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兽王驯悍 > 兽王驯悍第3部分阅读

兽王驯悍第3部分阅读

,请你多少体会她对你的感情。”

    “你替她说话?”

    浑厚的笑声从风仑驭喉咙破茧而出。“哎唷,你这醋还吃得不轻呢!”

    “哼!”

    “阿淳真要对你没感情就不会天天给你送饭去,那你早就饿死喽。”路远迢迢,一饭一思,这种事不说谁都不会知道的。

    “你是说……”海棠逸瞠目。

    “别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我就是知道。”他存心呕他。不相信他风仑驭的人格就算了,但怀疑贺兰淳就不在他忍耐的限度内了。

    “说!我要知道。”海棠逸揪住他的衣领。

    “暧呀!甭冲动,你以为没人替她划船,凭阿淳一个人能到那种可怕的地方去啊?”这种小事随便用脚板就想得出来还要他说白。

    海棠逸仔细回想,应该不会的,那老是技件大风衣给他送监饭的人有双细白的手,还有给他的饭食都是热腾腾的,世间上有哪个犯人不是馊水冷菜,唯独他与众同。

    当时的他被痛恨蒙住了眼睛,一心只打定主意要逃走,对身边的事情一概视而不见。

    真是愚昧透顶。

    海棠逸缄默不语了。

    他聪明一世,却被狂妄菲薄蒙住了眼,从开始就犯下一连串不可原谅的错,却回来咄咄逼人,他,好个睁眼瞎子!

    “黑子?”海棠逸远眺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可是风仑驭知晓自己的一番话在他的心中已经或多或少激起作用了。

    “我一开始就输了不是……心存报复的人一开始就输了……”海棠逸低语。被仇隙蒙闭了双眼,他竟然愚蠢至此!

    “黑子……”

    “我为了摸不着看不透的恨意将心打成结,白白浪费许多年的时间啊!”

    “阿弥陀佛!回头是岸!”他朗喧梵唱,心中涌起肃穆。勇于认错是高贵的品德,不是人人能做到的,他几乎想为海棠逸喝采了。

    他的拜把兄弟回来了,回来了。退去一身唯我独尊、傲慢专制后,回来了。

    听着风仑驭的梵唱,海棠逸不觉皱眉。

    “好好的凡人不当,为什么想出家?”连戒疤都燃了,并不像开玩笑的。

    “因为我娘是尼姑。”他嘻嘻笑,阳光般的笑脸更灿烂了。

    “你找到自己的家人了?”他被丢弃在兽王堡前的石阶上,没名没姓,因为是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捡到他,就给了他风姓。

    “是啊!”

    “就这样?”真不干脆!

    “你想知道什么?”

    “为什么你会跟淳在一起?”

    “不说。”先是吓得他半死,现在吊吊他拜把兄弟的胃口也没什么好良心不安的。

    “你皮又痒了?”一时半刻又故态复萌了,教人拿他没法的小子。

    “我已经出卖不少'独家'消息给你,再曝光,阿淳会把我撕成两半的。还有,我们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真假掺半,故意模糊。

    他跟贺兰淳的关系连她都还定位在“朋友”的标的上,他也不想说破,时机未到,不可说,不可说!

    海棠逸好气又好笑。“我可不是那么小气又无聊的

    人,只是想不透你跟她怎能轧在一起?“他记得光子去了杭州后他才娶妻的,按理说贺兰淳怎么都不可能认识风仑驭。

    “我们都爱乱挖死人骨头,天时、地利、人和斗在一起,大家志同道合就粘在一块了。还有,是我去认识她的。”越说越暧昧,像是故意要气海棠逸似的。

    “不要逼我太甚,适可而止就好。”海棠逸眼中的寒光瞪得人瑟缩。

    风仑驭吐吐舌头,小欺他的弟兄一下就可以了,若还不知轻重,等猛虎发起威来他可要招架不住。

    “你应该多培养一些幽默感的,阿淳的笑话可多了,跟她在一起比跟你愉快得多。”

    “还嚼舌根?”软土深掘的浑帐东西!

    “不说不说了,说太多阿淳会生气的。”风仑驭的笑容无所遁形,也一点隐藏的意思都没有。

    “你怕她?”三句不离贺兰淳,还有,为什么生气的是她不是他,他才是当事人吧!

