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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龙传第7部分阅读

    极尽毒辣。

    “罗马帝国灭亡了,迦太基也灭亡了,汉、唐、印加帝国……就连日本,总有一天也会灭亡的。历史上无一例外。”

    “那是可以避免的。只要有龙珠,如意宝珠的话……”

    凝视着老人脸上浮现的异常活力,始开始自觉到血管里溢满了厌恶感。归根究底,支撑着老人的年轻活力,大概是病态的、反动的、开始腐臭的,有数十年之久的国家主义残渣吧!

    突然,老人又换了话题。

    “对了,你知道四姐妹吗!”

    “你是说小妇人吗!”

    “不是那些悠闲度日的四姐妹。是继美国之后,席卷自由主义阵营的四大财阀。”

    “哈哈哈……别作出那种露骨又愚蠢的表情。在政治及经济的中枢,没有任何崇高的事情,一切都是丑陋,滑稽……我为了对抗那丑陋的四姐妹,维护日本的真正独立,势必要借助你们兄弟的力量。”

    “无法控制的力量,是没有任何益处的。拥有大量核子武器,搞不好到最后惨兮兮的。”

    “我相信控制得了……”

    “你倒挺有自信嘛!”

    “最好是你们兄弟能主动积极地,对生养你们的国家表示爱情与忠诚心!”老人到头来,似乎还是从别的方向,指着同一个目标进行。

    “强迫弱势者去表示爱情和忠诚心,是世界上最丑恶的行为。”

    “你说你是弱势者吗!”

    “至少没有攀附权贵。我们会被你的手下盯梢,就是与受权力庇护毫无关连的表现。”始原以为老人会失笑,却料错了。老人不知为何,把伸出去就酒杯的手缩回,又坐回原位。

    “权力啊,说穿了就是把无罪者当作犯罪者,送上刑台的力量。”老人的声音,低得像避讳些什么似的。

    他在伪满州国管辖一个特务机关,专以制造贩卖鸦片、违法逮捕的保释金、贩卖人口、收贿、盔用公款及黑市交易军需物资等,累积了亿万财富。战后,以其雄厚的财力,再加上伪满州以来的人脉,而造就了持续至今的权力。有一些人是这么传说嘀咕着。

    “但是,那也是现今世界和社会,今后能永久维持下去的道理。从伪满州国的诞生到灭亡,顶多不过十五年的光景。但是,当时的日本人皆认为,她将半永久性地存续不断。”

    “你也是这么认为吗?”

    “我是想继续维持下去呀!”

    “满州国化为乌有,对中国人也好,对日本人也好,都很幸福哩!”

    始也开始感觉到,和老人打交道很累。从语气上,也开始失去了表面应有的礼数。

    此时,老人的傲慢态度上,产生了奇怪的阴影。具体内有如升高水位的恶意,急速地达到危险值,似乎正逐渐地控制着老人的表情和言行。

    老人故意地干咳一声,改变了语气。

    “始君,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啊!我可是一直都对你让步哦!”

    “哦!是吗!”

    “我不是那么性急的人。一直等到你们的祖父去世,然后等到今天。说真格的,本来准备再稍等一下的。但是,我也有九十岁了,有点担心后事呢!”

    “我很了解。因为你好像没有像样的手下吧!”船津老人无视于始的冷嘲热讽。

    “刚才提过的四姐妹……”

    “我忘掉了。”

    “你想,为什么那四姐妹没有对日本下手?”

    “大概是因为讨厌悔雨吧?”

    “哦!你还不知道这一点。”老人看似很高兴,但是有几分是真心的,始就不得而知了。

    “你该不会想说,那讨厌梅雨的四姐妹,没有向日本伸出触角,是因为忌讳着你吧?”

