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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鸟第12部分阅读

以为我们之间有特殊的东西,你说过你会帮我的,你说过你会保护我的……”

    苏锐不说话,只是听林希一个人说,等她说完,两人就是许久的沉默。最后苏锐还是说了:“你别哭了,下个周末我去看看你吧。”

    与此同时,天舒正向阿晴一五一十地禀报她和苏锐的一切。苏锐长,苏锐短,神采奕奕,讲到激动处,手舞足蹈,像是回到了事发现场。阿晴被她的兴奋感染了,乐不可支,说:“那下个周末,叫苏锐一起来家吃饭。告诉他,是表姐请你们。”

    天舒咧着嘴就笑了,像小时候一样。小时候,阿晴将穿不下的衣服和用过的书本给天舒,她也是这样笑的,很容易满足似的。

    “哪你要记住多叫几道菜,一定要叫豆瓣鱼啊,这是他的最爱。”

    阿晴摇了摇头,笑:“我明白了。我就算是忘了你的菜,也得记住他的菜。”

    天舒从表姐家回到学校,便匆匆跑去找苏锐:“苏锐,我要告诉你……”

    “我也在找你,这个周末我要去一趟西雅图。”

    天舒愕然地望着他:“去找林希吗?”

    “对,去找她。”

    天舒苦笑:“苏锐,你真诚实。”

    “她打了个电话过来,非常难过,她和她男朋友分手了。我在想她分手的心清,因为她在一个糟糕的家庭里成长,很脆弱。我打算去看一下她。你找我什么事呢?”

    天舒张了张嘴,“没事”二字自己就跑了出来。

    2  爱情有点悲壮

    因为这件事,这个星期天舒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隐形眼镜怎么也戴不进去,杨一在外面敲门:“你在里面生产吗?”

    天舒气得说:“正在生呢。”

    隐形眼镜还是戴不上去,杨一又来敲门:“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呀?生完了吗?”

    “我在坐月子。”

    天舒气得隐形眼镜也掉了,怎么也找不着。她从来就是找不着掉了的隐形眼镜,每次都是母亲帮她找,母亲一找就找到。天舒问母亲这是怎么回事。母亲说:“因为你找的是一个透明的塑料片,我找的是钱。”母亲就是厉害,现在母亲不在,没人帮她找了,她还得花钱再买。天舒蹲在地上,心想,真是不祥之兆啊。

    杨一不以为然地说:“谁戴隐形眼镜不掉几副?”

    天舒听后,心情好些。

    周末更是百无聊赖,后来跑到实验室里打发时间。实验室没有人,小马和大太肯定在家里缠绵没完,唐敏和董浩也许在吵架,那也是热火朝天的可操作之事。她连吵架的人都没有。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天舒回头,是ti

    “锐呢?”

    “他去西雅图看他以前的女朋友。”天舒说完就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告诉他?

    ti隐隐约约地笑着,并不刨根问底,只是说:“你要记住我对你说的话,如果你和他不合适,请你考虑我。”

    天舒似笑非笑地笑笑,说要回家了。

    回到家,天舒席地而坐,这种时候不需要一张常规意义上的椅子,腿弓着,头埋在双膝之间。苏锐上去找林希——她的前任,或者是前几任,天舒不清楚,也懒得搞清楚,反正是感情最深的那一个。天舒一直有一种不好的预兆,她觉得自己的预兆挺准的。这种准确带来的后果就是让自己不自在。

    杨一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哪里是在谈恋爱呀!”

