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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灵之翼第12部分阅读

    随手把刀抛在一旁,让鲜血洒在本就猩红的地毯之上。

    止不住的冷汗从痛苦的额头流了下来,她不禁苦笑,这是她应得的报应。

    书房大门被一脚踹开,风岈第一个闯了进来。当他目睹这一室凄惨后,立刻呆住。

    红绫跪在地上,抬起痛苦的面容,艰难的说:“她,她们被带走了……”

    “怎么走的?”风歧随后而来,恰好听到她的话语,急忙问道。

    “用定点魔法阵,”她喘息了一口,随即说道,“我看那人挂着耀日国侍卫的腰牌……”

    “耀日国,果然是她。”姗姗而来的文森接口道。

    风岈霍然回首,一双眼瞪的赤红,喝问:“什么果然?”

    文森淡淡说:“她果然是悬赏通缉榜上的第二名,亡国又逃婚的前虚月国七公主——虚月灵。”

    他说的随意,红绫却听的惊心,这几人原来早就猜到她的身分,怎么仍愿与她一路同行,他们又是什么人物?

    “那耀日国为什么抓她?!”风岈低吼。

    “因为耀日国就是开出悬赏金额之一国家,也是虚月灵当初逃婚的国家。”

    “耀日国……”每一个字都似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风岈愤怒的火气突然一收,转化成杀意的凛冽。

    他眯了眯猫样的银瞳,唇边翘起一抹冰冷邪魅的笑意,轻轻说:“我们就去耀日国了。”

    他回身走向门外,擦身而过之时,美女城主不禁狠狠的打一个冷颤。

    这一次,风歧没有半分阻止,藏在面具后的神情不得而知,但是作为多年好友的文森,清晰感觉到他身上升腾而起的愤怒火焰。

    他想,还真是有趣,这兄弟二人气到极点后,个性就正好颠倒过来,真不愧是双生子……

    红绫呆呆的望着三人走出书房,文森门口迈出一脚后,突然回头,吓的她心中一跳,差点变了颜色。

    他深深的看着她,笑意中竟是嘲弄,一瞬间她以为他知道了所有,看穿了她的作为。

    “奉劝城主大人还是赶紧止血吧,血流多了,也会死人的。”

    他轻笑一声,转身离开,红绫背后湿透了衣襟。

    沙罗曼城外,一行三人纵马狂奔,最前头的风岈发出一声长啸,他低声对自己说:“月月,我会救你的,你一定要等我……”

    三人身影渐渐消失在沙漠之中。

    第三册 变色婚礼

    第一章 始动

    清晨,微红的曙光懒懒的照耀在这座宏伟的王城,清风顽皮的吹动二楼某间窗口的白色窗纱,轻吻在室内那座美丽的水晶棺上。

    水晶棺中睡了一人,一袭白衣,年轻俊美,额头印有火焰印记,一张红唇紧紧的抿成一线,透露出几分不甘和倔强。

    她的呼吸沉缓、悠长,犹如那位陷入了百年沉睡的公主,独自在童话中美丽。

    于是,一个含着几分赞叹,几分嘲讽的掌声,稀落而清脆的从敞开的大门口响了起来。

    “真是个漂亮的睡美人啊……”

    男人的赞叹声,伴随着滚轮与地毯的摩擦声,渐渐来到近前,水晶棺被轻轻推开,裸露在空气中的人儿,隐约可见呼吸的起伏。

    男人从怀中摸出一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含入自己的口,他俯下身,吻在她的唇上,强行将药丸送进她的口中。

    当她的腹中传出一声轻鸣后,他方才抬起身躯,神态间颇有些回味与意犹未尽。

    神智从无边无际的混沌中浮游上来,月灵感到一阵清凉顺过了每一条神经,梦的黑暗开始从她身上褪去,她睁开双眼,阳光在湖绿的瞳中倒映出一片金灿。

    那是一片胭脂色的弧面天顶,上面绘有卷草舒花的壁画,无数贝壳、漩涡的纹路妆点四周,极为细腻柔媚,一派华丽景象。

    一片亮白从视觉中渐渐褪去,率先映入眼中的就是如此陌生的画面,这不由得使月灵有些恍惚,不明白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

