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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第2部分阅读

    的声音。“嘉宁。”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的名字,原嘉宁几乎要窒息,她挣扎的力度渐渐减弱,慢慢便不再动了,任凭他紧抱着她,听着他一声声的呼唤,泪水慢慢盈满了她的眼。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当着皇帝的面狠心拒绝了她,现在又来撩拨引诱她,到底把她当成什么?

    她虽然性格温柔,却并非烂好人,之所以对着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软让步,心甘情愿为他一针一线地缝制衣衫,最初或许是出于对他离奇身世的怜悯,可是后来看着这个文雅的少年一天天成长,变得冷硬,变得孤独,明明高高在上了,却经常在她面前流露出困兽一般无助的眼神,让她一点点心疼,一点点心怜,就这样一点点地将他烙印在了自己心上。

    她是真的不愿意嫁入皇宫,她万分讨厌皇帝的三宫六院,但她以前便隐约猜到了皇帝和父母的企图。玄渊和原府根本就分不清彼此,联姻会更加深两者的联系,能给孤独无助的他一份助力。

    那时她其实的确隐约想过若皇帝指婚,且也是父母之命的话,就算再讨厌皇宫,为了“原琅”,她或许能容忍、让步。

    为了他,她愿意嫁入皇宫,愿意忍受众多嫔妃,她真的这样想过。

    可是薛冰莹传来的话,彻底让她心寒,也让她明白了自己是如何自作多情,错许芳心,人家根本就不领她的情!

    当薛冰莹说出“娶谁都好,就是不娶你”时,那一刻她真恨不得一头撞死。

    “对不起,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那话就脱口而出了,后来很难再解释清楚。”玄渊轻轻推开她一些,双手捧住她泪水满面的小脸,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激荡,猛然低头吻下去。

    原嘉宁被他如此突兀的行为吓住,甚至忘记了抗拒,只傻傻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猛然靠近的英俊脸庞。她的双唇被狠狠压住,玄渊笨拙又发狠地在她娇嫩的嘴唇上来回磨蹭,滚烫的吻随后又蔓延到她的脸颊上,将她的泪水全部吻去,之后他又吻回她的双唇,贪婪又急切地吮吸含咬。

    他也不太懂得如何亲吻,只是凭着本能想与自己心爱的女孩再亲密一点。

    他的手紧紧楼着她的纤腰,那种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身体的渴切,直接反应在他的身体上,虽然冬日衣服穿得厚,原嘉宁还是隐隐察觉出来不妥,等她明白那抵在自己小腹处的硬挺是什么时,轰一下整个人都快烧了起来。

    她清醒了一点,急切慌乱地开始反抗,用尽力气推着玄渊,说:“你疯了?放开我!放开我!”

    可是情窦初开、情欲初起的少年既然品尝到了心上人的滋味,哪里还愿放开?玄渊依然试图吻她、抱她,手中的动作也不由加了几分力气,原嘉宁被勒痛了,忍不住哀鸣出声,叫道:“原琅!”

    这个名字让玄渊猛地清醒过来,他停下动作,头抵在原嘉宁的肩膀上,呼吸沉重而急促。

    良久,他才慢慢直起了身子,叹了口气。

    原嘉宁立即后退三步,离他远远的,目光警戒地盯着他,唯恐他再乱来。

    玄渊说:“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说出那话伤了你。”

    原嘉宁眨了眨眼,迷糊不解。

    玄渊无奈地扁了扁嘴角,说:“你曾经教训过我和二弟、三弟,要我们日后长大了要学习父亲和二叔、三叔,做一个善待妻子的忠贞丈夫,你日后的梦想也是嫁一个这样的夫君,希望自己与夫君都能够从一而终,白首偕老,不是吗?”

    原嘉宁点了点头,这确实是她的理想。

    或者说,这是天下大多数女子的理想,只是真正能够实现的,又有几个呢?

