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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麟初第3部分阅读

其中两个还是昏沉沉躺在床上的。白麟初身上交错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一层柔和的白光下只泛着淡黑的痕迹。绿波叹了一口气,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多修习一些医法,接着小心地把药水涂在那些模糊的伤痕上。都是雷切出的伤,这么的一身,该多疼呀。

    上了一遍药,绿波扭头看了看另一张床上的花子泰。这位师弟似乎也伤得也不轻。入师才几天,为何都弄成了这样?

    花子泰先苏醒过来,睁开眼就看见了绿波望来的视线。他正要喊疼,一转头发现了旁边床上的白麟初,傻住了——那个躺在床上的家伙正眯着眼睛盯着他,冰冷的视线直射到他的心底。

    花子泰“噌”地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门外跑去。

    绿波大惊,急忙追过去,大声喊:“师弟!你别跑。”

    花子泰根本不理,很快就跑远了。

    绿波无奈地停下脚步,折回去。一进病房,她望着床上的人微微一愣,喜道:“小初!你醒了?

    白麟初“嗯”了一声,绿波连忙跑到床边,“觉得怎么样,疼吗?”

    他摇摇头,伸手勾过被子,一直拉到下巴上。他的下巴轻轻蹭着被子,一双大眼睛垂下眼帘,却像个闷葫芦似的挂下嘴角,不说话了。

    绿波的手马上摸到他的头发上。大眼睛抬起来抗议地瞪了一下。绿波不管,一边摸一边说:“小初,你要来道学院居然不先告诉我,哼。”她的语气有些埋怨,又问,“考试的时候难吗?”

    “难什么?”男孩子不屑地开了口,“看一遍书就会了。”

    “知道你聪明啦。”绿波宠溺地在他头上乱揉一通。本来以为他即使要来,也得再过两年,没想到他今年就考了进来。十二岁的新弟子,在这里还是头一个吧,白麟初可以说是天分极高了。可是现在,这位聪明过人的小朋友却全身是伤地躺在病床上。绿波叹了口气,问他:“小初,有人欺负你吗?才入师几天,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欺负?也算吧,“没什么,差不多都讨回来了。”他淡淡地说,望见绿波怀疑的眼神,当下转了话题,“那枚蓝珠子呢?我把它给你了吧?”

    “嗯,在这里。”绿波从腰包中取出那枚蓝珠,小心地捧在手上,“这是什么?”

    白麟初“嘿嘿”一笑,“你先收着。晚上带你去,你就知道了。”

    “晚上?”绿波收好珠子,拿起药瓶,“等你全好了后再说吧。快点来上药了!”

    身上的被子被掀开,白麟初脸上突然泛起一片红云。绿波柔嫩的手把药水轻轻涂在他的伤口上,脸上是淘气的笑,“害羞什么?我前面都擦过一遍了。嘻嘻,小时候还帮你洗过澡呢。”

    药一上完,白麟初立刻又拉起了被子,这回连头也蒙住了。

    绿波扒开一个小口让他透气,忍不住笑着趴在了床边。

    她守了他一天。中午的时候,狼夜过来了一趟,胡大夫也跑来看了看。两人瞧见花子泰那张空空的床,狼夜无奈地叹气,胡大夫却说,能跑就行了,这个时候也该活蹦乱跳了。

    晚上,柳甘棠也来了,还带了几名前来探望的弟子。几个人围坐在床边,柳甘棠几乎是热泪盈眶,不辞劳苦地端茶送饭,坚决要求代替绿波陪夜。

    白麟初晚上出去的计划自然泡了汤,他被柳甘棠用棉被密不透风地裹在了床上。当瞧见绿波向柳甘棠躬身行礼离去时,他的脸黑到了极点。

    不出三天,白麟初就告别了校医坊。繁英斋里,他仍和花子泰住在一间。这时的花子泰再没了气焰,每次看到他都瑟瑟缩缩,连话都不敢说了。

    白麟初对于现在的情况相当满意,所以在陈述受伤的原因时也就轻描淡写、能省则省了。他可不想再被柳甘棠“格外”关照一次。

    事发时在场的另外几人各自心怀鬼胎,不敢多言。整件事就以白麟初“在散步时不小心跌入未知的陷阱”而告终。

    这件事过后,同辈里突然有一批弟子和他的关系好起来了。每天会有人和他打招呼,课间时有人和他攀谈,甚至吃饭时也有人跑来坐在他的旁边。白麟初先是觉得奇怪,后来发现他们都是受伤时来看过自己的那些人。有一个个子小小的女孩子和他说话时总是在笑,白麟初望着她身后两条小辫子,想起绿波小时候总在脑袋后面甩来甩去的两条麻花辫。现在绿波的头发已经绑成了一根辫子,长长地过了腰。“白麟初!”小小的女孩在道术课后追上他,“我、我想问你……你……”

