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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狼第97部分阅读

    他们什么,那么也就不必撒谎枉做小人了。”

    “贺兄弟哪里?”

    “这些日子我和他仔细说过这个问题,昨天和我和他摊牌了,我知道这对他来说是件很难的事情,但总算……”说到此处黄石如释重负地叹息一声:“今天他答应跟我走,这么多年他贺飞虎都没回过家,他们父子也该见见了。”

    “贺兄弟不管皇上和朝廷了?大人真的和他说清楚了么?”

    “说清楚了,我不要他效力,我只要他中立,放手不管,在苏杭一带挑个地方好好地颐养天年。”黄石今天得到了贺宝刀的答复:“贺兄弟同意了,等我不替明廷效力后,他也不会再为我效力,很公平,我很满意,哈哈,我在说什么呢?这本来就是我的意思。”

    “大人的具体安排是什么?”

    “尽早走,省得夜长梦多,大后天我们就誓师出发。”

    “和朝廷彻底撕破脸么?”李云睿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是的。”黄石毫不犹豫地答道,这几天新军会把行军所需的物资准备充足,金求德和老兄弟们还是留了一手,只是暗示说若是形势不利,新军可能会去南方而不保卫京师。但黄石打算在朝廷规定誓师出发的前一天,发动一场突然袭击占领城门,把城内的军属也一同带走。黄石不打算进攻皇城,而且很有把握进行一场不流血的夺门行动,接出新军将领们的家属后黄石就会立刻带领军队离开北京,虽然这样类似公开的叛乱,但黄石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反正也是迟早的事情。

    ……

    同一天,许平指挥的闯军已经开到陕西、山西交界处。

    “给官兵看的檄文写好了吗?”

    “大人啊,是给朱明看得檄文,不是给官兵,我们现在也是官兵了。”旁边的余深河笑着提醒道。

    而李定国也笑道:“难道大人是当贼当惯了,不想改了?”

    “确实如此,我真是说话不走脑子,”许平想起顺王已经下令军队都要注意改口,就对围在身边的营官吩咐道:“要是有人不小心说错了,不要惩罚他们,这事无伤大雅。”

    “明白,大人。”余深河和李来亨同声答道。

    此次大顺东征集团分成前后左右三个军,比如李定国指挥的东征前军就下辖三个西营,除了近卫营以外许平不再直辖其他的营,他希望用分权的办法来降低顺军犯错误的概率:根据许平的体会,当交战兵力超过一万人以后,犯错就不可避免,哪一方犯的错少就会取得优势。

    在给山西、直隶明军看的檄文上,许平自称带着五十万大军的先锋,李自成亲提百万大军于后。

    “一百五十万大军,本来是不会有人信的,但现在朝野哄传,说我们有百万大军,所以山西官兵将信将疑之下,可能会认为我们有个几十万人。”

    “大将军说的不错,我只纠正两点,第一是朱明哄传我们大顺有百万大军,第二是朱明的山西兵。”李定国对许平争取到统领东征军主力感到很满意,开封洪水让顺军的精锐损失惨重,虽然经过一年修整,但能够野战的部队也不过只有五万人而已。经过商议,李自成同意把他手下所有战斗经验的顺军也都编入许平本计划完成整训的那十个营中,另外又搭建了一个实际是空架子的东征军后军统辖着三个有称号但是几乎没有士兵和装备的空营,号称十三营五十万大军——其实是五万。现在由许平统领的这五万军队,差不多就是大顺全部的野战力量。

    除了军事上的原因——也就是许平更熟悉新式战术和这些部队外,还有一个很关键的理由是政治宣传上的需要。五万人,终究还是显得太薄弱,甚至没有开封之战前闯军的一半强大,李自成不亲自统帅他们有机会给明军造成一些迷惑,那就是李自成身边有一支比大顺前锋更强大的军队。

    “是的,大明的山西兵,”除了东征恐吓性的檄文,许平知道大顺还动员了所有在山西的情报力量。大顺在山西的细作并不多,影响力更是非常有限,幸好陕西和河南一连串的大胜造成山西人心惶惶,这些大顺探子尽数出动,竭尽所能地与山西缙绅接触,设法鼓动其中一些人为大顺做说客,帮助他们联系到晋军将领:“晋军还有十余万之众,不知道会有多少进行抵抗。”

