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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文明第2部分阅读

    绵延万里的巨大“太林”和南方一望无际的“漫山海”之外,世界上已知的威胁只有北方大荒的蛮族。

    蛮族的历史比中土还要悠久,大龙建国之前,中土一直都只是蛮族的“猎场”、“后花园”,大龙建国后,稍微有了一点儿抗衡之力,不过神奇的大龙三千年来竟然没有出过一个昏君,这三千年来,大龙励精图治,依靠着本身优越的资源一代强于一代,大概两千年前就已经超越了蛮族。

    一直到四十年前,大龙近一千年来最伟大的皇帝继位,也就是先帝——伏波大帝。

    这一位皇帝是大龙近千年来最有野心的皇帝。继位的前十年,一点一点挤压着蛮族的生存空间,当然,事情如果依旧这么发展,白野绝对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伏波大帝继位十年的时候,白云生出现了,这个如今官拜三公的人彻底改变了伏波大帝的对蛮方针。

    过程已不可靠,最终的结果是十九年前,伏波大帝倾全国之力远征蛮族,这一战,可谓是大龙建国以来最光辉的一战。

    在白云生的辅佐下,大龙的军队可谓是战无不胜,一直杀到了蛮族腹地大莽山。

    然后,他们撤军了。而且撤军的时候顺便拆了决眦关。

    所谓绝眦关,是苍州长城最大的雄关。

    没错,他们拆了三千年来阻挡蛮族入关的最大障碍。亲手摧毁了自己与之蛮族的最大利器。

    朝廷,举国疯狂。

    那个时候大龙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声音“请斩白云生!”

    然后蛮族的复仇到了,八十万蛮族入关,蝗虫一般向京都涌来。

    再然后,京都外乌血平原白云生大破蛮族,坑杀三十万蛮兵,断腿四十万,能够活着并且没有身体残缺回到大荒的蛮族不足五万。

    那一年是十七年前,乌血大战后,白云生带回了一个婴儿——蛮王之子。

    这是白野的第一个身份。

    白云生凯旋归来,举国狂欢,朝堂之上,伏波大帝问白云生要什么封赏,当时的白云生已经是三省元首,大龙第一无上大将军,简单说他的权利已经比皇帝还大。

    或许是人都会担心功高震主,不过伏波大帝和白云生的关系似乎比较奇特。

    白云生提了两个要求,第一个是——坐一天龙椅。

    伏波大帝答应了。

    然后在龙椅之上,他提出了第二个要求——请赐白野为子。

    白云生义子,大龙第一官二代。

    这是白野的第二个身份。

    伏波大帝答应得很爽快,然后他做了一件皇帝绝对不可能做的事情,这件后世称之为“金牌事件”的事情,让大龙六部尚书集体晕倒。

    吏部尚书翟何让时常会讲起那一天的情景。

    伏波大帝站在朝堂之上一招手。

    数十个魁梧侍卫扛着几个巨大箱子从殿门而入,沉重的箱子摔在地上,哗的一声,满地的金锭散落开来。

    有史以来第一个把龙椅让给别人坐了一天的君王朗声道:

    “我曾与云生打赌,赌我的儿子一定会比他的儿子生得早,现在我还没有子嗣,云生却已经有了一个,我输了,就该输点什么,白野生得比我的儿子早,赐名“先生”,这地上的每一块金锭,就是一块免死金牌,滔天大罪,一锭免之!”

    而地上,小山一般的金锭,足足有万锭之余。

    白先生。

    这是白野的第三个身份。

    从此这个世界上诞生了一个皇帝也惹不起的家伙。

    0005 掀起你的盖头来

    更新时间:2012-10-25

    0005掀起你的盖头来

    很萌很萌的小作者:看这章之前想想岳飞的莫须有,想想赵高的指鹿为马,想想一切历史上真实存的闹剧,要不然会很违和的。

    白野风流快活,小皇帝却在无限的抓狂之中,他刚从太后的行宫出来。

    今天白野让他一度丧失了理智,甚至差点儿想杀了他。不过即便他再小,他也是个皇帝,十二岁还不明白事理,但一些必须要做的事情他还是清楚的。就算不知道,母后也会教他的。

    白野愿意割地五千七百里,这只能是一个笑话。他不过是蛮王之子,顶多是下一代蛮王,可就算是蛮王本人,这么大的地方也不可能说割就割吧。

    况且,他现在还不是蛮王,就算他想割,这也现任蛮王死了以后的事。退一万步而言,就算白野真成了蛮王,就算他真的送了,自己敢收?

