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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先生第6部分阅读

    而她,被父母视为“抱枕”,逃不掉打包带走的命运,乖乖回去陪睡。

    第8章(1)

    从上车之后,她一句话都不说,努力瞪向窗外景色,看街景飞快闪过。

    只隐隐约约,由车窗倒影偷觑他。

    田圻炎也没开口,正闭目养神。

    两人维持静默,直至车子驶返家门。

    车一停妥,傅冠雅率先下车,打算头也不回,直接往房间前进。

    她忽略了,两人的双腿长度,天生具有不平等落差,她的一大步,只是他的一小步。

    才踏进家门,他已经超前她。

    “你,真教人生气。”

    他抓住她的手臂,像拎只小嫩鸡,将她半提了起来,贴近他胸口。

    “你才让人火大!”

    她气呼呼回嘴,一抬头才发现,说着“生气”的男人,脸上根本没有怒意,只有……

    笑?

    他在笑?

    “不,我是个反应迟钝的笨蛋。”

    “……你干嘛自己骂自己?”气到口不择言了吗?

    “我和你的婚姻,不是建构在‘你爱我、我爱你’之上,我们是评估了背景、身世、环境、利益,彼此都觉得合适,才走到这一步。”

    她瞪他,气他口中说出……现实无比,又无从反驳的冰冷事实。

    “所以,你昨夜回答我,嫁给我,不是因为喜欢我……这答案再正确不过。”她是诚实的,不该被苛责。

    该苛责的,是他的贪心。

    他贪心于……想从她口中,听见不同的答案。

    “我却为了你的诚实,发了一整夜脾气。”

    而她,这个小没良心的,还关机!

    双眼布满血丝,整晚没睡的,可不只有她。

    傅冠雅眨眨眼,不怎么敢确定……自己听见了什么。

    他为了她的诚实,生气一整夜?

    就像她,也为他的答案,辗转不成眠?

    她是因为失望、难过,他呢?

    “仔细想想,我又何必气呢?之前结婚的理由,已经不重要,是第一眼看到,就决定是你,或者,直觉认为,你很适合我……重要的,应该是婚后。”田圻炎慢慢说,无意之中,透露他初见她的照片时,心里的悸动。

    可是,傅冠雅没有漏听哦。

    他说,第一眼看到,就决定是她。

    还说,直觉认为,她很适合他。

    这是男人的说法,替换成女人的梦幻论点,能不能解释为:一见钟情?

    田圻炎低头,噙笑的唇,靠着她的耳朵,好近。

    “你会提出‘为什么娶我?只是顺眼?那喜欢呢?你有喜欢我吗?’……这样的疑问,是不是代表……”

    连笑声,那么浅,却变得那么响,混杂热热气息,拂动她的发丝、挠痒她的肌肤。

    “你喜欢我,所以,希望得到相同的肯定,不让自己吃亏?”

    昨夜,他越想越气,越气越难冷静,越不冷静,越逐字逐句回想通话内容……我以前问过你,为什么要娶我,你那时转移话题,我现在再问你,很认真问——你为什么要娶我?

    只因为顺眼,你就可以娶回家当老婆?那……以后,看到其他顺眼的女生,是不是也包养起来,罾当小三小四小五?

    那……喜欢呢?

    你有喜欢我吗?

    然后,这样的猜测,突然跳进思绪。

    所有的怒火瞬间熄灭,取而代之,变成了喜悦。

    这也正是他将后续工作丢给杨士伟收拾,一大早赶回台北,急欲厘清的事。

    来到傅家,看见她,她脸上藏不住的答案……没睡好、疲倦、赌气、故意扭头不看他——证实了猜测。

    他心情超级好。

    在车上,他若不假装闭目养神,就会忍不住……把那么可爱的她,狠狠抱过来亲!