    “如果新军不及时增援山西,那么他们未必敢于我们的百万大军一战,如果黄侯全速赶到山西,恐怕就又是一个中都。”李定国同意许平兵贵神速地提议,为了争取时间大顺仅有的五万野战军,现在仍然没有聚拢在一起。典礼完成后,不等所有的部队准备好,最接近满员的近卫、装甲和西首营离开西安出发,西首营推迟五天出发,明天才能追上主力部队回归到李定国指挥下,李过的神射营昨日据说已经出发,而西锋营大概还有一天才能完成准备:“希望朝廷会认为我们走安全的河南。”

    “如果我们有百万大军,我们还真的会走河南,既然朝廷……哦,李兄你刚刚说什么?是朱明不是朝廷,既然朱明认为我们有百万大军,那他们还真可能认为我们会走河南。”许平对山西之行非常有信心,因为他知道一个李定国所不知的秘密,那就是镇东侯已经和顺王有了秘密约定,山西不会得到任何支援。李定国虽然同意必须利用陕西大捷、谣言满天飞的时机发展攻势,但是他还是觉得这么急忙地冬季出兵有些冒险,而许平知道其实这称不上什么冒险。

    “若是山西明军投降了,大将军打算怎么办?”

    “那就让他们原地驻守山西,我们继续东进。”许平没有多余的兵力留下来防守山西,要不是担心山西明军不可靠、缺乏训练而且会给降将制造不必要的担忧,许平都有心用将来的降兵补充自己手下不满员的几个营。

    “要是他们看到我们人少,会不会又动了别的心思。”

    “只要我们一路摧枯拉朽,打下京师灭亡了朱明,他们就是知道我们人少又能怎样?”许平对此不是很担心,等山西明军确信闯军其实没有多少中央野战部队后,明廷已经瓦解,他们已经没有地方可以投靠叛变过去,他反问道:“总不能用我们的军队留守、让降军进攻京师吧?那样他么看到我们其实没有多少部队,说不定又会临阵倒戈回去,我们留守地方还会分散兵力。”

    而此时在太原,总兵姜镶也确实陷入了两难的挣扎之中,现在许多山西手握兵权的将领都备受煎熬。同样有说客求见的姜镶并没有把来为大顺说话的访客怎么样,而是偷偷款待一番后礼送出府。

    “家主,您得拿个主意啊。”

    见姜镶迟疑不能决,他手下的家丁心腹们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顺军西来,虽然肯定没有一百五十万,但几十万总是有的,”姜镶觉得自己手下的四万军队实在是太薄弱,但他也没有如同黄石原来的历史上那样决定投降:“还是要等,要等京师黄侯的消息。”

    第十八节 摊牌

    当天傍晚,杨怀祖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京师直奔天津,他是赶去负责搜集海船的,有相当一批家属不适合与大军一起走陆路。之所以需要杨怀祖去负责这件事,那是因为新军目前只知道他们要离京抵抗闯军,了解黄石真正意图的不过是各营的指挥官而已,黄石已经嘱咐他们不得把这件事提前传达而是要等到他规定的一刻。

    第二天一早,金神通披挂整齐,今天他奉命去见教导队的宋建军总教官,黄石让他以个人的姿态和宋建军好好谈谈。宋建军虽然是黄石的心腹,但黄石仍希望使用暗示而不是明白的大白话,这样万一泄露朝廷也无法立刻分清到底是黄石的意思还是黄石女婿的意思。

    “做好离京的准备了么?”金神通问他的妻子,他们夫妻二人都对黄石的计划心知肚明,所以早就开始秘密准备,只是家里的仆人还都蒙在鼓里。

    “好了。”越是接近这一天,黄子君对京师就越感到依依不舍,本来她好像也没有特别的依恋,但直到真要远赴他乡才能感到离别之苦:“明天,对吧?”