    再退一万步,从事情的本质说起,这根本就毫无逻辑可言。

    那么,顾倾城到底嫁不嫁?

    这不是个问题,哪怕白野不说,有朝一日定海小皇帝也会想办法把她最美最善良的姐姐塞给这个恶棍。

    那么问题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要从两百里外的一个人身上说起。

    白云生。

    矛芒耀眼,马蹄杀心。

    三千甲士开道,狮象随行。

    前往京都的马车摇摇晃晃,但棋盘上的棋子却像是扎了根一般,剧烈的晃动甚至不能让这些黑白二色石子有任何移动。

    下棋的人是白云生,三省元首,第一无上大将军,前任摄政王。

    和他下棋的人也是白云生,准确说是他自己在和自己下棋。

    这不是复盘,而是真正的自己和自己下。普天之下,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

    十年了,极北苍州的朔风没能抚平这个美男子嘴角的那一抹浅笑,只是将他鬓角的头发吹的略微苍白。

    不过,哪怕是略微苍白,依旧是苍白。

    权倾天下并非是一件好事。

    这从他镇守苍州十年就能够看出,十年前他光芒万丈,圣眷遮天,但却依旧不能不避嫌。

    尽管伏波非常信任他,信任到能够将龙椅让他坐一天。但却依旧赐了白野万块免死金牌,这个举动,并非是在提醒白云生“我已经赏无可赏了,你该给点面子”。

    而是在告诉所有人“我罩这小子,别打他主意”。

    天底下哪有如此恩宠臣子的皇帝。

    皇帝并不是能够为所欲为的,他依旧要受到限制,有的皇帝甚至一辈子连京都都没有出过,是他不想出去?不,不是,而是因为他一跨出紫禁的大门,三公九卿先跪了一大半。

    权柄滔天的下场一定是兔死狗烹,若非如此,承受一切压力的必然是当今陛下,当年白云生的恩宠已经不仅仅是突破朝廷底线的地步了,而是完完全全颠覆了大龙朝廷的认知,金牌事件的第二天,满朝在承天广场跪谏不愿起身。

    一封血书送上,书上给白云生罗织了一个罪名——明日必反。

    哪怕是千古明君,也不可扭转满朝文武的意志。

    但是千古昏君可以。

    伏波的态度却很果断,他的回答是“明日问斩。”

    白云生头顶一个明日必反的罪名,皇帝陛下的答复是明日问斩。

    可第二天白云生活得好好的,关键在于,明日之后,还有明日,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皇帝陛下玩了个文字游戏,明天的白云生斩了,今天的留着。

    耍赖的昏君谁有办法?

    这直接导致大龙朝廷五品以上官员一月之内辞官三分之一。

    而这三分之一的空位,全让白云生的人补上了。

    若不是这君臣二人功勋卓绝,恐怕真要改朝换代了。

    白云生很明显不是一个蠢货,所以当他权登极顶,身兼三公的时候,他自己永远放弃了“巅峰的权利”。

    十年前,请辞,帝不允,请镇守边疆,首肯。

    这是他自己给予自己的流放,如若没有意外,终其一生,这个大龙有史以来的最大功臣和最大权臣将不会有再回京都的那一天。

    距离京都还有两百里,车厢里的温度略微有点儿高,当然也不是真的高,而是他身披的白裘的确太热了。

    十年苍州戎马,都有点儿不习惯京都的生活了。

    一局下完,这盘棋断断续续足足下了三天,最终的结果是胜负不分,一个人自己和自己下棋若还能分出胜负这恐怕就是天方夜谭了。

    左手边的一叠纸慢慢在香炉内化为灰烬,淡淡的熏香里染上了一些呛人的纸灰。

    他的情报网络遍布天下,这十年来虽偏居苍州,却尽知天下事。

    白野的所作所为他已然明了,这十年来都是如此,若是不出他的所料,在他回到京都之前,这场闹剧就会有一个结果。

    新皇陛下必然赐婚,而且是在他还未到达京都的时候就匆忙赐婚,搞不好等他赶到的时候连洞房都入了。

    这是个畸形的时代。

    他这样的权臣没有任何帝王能够容忍,伏波这个异类除外,但是伏波三年前就已经死了,新皇三年后继位,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将整个大龙牢牢的握在手心,可有白氏父子活着一天,他就绝对没法做到。