    “我也这么觉得。”

    “这更像是在殉情,反正我是不喜欢这种恋爱方式,总觉得太凄美了,不真实,我比较喜欢有说有笑地把日子一天一天过下去。”

    天舒不说话。

    “做点事情,洗衣服、做饭、收拾房间,你老这样坐着,就像等死似的。”

    “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可是你这样让我看了很烦。”

    于是天舒拿了一大筐的衣服去洗衣房,坐在洗衣房的地板上。公寓的其他住户进来洗衣服,见她在此,三十分钟后,进来烘衣服,见她还在此,只觉得奇怪。天舒被人家用奇怪的目光盯着难过,就回屋了。

    这种时刻,惟一消磨时间的方法就是百~万\小!说。按照扬一的教导,看一本侦探小说:一个富翁突然暴死,家里有三个可疑人物,年轻貌美的新婚太太、智商75的憨儿子和行为怪异的年长女佣。天舒看了四分之一时,觉得是太太子的,读到一半,猜想是儿子,现在读到四分之三,断定是女佣。

    天舒躺在床上,一会儿一个鲤鱼挺身,到书架上查词典,她不知道,也不愿意把词典放在床边。这样的女孩子——杨一经过看了一眼,很经典地概括说——是活得比较悲壮的那类人。

    小说终于读完了,天舒说了一句,真没劲儿,原来这个富翁是装死,考验考验大家。

    这时,电话铃响了,天舒想一定是苏锐的。她每次接苏锐电话前都会清清喉咙,为的是让苏锐听到她更美妙的声音。她清完喉咙接电话:“hello”

    “hi,你心情听起来不错嘛。”

    “是你啊,ti”天舒的声音立刻沉了。

    “你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吗。不是锐的电话,声音都变了。怎么,他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你有事吗?”

    “你想不想去打乒乓球?”

    “啊,打乒乓球?我不会呀。”

    “啊,我以为每一个从中国来的人都会打乒乓球。”“fl其实不喜欢也不会打乒乓球,只是为了讨好天舒,才邀她出来打乒乓球。

    “是,你还以为我奶奶小脚呢。”天舒没好气地说。

    “那我们一起看场电影,可以吗?”

    天舒进人思考,不说话。ti听她不说话,以为她动摇了,追问:“怎么样?有些电影很不错的。”

    天舒说话了:“我在想,我和苏锐还没有单独看过电影呢。我和他应该看场电影,恋爱都应该是这样。”

    ti苦笑:“我想你是不会和我去看电影的了。”

    “对不起。苏锐快回来了,我要等他。”天舒挂了电话。

    加州很少下雨,尤其夏季。“加州阳光”形容这里的天气晴朗、阳光普照。可是傍晚时候,突然变天,一股黑色的云从天的一角咄咄而至,越来越大,越来越猛。这时天舒呆呆地看着钟,秒针在跳,分针在跟,时针不动。

    “活得比较悲壮的”天舒突然从饭桌上拿起一个便当盒,再从房屋的某个角落捡起一把雨伞就往门外走,出门前被杨一叫住了:“你要于什么去?”

    “我去苏锐家看看他回来了没有。”

    “你打电话不就行了吗?”

    “不行。”

    “在下雨呀,你不要这么……”杨一话声未断,天舒“咣当”一声的关门声,将她的话一并关断,杨一后面的话就改成,“活得是比较悲壮呀。”

    天舒抱着便当盒,坐在苏锐公寓的楼梯口,可怜兮兮的,心里艰难地替苏锐开脱着。

    外面雨滴大,风速急,风和雨的声音呼呼作响,风雨中有人叫她:“天舒。”

    天舒回头:“又是你,ti”他真是阴魂不散呀。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儿。”

    “不要这么说,好像我很容易被人看穿似的。”

    “可不吗,你就是这么傻。”ti走过来,一屁股坐下来,“反正乒乓球你不会打,电影你也不想看,干脆我陪你等人好了。”

    天舒看着他:“不用的。我自己等好了。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ti明白天舒的意思,说:“我陪你说说话,等你男朋友回来了,我就走。”

    天舒还是看着他,ti问:“又怎么了?”

    天舒眨眨眼睛,想想,还是张了这个口:“我想你还是走吧。我想自己等。再说,苏锐回来,看见我们两个都在这儿,也许他会误会的。”

    “哦,这样啊,我明白了。”

    “对不起,我讲话这么直接,我就是不会说话,你知道的,你不也说我傻吗?”