    “是啊,就剩一天了。”金神通看着妻子,轻轻在她肩膀上拍打抚摸:“别担心,你的马车非常舒服,娘子一看就会喜欢上它,走在路上一点也不颠簸。”

    “嗯。”黄子君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希望一路平安。”

    “会一路平安的,放心吧,等到了南京,我们就可以住下等孩儿出世了。”

    ……

    离开京师的家跑回直卫军营简单交代了几句后天出征的注意事项,金神通就带着林光义一人又离开了直卫大营,虽然黄石交代尽可能不要提前告知别人,但金神通经过一番考虑还是告诉了林光义——金神通也需要一个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的手下来帮助他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

    “我们为什么要不战而逃呢?”林光义仍然一副想不通的样子,他对金神通抱怨道:“我们有七万大军,兵精粮足,闯贼又是远道而来,我们以逸待劳,难道这京师的花花世界就白白送给闯贼吗?”

    “这次许平来势汹汹,我们避一避也好。”金神通头也不回地轻声说道。

    “许平?是啊,他当然来势汹汹了。”林光义在背后偷偷看了他的大人一眼,声音低下了一些:“不过大人难道会怕他不成?”

    这次金神通侧头向后望了一眼,似乎想看看林光义脸上的表情是否真诚而不是单纯恭维,不过他并没有看很久,迅速把头转了回去:“除了单打独斗,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赢他。”

    “可是有侯爷在啊,侯爷总能赢他吧?”

    “问题就在这,侯爷不想和他打。”

    “可是大人难道也不想么?大人为什么不多劝劝侯爷呢?”林光义的调门又提高了上去,他撺掇金神通去说服黄石改变主意:“……大人,许平,嗯,他会肯窝在北方么?他和大人的恩怨,这根本没法化解啊,他一定会追去南方的。”

    “就是他肯窝在北方,我们也没说就和闯营这么算了。”金神通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他冷冷地道:“我们还是会回来的。”

    “那为什么要走呢?白白把北方送给闯贼……吁——”

    金神通和林光义同时勒定了坐骑,前面里教导队的军营已经不远,从这个路口拐个弯就快到了,八个头带长长白羽毛的新军站在路口处,见到金神通和林光义后他们一起跑过来敬礼:“是金将军么?”

    “你们救火营在这里干什么?”选锋营已经取消建制,现在所有头带白羽的都是救火营无异,金神通仔细一大量,认出了其中两个人,一个是烈焰营包营官的侄子,另一个是王启年拜父但没改姓的干儿子金满仓。

    既然都是熟人,金神通立刻客气许多:“包队官、金队官,你们俩来教导队干什么?”

    “金兄弟啊?”包队官答道:“王大人想请你过去救火营一趟,说说……”包队官凑近了一步,压低声音说道:“说说明天的事。”

    “哦,”金神通不禁微微皱眉,虽然不知道黄石给救火营的具体安排,不过提前一天通知队官,虽然都是心腹子侄,他觉得这未免有些不够谨慎:“找我有什么好说的,去找侯爷吧。”

    “有些话王大人说不好由他和侯爷说,还是希望金将军和令尊大人出马,和侯爷去说。”

    金神通的眉毛皱得更紧了,他猜测包队官说的意思就是让他们父子去动摇黄石撤向南方的决心,不过他不打算趟这浑水,因为私下里的一丝犹豫,金神通才刚被他父亲破口大骂一顿。

    “今天我有令在身,要去教导队见宋教官,抱歉了。”金神通一抖马缰,冲着面前的救火营官兵道:“借过。”

    ……

    山岚营军营。

    魏兰度还在琢磨昨天黄石的那番交代,不过他对此并没有太多抵触情绪,自从开封大水后他就没有什么继续替崇祯买命的打算,而是日夜盼望能回福宁军去,为此他和其他营官还大吵过几架。

    “侯爷总算是下定决心了。”魏兰度心情十分舒畅,除了不想替明廷再效力外,他本人也没有什么和许平交战的欲望。同为开封洪水的受难者,魏兰度现在最痛恨的就是崇祯君臣,他很希望看到他们被闯军收拾一番。

    突然有哨兵报告,发现其他营外有其他的新军向这里开来,魏兰度一怔:“今天没有什么举动啊,应该是明天啊,明天一早召集队官训话,然后离开军营采取行动。”

    登上军营的岗楼,魏兰度迷惑地看到营外的友军已经呈三面部署,连大炮都已经拖来了:“他们要干什么?这是要进攻我们吗?”