    她呆楞的模样看在身旁男子的眼中,不禁勾起一笑,他说:“叫醒睡美人,果然还是要用传统方式。”

    他得意的声音果然惊醒了她,月灵慌忙挣扎着坐起来,恰好看到那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用一根手指暧昧的描过自己的双唇,丹凤的眉眼中尽是轻佻之意。

    月灵眨了眨眼,望了望身下的水晶棺,顿时明白了什么,一瞬间,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自己一张红唇上,那种犹存的湿润感触,立时让她略显苍白的脸颊上,飞过两抹气恼的红晕。

    她抬起衣袖,狠狠抹过嘴唇,扶住水晶棺壁就要站起,可是,她实在是太虚弱了,身子摇摆了几下,最终还是落回了棺中。

    “不要勉强,那药效可不是一天半天可以退的干净,你还是老实的待着才是正经。”

    他嘻笑着说道,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轮椅的扶手上,他似乎因对方的狼狈模样而感到快意,目光更是肆无忌惮的来回打量。

    “不用急,婚礼在一个月后,足够把你养的活蹦乱跳,不过,如果把你养的太过精神,恐怕又会逃跑了吧,嗯,要不也把你的双腿打断,和我一起做个残废夫妻如何?”

    他慢条斯理的说着,听不出里面有几分认真,注视着他溜着乌光的凤眼,月灵却下意识感到一阵阴寒。

    婚礼?夫妻?!

    那么他是……

    月灵立刻面沉如水,冷冷的说道:“原来你就是耀日漓!”

    而这里,应该就是耀日王宫了。

    这一次,她才正式的打量起面前的年轻男人。

    他随意的坐在一张镶嵌着各色宝石的金属轮椅上,双腿淹没在华丽的袍服中。

    他有一张俊秀的脸孔,气质更是偏向斯文,只是那双男子罕有的丹凤眼太过阴邪,目光流转间,让她不禁在心底更多了一分警戒,他完全不似传闻中的天真、愚蠢。

    “看够了?还满意吗?”耀日漓漫不经心的说着,面对这种包含挑逗意味的话语,月灵保持了沉默。

    他却自顾自的说下去:“不满意也没什么稀奇,没有女人愿意嫁个双腿残疾的丈夫,不是吗?”

    这一句话的声调中带出几分凄楚,听在耳中,最容易勾起女人无限的同情。

    不过,月灵只是紧紧盯着他此刻显得忧郁的面容,嗓音平板,仍是冷若寒冰,她说:“不用演了,我对看戏没兴趣。”

    耀日漓一怔,突然大笑了起来,笑的声嘶力竭,月灵依旧冷冷的看着。

    “好!果然聪明,这样的女人,才不愧是我看上的新娘!”

    他收止笑声,赞叹声中却抹不去狂妄之意,面前这个女子,无论容貌还是内在,都让他满意。

    月灵的手掌悄悄收紧,指甲掐入掌肉,借着那一丝丝的疼痛提醒自己,不要因对方的话语乱了心绪,在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刻,只有冷静才能保护好自己。

    “我人已经到这里了,我的侍女呢?把她还给我。”

    月灵清楚的记得琉璃昏睡的身影,她不相信被做为要挟筹码的她,会被留在那个沙漠的城池。

    “你的侍女?”他挑起眉,然后恍然大悟,“喔!你是说那个御香师啊……”

    随后,他摇了摇食指,说道:“唔,这可不行,把她这样的危险人物送回给你,不是方便你二次逃婚吗?我是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那你想怎么样?”月灵一字一句发问。

    “嗯,这样吧,我这里有个禁魔环,你把它戴上。”

    他微微一笑,摆摆手,自始至终一直站在后方的一名青衣宫女走上前来,在她手中的白玉盘中,有着一只金银双色的颈环,中央更是垂下一颗深蓝的宝石,其中隐约闪现着魔法的光辉。

    这就是禁魔环,据说是由魔导公会制作的得意作品之一,能够封印佩戴者体内的魔力,哪怕是大魔导师,只要被戴上了这个,就会连一个最简单的火球术也施展不出。

    不过,能够禁制的时间长短和佩戴者的魔力大小成反比,这也是说,假如是大魔导师戴上了它,能够被禁止魔力的时间大概也就只有几分钟吧。

    如今,对于只依靠体内稀少魔力而使用召唤术的月灵来讲,这只禁魔环足够将她的魔力封印到对方想封印的时刻。

    然而,她也无从拒绝,只能深吸一口气,伸出一只手掌,说:“给我。”

