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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文明第17部分阅读

己,似乎有点儿不一样了。

    尽管在黑源山重逢后白野就知道眼前的老仆再也不是过去那个沉默寡言的马夫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老仆对自己是绝对没有恶意的,他是为了自己好。

    所以白野这几天来才如此听话的跟着他。

    但是三天前,在昌和城之中,塔木死后,白野能够依稀的感觉,老仆看自己的眼光不一样了。

    包括这三天中,老仆和自己所说的话也极其有限,反倒是那个给自己赶马的马夫和胖掌柜兀术和自己说得比较多。至于其他人,诸如商队首领噜咖瘦掌柜纳佶甲之流,对自己的态度都和老仆的差不多,还有堪图,这个兵部尚书的管家对自己的态度是最激烈的,明显的不太‘和善’。

    那么这一刻,老仆突然把自己叫出来,还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所为何事?

    不过,对于青铜之血的力量,白野还是非常向往的。

    他干脆的答道:“想,当然想知道。”

    老仆的内心在挣扎,凭心而论,他是不愿意白野接触的青铜之血的,起码现在不想。可是,这世上又有多少事情是可以‘凭心而论’的呢?

    他轻若无闻的叹息一声:“那么你可知道,青铜之血,究竟是怎样的东西?”

    “你不是说过,青铜之血就是一种变异的血液么?因为血之本源异常充沛,所以在关键时刻可以大量造血,使血液流动加快。”

    “不。”老仆摇摇头:“这是贡院实验楼说的。”

    他嗤笑一声:“真正的青铜之血,岂是贡院那些人可以解释的。他们不过能够用牵强的理由解释表象,真正的青铜之血,就算他们再如何研究,也不可能破解。”

    “青铜之血,代表狂野之血,掠夺之血,不竭之力,不尽之勇。”

    “五千年前,煌真伟大的先祖图坦卡门锻炼出了世上最完美的身体,这就留下了一粒种子,他的血脉都具有这种完美身体的潜质,只待有一日时机成熟,青铜之血开始,完美身体便可重现人间。”

    “那么先生爷。”老仆露出了他的白牙:“您认为,什么才是世上最完美的身体?”

    白野想了想:“应该是世界上最强者的身体吧。”

    老仆点点头:“没错,您说得没错,可问题就是,什么样的人才是世上最强者呢?他的身体是什么样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这个问题,白野还真没想过。

    “好吧。”老仆点点头:“我们换一个问题,您认为,什么东西,决定了您的身体?”

    白野想了想,答道:“力量、速度、柔韧、协调。”

    老仆笑了笑:“不错的回答。”

    “我们假设有这么一个人,他的身体强悍,力量速度柔韧协调都到了巅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可他的意志却被击倒。那么即便具有无人能伤的身体,又有什么用?”

    白野一下子愣住了,这个?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老仆点点头,解释道:“所以说,最强的身体,必然是最强的意志,因为没有最强的意志,就无法成就最强的身体,更加不可能使用。”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所以说,青铜之血代表的,其实是一种意志。”

    “血液本身可以带来巨大的力量,但若无法洞悉这其中的意志,你就算能够使用这力量,也不过是徒伤己身罢了。你明白了么?”

    白野点点头:“明白了。”

    老仆却摇了摇头:“不对,你不明白,事实上历史上的很多煌真都不明白,所以他们的命都很短。”

    “那这个意志究竟是什么?”

    老仆一下子沉默了,他很久才道:“你认为要是我知道,还会在这里和你讨论这些么?”

    “也就是说你也不懂。”

    老仆点点头。

    “那你这么长时间说的就全是废话了?”

