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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先生第1部分阅读



    她在烦恼。

    没戴手表进来,也隐约知道自己窝进浴室里非常、非常久。

    她放了半缸水,双腿在浴缸中踢动,制造出拍水声响,假装自己正努力洗澡。

    “又不能真躲进浴室一整晚……希望他等得不耐烦,先睡了……”她打着主意,口中念念有词。

    婚姻,代表彼此之间有哪些权利义务,她很清楚。

    又不是古代闺女,对性事单纯到无知,还得靠春宫图学习……

    十八禁的玩意儿,她看多了,漫画、小说、电视、电影,哪样没有?

    跟他结婚,她就做好心理建设,当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但毕竟……两人很不熟嘛,不用急于一时,拖个一两个星期再来……呃,做夫妻爱做的事。

    “要是他没睡着,好声好气跟他商量一下,他看起来……虽然不太好相处,但应该不是沙猪大男人,会尊重我的意愿吧?”

    连说词,她都拟定好了……

    我们彼此多一些了解,心灵和情感更有交集,对婚姻及未来有期许和共识,再进一步身心结合,好吗?

    “就这么决定!”泡水泡到脚趾发白发皱,她也该起来了。

    正当傅冠雅有所动作,浴室门传来两声轻敲,短而坚定,她吓了一跳。

    低沉的声音,由门外响起。

    ……虽有门板阻隔,仍不难听出惯于命令人的沁冷调调,像对下属说话:“如果,你是担心晚上同床的事……”

    傅冠雅吞吞口水,他的停顿,给足了她希望,她等待他下一句……

    别担心,我会给你适应时间,你的惶恐我明白,不急于一时,你不用躲在浴室,着凉就不好了……

    “担心也没有用,它一定会发生,与其在里面忐忑不安,干脆抱着觉悟心情,勇敢面对。”沉稳嗓音,说得认真。

    这个男人,绝对不懂何谓“婉转”。

    他说话……一向这么诚实坦白吗?连一点点哄人的善意都没有。

    他明明白白在告诉她……

    怕什么?该来的,一定会来,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你不如乖乖认命,不用浪费时间,企图说服我,或想着如何逃避。

    一整晚的不安、羞赧、惶恐,随傅冠雅嗤鼻喷气,全被排出体外。

    已经是既定事实,不安有用吗?

    羞赧和惶恐,能换来他大老爷高抬贵手,放她今晚一条生路吗?

    认命,傅冠雅豁出去了!

    就像大姐说的,把他当成按摩棒,牙一咬,不就挺过去了!

    她顶着几乎快干的头发,卸净彩妆的素颜,穿上棉了、运动裤,火气十足,坚决踏出浴室。

    田圻炎扬起一抹淡淡微笑,只有那么一瞬就消逝,站在门外,环臂看她。

    少掉粉妆,她看上来更加年轻了。

    傅冠雅不示弱,把他瞪回去。

    要是整张脸没红透透,对于她的胆量,他就会多给点赞赏。

    更挫她自己气势的,是发自她肚子里,一声响亮的“咕噜”声。

    在两人眼神“对峙”的较量时刻,巨大到……她多想挖个地洞坑杀自己。

    “去厨房找些东西,我们两个晚上没什么吃,多弄我一份,我也饿了。”田圻炎说得很理所当然,使唤她煮消夜,而他去洗澡。

    他那句“我也饿了”,眼神让她打了个颤。

    要她先喂饱他的胃,再喂饱他的欲望就是了?

    肚子又是一声饥饿抗议,傅冠雅很庆幸他已经进浴室,没有听到。

    傅冠雅离开房间,为了找到厨房,浪费好几分钟。

    原来他家……不,现在是“我们家”……为三层透天建筑,三楼辟为起居室,二楼则以书房、健身房和休闲室为主,她误闯书房,里头的巨大空间,让她看傻眼,然后,双眸大亮!

    整面墙嵌满书柜,附加晶亮玻璃门,是她梦寐以求的豪华天堂。

    要是能把自己的藏书搬进去,做梦也会笑!