    禁魔环落在了她的手中,单从外表来看,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个让美人增色的美丽饰品,但是,现实残酷,它不折不扣是一件用来囚禁她的枷锁。

    金银双色的半圆,在她白晰脖颈上扣成一个整圆;坠饰的蓝宝石,在刹那散发出一道幽蓝的光芒,顺着颈环溜去。

    月灵同时感受全身的魔力被抽动,瞬间吸进了蓝宝石中,一种隐秘的马蚤动,在体内某处一闪而过,快速得让她无从发觉。

    随即,她伸手摸向颈环后方,愕然发现那环扣的地方已紧密的融成一体,根本无从摘下,她心中突然升起一个明悟,他或许想要让她戴着这禁魔环一生一世……

    月灵用尽全身力量支撑着自己的身躯不要倒下,苍白的面容更显黯淡,她说:“现在可以把她还给我了吧?”

    “她?你的侍女吗?我有说你戴上禁魔环就把她给你吗?我没说吧?”

    耀日漓自顾自玩弄着文字的游戏,月灵却再也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惊惶失措,她所做的仅仅是盯着他,深深的盯着他……

    于是,他便感到无趣和一丝不自在,咳嗽了一声,重新开口:“好,我答应你,只要等到我们婚礼后,你就可以和她见面。”

    “可是……”

    月灵还想要争辩,门外的走廊突然传来一片喧哗,众多的脚步声簇拥而来。

    月灵定睛看去,一名礼仪官率先在门边露出身形,他扶了扶头顶高筒状的帽子,唱喏:“国王陛下驾到。”

    接着,一个紫色长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刀锋似的两道眉毛,习惯性的簇紧出两条深深的纹路,同样也是一双凤目,却显现出霸气与威严。

    在他身后一左一右跟随着两人。其中一个,是月灵见过的红衣大武士金·盖瑞;另一名中年人,也穿着一身红色的法袍,神态倨傲,衣袖和领口都用五彩的金线绣出六颗星星。

    月灵看了,不禁心中一震,原来那个中年人,竟是传闻中被供奉在耀日国、大陆七位魔导师之一的火之魔导师——弥彦。

    她正想着,国王已龙行虎步,来到近前,目光望向轮椅上的弟弟,却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国王说:“我就知道你在这边,一大清早,寒总管说你不在房中,果真就跑到这里来了。”

    “我来看新娘子啊。”耀日漓弯起眼,拍拍手,月灵不敢置信的发现,此刻挂在他脸上的微笑,足以称得上天真无邪。

    看到这一幕的她方才明白,为什么有人说耀日亲王是个弱智的白痴。

    他一手指了过来,响亮的说:“看,她醒了!”

    耀日国的至尊却连一眼也懒得瞄过,接着他的话说下去:“既然她已经醒了,你就不用这么劳累,寒总管说你早膳还没吃,碧罗,还不让殿下去用膳。”

    后方的青衣宫女拎起裙摆,拂了一拂,却暂时没有动作,一双眼投在下方的主子身上,等待着他的命令。

    耀日漓笑的更欢,道:“好啊,好啊,我的肚子正好饿了,王兄陪我一起吃吧!”

    “好,你先去,我随后就到。”国王的声调温柔,随手一摆,青衣侍女推动轮椅向着门外走去……

    轮椅的滚轮声和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门外的走廊中,国王方才转向另一边的月灵,冷漠而威严的说道:“我不知道小漓为什么非要娶你,但是既然是他的愿望,你就会是未来的亲王夫人。我也不知道你在外面究竟有何种本事,但嫁入我耀日王族,你就只是小漓的妻子。如果你胆敢做出什么伤害小漓的事,我不会饶你!”