    可是若要打压削弱,这又根本不可能。

    白云生想要拿下当今皇帝的项上人头简直易如反掌。

    既然不能,那就只有拉拢,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比和亲更容易拉拢人心的呢?

    但是小皇帝啊,赐婚只能代表你不是个昏君,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是否像你的父亲一样,是个千年一出的异类。

    明君这玩意儿弱爆了。

    帝王该有如九州般广阔的胸襟。

    白云生掀起车帘,乌血平原温润的煦风吹在脸上,麻麻痒痒暖暖酥酥,越过远处的那条秦淮河,就是天子脚下了。

    那里,名唤京都。

    三千年来这座城市上演着一出又一出让人笑掉大牙的笑话。

    还有白野,白云生这个名义上的父亲突然想起了这个自己该称作儿子的人。

    他的唇角泛起了一些涟漪,想起了自己离开十年来这个大纨绔一桩又一桩的壮举。

    为祸乡里,恶贯满盈。

    他喃喃道:“你该是下任蛮王无疑了。”

    十七年前,他放走了五十万残废的蛮兵,大荒从此压上了沉重的负担。

    那么十七年后呢?

    如何才能彻底抹杀一个民族?杀光么?

    嫖完马上就赶着去上朝的人,古往今来恐怕就白野一人了。

    他下楼的时候,老仆已经驱着那辆黄金的马车在门外等候,远远的打了个招呼,随手在路边的水缸了汲了把水擦擦脸。

    黑眼圈似乎浓重了一些,脸上的苍白之色也更重,精神也不大好。

    看样子是昨晚没休息好,不过他又有哪一晚上是休息好的呢?

    黄金马车所过之处,上至一品大员下至黎民百姓无不退避三舍,做恶棍能够做到这一步也是奇葩了。

    霓裳公主赐婚蛮族世子白先生。

    这条消息自从今天早朝后就已经传遍整个京都,所以路人看着那辆象征性的黄金马车的眼神都有些怪异,像是鄙夷,又像是惋惜。

    大龙最美的女子却要被污泥里的猪狗所趁。

    这恐怕没几个人能接受。

    白野却很享受这样的眼神,在他看来,自己这个最大最至高无上的官二代理应有这个世界上最美的老婆,至于旁人的眼光嘛。

    那种透着嫉妒而又酸溜溜的东西见鬼去吧。

    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午朝上露露脸,然后和小皇帝商量商量洞房的问题,要是有空余时间顺便看看未来的老婆大人,没时间就直接回天香阁。

    今天可是答应了小桃红陪她放风筝去的。

    “前面是怎么回事?”

    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白野探出头奇怪的问。

    老仆好整以暇收起了马鞭,缓缓道:“遇上了送亲的队伍,等一等吧。”

    “送亲?”白野嘟囔一声,不远处果真有条长长的红色长龙,敲锣打鼓的,显然是谁家嫁女儿了。

    这本是一副好场景,但白野看着看着,却皱起了眉头。

    太长了,这条队伍太长了,走得又慢,堵住了整整半条街,要是这么等,得多长时间才走完?难不成要我们堂堂的白先生等这么长时间?

    “去那儿看看?”白野指着队伍里一抬轿子道。

    “那儿?”老仆迷了眯眼:“那可是新娘轿。”

    “是啊。”白野点点头:“我的意思就是去看新娘子啊。”

    老仆这下懂了。

    事实证明,大纨绔大恶棍的身边最起码要有一个恶奴凶仆,否则他什么也干不了。

    “驾!”老仆一鞭子抽在马背上,可怜的大荒凶马被这势大力沉的一鞭抽得怪叫一声。疯子一般冲了出去。

    黄金的马车带着汹涌无匹之势冲进了送亲的队伍里,当头的新郎官儿倒霉了,他胯下那匹卖相还不错的高头大马怎么挡得住这种大荒出产,以“凶”字冠名的烈马一冲?

