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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巨星第1部分阅读

    作品:我爱巨星

    作者:凯琍

    男主角:杨振邦

    女主角:孙雨绫

    内容简介:

    十八岁生日这天,孙雨绫独自迷路在冷清的阳明山上,

    她不怕黑夜、不怕鬼魅,只怕自己内心的空虚。

    虽然已是小有名气的地下乐团主唱,但孙雨绫不满足。

    她想到达的是巅峰,有谁能带领她爬上去?

    这一夜,她对流星许下愿望——

    只要能成为最红、最受欢迎的歌手,她什么都愿意。

    而就在这夜,她遇见杨振邦,一个改变她生命的男人。

    他给她住所,给她教育,给她一切成为巨星所需的栽培,

    于是她离开乐团,离开青梅竹马的伙伴,唱歌唱到泪流。

    二十岁,她初试啼声,果真一炮而红,

    此后五年,歌坛任她纵横,仿佛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

    她彻底成功了,却一样躲不过内心的空虚——

    到底她追求的是什么?是掌声、镁光灯、再次破纪录?

    还是,自始至终,都只为那一双默默守护她的黑眸?

    正文

    第一章

    阳明山,奇怪的名字,听来该是个阳光明亮的地方,但就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它似乎得改个名字,叫做迷雾山好了。

    雾气笼罩,夜色如墨,四周一片白茫茫又黑鸦鸦的,极为诡异的组合,山上静得像座墓,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孙雨绫站在夜风轻拂的山崖边,凝视着台北市,一个此刻闪着朦胧灯光的城。

    为什么她会独自站在这暴雨将至的山巅呢?

    原因之一,她和乐团那群哥儿们走散了。

    原因之二,她也懒得找他们。

    好好的一个十八岁生日,实在不必搞得人仰马翻,她所需要的不过是一根烟,或许……再加上一瓶啤酒吧。

    啤酒!这两个字闪过她的脑海,想起先前在7-11买了一打啤酒,这会儿全躺在她的机车置物箱!看来她那群可怜的兄弟们,只能在山顶上喝西北风了。

    “啵!”十秒后,幸运的第一罐啤酒被打开了,她轻吻了它一下,让冰凉苦涩的液体流进口中。

    乌云垂得更低,雾气转为浓密,她像被包围在一个梦境里,几乎就要腾云驾雾。黑暗对她并不构成威胁,反而温柔地拥住了她,筑成一道孤独的城墙,而她在其中称王。

    她是个不懂得害怕的人,最怕的只有自己,止不住的空虚落寞,没有快乐没有痛苦,只是闷。

    从小父母离异,她在众亲戚家之间辗转生活,高中念到第二年就被退学,干脆挥挥衣袖、一走了之,跟着乐团的人四处走唱,现在只剩一副歌喉,还没被烟和酒搞坏。

    解决掉两罐啤酒后,她掏出一根烟点着,把自己困在尼古丁里面。

    十八岁了,可以抽烟可以喝酒,却因此更寂寥,这什么道理?

    生于二月十四日,不是祝福反而是种讽刺,当情人们欢度节日,她只想藏起自己,谁也找不到。

    三根烟抽完后,忽然,云雾都散开了些,她看到天边有几颗星,令她双眼为之一亮。

    就在一眨眼间,有道流星划过,稍纵即逝,她心头猛然一跳,及时许下了愿望──

    不管是哪一派的神明,请让我歌唱,让我有舞台,让我听到掌声!

    下一瞬,流星消失了,只留下她怦然的心跳,以及兴奋的恍惚。

    她彷佛看到自己站在舞台上,享受歌迷的欢呼和聚光灯的拥抱,那是她的梦,此生唯一的梦。

    就在她沈浸于自己的小世界时,骤然有两道车灯从远处射来,一辆宾士轿车快速驶进了她的视线内。

    浓雾迷离的夜里,那银白灯光更显得异样而神秘,她的幻想不由得奔驰起来,那是幽灵车吗?或是外星人?和鬼魂打交道已不算新鲜事,若碰上宇宙人才神气呢。

    这样一个阴森冷清的夜里,她实在不能谴责自己过度的想象力。

    这时,车子的速度减慢,两道车灯像舞台的镁光灯,刺激着她几乎睁不开的双眼。

    可惜,走出那宾士车的是个人,有四肢有脑袋,甚至也不是侏儒或巨人,只是个最正常不过的人!