    每一句话都更加重一分威煞的气势,让整个空间中的温度都随之骤然一降。

    随后,他甩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金·盖瑞对她投以微笑,而另一位魔导师从头至尾,都没有在月灵身上投以一眼,他的姿态是孤高的。

    渐渐远去的他们,谁也没有察觉,身后的月灵眼中流动着若有所思的光芒。

    和传闻一模一样,在当初出嫁之前,她就听说了太多关于耀日宫廷的传闻,其中一条就是这位国王陛下万般宠爱着他的弟弟,甚至胜过了他的儿子。

    不过,传闻也有不实之处,就她所见,那位弟弟却远不是传闻中那么单纯可怜,很明显,现实比传闻复杂的太多。

    然而,这点“复杂”对她来说,却是唯一的机会,能不能逃离这个囚禁她的华丽牢笼,就要看她能不能利用这分“复杂”……

    唉,逃出去,又谈何容易?而那三位发现自己消失不见的同伴不知又会怎样,仅仅与他们萍水相逢的她,怎么能够寄望他们能前来营救?

    望着身旁水晶棺折射出来的金色光华,想起那张银色面具后方的淡金眼瞳,和少年那一头飘扬的金发,月灵一时间不禁痴了。

    同一时刻,在距离耀日王城几千公里外,几万尺高的天空之中,一艘金属外壳、仿造龙形和鸟翼而成的巨大飞艇,正稳定而平静的飞行。

    飞艇内部堪称“辽阔”,数不清的大中小型舱体相互包覆连结,全自动的魔导操作,让人大开眼界。

    这样足称时代魔导机械杰作之一的飞艇,必然造价不斐,在大陆上只有少数国家有雄厚的财力和技术可堪支援,其中当然包括这趟航线的终点:耀日国。

    飞艇的布局交错纵横,在飞艇侧前方的这一舱空间颇大,其中包括茶室、卧房、餐厅等等,奇妙的布置与构局,无不让人赞叹不已。

    其中最有特色的地方应属茶室,在那百多平方米的空间中,靠近外沿船壁的一面,镶嵌着一副十米长两米宽的透明玻璃,其中为了抵御飞行所造成的强大风压,在玻璃内特意搀杂了一丝丝的秘银,这种昂贵而美丽的金属,更为这面玻璃墙带来了异幻的气息,而透过玻璃墙观看白云朵朵和下方细如蚂蚁的建筑,成为了飞艇贵宾们最爱的流行时尚。

    于是,茶室成为了闲聊、休憩、八卦的最佳场所。

    此时,晨光穿过云海,照耀在玻璃墙上,将整个茶室渲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玻璃墙中的秘银却呈现一种奇特的血色,让这个朝气的清晨弥漫出一点异样的苍凉。

    靠在玻璃墙角而坐的银发男子,陷入深深的沉默,前方杯中的茶水早已失去了温度,他那一双淡金色的眼眸透过面具,怔怔的望着道道血丝的玻璃墙,桌下收拢的掌心中,是一缕青丝。

    “原来你在这里……”

    金发少年嘟囔着,从一侧的舱门中走了出来,几步来到近前,一屁股坐在对面的弧面的软椅中,惯有的嘻笑痕迹,在漂亮的脸蛋上消失不见,一双银眸也不时闪过阵阵杀气。

    风歧淡淡把手中的青丝掩盖起来,收入自己怀中,望着对面那个全身都沉浸在冷厉中的弟弟,第一次没有给予劝说的警告,因为这次,他有着和他相同的焦躁和愤怒。

    这一点让远远走来的文森感觉到了,在他笑意的面具下升起一阵隐忧。他不禁犹豫,现在得知的这个消息,该不该告诉他们呢?

    他这样想着,来到他们的四周坐下,没有说话,却也没有人理他,文森不禁苦笑的更浓。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刻,一缕话语声却从后方左侧的桌旁飘来,话中的名字瞬间吸引了这边双生王子们的注意。

    “咦,真的假的?那个亡国公主被抓了?”

    “唉,好可惜,十万金币就这样落进别人的口袋里了!”

    “有什么可惜,去抓一个娇滴滴的公主邀功,有什么光彩,欺负女人最没品……”

    “老大你有品,所以你永远也赚不到十万金币……话说回来了,耀日国行动还真快,才抓到人,马上就准备结婚,公主就是公主,亡了国也有人要……”

    话才说了一半,跷着脚一摇一晃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愕然发现,一位陌生的金发少年突然冲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攥住了他的前襟,厉声喝问:“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我……我说了什么……”

    年轻人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