    咕咕咕……

    豪华的书柜,没办法填饱肚子,肠胃依旧持续抗议发出声音,还是优先寻找厨房比较实际。

    第2章(1)

    在一楼,找到了。

    一楼非常宽敞,不像二、三楼区隔成房间,视野受阻。

    下了楼梯,右手边是象牙白色系的大厅,左侧便看到了餐桌椅,厨房自然不会离它太远。

    光可监人的地砖,反照出头顶水晶灯盏,她转进厨房,打开冰箱,寻找食物。好、好寒酸!

    他的冰箱,不比娘家那个热闹,永远塞满满,一大锅又一大锅的炖肉、炒面、卤味,随时嘴馋随时吃,不用担心饿肚子。

    相形之下,眼前这个摆了几罐冰水、饮料的大冰箱,空荡荡,教她好不习惯。“好怀念我家冰箱……妈妈做的那锅卤肉燥,要是在这里多好呀……”

    勉强找到微波炒饭,凑合着吃吧。

    傅冠雅拆了两盒,倒进盘子,微波。

    看着微波炉里瓷盘缓慢旋转,她一脸哀怨。

    “晚宴没吃完的自助式饭,没打包一些回来,真是失策,龙虾沙拉、牛小排、烟熏鲑鱼卷,随便拿一种也好嘛……”

    “好了吗?”田圻炎来到她身后。

    她吓一跳,真的是弹开一大步。

    “……你洗好快!”还是,她发呆太久?

    “躲在浴室死不出来的理由,我没有。”

    他脸不笑,说出来的调侃,一点也不像幽默。

    对啦,你不像我,恨不得溺死浴缸里,不要出来……

    她把炒饭分成一大一小,大盘的给他,无关体贴或温柔,她属于少量多餐型的人,一顿吃得不多,但细嚼慢咽,通杀整桌菜没问题。

    “冰箱里没有什么吃的,只有这个。”寒酸的微波炒饭,火腿口味。

    “我不开伙,三餐几乎外食。”微波炒饭恐怕还是钟点清洁妇留下,忘记带走的餐点。

    “我妈妈喜欢发明新菜色,所以我们家三餐都是热腾腾的。”

    “意思是,我以后也能吃到热汤热饭?”他拉开椅子坐下。

    “家有能干的妈妈,女儿就会很没用的比例,大概是百分之八十。”她耸肩回。

    这个比例原则,她刚好符合,不是例外的百分之二十,请节哀顺变。

    谁叫你结婚前,没先调查清楚,对我一点也不认识。她心里嘿嘿偷笑。

    不想告诉他,她会煮饭,但没有很想煮给他吃。

    田圻炎倒没露出失望表情,开始动匙。

    “我不需要一个厨神老婆,我在家吃饭的机会不多,以后,你如果想自己煮也行,不想下厨,就叫外送,或是去外头餐厅吃。”

    “哦。”她随口应。

    她扒饭,一小口一小口,双眼骨碌碌地盯着他,不停打量。

    “你为什么……想跟我结婚?”

    她听见,嵌在心里很久的困惑,脱口问出。

    以他的条件,可以娶到更好、更漂亮的淑女名媛,她家世虽然不差,但等级……整整输他一大截。

    “你又为什么敢嫁我?”他抬眼,淡淡回视她。

    她咬着汤匙,实话实说:“我爸爸欣赏你。”

    “有你这么‘孝顺’的女儿,父亲要你嫁,你就嫁,真是稀罕。”他抿唇一笑,笑弧出乎她意料的……好看。

    不然,你以为我现在待在这里,是迷恋你?芳心早暗许,非嫁你当田太太吗?

    没有这种哏。

    “所以,你向我爸爸提出结婚要求,是想等我开口拒绝吗?”

    “不,我认为你们会答应。”

    真有自信。

    暗讽着,他这尊黄金单身汉,无人不想高攀吗?

    “我爸爸觉得你条件不错,没传出花心风流的恶名,他才会替你说好话,否则,就算是夏繁木,虽然很有钱,却品行不良,我爸也反对我和他认识。”

    能让老爸说出,若身为女人,也想嫁他的男人……稀有动物耶!

    当年要介绍给大姐的刘家先生,也没这等殊荣。

    她要替自家老爸澄清。

    她父亲并不是攀权附贵的势利人,但为人父母,谁不希望女儿嫁得好?经济条件当然是必要考量,若未来女婿空有才情,却负债累累,哪对父母能安心?