    玄渊的眼神幽暗,继绩说:“现在的我,还会是你的良人之选吗?一入宫门深似海,多少恩怨不由人。你可知道,现在在我的东宫里,皇上已经赐给了我两个侍寝宫女,皇后也赏了两个,美其名教导我成丨人,而且还有其他的宫女和千金贵女,多到不胜数。嘉宁……你可知道,我是不想日后负你,才狠心今日拒绝你。”

    原嘉宁瞪大了眼睛,她千想万想,怎么也想不到玄渊会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才拒绝了她。

    “皇宫里,美女成群,丽人成堆,可是红颜枯骨更是不知多少,我原本不想你跟着我受罪,只希望你真能嫁给一位如父亲这样的男人,平安喜乐地过一辈子。”玄渊握紧了手心,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我是真的这样想过,我也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做到,谨守着弟弟的身分,看着你嫁给良人,默默守护你的幸福。我以为我自己真的可以这么伟大,这么无私!”

    原嘉宁咬紧了嘴唇,眼泪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愿意为了他入宫,甘愿忍受日后他必然会有的众多妃嫔;他却为了她而拒绝她,想成全她“一生一代一双人”的美好梦想。

    他们都全心全意为了对方着想,结果却背道而驰,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坚持下去?你今夜为什么还要见我?”原嘉宁泪眼朦胧地质问,既然他要装出伟大的情操,为什么不装到底?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我……”玄渊低头,指甲划过掌心,那种疼痛让他终于放下了男人所谓的自尊,说:“我输了,我办不到!我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伟大,那么无私。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哪怕只听说你要和别人议亲了,我就已经忍受不了了!”原嘉宁一时百感交集,脸上的表情更是似哭似笑难以分辨。

    “你想伟大就伟大,想自私就自私,那你真的为我想过吗?你知道我被拒绝时有多难堪,现在又有多难受吗?”

    “嘉宁……”玄渊上前想再次拥抱她,却被她连连后退躲开,直到她退到窗子边,玄渊不敢再上前,他只能说:“别退了,求你别退了,我不动就是了。嘉宁,对不起,我太自以为是了。”

    原嘉宁低下头,从袖袋里抽出手帕,掩住自己已经红肿的眼睛与压抑的呜咽。

    玄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原嘉宁吓得急忙闪身避开他的正前方,又气又急地说“你这是做什么?”

    玄渊慢慢地说:“小时候,弟弟们犯了大错时,父亲就罚他们去跪祠堂,可是无论我做错了什么,却从来没让我罚跪过,我以为父亲是不在意我这个庶子,根本不屑于管教我,可现在才明白他只是谨守着君臣之礼,他始终没把我当做他的孩子,只把我当做一个被寄养的皇子。你不知道,小时候我就连弟弟们被罚跪都羡慕得要死。”

    原嘉宁慢慢平静下来,听着他的诉说。

    “我小时候犯过错,却没被罚跪过。后来进了宫,根本就不敢犯一点错,所以仍然没有被罚跪过。嘉宁,对不起,如果有些过错只要罚跪就能原谅,我恳求你的原谅。”

    他今天自己罚跪,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曾经的拒绝做错了,而是他恨自己的没担当。他明白自己对原嘉宁的渴望,明明知道自己想要的女人唯有原嘉宁一个,却以后宫嫔妃众多为理由,硬生生把她推开,这不是给自己的无能软弱找借口吗?

    太子如何?日后当了皇帝又如何?他真的就不能做一个独一无二的皇帝,许她一个一生一代一双人吗?

    这样的想法对于向来风流成性的皇族子弟来说或许惊世骇俗,可对于在原修之教养下长大的原琅来说,丝毫不足为奇。

    原嘉宁的泪水又不受控制地泉涌而出,她都有些恨自己不争气了,她明明平时根本就不是这样的爱哭鬼啊。

    都怪玄渊,都怪原琅,只要是和他有关的事,就容易惹她哭,让她伤心难过,不能自己。

    娘亲说,她虽然表面上是一副大姐姐的架势,其实远没有二妹精明,也没有三妹讨巧,是个名副其实的傻大姐。

    娘亲说的没错吧?否则她怎么会这样被玄渊玩弄在手心,喜怒哀乐皆由他?最要命的是,就算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是无法真正对他生气。

    玄渊说:“嘉宁,再给我一次机会,嫁给我。”

    第3章(1)

    玄渊和原嘉宁其实算是幸运的一对吧?