    白麟初停下脚步等她平静喘息。他的心情有点愉快,终于看到比自己还小的人了。其实他也不想想,这女孩就算看起来娇小,实际还是比他大的。

    女孩终于完整地问出话:“白麟初,两个月后的新英会,你要参加吗?”

    新英会?他回忆起禄存院长三天前在集会上的讲话,摇头,“不去。”

    “咦,为什么不去?”女孩的脸看起来相当失望。

    “为什么要去?”他反问。那个又不是一定要参加的。

    “呃,我觉得……白麟初你可以参加啊,你的道术很好……所以……”

    上次的月试,白麟初的成绩排在了入门辈的第二,道法课上他的表现也大得文昌师傅的赞赏。平时总不见他多么用功,甚至连也没见他去过几次。有一回,他竟然在文曲师傅的课上睡着了,被叫起来后,却张口背出了整本书。从此严厉的文曲师傅再发现他睡觉,总是爱怜地说,休养生息是必要,好好地养精蓄锐吧。说完还拿出一条毯子盖在他身上,看得在场所有弟子眼睛都要掉下来。

    又有几个弟子走过了来,嘻嘻哈哈地开口就说:“尹织,你就直接说了嘛,白麟初很厉害。我们都知道了,上次花子泰是被你教训过了吧?平时他总是耀武扬威,现在全蔫了。看到你,就像老鼠见了猫。”

    “是呀,以前繁英斋里就他最霸道,在班上还一堆人给他撑腰,大家都不喜欢他们。听说这次比他已经报名了,白麟初,你要是参加的话他怎么是你的对手。”

    白麟初皱起眉头,“你们不喜欢他,为什么自己不去对付他?”

    几个人一愣,尹织赶紧说:“不是的。大家只是觉得你的实力在新英会中是很有希望拿奖的。所以……你要不去的话真的好可惜……而且我们几个都报名了呀。”她又腼腆地笑笑,“虽然都是单类的比赛。”

    “那很好啊。”白麟初说,“你们去吧,我对比武没兴趣。”说完转身就要走。

    “哎?”尹织急忙又说,“不用比武也行呀,还有其他类的比赛呢。我把细则拿给你看?”

    “不必了,我不想去。”这次他迈开步子就跑掉了。

    呆在原地的小女生终于嘟起嘴跺了跺脚。旁边高大的男孩哈哈笑起来,“尹织大小姐,这个小天才看来不是那么好收服的哟。”

    白麟初一路跑到博雅。上了第二层他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绿波正埋首在一大堆卷籍中,大概是看得疲惫了,扬起手伸了个懒腰,一下也发现他了。

    白麟初走到她旁边坐下来,收拾那摊一桌子的书本。好不容易挪出了一块地方,他问:“你们不是才月试过吗?怎么又要看这么多书?”

    绿波头枕在胳膊上倦倦地笑,“因为要准备参加比赛嘛。”

    “新英会?”

    “嗯,小初也参加吗?”

    他想了一会儿,说:“不去。”

    “哦,那你可轻松了。真好。”绿波抬起头,脸上带着几分羡慕几分笑意,“我要参加综合比赛。要念书,还要练武,可多事儿了,真累。”

    “累干吗还要参加?”

    “当然要参加咯!”绿波脸上显出兴奋的神情,“三年才一次的比赛,我们叔字辈只有这次机会啦。能当上状元可是了不起的荣誉,还有好多奖励。火铃姐姐就是上上回的状元呢。”

    “她都得了哪些东西?”

    “她告诉我,得了一把绝好的翡翠匕首,还有最上品的六种晶石各三粒。”

    白麟初问:“你想要这些?”