    天下父母心,无法控诉对或错、现实与否。

    而且,她老爸很少这么夸赞一个人。若纯以金钱做考量,品行和风评全排除不看,夏繁木的条件,是比田圻炎好上许多的,可是她老爸还是把“人品”摆第二……。

    “夏繁木有意追求你?”

    田圻炎停止进食,眼神锐利,说到“夏繁木”三个字,声音明显变冷。

    夏繁木,声名狼藉的花花公子哥,仗恃外形高挺俊帅,花边新闻不曾中断,身旁女伴几乎没有重复,一个更胜一个艳丽、婀娜多姿。

    身为首富独子,甫出生,名下马上多出百坪豪宅两户,以及数之不尽的惊人积蓄,够他一辈子不愁吃穿。

    正因衔着金汤匙出世,太多讨好的嘴脸围绕周遭,养出他一副天之骄子的高傲。

    傅冠雅摇摇头:“不算是啦,只在长辈生日宴会上见过,闲聊几句……”

    然后,夏繁木向她索讨连络方式,两人通了几次电话、喝过一次咖啡。不过,她爸爸知道后,马上表明反对。

    原因无他,夏繁木素行太不良,不是个好东西。

    全天下当爸爸的人,都会担心他太靠近宝贝女儿……

    “你对他印象不错?”

    田圻炎挑眉的表情,像是听见下属报告“本季公司亏损五亿”,一样的臭脸。

    “他满风趣的,很会找话题。我讨厌和人说话时,无话可聊的窘况……”面对夏繁木,没有这个困扰,只要负责傻笑就好。

    “骗女人的招式,他倒是很多。”田圻炎冷哼。

    傅冠雅看他淡淡撇唇,心里猜想,他和夏繁木可能在事业上有芥蒂,才会谈及夏繁木时,一脸铁青。

    她倒不觉得夏繁木是坏人。

    或许,夏繁木是花心恶男,专伤女人芳心,但视他为单纯朋友,不涉及爱情的话,他倒不失为一个聊天好对象,不如外传高高在上,也没有睨视人的骄傲姿态,挺风趣、幽默呢。

    “你婚前的种种情事,我不在意,结婚之后,自己拿捏分寸,我不希望以后有蜚短流长,传进我耳里。”田圻炎嗓音平稳,口吻中却充满告诫。

    旧疮疤不用去揭,无论她与夏繁木或任何男人,有无感情纠葛,全到今日为止。

    成为他的妻子,他有权要求她婚后忠贞。

    他的弦外之音,傅冠雅当然听得懂……他以为她私生活多不检点?

    种种情事?

    最好她行情这么看俏啦!

    会连放我三次鸽子,直接跳入婚姻中的家伙,只有你,好吗?

    他娶她,没先把她的祖宗八代、外加生活习惯、交友状况、哪里毕业、操行成绩几分,调查个清清楚楚?

    她没替自己辩解,不认为有此必要,低头吃炒饭,只想快快吃完,结束两人同桌又很不熟的尴尬时光。

    吃到剩几口,又猛然想起……吃完这盘饭,确实能如她所愿,结束餐桌上的困窘,但情况并不会好转,窘境将由餐桌转战房间,从他吃饭,演变成他吃她……

    嗯,还是吃慢一点,多逃避个两三分钟也好,虽然,于事无补……

    她一匙一粒挑着吃,以为他没注意到。

    小小的心机诡计,没逃过田圻炎的眼角余光。

    一粒饭咀嚼好久,她谨慎的神情让他想笑。

    看她双唇轻轻蠕动,噘嘴般的唇形,还有目光偷瞄,察看他盘里剩下多少炒饭,她一举一动实在很孩子气。

    田圻炎放下汤匙,与盘子发出清脆响亮的碰撞声,她双肩震了震,抬头望向他,小鹿斑比似的眼神,在说:咦?!炒饭明明还有四分之一——

    他突然的靠近,逼她本能后退,但椅背阻挡了她的后路,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

    鼻息热烫,拂过她发梢,发丝挠动她洁白的额,好痒……

    他吻住她,毫无预警。

    热软的舌头,像划过起司蛋糕的刀,探入她唇瓣之间,切开了甜美刀口,深吮口中芳津。

    按抵她脑后的手掌,不给她挪逃机会,略略施压,索讨她的配合。

    傅冠雅先是一愣,回神之后,又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能任由他品尝戏弄。

    微粗的指腹摩挲着头皮,激起一阵哆嗦战栗。

    她很怕痒,当他的手指轻轻抚弄她的颈肤时,她有股想尖叫的冲动。

    她不懂,他为何兽性大发,刚刚……不是好端端吃饭吗?

