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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4部分阅读

    么的哪里放在心上?豪强家门,多半如此,别说是寻常武林门户,就是那些军阀藩镇,行事又何尝不……好了,不提郭家的事了。说着熊家的事吧。”他神色凝重,道:“把你那套铁莲子拿出来我看看。”

    “啪——”

    一声脆响。铁莲子精准的没入砂袋中,只留下一个小孔。袋中的沙子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孟帅在旁边看着,赞道:“好指力!”

    钟少轩站在场中,看着自己的手指出神,他刚刚用食指弹出了一个铁莲子,直接穿透了牛皮沙袋。

    “不,不对。”钟少轩摇了摇头,道,“我的劲力没那么大。就算全力出手,也不会有这么强大的效果。是这铁莲子的问题。”他拿出一枚铁莲子,对着月光照了照,过了一会儿,道:“二弟,你也过来看看。”

    孟帅走过去,接过一枚铁莲子,学着钟少轩对月亮照了许久,但见黑黝黝铁疙瘩,没什么特异,道:“什么?”

    钟少轩道:“你没看出什么不同之处吗?”

    孟帅道:“没看出来,您看出来了?”

    钟少轩道:“我也没看出来。”

    孟帅一口气一泄,道:“那没得玩了。”

    钟少轩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没看见是正常的,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没有这个天赋。”

    孟帅心道:都没天赋,那你还笑什么?很光彩么?问道:“哪个天赋?”

    钟少轩道:“那是独立于武者之外的一群特殊的人,叫做封印师。那是一群……很神奇的人。”他掂了掂铁莲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面上露出几分感慨和激动,道:“没想到我居然随便一弄,就弄到了一套封印过的兵刃。”

    孟帅心道:有没有搞错,这职业听起来略吧?问道:“什么叫封印师?”

    钟少轩道:“我也不大懂,只知道他们是一群于众人之上的人。他们可以制造有神奇力量的兵刃和器物,也有能力对天地生成的奇物进行改造,还有自己独立强大的武功——或者说不是武功,是特殊能力。总之就是隐藏在迷雾中的人,红尘中极其罕见。一万个人里面也未必找得出一个来。”

    他举起手中的铁莲子,道:“这个就是封印武器。你如果仔细观察就会现,这铁莲子离手之后,不但往前飞,自身还在陀螺一样的旋转。”

    孟帅道:“一边往前飞,一边自转?这是因为特殊的射手法吧?”

    钟少轩道:“有的特殊射手法,能造成这样的效果。但是刚刚我并没有用,你在熊家更没有用。这个是封印附带的特殊效果,直接抽取你的内力推动。因为它在飞的自转,因此打中物体之后,就会跟钻子一样往里钻,一打就是一个血洞,为了增大了何止十倍?这一套铁莲子拿出去卖,至少值万两白银。”

    孟帅吓了一跳,道:“那是多少钱?”

    钟少轩道:“就是你下辈子也花不完的钱。”他将二十四颗铁莲子收集好,一起装入孟帅怀中,告诫道:“这个东西一定收好,不要拿出来用。一是你用不好,这东西吸内力太厉害,既伤人又伤己,若不练成天罡宝术,切不可随意出。二是这东西太珍贵,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要懂得。”

    孟帅道:“我懂。”心中更是感激钟少轩——这东西谁都知道是宝物,钟少轩怎能不知?这般毫不犹豫的留给兄弟,实在难得。

    钟少轩道:“今日之事也真是冒险,若对付的不是熊硕,而是个武艺精熟的大人,只要躲过去,你伤人不成,还要暴露好东西。”他迟疑了下,道,“你和那孩子怎么打起来了?可是小孩子口角?”