    老仆没有和白野再多说什么,自顾自的道:

    “青铜之血,开启之后有三个阶段,第一为血力,这个阶段也就是贡院说的血液充盈,加速流动,不竭之力源源而出,但是对自身的伤害却非常大;第二为血勇,这个阶段煌真之魂觉醒,激发世上最勇悍的灵魂,意志操控身体,血液不再是一种毒药,不竭之力变为不尽之勇;第三为血魂,意志彻底与青铜之血结合,完美身体重现人间,不尽之勇变为不灭之魂,世上再无人能敌。”

    “我和你说这些,不过是想让你知道青铜之血的本质,其实也没抱多大希望,煌真一脉,除了始祖图坦卡门外,能够开启血勇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出来,血魂更是传说中的境界。你能学会血力,并充分使用,就已经能够解决大部分的麻烦了。”

    “我现在掌握的还不能算是血力么?”

    老仆轻蔑的摇头:“你认为你能够打赢几个上品高手?青铜之血岂是这么小儿科的东西?”

    白野明白了,老仆这是要教自己如何使用青铜之血。

    老仆走到白野面前,严肃道:“跪下。”

    “什么?”

    “我说跪下!”

    老仆大喝一声,一手把白野按得跪倒在地上。

    白野这一身,最厌恶的,就是给别人下跪,当初给股廷宗跪了一次,就让他恶心的了,他挣扎着想要站起。

    却发现自己引以为豪的巨力在老仆的手中是如此卑微,他就像被万斤巨石压着,动弹不得。

    老仆从白野的怀里摸出了图坦卡门的卷宗,翻到最后一页。

    那上面有几个龙飞凤舞的蛮文,老仆拔出白野的刀,举起他的手,在白野的手心划了一刀。

    带着温度的的鲜血汩汩流淌而出。

    他把白野流血的手掌按在了卷轴上,这卷轴竟然慢慢的把他的血吸了进去,渐渐的,这一页的纸都变成了淡红色。

    “跟着我念。”

    “先祖煌真图坦卡门,先父煌真铁沁,将他们的意志铭刻于圣契,我的名字叫做阿提拉,我流着煌真的血,我生来就是大地的主人,青铜之血依旧。”

    这是和上次在黑源上时一模一样的话,白野上一次还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什么,不过现在他知道了。

    他跟着念了一遍,就在他说出最后的‘青铜之血依旧’后。

    图坦卡门的卷宗上,似乎传来了一阵高温。白野还来不及感受着究竟是怎样的高温,他的身体之内,似乎有什么东西。

    轰然爆开。

    这种感觉和黑源上上饮下虎血后的感觉是如此相似,可他的嘴中明明没有血,他却品尝到了血的味道。

    甜腥而又令人陶醉。

    他的手,他的脚,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涌来源源不断的力量,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巨量的血液在自己的血管飞奔!

    那种仿佛是要喷薄而出的飞奔!

    眩晕感袭来,他竟然有了一种不知为何而来的烦躁感!

    “青铜之血的激发有两种,一为自主激发,这样激发的青铜之血最为纯正,威力也最大,而且可以二次激发,但是这样的激发可遇不可求。二为‘狂野激发’,你上次饮虎血而激发就是这个道理,虎血蕴含狂野之气,青铜之血本就是狂野之血,如此激发倒也实属巧合,但是若论狂野之气,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蕴含的狂野之气比得过煌莽圣契?”

    白野开始在老仆的手中剧烈挣扎,他现在只觉自己是如此愤怒,可为什么愤怒,却又说不出来。

    “你若感到暴躁、愤怒、仇怨,那便是你的功夫不到家,青铜之血本身就为狂野奔腾之物,饲主意志力若是薄弱,反而会被这不竭的狂野之力所影响。平心静气,让自己安定下来,这样,青铜之血对于身体的伤害才能减到最低。”

    白野努力的平心静气,可他就是静不下来,青铜之血的力量是如此的可怖,它能勾起一个人心中最深沉的愤怒,怒为力之源,也为败之母。

    白野心中的愤怒,掩埋得最为深沉,可经过时间的酝酿后,也最为疯狂。

    老仆看着越来越难以控制的白野,失望的摇了摇头,他松开按住白野的手:

    “青铜之血的效力时间和你自身的体能心意有关系,以你现在的情况,最多半个时辰就会失效,图坦卡门的卷宗以后就是你的东西了,你若真的想掌握青铜之血的全部力量,那就把这卷轴里的东西读懂,有朝一日,你拥有了世上最强大的意志,那么,你就拥有了青铜之血。”

    白野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他开始在地上拼命滚动,青铜之血再强大又如何?无法控制和没有有什么两样?