    他们的婚姻之路上有了这段波折,其实是他们自找的,并没有任何长辈或其他人充当棒打鸳鸯的恶人。

    当他们两人达成共识后,玄渊去请求皇帝赐婚,却被玄昱狠狠训斥了一顿,念道:“朝令夕改,将来何以为君?说不要娶她的是你,现在要娶她的还是你,那你到底是想娶还是不想娶?是真心娶还是假意娶?”

    “想娶!真心娶!天下女子再多,儿臣真心想要的也只有她一个。”

    玄昱目光沉沉地凝视着他,许久,才颇为玩味地说:“朕的儿子也被原修之教养成了痴情种?嗯?”

    被皇帝那样的目光盯着,玄渊的头皮一阵阵发麻,虽然他内心对自己这个半路得来的皇帝老子有很多的不以为然,可是更多时候,他还是会被玄昱的独特气势压得死死的。玄昱或许有许多荒唐之处,但依然不能掩饰他越来越强势恢弘的帝王气派。

    与他越接近,玄渊才会越觉他的深不可测。

    玄渊心底明白,生母的死肯定与玄昱有关系,可是事已至此,他也无法做出拭父报母仇的决然举动。

    且不说他现在羽翼未丰,还没有能力做到拭君,只说太子之位就太过敏感,如今他无论多么谨慎小心,还是时刻有人紧盯着他,一旦他行为偏激,不只他遭殃,还会牵连其他人,甚至整个原府都要为他陪葬。

    所以,无论玄渊对玄昱这个便宜爹有多么愤恨与讨厌,他也不得不掩饰一下真心,虚与委蛇。

    “儿臣以为,痴情种也好,风流倜傥也罢,只要不被美色所惑,不为私情误国,就无大碍吧?”玄渊沉默了许久,才这样回答。

    在进宫的这两年里,玄渊每天上午听政,下午也跟在玄昱身边,由他亲自教导,父子两人相处日久,他对玄昱的埋怨倒是越浅。他觉得玄昱是那种彻底唯我独尊之人,他的心里除了国家大事和他自己,大概就没有别人,他身边无论有过了多少的男男女女,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如过眼云烟,从不放在心上。

    玄昱看似风流无度,花心多情,实则真正无情,没有人能左右他的情感和原则,再美的人也别想让他来一场“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戏码。

    玄昱自己这样做皇帝,对自己继承人的要求自然也是如此,多情也好,无情也罢,只要别让其他人干扰了国事,那就一切都好说,这也是他的底线。

    也就是说,玄渊可以万般宠爱原嘉宁,不学他的皇帝父亲四处留情,但是玄渊绝对不可以因为宠爱原嘉宁,而让原嘉宁干预朝政,更不能因为原嘉宁而失去了自己的立场和原则。

    玄昱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选出来的太子,淡淡地说:“希望你牢牢记住今天你说过的话。”

    玄昱的孩子不少,但多是女儿,现在膝下只有四名皇子,长子玄渊和次子玄潜寄养在皇后名下,却都非皇后亲生。玄渊是私生子,出身不名誉;玄潜更是玄昱与他的皇妹偷情所生的乱囵孽子,自幼体弱多病。而三皇子玄浩毛毛躁躁不成器,四皇子还是个小毛娃,性格也非玄昱所喜。

    玄昱自负一代强势帝皇,可惜龙生四子,个个没有龙样子,真是他平生所大恨。

    四个皇子里面唯有玄渊还算沉稳大气,机敏干练,身体也健健康康,所以玄昱也只能无视他的出身,挑了他做太子,在他的心里这还真是有点勉为其难。

    “是,儿臣谨记在心。”玄渊郑重允诺。

    皇帝亲自为太子选了原府嫡长孙女原嘉宁做太子妃,天下大贺。

    繁琐的订亲、迎亲诸事都由礼部和东宫专员负责,一切有条不紊而极有效率地进行着。

    阳春三月,太子与太子妃大婚。

    夜深沉,东宫后殿的洞房之内,宛如儿臂粗细的龙凤花烛正烧得明亮。

    原嘉宁已经沐浴完毕,只穿了贴身中衣有些心神不宁地坐在床边。

    在轻纱幔帐外,有随时等着伺候的宫女,而太子正在殿后的卿宁阁里沐浴。

    这一切都让她有点不安。

    对于原嘉宁来说,自从答应嫁给玄渊,她的日子就宛如在梦中,议亲、订亲、迎亲如走马观灯,皇家送来琳琅满间的昂贵聘礼,原府也只好倾尽所能为她准备嫁妆,宫内又专门派了教养嬷嬷调教她的礼仪姿态,特地聘请了天下第一的绣娘为她日夜赶工缝制嫁衣,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为了今日的大婚。