    孟帅气呼呼道:“我也觉得奇怪,他先对我喊打喊杀的。真是熊孩子。哈哈,他正好姓熊,姓的再对也没有了。”说着三言两语将前因后果说了,道,“熊顺是谁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钟少轩道:“原来如此,是他太偏激了。熊顺你果然不记得了?那天大地动时,你在屋子里,他进去找你,一起被埋起来了。你和水老活了,他却没了。熊硕想必是心伤兄弟之死,不知道怪谁,因此把事情怪在你头上。”

    孟帅想了半天,才想起可能是自己穿越来的那天的事。

    本来还以为前身造了什么孽,没想到就是那熊硕找茬。

    自己好容易从废墟里爬出来,前身更是早死了,没招谁没惹谁,这样都被人怪罪,只能说祸从天上来。

    钟少轩叮嘱道:“这两日别往熊府去,一来熊硕这几日都住在那里,二来郭家堡的选拔大会要在那里举行,你既然不打算去,就别往前凑活。”

    第八章解散

    第二日,盛大的郭家堡收徒选拔就在熊府举行。

    饶是孟帅心中有准备,但还是低估了郭家堡的影响力,这收人的风声一放出来,瓜陵渡整个动了起来。一共不过几百户人家的小镇,竟造出了人山人海的效果。

    只是同是在熊府,一边是吊唁灵堂,苍白肃穆,一边是收徒摆酒,热闹红火。这等反差有些滑稽,再加上吊唁的人还没报名的零头多,就更有些黑色幽默的味道了

    “听说附近村镇的孩子也来了。没想到郭家的门人这么受欢迎。”孟帅站在大门口,忍不住道,“不过我听说并没有言明是收‘徒弟’。我倒觉得更像是收伴当,陪着少爷做打手,捧着少爷做帮闲,跟家丁比也不差多少。这样也有吸引力?”

    方轻衍在旁边冷笑道:“就算是当家丁又如何?这世道早就大乱,到处都在打仗,当豪门家奴比当贫民百姓还安全舒服些,何况还有武功传授。就算只是粗浅武功,也是常人无法接触到的。别的村镇,可没有大船东这么慷慨的乡绅办‘演武学堂’。你自小衣食无忧,又学家传武功,投胎的命也算十个里面才有一个的运气,好好收着你的福气罢。你又哪里知道外面的生计?”

    孟帅看了一眼傲气写在眉头上的方轻衍,道:“怎么,我不知道,你反而知道民间疾苦了?”

    方轻衍没有回答他的话,只道:“郭家是凉州四大豪强之一,在沙陀口又称‘百里郭侯’。嘿嘿,百里也称侯,跟猴子称大王有什么分别?要是在当初,这样的门第,也配……”他突然转头道,“这大小也是个机会,你怎么不去?让你们家去说说,凭你家里的条件,别说什么伴当,直接跟熊家的子弟一样当入门弟子也不难吧?”

    孟帅不便在当面说郭家的坏话,咳嗽了一声,道:“我资质不成,去也白去。”

    这也是一个理由,反正他的资质也就是马马虎虎,至少他前身那个钟二是颇为自卑的,如果换成他前身在这里,估计也不会去,理由就是他说的这个。

    他又问道:“你呢?为什么不试试?”

    这个镇子里的适龄孩童,无论男女,不参加测试的,也只有他和方轻衍两个人了。

    方轻衍道:“你知道他们测试资质用的是什么方法?”

    孟帅根本不知道,信口胡扯道:“不是拿一个大水晶球,把手放在上面,看什么光么?”

    方轻衍怪异的看了他一眼,道:“什么玩意?”

    孟帅咳嗽了一声,道:“那你说是什么?”

    方轻衍道:“是摸骨。用一双手到处摸你身上的根骨品质——我何人也?岂能让这些蠢物来摸我的骨头?要检测我的资质,他们还不配。”说着转身扬长而去。

    孟帅站在原地,琢磨了半响,自语道:“他是比我能装逼。这么拽的话我就说不出来。”

    这场收人大会一直举办了七日,一直熬到了老船东三七。郭家带走了包括熊家子弟在内的十二个孩子,走的风风光光,压根忘了第二日老船东出殡。

    因为这件大事太热闹,老船东出殡都显得寒酸了,连葬礼那日宾客来的都少了。送殡时,镇长一脸阴沉,与其说是悲伤,还不如说是气的。

    就算是再想巴结郭家,被闹了这么多天,也该生了一肚子气了,就是不知道他要把气撒在哪儿。

    答案很快揭晓。

    第二天孟帅去演武学堂上学时,现学堂大门紧闭,围了一圈孩子,还有几个镇民混在其中,吵闹声震耳欲聋。

    靠近边去,就听一个镇民放开了嗓门叫道:“这是怎么说,好好的就不给学上了,镇长出来说话!当年老船东在的时候办的学堂,现在说不办就不办了,凭什么?”