    “很怕!”他一副小生怕怕的噱样。

    “老实说她撒起泼来挺蛮横的,真想不到她的个性这么独立。”海棠逸不知道心里错综复杂的感觉是什么。

    “不是我老风卖瓜,自卖自夸,像阿淳这么优秀的女人,你打着灯笼都没处找,尤其她卖力工作的模样真是好看。”

    “她又不是你们自家人,你用得着这么吹捧她?”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让人摸不透了。

    反正风仑驭也没安心让海棠逸这么早弄懂,他肚子里的酒虫犯了。“好久不见,陪弟兄小喝几杯如何?”

    “你知道我不能沾酒。”

    风仑驭一拍秃脑袋,“说得是,好兄弟我都给它忘了说,但是,茶来当酒,诚意最重要。酒是茶、茶即是酒,呵呵呵……”

    “不'醉'不归!”

    “我喜欢,不醉不归!”

    红桧的圆桌四处散置着不规则的陶瓷片,被分门别类地放在一边的是泛黄破裂的古书籍,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破损的情况都一样严重。

    烛泪点点,蜿蜒着冷却在古意盎然的雕花烛台边睡,夜深透,露水老。

    一径低垂的颈子映着烛光微红的色泽,成绺的发丝不规矩地依附在缎面的宽领上,形成慵懒又迷人的画面。

    一管马鬃毛楷顺着动物骨头状的纹理方向缓缓刷理着,贺兰淳的神情是那么专注,就连海棠逸进来许久都没发现。

    “都敲四更了,怎么还不休息?”挑了对面的位置,他落了坐,顺手将带进来的一壶清茶注进就近的瓷杯。

    贺兰淳吓了跳,掌心捧着的一块甲骨文差点碎碎平安。

    “你……回来了?”热茶的甘醇味钻进鼻扉,她蹙了蹙恰如其分的黛眉。“阿驭呢,我刚才看他尾随着你后面跟去,他还好吧?”

    她放不下心,要不然早就“落跑”了。

    “我像食人的怪鲁吗?”他随手将茶端到她面前。

    “什么意思?”

    海棠逸浏览着她额端优雅的发线。“阿驭十八岁有了吧?”

    “唉!不要离题好不好?”越扯越远,他到底想说什么?

    他忽地伸出拇指和食指逗弄她额际几根不听话的发丝。

    他的动作骇了她一跳。讨厌!她胆子一向大得可以,就算半夜在乱葬岗来来去去也没胆怯过一次,怎么他出其不意的小动作老是让自己吓了又吓。

    “别心急,让我说完。”他喜欢发丝缠绕在指尖的感觉,痒痒的,像丝绒一样的触感。

    “你到底要说什么啊?”对他放肆的手指,她有着害怕及无奈。

    “他跟我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你以为我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来?”不过吓唬就另当别论了,当然,他是不会让她知道的。

    “谁知道!”他又不是能够信任的男人,凭什么教她相信他。

    “试着相信老公是身为老婆的人该有的态度喔。”因为接近,她身上干净的体味一直搔动着他的嗅觉,他喜欢这种纯净自然的感觉。

    “我们之间没有那种关系,你别妄想什么!”诡谲的男人,大白天还一副要撕她而后快的恶劣模样,不过几个时辰又一副完全不同的嘴脸,耍她啊?

    “老公想老婆是天经地义的,我要你!”

    顺着发梢,她莹白带粉的俏脸吸引住他的手,海棠逸自然而然地碰触着,像抚摸上好的瓷器那样细腻温柔。

    贺兰淳心中微荡,他的碰触那么柔润,简直是虔诚了,而她不是该义正辞严地臭骂他一顿?却犯糊涂地享受着这种肢体上的亲密接触,她发癫啦?还有,他之前嘟囔着什么?“要她”?他当她是侍寝的妓女吗?

    不想还好,一思及此,她怒不可遏。“把你的爪子移开!”

    “如果我不呢?”看她先是痴迷复又勃然大怒的样子真是有趣。要他放弃这么高级的享受?才不!

    贺兰淳下个动作就是偏头,一口咬住他的掌腹。

    她就不信他不放手!