    绿波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开口说:“如果把匕首换成一年份的茶点卷,把晶石都变成蜜饯果子,我就最开心了。”说完“扑哧”一下笑出声。

    白麟初也忍不住笑了,说:“你是馋猫。”

    “谁说的,我是想和小初一起吃嘛。”

    说笑了一会儿,绿波正色道:“我呀,是想和火铃姐姐一样,以后成为一个厉害的星者。所以必须要努力呀。”

    白麟初望着她柔和的面容,十六岁的女孩子,美美的像初开的花,而那黑白分明的眼里却带着一丝坚毅的神色。绿波以后也会和火铃一样,进入星部忙碌,成天和魔族妖鬼打交道吗?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由一阵烦躁。

    绿波问他:“小初,你也来百~万\小!说吗?”

    他随口便答:“不是。”本来就不是。

    “那你来干什么?”

    他愣住。总不能说,是来看她吧?“我来……找一本琴谱。”他终于找出来由。

    “你也学琴了?”绿波想起以前家中那把桐木琴,怀念起来,“我好久没弹琴了。小初,下次你弹给我听。你若弹得好,我就和你一起弹。”

    他笑她,“一日不练十日空。你这么久没摸琴,还会弹吗?”

    她也笑,“不行,最多再请你教我。”笑完她伸头看看天色,一下慌张起来,“糟了,这么晚了,已经申时了吧?”

    “刚才就过了。”

    绿波急忙收拾书本,“我约了人申时一起练剑呢。”

    “还要练习?你真卖命。唉,瞧你百~万\小!说看得都要睡着了,今天还是回去休息的好。”虽然这么说着,白麟初还是帮她一起整理归还借阅的书籍。

    两人正在忙着,另一人已经踏上了。

    狼夜走进书房门口的时候,白麟初就看到了他。很快绿波也发现了。

    “狼夜?你来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我百~万\小!说看过头了。”

    狼夜先是在门口对她微笑,然后走了过来说:“没关系。你慢慢忙。”

    绿波拉着白麟初说:“这是小初,你记得吧。”

    狼夜点点头,把视线转到他身上,笑着说:“白麟初师弟,见过不止一次了。听说你天赋极佳,是一年级里名居翘楚的好学生,备受师傅们推崇。原来你还是绿波的弟弟呀。”

    男孩子的视线立刻就射到了他的脸上。狼夜愣了一下,只见那双明澈的大眼睛里闪着锐利的光芒。他神思一动,随即又笑了。看来是自己无心说错了话。也许并没说错,也许就是刻意。只是这孩子不爱听罢了。

    狼夜并不在意他的反应,只管自己接下来的要做的事。他对绿波说:“泰和殿的剑场已经空下来了,我们去那里?”

    绿波点点头,望着白麟初说:“小初,我要去练剑了。”

    男孩子依旧一言不发,闷闷地撇着脑袋。狼夜含笑问:“怎么,师弟也要和我们一起去练剑吗?”

    这次他真的是无心的了。要是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他绝对会后悔当初这样问。他本来是想着接下来就听到小男孩不甘愿的告别,谁知白麟初立刻就抬起了亮晶晶的眼睛,慧黠地一笑说:“好啊!”

    绿波自然没有意见,十分开心地和那孩子拉着手就往泰和殿走去了。他却呆了好一会儿才迈步追上去。

    而这只是后悔的第一步而已。

    第五回 新英会

    绿波在道术中最擅长的是破魔道法,一把机关弩被她灵活地灌注冰火雷电各种道法,使得极为上手。一箭射出,有雷霆万钧之势,造诣已经颇高。只是弓弩需要在远距离时才显出优势,一旦到了近身,还得用刀剑匕首等武器作战。

    偌大的剑场中,绿波手持一把木剑,在练习一套名为“流星追月”的剑法。灵力藏晦起来,剑气不发,单纯只是练招。狼夜也使一把木剑,剑上减了七分的力量,陪她拆招。

    这套“流星追月”是雷系的剑法,剑舞如星光,时而细流不息,时而又似满月当空,破敌如披靡。白麟初坐在一旁,看着两个人的剑锋你来我往,翩然灵动,舞得煞是好看。

    绿波舞练了两遍下来,头上出了汗,脸颊通红。

    狼夜收起剑,微笑着说:“休息一会儿吧。”

    绿波点点头,走到白麟初身边坐下,擦了擦汗,笑着问他:“厉害吗?”