    “啧!”孙雨绫噘了噘唇,颇为遗憾。

    不过,说那人正常,却也有点不正常。眼前这男人仪表堂堂、高大俊朗,穿着一身正式西装,适当的背景应该是办公室或高级餐厅,怎会出现在这午夜的阳明山上?

    但那又关她什么事?她对艳遇之类的事毫无兴趣,她跟一般十八岁女孩不同,爱情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虽然她现在任人宠爱,自己却无所谓。

    于是,她又恢复目中无人的神态,眼光重新投注在夜景上,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烟。

    一阵脚步声接近她身后,约在五步距离之外停住,她知道,那“正常人”正打量着她,这很正常。对旁人来说,恐怕她才像鬼魂或是宇宙人。

    半夜三更的,跑到这阳明山上来抽烟,脚边还滚着被风吹翻的啤酒罐,毕竟是引人侧目的。

    不过这也不算犯法吧,就随那人去看个过瘾好了,识相点就快滚开,别来打扰她的孤独。

    出乎意料的,他没有立刻被吓跑,反而走近了几步,就站在她肩旁,带来一种无言的压力。

    “先生,借个火好吗?”

    当他说“先生”这两个字时,语气自然不带犹豫,她心头一愣,倒也懒得去纠正他。谁教她自己身高一七二,又理了头俐落短发,平常就已雌雄不分,更何况是在这朦胧深夜。

    她掏出一个十元打火机,顺手就为他点着了火。

    “你也来根烟?”对方又说,嗓音低沈,不像建议而像指挥。

    乖乖!孙雨绫暗叫一声不妙,交换了烟和火之后,那势必得和他攀谈起来,麻烦透了!但人家都已递出烟来,她总不能说她不抽烟吧?明明她手上的烟才刚抽完。

    无可奈何的,她接过他的高档牌“友谊烟”,并说了声:“谢了。”

    对方很快就反应过来,带着点诧异和不解。“原来你是女的……”

    周五的夜,杨振邦因为长期性的失眠,开车到处兜风,来到他最常看夜景的地方,发现也有吸烟同好,自己刚好忘了带打火机,便上前借个火。

    如此场景,对方是男性应该是理所当然,没料到明明看来像个清瘦的男孩,却是个声音颇有磁性的女孩。

    是怎样的一个女孩,会在午夜时分独自留连山上?除了她手上的烟,她脚边还有两个啤酒瓶,身后则是一部机车。她一头短发和帅气打扮,显然不是个普通女孩。

    孙雨绫不经意点了点头,没兴致和他扯下去,两人萍水相逢,难道还要解释她的来处和归途?

    她索性一股脑儿躺了下来,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草地柔软而清香,露水穿透了她的t恤,像躺在水床上那样舒服凉爽。但其实她也没躺过水床,纯粹是幻想。

    她瞄他一眼就知道,他不会跟着躺下来的,瞧他那一身银灰西装、黑亮小牛皮鞋、条纹衬衫、无框眼镜,以及尊贵出众的气质,这款有钱人跟她距离很远。

    杨振邦暗自一惊,这女孩如此落落大方,似乎天塌下来都不怕,或许年轻就是这么回事,瞧她大概才十几岁,除了青春洋溢在脸上,更有一种孤傲不羁。

    “草地上都湿了。”他提醒她,着凉了可不妙。

    “没差。”她什么都无所谓。

    为了避免他再请她抽烟,或是说些无聊的话,孙雨绫干脆唱起歌来,假装他不在场就是了──

    夜已深,还有什么人,让你这样醒着数伤痕?