    可惜,车上只能“亲”,其他的乐趣都无法尽兴,还不如等回到家,再来继续。

    傅冠雅慌乱捂耳。

    他的热息吁得耳根发红,而他那句话,丝毫不给她狡辩机会,直取要害,逼她坦承。

    “我……我才没有那样想!”她很想嘴硬,可惜脸庞一整个通红。

    “哦?没有?你没有喜欢我?”他低声问,音量好轻。

    “……也、也不是……”

    “不是?不是没有喜欢?那就是喜欢?”他不放过她,持续逼近。

    “……我嫁给你,跟喜、喜不喜欢没关……”

    她鸵鸟地又想躲开视线,他已经太熟悉她这项小动作,快了她一步,双掌扣住她的脸颊,不容她逃。

    “我不问婚前,我问现在。雅雅,你现在喜欢我,对吧?”

    在他双掌之间,小巧的脸蛋完全涨红,加倍鲜嫩。

    “……”她紧抿嘴,学起蚌壳,搞自闭。

    她不想回答。

    她怕回答了,像暴露弱点,万一被他知道了,他却没有一样的念头,脸就丢大了。

    他轻啄她两片唇瓣,感觉她蠕了蠕唇,还是选择不张开。

    他的舌,描绘她的唇形,再刷过唇心,试探地趁虚而入。

    她在他嘴里,咕哝着“不要”,却不敌他的纠缠,慢慢回应了他。

    唇与唇,缠绵的空隙,他沉沉粗喘,像自言自语:“结婚之前,我真没想过,我会这么喜欢你……本来以为只是顺眼。”

    指腹摩挲着她的颊肤,轻巧的力道,充满珍爱。

    傅冠雅被他吻得头昏脑胀,却很确定耳朵听见他这么说,不是幻听!

    “你刚刚说……”她瞠大眼,眼里有无数亮光。

    一个深吻,截断语尾,害她不能好好说,想转开脸,换取一些说话的机会,他却贪婪不放,吮着她、腻着她。

    她只能呜呜抗议,然后,像团软软棉花糖,教他一口、一口吃个尽兴。

    她好不容易能说话,是他转移阵地,吻向她脖侧,可是太痒了,她很窝囊,边笑边喘,话说得七零八落:“你是不是说……你喜……”

    “对,我说了。”

    “再、再说一遍!”她很贪心,想仔细重听。

    “我为什么要?某人嘴很硬,死不肯说,听一遍,都算便宜她了。”

    说到“某人”,在嫩颈上忙碌的嘴,故意加重狠劲,咬疼她。

    “好痛!”

    这男人,是吸血鬼吗?!

    “要听第二遍,自己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说些什么回馈?”他的唇挪往她耳朵,缓热吐气。

    田圻炎毕竟是商人,吃亏的交易他不做。

    女人可以宠,但绝不能过头。

    所以,他开始索讨,索讨她的答案。

    “雅雅,你现在喜欢我,对吧?”同样的问句,他再问一遍。

    用更轻的声音、更热的啄吻、更靠近的磨蹭,问她。

    “……嗯。”傅冠雅发出呻吟,像小猫,被抚摸得太舒服,忍不住爽快呼噜。不单是呻吟,这也是她的回应,情不自禁。

    田圻炎当然不会满足于单字。

    他吻回她的唇,撬开泛红的唇瓣,哺喂着引诱。

    “我没听到,你说什么?”

    吻着,又退离,再返回,细琢,又挪开……吊足了胃口。

    “……我……喜欢……有点喜欢……”她是被钓上的鱼儿,追索他的唇。

    “有点?”两道浓眉一紧,收回了“钓饵”……他的唇。

    真是别扭、又不老实的答案。

    若只是“有点”,表情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心虚?

    可爱的心虚、迷人的心虚。

    田圻炎总能被她逗得很快乐。

    她的“有点喜欢”,完全没让他生气。

    因为,她脸上、她眼里,写的绝不只一点点。

    “好,公平起见,我也只是‘有点’喜欢你,其他多余的,无条件删去。”