    太子与太子妃的大婚自然格外隆重,依照礼仪,太子虽然不能到原府亲迎,但是皇家的迎亲仪仗队是由各种官员主导,高头大马,披红挂彩,旌旗漫天,光是捧着各色物品的太监和宫女就足足排了半条官道长街。

    作为景国天下一统之后的皇室第一件大喜事,皇帝玄昱显然乐于极力渲染这桩婚事,以此来彰显国力强盛,天下升平。

    太子与太子妃的大婚之隆重奢华和热闹非凡,在许多年后依然被金陵的人们津津乐道着。

    而这些外界的喧哗却并非原嘉宁所关心的,现在的她累得只想倒头就睡。

    她今天也折腾得够了,凤冠沉重得几乎要压断她的脖子,她都怀疑皇上是不是把皇室内库里所有值钱的金银珠玉都堆在了上面。

    她太累了,真的很想休息,可是她的心却忐忑不安,她知道她的洞房花烛夜被无数人关注着,她和太子不能出一点差错。

    她的目光在室内扫了一遍,不由暗叹皇家果然气派非凡。

    这室内乍一看也仅仅是比一般贵族之家宽敞一些,梁架简洁,布置大气,仔细看才会发现梁仿、斗拱都是昂贵罕见的金丝楠木;地面上以方砖铺地,砖面却是经过特殊加工处理,宛如金色,而床前地面上更是铺了龙凤呈祥的大红细绒羊毛地毯;室内顶棚上是龙凤和玺彩画,这是民间绝对不允许使用的彩画,否则就是踊距。

    皇室的富贵华丽尊贵无匹,果然世间罕见,难怪有许多女子都梦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呢,就算要与许多许多的女子分享同一个男人,只为了这样表面的浮华,也有许多女子心甘情愿吧?

    现在或许就正有许多女子羡慕嫉妒着她呢?可又有谁知道她真正在乎的只有原琅这个人,而真正担忧的正是他如今的身分呢?

    原嘉宁正在东想西想,外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握紧了小手,慢慢抬起了头。

    玄渊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与她四目相对,他的目光幽深却又灼灼,让她略带惊慌地闪避开了视线。

    玄渊在她身边坐下,他只穿了件轻薄的长袍,头发还带着微微的湿气。

    当他靠近她时,原嘉宁本来还有些紧张,但是一阵熟悉的淡雅香气盈入她的鼻尖,让她不自觉地为之神清气爽,她抬头看着他,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这香气是?”

    玄渊撩起衣袖,他的左手腕上戴着一只奇楠沉香手串。

    “这些年我一直戴着,习惯了这个香味。”

    世族喜好各种香料,平时屋里点着熏香,沐浴有香精,衣服也有熏衣香,上流贵族无论男女,平时如果不能香气缭绕,行走时不能让人感觉香风迎面的话,就不好意思出门。

    但是原琅自幼就不爱那些香气,沐浴不爱香精,房间不爱点熏香,衣服也不爱被熏衣,这不免被其他贵族家小孩笑话,也有人怀疑是原府苛待庶子。

    所以,原琅七岁生日时,原嘉宁将自己最珍爱的奇楠沉香手串送给他当生日礼物,奇楠是沉香中的极品,香味淡雅,沁人肺腑。

    原琅接受了原嘉宁的礼物,从那时起他的左手腕就多了只手串,身上也多了一丝清雅香气,从前取笑他的小孩子们反而羡慕起他了。

    “小时候戴着正好,如今已不合适了吧?”原嘉宁好奇地抱着他的手腕细看,这才发现奇楠还是那些奇楠,不过新换过了丝线,中间又分别增加了一些花生米大小的小奇楠珠子串联,所以手串大了许多,适合成年人佩戴了。

    原嘉宁叹口气,说:“既然小了,舍弃了再换新的就是,何必这么麻烦折腾呢?”

    玄渊用衣袖遮掩住手串,不让她再挑剔,“我就爱这一个。”

    原嘉宁在心底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