    正面是救火营,侧面两支打着泰山和细柳的旗号。魏兰度身边的卫士和参谋也都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对面的友军既没有喊话通报也没有派来使者,就是敌对作战有时战前还会有些使者交流。

    “所以他们不是进攻我们,不然怎么也会有使者来说明一下情况吧,这是什么临时部署吧。”一个参谋说道。

    “在我的营外部署就不需要使者来说明一下么?”魏兰度转身对一个传令兵说道:“出去问问,他们要干什么?”

    “遵命,大人。”

    这个传令兵转身跑下岗楼的时候,一个参谋指着营外白羽飘飘的军阵,不可思议地说道:“大人,他们是要点火开炮么?”

    魏兰度闻言举起望远镜向参谋所指的地方望去时,正好看到救火营的一个炮手把炙热的炮引按向炮口,从望远镜里看到那团从炮口中冲出的硝烟时,魏兰度一下子呆住了。

    ……

    “这是炮声么?”闷雷一般的声音好像就从不远处传来,金神通和林光义一起回头张望,接着又一声,一声接着一声连成了串:“这是我们新军营地的方向啊!”

    “去看看怎么回事。”金神通想也不想地下令。

    “遵命,大人。”林光义一拨马头就向来路奔去。

    “这位兄弟稍等。”金满苍叫道,但是林光义充耳不闻,当即加速向新军驻地的方向奔去。

    “这位兄弟止步!”

    金满苍又喊了一声,金神通回头盯着向自己部下发号施令的救火营队官,脸上露出怒容,他正要喝问的时候,突然脑后传来枪声和一声闷哼。

    等金神通再回头的时候,只见林光义已经从马上掉下,远处又冲出六个带着白羽的士兵,他们手中的火枪还有硝烟没有完全散去。

    “林兄弟!”金神通大叫一声,冲过去时看到林光义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胸口和嘴里都冒出血,已经断气了。

    “你们!”金神通惊怒交加,回头向金、包两位救火营的队官喊道:“你们竟敢杀我的人!你们要造反么?”

    这时来路上出现的六个救火营士兵看到两位队官都皱起了眉头,连忙自辩道:“大人,这人要跑。”

    金满苍虽然觉得手下有些鲁莽,不过这毕竟是事先的命令,他首先回过神来,对金神通冷冷地说道:“王将军有令,一定要请金将军去见他,而且金将军要找的宋教官,已经奉命去见王将军了,金将军和我们回去就能见到他。”

    另外一位队官把手一挥,他身后的救火营士兵把枪抬起,指向了金神通。

    “奉命,奉谁的命?”看到对方身后的士兵黑洞洞的枪口,金神通感到越来越愤怒:“我是奉侯爷的命令来教导队的,王将军凭什么命令我?”

    “有圣旨。”包队官答道:“王将军是奉皇上的圣旨行事。”

    “圣旨?”金神通冷笑一声:“圣旨什么时候在新军有作用了?你们要背叛侯爷么?”

    金神通用手一指包队官:“姓包的,上次你强抢民女,要不是看在侯爷的面子上,国法岂能饶你?”

    “那不是侯爷的面子,是我伯父为国效力,我伯父用军功保的我,”包队官闻言大怒,立刻反驳道:“反倒是侯爷一开始不愿意为我说情,是我伯父和王将军去向朝廷求的情。”

    “要是没有侯爷……”

    “要是没有皇上,”包队官打断了金神通的话:“因为又有皇上,又有侯爷,所以皇上才会对新军里的人特别关照,要是没有皇上,侯爷会替我们做主么?侯爷早就忘了我们父辈为他多年的效劳了。”

    “要是侯爷忘了,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