    老人紧闭双唇,以充满不快和疑惑的眼神,盯着小他六十七岁的的年轻人看。而始也因为厌烦于冗长无结果的对谈,情绪几乎要毛躁得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总是说你自己有多伟大,结果不也只是做那四姐妹的仆人,任职日本的执行官吗?”始所说的,未必是有凭有据的话。但是,这似乎是抓往了问题的核心。

    “任何人都不会认为,日本在外交和防卫上是独立的。如果没有你这个人,四姐妹的问题只不过找别人为代理人罢了。”

    “或许吧!”老人扭曲一下嘴唇。

    “但是,这个代理人会比我还要更软脚吧;我只要一想到我百年之后,日本被四姐妹牵着鼻子走的情形,就不能死的安心。我一手辛辛苦苦重建的这个国家……”

    “那是因为日本是勇冠世界的先进民主国家罗!从孤苦无依的老人退休金征税,然而在一次宴会上募款数十亿圆的政冶家的政冶资金上,却课不到一毛钱,真是实现了公平的社会概念。这是你努力半个世纪所得的结果!”

    老人毫不动摇。

    “你还年轻,所以还很爱于风凉话。但是,无庸置疑地,像这样富裕又繁荣的国家,在历史上并不多见。”

    始缓缓地摇头。

    “讲完了吧!虽然我也是个夜猫族,可是也有点困了。我失陪了,请告诉外面的人把门给打开。”

    棋室的门被左右拉开了,映在始眼前的,是金属器的闪耀光芒。果然不出所料,始带着讥讽般的眼神,站了起来。然后,手枪和武土刀的角度也往上方移动。

    “发现力量的契机啊,不外乎是来自于愤怒、憎恶和g情。”

    坐在椅子上不动的老人,声音极为低沉,与其成反比地,始感觉到邪恶的精气正提高压力,开始流窜于室内。就像人的体温温暖了室温一般,精神方面的能量,也给空气带来了影响。

    这个老人真的将近一百岁了吗?始暗自咋舌。固执也好、野心也好、欲望也好,赋予这个老人的肉体和精神活化的强烈能量,实在无法否定。

    “我原本希望以厚礼待你,而你却不领情。战后,自你的祖父以来,我可是第一次以对等之礼相待啊!”

    真感谢你啊,始虽然这么想,嘴上的反应却非常地短暂。

    “我们的约定呢?你不是答应不加害于我吗?”

    “我可不记得有毁约啊,始君。我是说过不对你的弟弟们或姑父一家人动手,但是,可没说过不对你下手哦!”

    “……那你一开始就在耍诈了!你这老不死的活死人!”始对老人痛加辱骂,主要是为鼓舞自己,不是只为了要斥责对方而已。同时,他展开了行动一跃而起。

    为了逃脱,他想要挟持老人做人质。但是,那伸向老人的手,受到猛烈的冲击而摇撼,致而未能达到目的。从门口发射胁点枪弹,命中了他的右手。

    在枪声大响的同时,老人以比实际年龄年轻五十岁的敏捷动作,从椅子上跳开。两名埋伏在门口的警卫,迅速地跳出来,把老人拉进自己的人墙中。

    “开枪!”命令在枪声轰隆中被掩盖。而棋室的空间,被无数的火线纵横切割成网状一般。因中弹的冲击和烟雾呛人,始的身体跌落在地上。

    集中在始身上的子弹,超过四十发。别说是人了,就是要射杀一头熊也绰绰有余。始的肉体成了蜂窝一般,衣服破成碎片,整个人沉入血海里一照理说应该如此。

    连棋桌和沙发这些精心制作的摆设,也被破坏殆尽,损坏的程度足以令原设计师伤心落泪了。整个下棋室弥漫着火药昧,一名持着点手枪的警卫,往始的方向接近,并以鞋尖替他翻身。

    就在这一瞬间,宛加人形的火山,突然爆发了起来。

    被一拳击碎下颚的警卫,顿时血和牙齿的碎片散落在空中,如抛物线一般地破空飞去。

    在惊愕与恐惧的气氛下,理应被射杀的青年,缓缓地站起身来。衣服被子弹射得粉碎,散发出烧焦的气味,但是并没有渗出血迹。这四十发的子弹,都未能伤到始的皮肤。

    “嗯,不出我所料,龙鳞果真是刀枪不入。”船津老人很满意地盯着始身上泛出的珍珠色光泽。始斜视着老人,吐了一口掺血的唾液。大概是刚才翻倒时咬破嘴唇流的血。

    “衣服不管怎么都要你赔偿,现在请叫你的手下退下吧!老先生。”始的声音里带有危险的余音。

    “然后,别再让我看见你。下次胆敢在我四兄弟面前出现,你那丰裕的下半辈子,就会逆转成再见全垒打。这就是对你的厚礼所做的回报。”

    在警卫的人墙后方,老人微眯着双眼。在九十岁的老人和二十三岁的年轻人,未能完全决定下一步行动时,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一名副执事宫不知在老人耳边嘀咕些什么!老人的眼睛为之一亮。

    “始君,听说你那些弟弟们赶来问候你是否平安呢!真是动人的手足之情哪!”