    “没有关系。我很高兴你什么都可以对我说。”

    “是呀,真奇怪,我什么都可以对你说。”天舒叹了口气,“ti,你人这么好,长得又这么帅,一定很吸引女孩子的。”

    “噢,你也看出来了,你也这么觉得,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天舒咯咯地笑。

    “终于又看见你笑了。好了,那我走了。”

    3  她有哥哥吗

    晚上七八点时,雨开始小了。苏锐驾车回来,一进公寓大门,房东bob就告诉他天舒一直坐在他房门口。苏锐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却不见天舒,只当她回去了,心里想:也好,否则一回来如何开口说分手。

    开门时,天舒在背后叫了一声“苏锐”,她走近,说:“这么巧。我刚到你家,你就回来了。”

    “你也刚来?”苏锐有些疑惑。

    “对啊。你到西雅图怎么样?”

    苏锐含糊其词道“还好”,想想也觉得这样过于简单,又说:“有时间我们好好谈谈。”

    天舒像是并不急于谈话,她递上手中的便当盒:“我做的饭,你放在微波炉里热一下就能吃了。”

    苏锐接便当金时,触摸到天舒冰冷的手,便抓住不放:“天舒,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在外面等了我很久,是吗?”

    天舒很固执地说:“我为什么要等你很久广她死活不说她听到苏锐的停车声,便跑到拐弯角躲起来,见他开门才又跑出来。她尽量装作坦然,甚至有一点不屑,殊不知,她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苏锐歉然不语,伸手要拥抱天舒。天舒甩开他的手,叫道:”我来,不是要你这样的。“

    苏锐站立不动,不知所措。

    “本来这个周末我表姐要请我们到她家去吃饭的。”

    “你怎么不早说呢?”

    “有用吗?早说与晚说有区别吗?”

    “当然。去你表姐家是咱们两个人的事,与你与我都有关。我一定会配合的。”

    “那去西雅图呢?”

    “去西雅图,那是我一个人的事呀。”

    天舒委屈地看了一眼苏锐,说:“对,问题就在这里,你认为与我无关。”

    苏锐不说话。

    天舒缓解道:“算了,过去了。你陪我看一场电影好吗?”

    苏锐莫名其妙地看着天舒:“现在吗?已经不早了,而且在下雨。”

    “我知道。我们只要看十分钟就可以出来。我真的很想看电影。再说,再说你拿了我的便当,我要求看场电影也不算过分吧。十分钟就好了。”

    苏锐说“好”,两人便开车去了影院。天舒说太沉闷了,要看一部搞笑的,就选了《玩具故事》,苏锐自然依她。

    他一点看电影的心情都没有,只是陪同人员。

    天舒认真地观看电影,全神贯注,就像所有观看这部片子的儿童。

    苏锐则心事重重地回忆着他与林希见面的一幕。林希要求和好,有深刻的海意,自责的眼泪,说她没有他活不下去,她当年离开是一种选择,现在回来是一种抉择。恋爱中的女人好像都非常能说会道,苏锐苦想两天,决定和林希和好。原因是他和她有多年的感情基础,与天舒交往时间很短。林希没有他可能不行,天舒没有他不可能不行。天舒坚强乐观,没有他也会过得不错的。当然最主要的是他知道自己仍然很喜欢林希,有了这点,别的理由不理直气壮,倒也畅通无阻了。只是与天舒分手,他希望将伤害降到最低。

    十分钟到了,天舒很准时地起身:“好,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接着看吧。反正人都来了,钱也花了。”

    “走吧。你又没在看。”

    苏锐想,她刚才明明看得专注,怎么会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

    天舒又说:“走吧。我是说话很算数的人。”

    两个人肩并肩出电影院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我终于和你看过电影了。任务完成了。”天舒扭过头对苏锐说,“我的任务完成了。现在轮到你了。你不是要和我谈谈吗?”

