈铁虎太霸道,钱都送不出去。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金泽滔没有发笑,他说:“陈喜贵就是个爬树藤,吸着陈铁虎这棵大树的血才发的家。也正因为有陈铁虎这块招牌。给他批条子那些干部,才没敢大肆收钱收物,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陈铁虎这块招牌保护了一大批人。”

    柳立海摇头叹息说:“也正因为如此,陈铁虎出事后,他的喜贵批发部生意才一落千丈。所以他埋怨陈铁虎要了他的命,从某种程度上是有道理的,如果他的批发部不是太依赖陈铁虎,他又怎么可能踏上虚开发票的死路。”

    李明堂翻看着交代材料说:“陈喜贵交代最多的是陈铁虎,其他来往的都是些烟酒实物,折成|人民币,不在少数,够得上违纪的硬杠子。”

    金泽滔说:“陈铁虎看上去问题最多,但他处事小心,往他家里送的钱全都给退回,陈喜贵都是给他老家父母送钱送物,这种亲戚间的馈赠,人情法理很难把握。”

    按金区长的性情,痛打落水狗向不留情,现在怎么转性了?柳立海小心地问了一句:“该怎么处理这些人?”

    金泽滔骂了一句:“莫非,在你们心目中,我就这个胸怀?就这么不堪?”

    柳立海等人都嘿嘿发笑,金泽滔摆了摆手:“这个时候,就不要节外生枝,交代涉案的干部,退回钱物即可,陈铁虎那边你亲自去说,结个善缘吧。”

    南门现在够乱的,再大面积处理干部,不要说杜建学书记,市委温重岳他们都不会同意。

    再说,这些情节都不严重,癣疥之疾而已,如果他紧咬不放,自己睚眦必报的恶名就要被坐实。

    李明堂得了金区长的指示,连红烧小鱼,清蒸大鱼都不及品尝,就匆匆赶回了看守所。

    把睡得死去活来的陈喜贵喊醒,给他一晚时间,让他专门回忆王慕河问题,金区长都说了,能不能死里求活,就看他对王慕河的认识深刻不深刻。

    迷迷糊糊的陈喜贵被唤醒后,再重新躺下时,却是半丝睡意都没有了,不是因为王慕河,而金泽滔。

    他对金泽滔的恐惧似乎与生俱来,每每想起他冷冰冰的眼睛,他都有强烈的尿意。

    他没有去回忆王慕河,而是回想起与金泽滔不多的几次接触。

    他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和金泽滔见面的情景,老营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