    “这不正适合你所爱好的精神吗!”

    “哦,确实令人敬佩。如果有机会,我真想刊在高中的副读本上。但是,是福是祸我也不太清楚。”

    老人飘了个眼神,二、三名警卫随即匆匆离去。恐怕早已准备好去迎击不速之客了吧!

    “我早就警告过你了,我是兄弟当中最弱的一个。如果我的兄弟赶来了,绝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

    “大概吧!我可是对这一刻期待已久了!”

    这一夜,老人不知做出几十次这种像爬虫类的笑声。或许这也列入计算之上吧!

    始总觉得黑夜好像才刚开始。

    第八章 匆忙的访客

    船津家半夜响砌四方的枪声,一部分传到森林外面,并惊动神奈川县警。既然位于大东京圈内的一角,就不能视之为一般人烟罕至的密林。

    前来报告的年轻警官,却遭到上司巡查部长的冷淡对待。

    “那栋房子是外国的大使馆,不,是更不可侵犯的圣地。无论那里出了任何事情,警方都不能干涉。”

    “这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不是像你我这种身份低微的人所能知道的事。”位居一定地位的人,不能抱有敬鬼神而远之的想法。横滨市泽区内的某警察局,遭遇到飞来的横祸。

    “局长,不好了。有辆警车被偷了。”

    一度跳起来的局长,在得知失窃的警车直奔禁地船津家之后,又在空中跳了一次。退休金、养老金及升迁管道这三种神器,此刻有如霓虹灯般地在他的脑海里闪烁。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时候,又传来被劫走的警车上,坐着高林宫房副长官的报告。

    今天真是衰,不,应该说是今晚。

    “我一直很想试试看坐警车的滋味,这样就实现了一个宿愿,再来是消防车和救护车。”

    “我倒想坐坐棺材车。”

    “哎,总有一天会实践的。跟前请别把视线离开驾驶员。”

    内阁官房副长官高林,一面听着龙堂家三兄弟——续、终、余的声音,一面操纵着警车的方向盘。

    当然,他不是为了趣味而做这种事。就好像古代战场上的俘虏一般,因战败而要服劳役。

    在绑架龙堂始弄得一败涂地之后,高林改变方针,决定把目标转向续等三人。

    一厢情愿地以为弟弟比哥哥容易解决,这个判断可就太天真了。

    但是,“可能被大人摒弃”的恐惧感,使他陷入几近中风的状态。

    “次男以下的三人由我处理,我要让大人知道我的手段和力量。”高林在宣言的时候,伫立在身旁的奈良原,神色凝重一语不发。

    在他而言,已经到了受够了的心境。因一次的经验看透了危险,使他下定决心不再靠近龙堂兄弟这一点,或许在实战上的判断力,会比高林高明多了。

    既为某种精英,便会有以成功为前提,提出构想并付诸实行的一面,往往也失去了撤退的巨机。

    高林在即将被“御前大人”摒弃之际,立即从公职退出的话,至少也可求个安稳的后半辈子吧!但是,他的心理拒绝承认失败。因此,最后在短时间之内,又蒙受到不名誉的败绩。

    在所有的部下惨遭修理之际,奈良原逃得比鼬鼠还快,被丢下的高林,很快就被逮个正着。

    续只是稍微使出一点力气,就弄得高林的颈骨咯吱作响,现任的内阁官房副长官,流露出老公鸡般的声音。

    “我可不像哥哥那样宽人仁慈,不会同情你的痛苦。如果不带我去找哥哥,我就会从左脚的小趾开始,把你的二十根指头全部折断。然后,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拔光你所有的牙齿……”浮在续清秀的脸庞上的表情,和他真切的拷问方式,立时使高林屈服。