    苏锐张了张口,没有发出声音。

    “怎么不说了?”

    “我想这么晚了,我先送你回家,改天再谈吧。”

    两人上了车,苏锐伸手要帮天舒开车门,天舒抢先一步,自己开了门,说:“以后不用了。”

    到了天舒公寓楼下,天舒又说:“谈比不谈好,早谈比晚谈好。”

    苏锐想想,就直说了:“天舒,我们分手吧。”

    天舒“嗯”了一声。

    像这种没有大的原则冲突下的分手所提供的言词都大同小异,先是极度地肯定对方:“天舒,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再来一个转折,“可是,我觉得我们并不是很合适。”最后当然是祝福,“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找到一个比我好的人。”

    苏锐说着,自己都觉得虚伪。天舒倒是耐心地听着,听完,说:“你是不是想说这些很久了?”

    苏锐一听这话,抬头望着天舒,想:她难道早有预料?

    天舒点头,说:“我想到了。”

    苏锐想:她比林希坚强,换了林希,早哭着跑了。

    天舒又说:“其实我没有你以为的坚强。”

    苏锐又是一愣:她什么都知道。于是连想都不敢想了。

    “你还是很喜欢她哦?!”

    苏锐想了想,点了头,但也承认道:“我们的关系并不好。”

    “我知道,”天舒苦笑地点点头,“所以我就像一个break(暂停休息)。”

    “不,不是那样的。”苏锐坚决地否认。

    “peopledothatalltheti(人们常那样)。”

    苏锐认真地想了想,若有所思:“人们是常那样,可我从来不认为我是其中的一个c”

    “她很漂亮?”天舒问。

    “嗯。”苏锐点点头。

    “她很聪明?”天舒又问。

    “嗯。”苏锐又点点头。

    “她有哥哥吗?”天舒再问。

    苏锐忍不住有点想笑了,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

    这时,天舒迅速地下了车,苏锐一定在看她,不要让他看见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4  像只委屈的小猫

    天舒匆匆跑回家的同时,杨一正和隔壁邻居“非常女孩”聊天。

    “美国都没有什么好玩的,好闷啊,台湾比较好玩。”雅惠说,“快放暑假了,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们还没有计划,你呢?”

    “我一定要出去玩的,我要是呆在家里会病的。可能回台湾,可能去旅游吧。”

    “你怎么来美国读书的?”

    “因为我没有考上大学啊。嘻嘻。”雅惠笑着谈她的落榜,“两年前联考,我没有考上大学,我爸爸生气了,就把我判了四年徒刑,现在正在海外执行。我已经在美国两年了,修完了所有的g、eurses(基础课程),才转到s大学来,再有两年,我的刑期就满了。到时候我要去大陆玩玩。”

    “好呀,你到北京我可以接待你。”

    雅惠说她是外省人,爷爷在大陆沦陷后到了台湾。

    “大陆沦陷了?”

    “哦,对,对,你们说解放了。”

    “你多大了?”

    “我七0年生的。”

    杨一瞪着眼睛:“你有那么大吗?”

    雅惠反应过来,解释:“哦,我是说民国七0年,就是1981年生的。”

    “这差不多嘛。”杨一笑,“台湾像你这样十七八岁出来读书的人多吗?”

    “女生比较多。男生都要当兵两年,才可以出来读书。”

    雅惠的言谈举止,都显示一个年轻姑娘的纯良和天真,与大陆同龄人相比,简单许多,至少表面上看是如此,光那句带着“齿音”的两个上声发音的“爸爸妈妈”,叫杨一情不自禁地就把她当孩子看。

    “那以后你想回去还是留下来?”

    “当然是回去了,在美国能做什么?不过有时候也会想留下来的,总觉得台湾不安定。美国住房宽敞,空气新鲜,政治安定。”雅惠说。比较起大陆学生的留下来理由,最大的差异是,台湾学生很少说到大陆学生会提及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