    老仆退后两步,看着地上连站立都做不到的白野:

    “我果然猜得不错,现在的你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如何继承青铜之血,这是你阿妈给你的信,我交到你手上,也算是完成我的任务了。”

    老仆放下那个小木盒子,再不管地上的白野,施然离去。

    白野挣扎着靠近那个盒子,他是如此想要把这个盒子揉成碎片,可终究是忍住了,他艰难的打开盒子,这里面有一张纸,纸上没有字,只有一幅画。

    一幅画,这果然是给白野的信。

    画中是一顶炊烟袅袅的小帐篷,帐篷旁有成群的黄羊,一个少年骑在骏马上,手中挥舞着鞭子,他吆喝着,大笑着。

    而那帐篷前,是一个眉眼淡然的女子,她的脸上挂着最质朴最纯真的笑容。

    0059 老仆的橄榄枝

    更新时间:2012-11-25

    0059老仆的橄榄枝

    不知道为什么,白野在看到这幅画的时候,躁动的心开始平静下来,那些愤怒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

    他一直在和自己内心的愤怒作斗争,而这幅画一展开,他就已经失败了。

    青铜之血的狂野力量来源于愤怒与躁动,当所有的愤怒与狂野都消退了,哪儿还有什么青铜之血?

    奔腾的血液开是减缓,这些奔腾之血本该被白野在青铜之血的状态下消耗掉——血之本源加倍造血,过量的血液给心脏注入强劲的动力,从而给全身带来巨大的能量。

    但常人纤细的血管承受不了突然倍增的血液,就算是煌真的后代,也不可能完全承受,所以,当青铜之血爆发时,为了将所有的力量控制在可控的范围之内,为了过量的血液不把饲主撑爆,全身大出血是在所难免的。

    白野还没有出血,他的青铜之血还没有活跃到出血的地步他就已经承受不了了,非可怕的意志力,不能操控。

    青铜之血一旦启动就无法停止,白野虽然拥有了力量,却无法使用。他连动弹都难以做到,何况其他?

    眼看血之本源造血越来越多,眼看青铜之血就要到完全爆发的时候。

    可是这幅画,这幅平平无奇的画,竟然能让开始奔腾的血液停下来——甚至能让已经过量的血液消失无踪!

    那些过量之血可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那是要靠全身大出血才能排出体外的力量,怎么可能消失无踪了?

    全身的鼓胀感慢慢平复,来自灵魂的疼痛折磨着白野,刚才青铜之血趋于爆发,过量之血想要挤出血管,他全身上下的每一条血管都收到了可怕的摧残。

    想要使用这种力量,还真非易事啊。

    第一个问题是自己的意志控制不了青铜之血的力量,自己根本就承受不了爆发那一刻的折磨,就算是最后青铜之血启动了,可自己动都动不了。

    第二个问题是那幅画的干扰,刚才,青铜之血开始启动了,不管最后自己能否操纵这个力量,总归它是开始启动了,可就在所有的热身完毕,准备工作都做好的时候,过量的血液消失了,青铜之血终究是没有完全启动。

    白野全身大汗淋漓,就像刚从水缸里捞出来一样,他手脚并用的在地上勉强爬行,他把那幅画好好收在怀里,不知为什么,每当自己看到这幅画时,总有一种诡异的安定感。

    他一个人自嘲的笑了笑,青铜之血无法掌握,老仆完全不理会自己,就在他发现自己启动失败之后,也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一个人就走了。

    就连这个从自己出生之时就日夜守着自己的人都是如此无情,那还有谁对自己是‘有情’的呢?

    这些时日来,白野原本有些扭曲的心已经有了一些复苏的征兆,可是这一刻,他不禁生出一种感慨:‘我,何必对旁人抱有希望?’