    她笨拙屏息,大气不敢多喘一口,脸颊着火一样,快要燃烧起来的热。

    分不清是他的气息导致,或是血液全冲向脑门,咕噜噜,由他贴在她脸颊的肌肤间,传来惊人滚烫。

    结束深吻,他的唇仍吸吮着她,轻轻浅啄,流连着不想离开。

    他的呼吸又沉又急促,相较于她的凌乱和仓皇,仍是多出一份掌控的自持。

    目光交会,她不禁发窘,马上挪开视线逃避。

    这种时候,她完全词穷。

    若问他“你干嘛吻我”,很蠢,也不适合装做若无其事,继续吃炒饭……

    她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正在发抖,嘶嘶作响……猛灌新鲜空气。

    第2章(2)

    “吃饱了吗?”

    他声音低沉,问她,双眼炯炳带火。

    那火光,代表什么涵义,很难看不懂。

    “呃……”

    她发胀的脑子还在思索着,该回答“是”或“否”。

    回答“还没”,他就会大发慈悲,等她吃饱才继续?

    “我好像还有点……”“饿”字没来得及说完,她就被打横抱起。

    这位先生!那你问个屁呀!

    根本没打算要听我的答案吧?!

    突如其来的高度,迫使她本能抱住他的肩膀。掌心碰触到的肌肉,藏在衣料底下,既热又紧绷,充满力量。

    坐办公室的人,哪来这么大坨肌肉?!

    没事就在办公室里……把桌子当举重练吗?!

    傅冠雅咽咽唾沫,他投来的眼光,说着……

    他比较“饿”!

    他一步一步走上楼,她的心脏也评咚、评咚地,狠撞一次又一次,胸口几近疼痛。

    “不、不能过两天再、再……”她开始结巴。

    “不能。”田圻炎果断否决。

    “我们多熟悉一点……做起来,呃,比较有乐趣吧……”喂,她胡说八道什么呀呀呀——

    “那种乐趣,未来可以慢慢期待。”他的眼神很烫人。

    而现在,是另一码子事。

    她遭他压进卧房大床里,双手由她棉了下摆探索而入。

    火灼一样的热意,烫得她一颤。

    傅冠雅按住他的手,软软哀求,嗓音听来虚弱无措,整张脸蛋红透,长发铺满枕面,衬着小脸可怜兮兮。

    “拜托,关灯好不好……”

    他没有为难她,离开床。

    灯暗之前,炙热的双眼,依旧紧锁在她脸上,欣赏着她的窘困和脸红。

    可爱的窘困,美丽的脸红。

    她没有勇气迎战他的目光,只好紧盯天花板上的灯,装死。

    啪。

    刺眼的灯光瞬间全灭,视觉陷入昏暗。

    黑,笼罩满室,又并非全然无法视物。

    窗外光丝不受窗帘掩隔,淡且朦胧,照亮了一小部分。

    这种要亮不亮,暗又不够暗的程度,反而……更让她喉头紧缩。

    视觉没有完全丧失,她看见他的黑影,嵌上窗外光影的亮泽。

    一圈浅银色围绕他,像一层银边,沿着他的脸庞、肩狎,描绘出他的一举一动,他正在—

    脱衣服!

    黑暗中,他的动作清晰可辨。

    一记伸展动作,他身上的光圈变得更多,赤裸的肌肤比起衣物来更容易反光,连胸口也隐约覆上银色光芒……

    他折返回来,上了床,重新困住她。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更庆幸她一脸的紧张、窝囊,他看不见。

    他的吻,落在她颈侧,靠近耳垂,最麻痒那一处。

    先是舌头轻轻舔过,引发她颠嗦,两片薄唇进而吮住软嫩肌肤,力道略重,咬出吻痕,品尝着她肤上绵绵香香的滋味。

    掌心下,她身躯每一寸细腻如丝绒,温暖着他的手。

    他不费气力就脱去她身上束缚,她没有挣扎……知道挣扎没有用处……任其摆布。

    无灯的房内,透露微光,田圻炎可以看见她紧咬下唇,视死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