    为何临睡前会想要留一盏灯?你若不肯说,我就不问

    只是你现在不得不承认,爱情有时候是一种沈沦……

    这首林忆莲唱过的歌,是闯进她脑中第一首歌,奇怪她就是特别爱唱老歌,有些歌甚至比她年纪还大,就像洗白的牛仔裤,有时光的味道。

    她随口轻唱、随心乱哼,杨振邦却听得出了神,那是一副属于天使的嗓音,虽然她又抽烟又喝酒,装得像个小恶魔,歌声中却流露出最真的她。

    多久不曾因为一首歌而感动?他一发作就不可收拾的头痛,从不曾因为烟酒而减轻,却在这嗓音中得到了安抚,他发现她的声音可以疗伤,多么难能可贵,他竟有种心灵沈淀的祥和感。

    同时间,孙雨绫从眼角瞄到他在数拍子,心想也许他没那么讨人厌,愿意听歌的人总不会坏到哪里去。

    “你唱得不错。”事实上,杨振邦听得入迷,几乎不愿她停下。

    “还行喽!”她耸耸肩,故作不在意,其实她所能做的,也就只有唱歌了。

    “你不应该喝酒、抽烟,你浪费了你的天赋。”他是个效率极高的管理人,看不过资产被浪费。

    “那又怎样?”她只冷冷回了一句。

    好一个不珍惜自己的傻瓜,杨振邦知道自己应该转身离去,却不知是什么力量,让他留在原地,也许是她歌声中的魔力,也许是她眼底的寂寞?

    静默中,雨水降落在两人之间,也降落在天地之间,来势汹汹,挟风带雨,看来短时间内不会停止。

    出于爱才惜才的立场,他关心问:“你要不要进我的车躲雨?”

    他既无骑士精神也缺侠义之心,但他就是不能看她躺在草地上淋雨,这无疑是暴殄天物。

    孙雨绫对他翻个白眼。“免了,我想淋雨。”多爽快的生日,被雨洗刷,彻底干净。

    “万一感冒,你的嗓子会弄坏的。”他绝不允许这种事,原本的头痛已消失,转变成另一种心烦。

    “不关你的事。”瞧他的态度,彷佛是她的经纪人,只不过听首歌而已,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不发一言地,杨振邦走向黑色宾士车,而她目送他的背影,那样沈着稳定,一个步子一个脚印,这男人显然是掌握某些权势的,她再迟钝也能感受。

    但那又怎样?两人是不同世界的人,他开名车、穿名牌,连抽的烟都是高档货,而她只是一个除了会唱歌,什么也不是的十八岁女孩。

    天空,请下大雨吧!她已准备好淋雨的心情。

    雨帘,能隔开她和这纷扰的世界,雨声,能阻挡一切外在的喧哗。她只想要孤独,纯然的孤独。

    雨势渐大,令她倍加清醒,最好整个世界下起大雨,所有人都躲在屋里,唯有她在雨中淋湿全身,忘了过去、朋友、一切,甚至是歌唱……

    过没多久,一片黑影遮住了她的天空,原来是那多事的男人,撑着一把黑伞替她挡雨。

    只见他严肃的脸慢慢向她靠近,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地说:“下大雨了,到我车上来。”

    这听来像个恐吓,她几乎想笑,真有趣的家伙,为什么要来管她?

    杨振邦确实有恐吓的意图,三更半夜的,这女孩独自在山上喝酒抽烟,还蠢到淋雨也不躲避,她这么不爱惜自己,活该要受点恐吓!

    说不上为什么,孙雨绫涌上一股孩子气的冲动,也许是酒喝多了,也许是夜的蛊惑,她就那么出其不意地推开了他,一面笑一面从草地上跳起,开始跑百米竞赛似的狂奔。

    大雨早就浸湿了她,牛仔裤因为吸收了水分而变得沉重,她像穿着一条湿透的大毛巾,在世界的浴缸中游来游去。

    “你疯了不成?”杨振邦从来没看过这样的女孩,外表叛逆傲气,歌声有如天使,还有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完全超出他对女人的认知范围。

    他想也不想就丢下伞,迈开脚步追上,抓住她的肩膀,紧紧地、牢牢地,怕她就要被风吹走了。

    “哈哈~~”孙雨绫气喘吁吁,边喘边笑,知道自己快醉了。她一喝醉就会笑个不停,还会做些怪事,对方一定以为她疯了。“那又怎样?我高兴!”

    管他呢,疯就疯吧,一生只有一次十八岁生日呀!