    痛意很快抵达海棠逸的眼底。不过他没有抽手,仍动也不动。

    两人僵持着。

    “打是情、骂是爱,你咬我,我应该把它想成是一种邀约吗?”她的性子激烈他早该有所觉悟,却没想到这么悍。

    她松口,差点要掀桌。“不要脸!你再敢逾越,我保证你会死得很难看。”

    海棠逸看着咬出一圈牙印的手掌。“你真容易激动,难怪没男人敢要你,不过,我没恶意。”

    已经无礼透顶了还叫没有恶意,当她是小狗那么好哄啊!贺兰淳一肚子窝囊。

    “别气了,我只是给你送茶来,另外通知你阿驭喝多了青稞酒已经去歇息了,他要你别惦挂他。”

    “真的?”

    “信不信随你。”对一个女人低声下气实在有失男子气概,但是,“以柔克刚”似乎是唯一可行之途,她倔强得教人头痛。

    “你还有脸说……”她拍桌,那块岌岌可危的甲骨块弹空一晃,寿终正寝碎成几瓣。“啊……”

    多少藏匿的心事委屈就在这一刻全然爆发,波涛汹涌了。她指着海棠逸的鼻梁。“你知道我找这块骨头费了多少力气?我最讨厌你啦!从来不知道要怎么尊重别人,我们仓猝成亲,名义上说来我是你的妻子,你也是我一生的倚靠,虽然我从来不曾幻想过自己的丈夫能够给我精神或物质上的东西,但是我好歹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而你呢,一句话都没说地将我遗弃,对我不理不睬,我承认自己不是个中规中矩的贤妻,但是,你更不可原谅!”

    海棠逸的脑门像挨了一棒。“是你先对不起我的。”

    多年的训练养成他致命的冷静,可这非人所不能的清醒看在贺兰淳眼中却教人更火冒三丈。

    “我不管你是怎么死里逃生,是怎么避过那些可怕的惊涛骇浪才活过来的,这一切统统不关我的事,我只要你消失,消失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就可以了,走!走!走……走得越远越好。”有谁知道她的心是空的,在男人庇护下才能顺利活下来的年代里,孤伶伶的她吃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苦楚,她可以毫不在乎人们的指指点点,那些有多难听就多难听的话她能够置之不理,她不能哭,因为她还有爱她的家人,她怎能让无辜家人也受她拖累。

    然而,午夜梦回,在混沌和清明之间,浮上心头的缺憾只有自己明晓。

    没有人喜欢孤单的,谁来爱她,她能把心交给谁?

    一个连正眼都没看过她、热衷于杀戮的丈夫。她能渴望他吗?

    她像一尾离岸的鱼,日日夜夜,只能眺望着可望不可及的海洋,慢慢枯萎、心死。

    海棠逸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在他面前失控过,失控地涕泪纵横,被她逼落眼眶的泪珠仿佛淌进他干硬的心旁,他伸出手,渴望将楚楚动人的她拥入怀里,用温柔珍宠她。

    但是,她弑夫的嫌疑还没洗清,一团又一团的疑点,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他绝不想让私情蒙蔽住双眼。

    人笨过一次,尚可原谅,第二次,就是活该了。

    他的鲁莽和试探就到此为止吧!他在试炼她的心,何尝不也在考验自己的。

    “眼泪伤眼不适合你,别哭了。”再觎她一瞥,他走出拱门,尔雅的背景氤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空灵。

    糊着一张大花脸,贺兰淳不觉有些儿的呆。他方才说话的样子究竟是关心抑或是她的错觉,泪眼模糊里她似乎瞧见他嘴角的嘲弄。

    第六章

    如果经过前一夜折腾还能把觉睡好,就不是有七情六欲的人。

    眼冒金星、揉着发酸的颈子,贺兰淳下了床。

    她不是会认床的人,要是夜宿这栋别业,她总是睡在普通的房间,昨夜是第一次改换房间,没想到居然不习惯。

    “自以为是的大笨蛋!”她喃喃地嘀咕,明明安排给他住宿的是厢房,他却自作主张的来个大搬风,这会儿他自己不知道睡在哪里呢。

    因为床尾斜对着她的工作台,她一张眼,先是惺忪地扫过花屋里的一切,目光却被某样不起眼的东西胶住了。

    来不及拢好披散的发,她赤脚跑到桌前愣愣地盯着应该粉身碎骨的那块甲骨文块。

    它是完好的,被拓上的文字完好地展延在原来该在的地方,贺兰淳触了触,它安好无缺。

    把它拿近靠着光源细看,分裂的细缝显然被人小心地接合过,那份力求完美的细腻表现在甲骨文字的完整度上。

    究竟是谁做的事?