    他又一次,无比的失望。

    就在这时,有一双手握上了他颤抖的肩头,一个‘小心翼翼’的力量把他从地上架起来,那是顾倾城平和而温柔的声音:

    “你没事吧。”

    老仆把一小瓶血扔给了拓拔小狼。

    拓拔小狼接住这血,奇道:“他这么快就能开启青铜之血了?”

    老仆略有深意的看了拓拔小狼一眼,在火堆旁坐下:“你似乎对煌真家的事情很了解?”

    拓拔小狼打了个哈哈:“哪里哪里,青铜之血在大荒本就不能算是秘密,我父亲当年在大荒纵横二十年,这些东西小时候也曾听他提起。”

    “哦,是这样啊。”老仆点了点头,不过他的表情一看就是不相信:“这血虽然不是完全状态下的青铜之血,但解你这血丹的副作用是足够了。现在,你该告诉我你父亲当年是怎么逃出去的了。”

    “这个”拓拔小狼干咳两声,他摸了摸自己嘴角的痣:“我并没有验证你这血究竟有没有用啊。所以你要想知道这个,还是等我复原之后吧。”

    “牙尖嘴利的家伙。”老仆不善的看了拓拔小狼一眼:“等你复原后,是不是就打算跑了?”

    “我能跑到哪儿去?”拓拔小狼哈哈一笑:“现在大龙通缉我,舜王爷也通缉我,不跟着你们我能到哪儿去?”

    “跟着我们,哼哼。”老仆冷笑两声:“你可知道我们要干什么。”

    “知道,当然知道。不就是想办法离开大龙么,刚巧我也想走。”

    “好。”老仆点点头:“可是离开大龙之后呢,你又打算去哪儿?”

    这个问题拓拔小狼还真想过,可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苟延残喘直到今日,他当然有他的目标,可这个目标却是如此渺茫。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老仆悠悠道:“离开大龙后,就和我们一起走吧。”

    咦!?

    拓拔小狼的双眼一下子就瞪圆了,这句话这个人向自己抛出了橄榄枝!这是怎么回事?!

    “你也知道,白野为煌真之后,可如今的情况,回到大荒后他要面临的必定是个烂摊子。不管他愿不愿意,大荒上的五蛮必定想要他死,我必须让他有自保之力。”老仆说到这里赞赏的看了拓拔小狼一眼:“我相信,狼牙之后,必定不凡,你一定会成为他有力的臂助。”

    拓拔小狼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思索一阵,道:“要是让我臣服于你,这我倒没有意见。可若让我臣服于他,这是不可能的,你认为他有一个统领一方的样子么?就算是我臣服于他,他怕也压不住我。所以,这事还是算了,我借你们的力量离开大龙,也会帮你们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忙,但是把自己拉进蛮王争夺战这么一个泥潭,还是算了吧。”

    “呵呵。”老仆诡异的笑了笑,道:“我说了,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你只要跟着他,有朝一日他能登上莽山悬峰,继承青铜王座,你就能知道沙盘的秘密。然后,你想想,掌握了沙盘的秘密,你心中所想,还是一个奢望么”

    拓拔小狼的双瞳一瞬间锁紧!

    沙盘!他并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他知道这东西意味着什么。

    老仆拍了拍拓拔小狼的肩膀:“年轻人,考虑考虑吧,这可是当初你父亲梦寐以求的东西。”

    老仆站起身来,走了。

    而白野这个时候,从树林里,出来了。

    拓拔小狼看着从树林里被顾倾城搀扶出来的白野,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既然这个神秘的老仆担心白野回到大荒之后‘幼主可欺’,他为什么不自己去给他铺这条路,为什么不自己辅佐他?

    老仆这个人一看就是个不简单的家伙,这从乌图鲁对他唯命是从就能看出来了。

    这样的人,在大荒也一定不是泛泛之辈。

    可为什么他找上了自己?

    感觉起来,这好像是

    第五天,是个万里无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