    门口站着两个大汉,正抱着膀子叫道:“去去去,啰嗦什么?这是熊家办的学堂,自然是熊家说了算。关门就是关门。你有能耐自己办去,爱上多久就上多久。”

    门口吵嚷声一声高过一声,孟帅听得头疼,但也听出大概——这演武学堂,今天是到头了。

    说不出什么感觉,要说悲伤,也不至于,留恋,更不可能。他每天来这里就为了睡觉,不能睡了回家睡也没什么。同学更是一个人是都不熟悉,再说都是一个镇子上的,不能同窗还永别了不成?

    嗯,对了,还有水老。

    他老人家会被赶出去吧?

    其实孟帅跟这个糊里糊涂的老头师生情谊只是平平,但多少有些同情。只是他也只能做些举手之劳的事情,要他做得更多,比如代替郭家挽留水老,或者花钱雇用水老,他没这个心也没这个力。

    好歹去送一程吧?送点盘缠,也是自己的一份心意。

    孟帅拍了拍身上,一个大子儿都没有,正想是不是借点钱去,就听有人叫道:“大少爷来了!”

    就见人群分开,熊家大少缓步而来,脸色冰冷,望着人群,道:“你们回去吧。就算再闹学堂也不可能开了。镇长已经把这笔钱勾销了。房子要收回做仓库了。”

    围观的孩童有人叫道:“凭什么?”

    那大少爷道:“凭什么?嗯,就凭这学堂是我们家开的,从没要过别人一个铜板。你们有免费的学上,那是运气,没有,那是本分。有什么不满意的?谁惯的你们?别老想着占便宜,回去干点活计,赚了钱把儿子送去沙陀口的武馆才是正经。”

    一时间众人鸦雀无声,有人道:“当年老船东在时……”

    那大少爷提高了声音叫道:“还敢再提老船东?他老人家生待你们不薄,你们怎么回报呢?外人一招你们,你们上赶着攀高枝,不要钱的去了,可还记得我爷爷停在旁边?就算把你们培养成|人,也没有一文钱回报。学了一身武艺,只想着自己光宗耀祖,还记得谁教你们武功?像这样的无底洞,谁爱填谁填,我们熊家不干了。”说着转身走了。

    留下一群孩童在这里大眼瞪小眼,不知是谁先“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孩子们哭成一片。

    一片悲情之中,就听有人道:“不过一个破学堂,散了就散了,值得一哭么?依我说,学些三脚猫功夫,出来混江湖死得更早,还不如本分些,至少还有命在。与其将来误人子弟,早早散了也好。”

    孟帅一听就知道谁说的,回过头,果见方轻衍站在那里,脸上还是特有的那副居高临下的神气。忙伸手把他拖开到没人的地方,道:“我说咱别拉仇恨行么?那么多有气没地放的孩子,你上去躺枪,一人一口吐沫都淹死你了。”

    方轻衍不在意的哼了一声,突然道:“要是这样,你站在哪一边?”

    孟帅道:“我可以帮你收尸,还能照顾你娘,够意思吧。”

    方轻衍呸了一声,道:“滚一边去。我回去了。”

    孟帅突然想起一事,道:“你有钱没有,借我点。”

    方轻衍掏了掏衣兜,一共找出两串并十来文钱,道:“够不够。不够我回家拿点去。”

    孟帅接过,道:“够了,回头我还你。我看水老要走,师生一场,总要送点盘费。”

    方轻衍道:“若是这样,你要快点了。我刚刚看见那老儿抱着他那盆盆景,已经走出去了,现在说不定已经到渡口了。”

    孟帅一拍腿,就要往外走,方轻衍叫住他,道:“你要这么去,要小心点姓熊的那小子……好像叫熊硕吧?”

    孟帅奇道:“他不是去郭家堡当记名弟子了么?怎么,他还要半路截杀我不成?”

    这小子简直无理取闹,惹上这么个家伙,真是前世不修。不过孟帅也不是好惹的,再纠缠不休,就别怪他不客气。

    方轻衍道:“不是对你,是对水老头。我听说他恨那个水老头害死他弟弟,纠结了几个混小子,要凿了那老儿的船。许是我多心了,难道他果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妈蛋!