    正如船津老人所看透地,对于权力和权威无法通用的对手,高林只不过是软脚虾罢了。

    只要一离开权力社会的金字塔,就什么也不能做,连做任何事的意志都没有,只能唯唯诺诺地听从立场此自己更强的对手就这样,高林正为比自己的儿子还年轻的龙堂家兄弟,被迫当向导兼驾驶和人质的身份,坐上警车直抵炼仓之内的船律家。

    警车冲破了大门,开进了船律家的庭院里。应该说是滚进去的比较恰当。车窗破了,引擎盖凹进去。喷漆剥落,而且轮胎和车身喧闹地抗议个不停……

    前方是一片黑鸦鸦的森林。续逃出操劳过度的警车,透过黑夜藏身于森林的树丛间,找到了石造的洋房。

    “是不是那边?”被终揪着衣领拖出车外的高林,以即将失业的泄气表情,点头回答续的问题。

    四人快速地步上铺着小石子的步道。比较正确的说法是,最年长的是在被抓着衣领的情况下拖着前进。

    从前方射来了无数光芒。接着,传来十人以上的脚步声和狗吠声。

    在停下脚步的兄弟前方,敌意化开来,并传来盘问的声音。

    “谁在那里?”

    “真不自量力,我们是能歌善舞的超能力者。”

    “什么——?”

    “龙堂家的三大少,终少爷正是在下。没听过令妹怎么称赞我吗?”

    “我没有妹妹。”

    “那太可惜了。但是,算了,如果是长得这副衰脸的妹妹,有也等于没有……”下一个自我介绍盖上了前面的语尾。

    “我是四男余,在老哥飙车时,我就是那个踩煞车的,因此自我懂事以来,就辛劳不断。真伤脑筋!”

    “喂,你说这什么话,不知感恩图报!”续不理会弟弟们之间的相声,与警卫们正对面。

    “我们只是想来接哥哥而已。半夜三更还待在这里,真是添麻烦了。刚好也顺手带来了礼物,麻烦您帮我们传个话。”

    他们把想往后退的高林,往前推一把,不怀好意地笑着。

    “……这里的主人,不知是‘大人’还是‘小人’?”

    “别耍嘴皮子,小子!”类似警卫头头的中年男子,发出恐吓的声音,但是,受到惊吓的是其他的警卫和狗,年轻的不速之客却处之泰然。

    突然,在警卫的后方,发出剧烈的声音,每个人的身体为之僵硬。

    不等命令,就往洋房的方向跃身而去的杜宾狗和警犬,在几秒之内就衰嚎四处逃窜。

    被击碎背骨的狗犬尸体,重重地摔落到警卫们的脚边。

    见到慢慢进入视线的年轻人身影,续才露出放心的笑容。

    “大哥,你没事吧!太好了。”

    “唉,事情可多着呢!不过你们似乎赶上了最后的一幕。”始身上穿着的,是尺寸不合的警卫衬衫和宽大长裤,看到这副德性,想必也不难推测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错啊,还穿着打折品出来呀!大哥。”

    “别胡扯!那可是我掏光了第一次领的薪水买的——”话说到一半,对上了警卫们喷血般的视线,到底还是苦笑着沉默下来。

    在警卫们手上的散弹枪和武士刀,开始缓缓提起时,从他们的后方又传来嘈杂声,把人墙划成左右两边。

    认出了从黑暗处浮现的人影,高林发出悲伤的惨叫:“大、大人……!”

    “是你啊?高林!”老人的声音里,找不到一丝的慈爱。高林宛若一只受到斥责的狗一般,缩着身子抬不起头来。

    “治世的能吏,第一次作战竟像只乱世的鼠辈!即使在公文上善于调动人事和数字,一旦在无法预知的场合,竟连计算自己步伐的能力也丧失了!”老人的表情改变,飘荡着自嘲的色彩。

    “如此器重你这种饭桶,实为老夫的过失。不,或许应该说是这个国家的人材缺乏,你们方显得杰出吧!这半世纪以来,老夫只培育出盆栽,似乎未能栽培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