    “呃……其实,不是‘有点’啦……”她揪在他衬衫上的手,不自觉绞紧,怕他真要“无条件删去”多出来的部分。

    看她脸红红,惶恐、急欲修正说法的模样,田圻炎眼中漾满笑意。

    “……反正还有好长的日子,以后再慢慢累加,我也不知道……最后会变多少,现在……到底算多算少,我说不上来。”傅冠雅承认自己很迷惑。

    对他,她的感情是复杂的。

    跳过“恋人”阶段,直接升格成“丈夫”,甚至连普通朋友都不曾,就进阶得那么亲密,即使是上学,也该从国小、国中、高中……按部就班嘛。

    她的情况,像从幼稚园“跳级”到高中,对课程内容一头雾水才叫正常……用比喻法,还真是吻合。

    “我有预感,我应该会爱上你……”她喃喃说着。

    本来是心里的自语,当脑袋太热糊,一不小心从嘴中跑出来。

    直到她看见他双眼大亮,才回过神,想捂嘴,已经来不及了。

    “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她爱上他的那一天。

    般的脑浆,快把傅冠雅煮熟,她脸红得不像话,浑身热呼呼的,口干舌燥。

    觉得自己像个刚告白完的小女生,仍处于紧张、惶恐、混乱……还有一点点亢奋。

    相较之下,她的亢奋,恐怕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这男人,连眉毛都在笑。

    眼里,熊熊火光,正在燃烧。

    三楼卧房,太高太远,他明显失去耐心,一进家门,直接将她抵向玄关墙上,吻她,占有她,与她紧密相连,无法容忍半点空隙。

    比平常加倍激烈、加倍贪楚,加倍的……热烫。

    确认彼此心动之后,这样的身体交缠,似乎……也有些变质。

    不再只是义务,不再掺杂任何忍耐。

    甚至,她主动亲吻他,紧紧地环过他的颈,用着他教导过无数次、如何让他快乐的方式,回应他……

    羞耻心,被抛得远远的。

    她的心太小,现在容不下其他,只有他,满满占据。

    想着他,要他迷恋她,要拥有他……

    要爱他。

    他清楚感觉,她细微的改变,以及付出。

    这些,几乎点燃了他的狂喜,疯狂榨取,索讨更多、更多……

    她的婚姻,倒吃甘蔗,越来越甜美。

    她家那位“甜”先生,到底还能多可爱呢?

    用坏描杯喝茶的照片,得手了!o(▽)q马上设成桌面!

    他昨晚睡胡涂时,说起梦话,喊我的名字耶~(≧▽≦)/~(≧▽≦)/~,嘻!(要是喊错人,直接用拳头塞他的嘴!)

    记事本上,一句一句,填得越来越多,都是田圻炎。

    第8章(2)

    “你还在玩电动?打算穿睡衣去吃饭?”田圻炎边扣衬衫扣子,从更衣室出来。

    她正趴卧床上,半空中,脚掌勤快晃动,手指在手机萤幕上滑,标准的低头族。

    “才不是打电动,我在写‘生态记录’。”

    “生态记录?家里养了新宠物?”他并不记得有瞄见任何阿猫阿狗。

    有,超大型的傲娇黑猫呀!嘻嘻。她偷笑。

    “还赖着?”他一掌拍上她的臀,软绵绵的弹性,爱不释手。

    谁教她趴着的姿势,摆明引诱他,学习色鬼袭臀。

    不打,对不起自己!

    “干嘛打我?!”她哇哇大叫,捂着臀,弹坐起来。

    “预定的时间快到了,你想迟到?”

    她看向闹钟,扁扁嘴,“还早嘛,我换件衣服不用一分钟。”

    省掉化妆、挑衣服、弄头发,她时间很充裕。

    田圻炎跟着上床侧躺,不去管衬衫会不会皱。

    和她相处越久,越懒得一丝不苟。

    衬衫不用太笔挺,有个几道皱痕又何妨。

    “还是……你订的那间餐厅,规定要化妆?”有些正式餐厅,特别要求服装仪容,她忘了先问。

    “不用,你这样就好。”

    化妆是为遮掩瑕疵,对于没有瑕疵的她,不用多此一举。

    “真的?”

    “对。”他保证。

    “那我去换衣服。”傅冠雅随手往衣柜一捉,进去更衣室。

    套上红色灯芯绒背心裙,头发梳两下,真的不到一分钟,她就跳出来了。“这次的约会,能不能成行吗?我们每次说要约会,一定都失败耶。”傅冠雅开起玩笑,又把自己抛回床上窝着。

    “我人在这里,司机也在下头等,待会就要出发,谁能打断?”他捏红她的脸颊,“被我放鸽子太多次,你这么没安全感?”