    不其然,海棠逸若即若离的脸跃上她的脑海。

    握着它,贺兰淳惊风遽雨地窜出门外,她朝着偌大清冷的庭院大吼:“海棠逸,该死的你给我出来……”

    为什么他要变?变成一个让她捉摸不着更陌生难懂的男人,为什么?

    她不要他的处处讨好、委曲求全,那……那会弄乱她的心……她好想哭啊!

    咿呀——

    回廊转弯处的门一开,海棠逸衣冠端整地现身,看他神清气爽的模样,恐是早早起床,已经作过练功的早课,准备去用膳了才是。

    他没有换回汉人的服饰,只是从藏服换成正统的蒙古服装,蓝绿白交织,器宇轩昂,十分出色。

    他的身后跟着探出一颗少女的头。

    “我就说你这样穿才好看,你瞧,贺兰姐姐都看傻眼了呢!”含羞的脸缀着两朵嫣红的云彩,自告奋勇来侍候的俪族少女满意极了自己一手打扮出来的俊哥儿。

    “多谢你了,爱玛葛。”海棠逸颔首道谢。

    “哪的话,您不嫌弃爱玛葛的侍候是我无上的荣誉。”情窦初开的少女整个脸羞得通红。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抢来这份工作,又听到赞美,整个人差点飞上天。

    “这里没事了,你去歇息吧!”在独孤吹云身边看过他待下人平等的态度,很难不受潜移默化。

    “是。”带着晕陶陶的笑靥,少女走开了。

    贺兰淳气急败坏,扭身就转回自己的房间,顺手闩上了竹门。

    这……个花心大色狼竟敢当着她面跟女人调笑,可恶!可恶!

    “你闹什么别扭?一声不吭地锁门生闷气?”八角窗内细竹帘微掀,海棠逸飞燕穿帘,翩翩旋身落地,干净利落无声无息地在她面前站定。

    “准允许你爬窗子进来啊?”无法无天的痞子。

    “爬?”海棠边想笑。“你太小看我了,我可是正正当当地'走'进来的。”

    费力弄坏门不值得,他不过换了种方式进门而已。

    戏法人人会变,巧妙不同就是。

    “狡辩!”

    海棠逸低沉的笑声先带着隐忍。“你一早就发脾气,不会因为是看见我跟别的女人说话在吃醋吧?”他故意逗她。

    “少住自己脸上贴金了,你爱跟谁打情骂俏都不关我的事,吃完你的早膳就赶紧上路,能走多远就多远,别再回来了。”有被人窥透的困窘,可是她掩藏得很好。

    可是这下了她想问的事却说不出口了。

    她把甲骨块藏入袖子里。

    “赶我走?”

    “不错!你不会想赖着不走吧?反正你只能在这里过一夜,天亮就得走人,阿驭不会没告诉你吧?”

    “你怕我给你带来麻烦?”

    “知道就好。”不必多余的解释什么,他敏感的身份不会让人起疑才怪,能早早送他上路对大家都好。

    “你引狼入室,现在才反悔不嫌太晚?”她之前不见一点怕麻烦的神态,这一早就遽生丕变,看来跟他昨晚的态度有很大的关联。

    “我不想跟你多罗嗦,反正,用过膳就请上路,我会吩咐人给你准备饮水干粮的。”老实说,想到事态严重性是她方才才觉悟的。

    他的出现,肯定会在兽王堡卷起颠覆性的旋风,谁伤谁败,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所以在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先未雨绸缨才是。

    “想避重就轻地撵我走可不行,我从来不接受莫名其妙的命令。”

    “我要你滚你就得滚,滚得越远越好,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再回到这片土地来,知不知道?”她情急了,为什么他老是说不通?

    “怕我有个万一?”他定睛觑她。

    她抿唇,脸色微红,实际是承认了。

    思而后定,定而后谋动,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