    “上车。”他的口气彷佛逮捕犯人的警察,引起她更多笑意。

    上车就上车,一无所有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要姿色她很缺,要财物她更缺,像他这种看来什么都有的男人,能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

    杨振邦扶她坐进了前座,立刻打开暖气,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冷得发抖,指甲也呈青白色,更别说一身的冰雨了。

    但他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服贴的头发全乱了,昂贵的西装也毁了,尤其是眼镜上的水珠遍流,让他看起来像个傻瓜。

    她觉得整件事既荒谬又可笑,不禁又呵呵笑了起来。

    “还笑?你真的是疯了!”他从后座抓来一件外衣,二话不说盖在她身上。

    又是西装外套,她闻到高级织品的味道,还有一种独特的男人气息,混合了烟草和古龙水,不用问,她知道是来自外套的主人,也就是眼前这多管闲事的男人。

    杨振邦摘下眼镜,一边用面纸擦干,一边瞪着她瞧,这女孩是不是当真有点精神失常?

    他这一瞪,倒教她傻了眼,怎么在镜片底下是一双这样的眼?黑白分明,视线凌厉,彷佛可以看透人心,她不禁瑟缩了一下,或许她没有自己想象中勇敢。

    “看样子雨是不会停了,我家就在附近,你需要洗个热水澡,换上干衣服。”

    二十五年来,他从未带女人回家,他住的地方就是他的城堡,不允许闲杂人等打扰,但这女孩没花多少功夫就打破他的规矩,事实上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冲动。

    “你不怕我是坏人?”孙雨绫把外套披在身上,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感到一阵昏眩浮上脑子,喝醉酒就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麻木不仁。

    他的回应是踩下油门,车子立刻往前开动,就算这是一件蠢事,他也决定蠢到底。

    不需言语,她看得出他的决心,这世上当真有人想保护她的嗓子,多奇妙。

    途中,她又哼起了歌,他没发表意见,事实上,他希望这段路更长些,时间走得更慢些,就让那歌声继续飘扬,沈进他心中的某处,酝酿成梦。

    从小,孙雨绫就幻想能住在山上,可惜她借住的每个亲戚家,转来转去都是市区街弄,方便就学、就医、工作,却没有绿树和天空,更别想看到什么流星。

    眼前出现的这栋豪宅,让她简直想毛遂自荐当女佣。

    独栋的二楼洋房,有花园和车库,绿藤爬上了白色雕栏,蜿蜒一如春意闹人,四周种满黄槐树,落花纷洒在黑色路面上,在橙色灯光照耀下更显缤纷。

    果然,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他们大概也只有这一晚的缘分,孙雨绫这样告诉自己。

    “进屋里去。”杨振邦发现她对屋子看得出神,那期盼的表情显得天真,原来她也有这一面,忘了要装酷,就是单纯样。

    他替她打开车门,她呆了一下才回过神,很难想象有男人替她开车门,她又不是什么大明星或大美女,感觉好诡异。

    房内宽阔得让她咋舌,光是车库就有她租屋处的好几倍大,走进客厅,湿透的衣服立即在地毯上造成一处处小水漥,但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比起她那因为烟、酒、淋雨而受损的嗓子,他发现其他损失都不算什么了。

    “浴室就在走廊尽头,你先去洗澡,我拿衣服给你。”他伸手为她指了个方向,便走上二楼去。

    孙雨绫踮着脚尖,在厚厚的长毛地毯上行走,感觉自己像只跑错地方的猫,来到浴室前,一打开就发现一座小型泳池,她住的地方只有莲蓬头,这里却像高级温泉饭店。

    她立刻打开热水,七手八脚把自己剥光,一跳进去就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管今晚即将发生什么,值得了。

    热水松弛了她的神经,令她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头脑沉重,心情却飘在空中。

    为何她会在一个陌生男人家中泡澡?她的青梅竹马白威曾说过她是个不要命的家伙,抱着一种自暴自弃的心情过活,像是要看看命运还能对她怎样。要是大伙儿们知道她今晚的奇遇,保证会吓到嘴巴合不起来,然后说果然只有阿绫做得出这种事!

    叩!叩!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外头传来敲门声。

    “门没锁。”怎么她说的话听起来竟像是三级片中的台词?哈。

    浴室门被打开了一条缝,只听杨振邦冷静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