    孟帅一路狂奔向镇口,越想越气,那熊硕越来越抽风了,自己弟弟死了,就能随便拉人陪葬?孟帅也好,水老也好,想弄谁就弄谁,无法无天也够了吧?

    有孟帅在,就不允许他胡来!

    跑了一阵,他心中有些冷静,熊硕一人,武艺就不错,再纠集几个混小子,自己未必打得过……

    是了!

    孟帅心中有了定计,像这等顽童打斗,谁武艺高还在其次,关键是谁的气势高。就犹如街边上偶的吵架,犀利的言辞不如猛虎下山的气势,要把对方镇的不敢动手才是最高。自己要胜利,就要从一开头把他们气势踩下去,拿个硬家伙,带点杀气,叫他们不战自溃!

    孟帅拐进了一家铁匠铺,镇上的匠户都是钟家的租客,都和他相熟。这个铁匠他也认得,当下叫道:“李大叔,你前几天耍把式那把竹枪呢?”

    李大叔认得他,笑道:“就在墙角,你要……”

    就见孟帅抄起竹枪,抖了个枪花,大声吼道:“杀!”一溜烟出门去。

    李大叔唬了一跳,看着他的背影,心有余悸道:“这是干什么呀这孩子。”

    第九章渡口

    河水渡口。

    滔滔黄水泛着白浪,奔腾着向东流去。巨大的水声冲刷着郊外的寂静,轰鸣声震动耳鼓。

    时至中午,太阳凌空高悬,酷热阵阵从地表翻上。渡口的棚子中,只有一个白须白眉的老者独自坐在板凳上,茫然看着滔滔水流,一双没有焦距的浑浊老眼,似乎在追忆什么,又似乎只是单纯的呆。

    他看起来是个旅人,但是行囊扁扁的,显出囊中羞涩,身上浆洗的已经白的旧衣服,也表明了老人的落拓。唯一奇特的是,他身旁放着一盆花草,绿油油的肥厚叶子,带着勃勃的生机。

    “船来了。”

    随着一声高呼,黄水分开一道白浪,一叶小船靠近了渡口,船家高声叫道:“客人上船了。”

    这个时间点,客人只有一个,显然,他招呼的就是那个人。

    老者咕哝一声,提起行囊走到船边,走上了横板……

    “等等!”

    一个声音突然爆,“不要上船!”

    脚步声响起,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提着一条竹枪跑了过来,高声叫道:“老师,这边。”

    老者转过头,仔细看了看男孩的脸,好像才反应过来,道:“小二啊。”

    孟帅咳嗽了一声,道:‘是我。老师,我还有话跟你说,你先下来。“

    水老哦了一声,无可无不可,便转回身,要走下船来。

    那船家突然一伸手,拉住水老的衣袖,道:“慢来,这位老伯,我马上开船了,你难道不坐了?”

    水老指了指孟帅,道:“我的学生叫我有事。”

    那船家更进一步,拦在他身前,道:“你这一下去,我就走了。我要一走,一整天都不会有船来,等着在荒郊野岭过夜吧。你可想好了?”

    水老一怔,孟帅已经大步走上前,道:“你一边儿去。我们师生说话,你插什么嘴?”

    那船家冷笑道:“你才一边儿去。我好好的生意,叫你给打搅了。坏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懂不懂?”说着一伸手,死死抓住水老,道:“老伯,还不跟我上船?”

    孟帅眉毛倒竖,道:“给我撒手!”长枪一抖,狠狠地往那人手背上敲去。

    那船家一惊,连忙缩手,又听风声变动,一根棒影直朝面门而来,不由叫了声“啊哟!”,头脑一缩,只觉眼前一亮,头顶的斗笠已经被挑飞。

    孟帅一招得手,拉着水老倒退几步,回到岸上,回头看去,见那船家斗笠下面露出一张年轻面孔,虽然长得与成年人差不多高矮,但面相也就十几岁年纪。

    孟帅大笑道:“好个年纪轻轻的船家,这条河上的摆渡人我都熟悉,什么时候有你这位英雄少年?敢不敢报上你的船号,家门?还有你的船——”孟帅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