    “只看到剑招,不见剑气,怎么知道厉不厉害?”

    “那剑招可好吗?”

    白麟初看了她一眼,说:“倒是很好看。你们舞得飞快,我看不大清。慢一点,就跳得更好看了。”

    “师弟高见。”狼夜也走了过来,忽略他话中揶揄的成分。这套“流星追月”确实要求紧慢相合,快时如流星飞逝,慢时剑气凝在一处,招式上只要微变就可以造成进阶伤害的效果,不必急于换招,“方才是我接得急了。”他也坐了下来,打算休息,并对白麟初说,“师弟要接着练吗?”

    白麟初拿过绿波手上的木剑,挽了个剑花,突然微笑起来,说:“我们课上刚教了一套剑法,师兄愿意陪我过过招吗?”

    果然找上他了。被指名道姓的狼夜心中哀叹一声,又站起来,温和地笑道:“师弟要练招,我当然奉陪。”

    绿波也站起来,有点担心地说:“小初,你要小心,狼夜兄的剑术非常高强。”

    “有什么好担心的,师兄又不会趁机占我便宜欺负我。”很可爱的笑脸转向剑术高手,还问,“对吧?”狼夜暗自磨牙,脸上依然笑得温文尔雅,“呵呵。绿波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第一次陪小朋友练剑,知道分寸的。”

    绿波眨眨眼,她怎么看到有火花从两人眼中迸射出来厮打在一起?

    “砰!”两把木剑相接。白麟初使的只是一套课堂里教的基础剑法,甚至还不甚熟练。狼夜接得游刃有余,并不进攻,只作招架之式。渐渐白麟初的剑快了起来,身影陡然逼近,剑身快速地从各个方向刺过来。狼夜应接不暇,赶紧向后跃了一大步,心中惊道:“雪影!”

    这招快剑正是花家的“雪影剑法”。剑闪如雪,八方纵横。这套剑法是花家的独创,从不外传,他也只是旁观时见过。白麟初使的“雪影”,自然不可能是花家人传授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在武课上与他同辈的花子泰练剑的时候,他看到了。

    然而花家的绝学“雪影”是只凭看就可以学会的招式吗?想到这里狼夜不由心中一凛。若真是如此,那眼前这个才十二岁的孩子就真的是天纵奇才了。他凝神,手中的剑也快了起来。

    而白麟初的剑式却又换回了半生不熟的基础剑法。后来又使了几次“雪影”,来来去去都是那么一招。狼夜渐渐放下心来。看来这孩子也只是学到这点皮毛,想来也是,花子泰怎么可能在课堂上使出整套的“雪影”?就算他是嫡子,这样的年纪也不可能驾驭得了完整的“雪影”。

    狼夜又回复了单纯的守势,身形稳如泰山,手中的木剑锵锵有声,随着对方的缓急轻重接得恰到好处。他看得出白麟初的剑术根本就没什么修为,唯一学的一套基础剑法估计也没怎么练习过。然而这孩子当真是聪明,才这么一会儿,原本磕磕碰碰的基础剑法已经相当熟稔了。

    绝不可轻心,他不是求胜而是求稳。狼夜深吸一口气,手中的剑愈发沉稳。

    “哗!”白麟初的剑招突然斜斜刺下,剑光聚成一团轰然袭来。狼夜大惊地急避,连绿波也不禁“咦”一声站起身来。

    这次他使出的竟然是刚刚两人练的“流星追月”!

    狼夜一时惊异,白麟初的剑却没有慢下来。“流星追月”威力大不是基础剑法可以比拟的。白麟初丝毫不掩饰剑气,招招锋芒毕露。狼夜狼狈地闪了两招,再也守不住,一咬牙,举剑攻了过去。

    白麟初抬眉“嘿嘿”一声冷笑,剑招更快。基础剑法、“雪影”、“流星追月”三套大相径庭的剑法被他随意掺杂着使出,本来是最忌讳又杂乱无章的方法,可此时偏生让人难以招架。

    狼夜已经满头大汗,力气也不由使了上去。接招变成了对招,他的剑锋也渐渐萦绕上了剑气。

    白麟初一招狠狠地攻来,狼夜“锵”的一声硬接住,木剑却再也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