    “扑通!~”一声,胸配大红花的新郎官连人带马直接被挤进了一旁的秦淮河支流里。

    而后的唢呐队伍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一时间人仰马翻,轿后一班红装素裹的俏丫鬟脸色惨白。

    为什么脸色惨白?

    凶马金车,畏惧需要理由吗?

    这辆金黄|色的马车此刻倒真有点儿蛮族凶骑在战场上的睥睨之姿。

    车停,尘息。

    白野一脸恬淡的笑容从金车上下来,拍了拍身上本就不存在的尘土,剥鸡蛋般小心的拉开了轿帘,然后将那魔爪伸了进去,一点儿也不温柔的扯去了那把整个人都盖住的怪异红盖头。

    然后

    然后一声洞彻云霄的惨叫,某恶棍屁滚尿流的爬到了老仆的身后,紧紧捂着自己的双眼,口中大呼:

    “尼玛!!!我的24k氪金狗眼!!!!”

    0006 一出戏开始了

    更新时间:2012-10-26

    0006一出戏开始了

    人与人之间的所谓威慑力,无非来自于上下的差异,地位权势的高低。

    那么白野的威慑力来自哪里呢?

    他一无功名二无官职,能听他差遣的手下也不过一个垂垂老矣的马夫。

    这样的人,即便有万块免死金牌,不也是虚妄?

    答案是:白野的威慑力来自于罩他的人。

    至高的先皇陛下和伟大的第一无上大将军。

    白云生是白野的父亲,这毫无疑问,但是白云生对这个养子的宠溺,却是举世无双。

    要什么有什么,想什么干什么,几乎不管对错。

    白云生是个很有儒生风度的人,平时行事也极为低调温和,但只要和白野沾点儿边,他就是个疯子。

    三岁时要看焰火,白云生广集天下匠人,那场焰火足足放了七天七夜。伏波皇帝还专门把坤极殿外的承天广场借给白云生放焰火。

    五岁时的元宵节,京都某酒楼的一场宴席,因为白野爱吃的一盘菜,白云生持刀当街追杀几个御史,一直追到了皇宫门口。

    而先皇陛下么,扣了那几个御史三个月的俸禄,然后买下那个厨师送给白野。

    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数不胜数,总之白野是好惹的,但是白云生不好惹,更要命的是,惹了白云生先皇陛下还护短!

    不,总感觉护短这个词不恰当,看起来像是故意纵容这父子二人。

    这些年来白野欺男霸女,京都权贵们已经习惯了。

    白野要真看上了自家女儿,你能怎么样呢?闹得小了,你闹得过白氏父子这对无赖?闹的大了,对方可是有一万条命!

    其实说起来白野不是恶棍,那对“银他妈”的君臣才是。

    “格里大神在上!翟飞!你在干什么!!!”

    白野躲在老仆身后,捂住双眼的手好不容易才拿了下来。

    任谁自信满满的想要看看如花似玉的红妆新娘,掀起盖头后才发现那是个一丝不挂的大男人,都会被亮到双眼的。

    而我们堂堂吏部尚书的公子,竟然就是那个躲在新娘轿里一丝不挂的男人。

    “我,我”翟飞吞吞吐吐道:“我在履行咱们的赌约啊。”

    “赌约?”白野猛然想起,昨晚他似乎是要六部尚书的儿子全体裸奔京都?

    那这是什么情况?

    一个大男人一丝不挂的藏在送亲的新娘轿里,还披了一块异常巨大的红盖头,这和裸奔有什么关系?

    白野荒滛无道,但傻子是无法荒滛无道的,他猛然想起那一日的赌约。

    “要是我把顾倾城给上了,你们哥几个就绕京都裸奔一圈怎么样?不准穿衣服,敲锣打鼓,在众目睽睽之下绕这秦淮河一圈,这风景一定很美。”

    文字游戏这东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