    “只是觉得……不会那么顺利。”

    “好,我们两个关手机,任何电话都不接,现在直接杀去餐厅。”田圻炎打定主意,这一次的约会,绝不受影响。

    “好呀。”她点头,很同意,手机就摆在床头,她顺手拿到,按下开关,萤幕归于黑暗。

    田圻炎也自床上起身,要去拿手机。

    只差一步,手机铃声乍响。

    “没关系,你接。”傅冠雅不是那种恶霸,硬要逼他无视。

    “是一个很照顾我的长辈打来的。”来电显示着。

    “快点接,我再去整理一下头发。”刚在床上滚来滚去,绝对乱了。

    “嗯。”

    田圻炎接了。

    通话非常短暂,傅冠雅再出来时,他落坐床边,握着手机,若有所思。

    “怎么讲这么快?”她笑着走过来,他没什么反应,她很乌鸦嘴的猜测:“你不会要告诉我,约会得取消了吧?”

    他抬头,看着她,表情证明她的瞎猜。

    “田先生,你这样很过分哦。”再好脾气的人,都会翻脸啦!

    一而再、再而三、三还有四、四又来五……厚!

    “他是我很重要的亲人,比我自己的父母更疼我,当初若不是他收养我,不会有今天的田圻炎……他情况危急,说不定……是最后一面。”他语气沉重。

    傅冠雅瞬间消气,孰轻孰重,她分得很清楚。

    只能怪她自己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她记得他淡淡提及父母双亡,没有多提其他,她并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位长田圻炎从没有将她介绍给“长辈”认识,八成因为“长辈”身体不适,不方便吧。

    “我陪你一块儿去看他?”傅冠雅问。

    “不!”田圻炎拒绝得非常快,几乎不假思索。

    看见她怔忡,他发觉口气不对,握了握她的手,很勉强地牵起微笑。

    “我自己去,你……”要不要自己去餐厅吃?这句话,他问不出口。

    “我在家里等你。”

    田圻炎埋首在她手心,亲吻细腻的掌肤。

    “我很快就回来。”

    他说完,被她催促着出门,病患是不等人的!

    但,直至深夜,田圻炎都没有回来。

    “你这臭小子!那么久不来看我,工作忙,忙还有时间闹绯闻?”

    那位“奄奄一息、意识不清、送去急救”的长辈,威严坐定大床上,中气足、音量响、气色还算健康……起码,离“最后一面”,远得很。

    田圻炎立即明白,那通急电,纯属诈骗。

    他皱眉,目光瞄向一旁的苏幼容。

    她一脸歉意,唇形无声蠕动:爷爷逼我那么说的……

    “你不用看她,是我叫她打的。不说我快死了,你会赶来吗?长大了、翅膀硬了,不把我这老头子放心里!”

    床上老人,苏无敌,性格正如其名,所向无敌。

    昔日年轻时,是商场无敌战将,手腕强硬,勇往直前,打下一片辉煌江山,成为营造业龙头。

    事业一帆风顺,只可惜,家庭没有这般“无敌”。

    他妻子走得早,独留一个儿子,当时,苏无敌全心冲刺工作,对儿子并未多加关心。

    虽然生活富裕,但儿子心灵空虚,渴望亲情,从父亲身上无法获得,便往家庭之外寻找,由同侪、由同龄的恋人。

    苏无敌为工作日日晚归,他儿子比他回来得更晚,甚至几天几夜不见人影,也是稀松平常。

    鸿沟越来越巨大,等到苏无敌想修捕,为时已晚……

    他的儿子,躺在冰冷停尸间,吸毒过量暴毙,宝贵的性命就此断送。

    他正为儿子死讯痛苦、沮丧,一个满头挑染成金色的女孩,抱着女婴,闹进家中,将女婴丢给他,一句“这是你儿子的女儿”,说完,女孩便走得不见人影,不曾再出现过。

    小女婴正是苏幼容,他唯一的孙女。

    “爷爷,我没有这意思,我心里还是很惦记您。”能让田圻炎低声下气,口吻敬重,独独苏无敌能。

    “哼!”苏无敌重重撇开头,不看他,像个使性子的老顽童。

    耍酷没两分钟,忍不住又转回来,指向田圻炎道:“既然惦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