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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28部分阅读

    道:“好,你们说。”

    姜期微笑道:“都督府十分仰慕令师折柳堂大人,不知先生能够将柳公的行踪告知?”

    八十四千钧势

    高崎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指着他们笑道:“好啊,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冰火!中文我说你们怎么如此大方。很好,很好,果然如此。”

    郭宝茶道:“咦,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开始你觉得你不值这个价钱,所以一直受之有愧。等到听到他们另有目的,这才如释重负么?”

    高崎大怒,喝道:“胡说八道。”他狠狠地把一口气咽下,目光瞪视两人。

    姜期道:“慢来。高先生,看来你是不知道折柳堂大人的下落了?”

    高崎喝道:“知道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姜期道:“知道我就继续请教,不知道我就不问了。”

    高崎一怔,道:“不问了?你的意思是……收拾东西,你就走?”

    姜期道:“做什么收拾东西?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给您的。就冲着您是折柳堂的高足,这些东西也不成敬意。”

    高崎心情平顺了一点,道:“原来如此。”

    姜期道:“这么说您果然不知道折柳堂大人的下落了?”

    高崎突然诡异的一笑,道:“我知道。”

    这一句话出来真是大转折,不但姜期大出意料之外,连孟帅也愣住。因为世上所有人里面倘若有一个知道折柳堂下落的,那不是高崎,而是孟帅自己。最后折柳堂的尸都被他利用了。

    反而高崎绝不可能知道,不然那封作为遗嘱的信就不会落到孟帅手里。

    这小子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姜期倒是很高兴,忙道:“那就请高先生告知。”

    高崎瞥了一眼那盒子,道:“你说这些是给我的价钱,那定然不包括询问我师父的价钱吧。”

    姜期道:“这个自然,折柳堂大人的价格自然不同凡响,无论多少,您尽管说来。”

    高崎目光在所有人面上扫过,不知道是不是孟帅的错觉,他感觉到自己好像被狠狠地叮了一口。

    高崎道:“我也不要什么东西,我要你们杀一个人。”

    姜期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皱,随即笑道:“是谁呢?”

    高崎举起一根手指,往前一点,道:“他。”

    孟帅愕然的现,指尖所向,是自己的方向。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想到是这个结果,都愣住了。姜期莫名其妙的看着高崎,郭宝茶也愕然,上下打量着高崎,确认他不是突然疯。

    当然最震惊的还是孟帅自己。他第一个念头是:这小子知道折柳堂的事了?

    不,不,不!

    且不说折柳堂的事如何机密,高崎绝不会知道,就说他想要自己的命的时间,应该是在那之前!

    对了,他从地道口窜出来,袭击傅金水的时候,目标就直指孟帅了,只不过阴差阳错,没有得手而已。

    再往前,再往前……自己可是猜测过,自己屋子以前住的住客的死,都跟此人脱不了干系,可见他穷凶极恶,早有预兆!

    只恨他脑子里想得太多,反而把这件显而易见的事给忘了,光记得自己要杀高崎,可没记得高崎要杀自己!

    倘若他早就想到,断不会把自己置身于这么危险的境地。

    确实有危险!

    虽然自己和姜期同行,也算是姜家的人。但说到底不过是预备的部属,又岂是什么重要人物?以姜期对高崎的重视,只有高崎拿出不是开玩笑的态度,那么这个交换条件就要拿出来正式考虑了。

    一方面是折柳堂弟子高崎,一方面是武功尚不足取的孟帅,这个权衡会如何做,全凭姜期一念之间!

    如果姜期选择了高崎,那就算郭宝茶肯帮孟帅,他面对的也是九死一生的境地。况且郭宝茶又不一定会帮他,能够保持中立,就很给孟帅面子了。

    除非姜期支持孟帅,不然他就顿入死地!

    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就是如此。而这一念,却不取决于自己,只取决于他人!

    事到如今,孟帅的念头千思百转,但在某一瞬间,骤然就空了,他开始集中精力思考一件事——如何自保?

    至于说自保以后如何报复,那都不在考虑之内。

    自他出门以来,历险无数,但每一次还有折冲转圜的余地,没有一次是裸的暴露在众人之前。

    如果说有什么场景能差可相比,那就是——审判!

    是安静地等待审判结果,还是以雄辩之姿滔滔为自己伸张,还是干脆掀了桌子,打了法官,反他娘的?

    种种设想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始终理不出一个头绪。

    另一边,高崎说完这句话,就冷笑一声,看着他们。姜期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倒是郭宝茶笑了一声,道:“这倒奇了,你和小孟有什么仇怨,要突然提出杀他?”

    高崎冷冷道:“我为什么要给你理由?”

    郭宝茶道:“也不必。你不给理由,我就自己猜测了。这孩子能有什么过错,无非是鸡毛蒜皮。是不是你们抢油鸡吃你抢输了?又或者他骗了你的糖儿果儿吃?我说老兄,你这么大岁数了,跟孩子计较什么?知道的,知道你是童心未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心狭量窄,不成个大人呢。”

    这几句很是刻毒,登时把高崎激的跳起身来,喝道:“放屁,放屁!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这小子的命我早就想要了。今日不过是考验你们,杀了对你们有好处。你们不杀他,他也活不过一时三刻。”

    孟帅愕然,道:“什么杀母之仇?”

    高崎冷笑,死死地盯着他,露出深恨之色。只看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来不加掩饰的浓浓恨意,连孟帅自己也觉得,自己可能真杀了他娘。

    擦,什么时候的事?

    这时,久未开口的姜期终于出声,声音很是平静,道:“这么看来,你与小孟是不共戴天了?”

    高崎咬牙道:“你可以试试。”

    姜期长叹了一声,道:“下山吧。”对朱强一点头,转身就走。朱强拍了孟帅一下,示意他跟上。郭宝茶目光流转,露出几分欣赏的神色,便提着箱子要走。姜期转头道:“东西留给高崎先生。”

    郭宝茶便将东西放下,转头对高崎笑道:“好本事,一句话白挣了这么多东西,还不用出工出力。真正是空手套白狼。这本事我学到了。”

    高崎面色狰狞道:“但愿你娘也落得横死下场,你也可以用她来卖钱。”说着一脚将盒子踢倒,玉石药材滚落了一地。

    郭宝茶笑意盈盈,道:“不好意思,我娘死了好些年了。另外,倘若我来表明清白的立场,定要一脚把东西踢下山去,只是踢翻了,谁知道你是不是趁没人的时候捡了?”说着脚尖点地,一脚悬空,虚当当一踢,似乎要将东西踢下山去,见高崎变色,便即收脚,笑道:“吓唬你的。”身子回旋,如穿花蝴蝶一般下了山。

    孟帅等人在山下看到了这一幕,姜期看到郭宝茶的姿态,赞道:“三姑娘性子真活泼,今日请她来真是来对了。”

    朱强道:“是了。我倒是觉得您来错了。应该让傅将军来。倘若刚刚是傅将军在此,现在高崎已经跟那些东西一起滚到悬崖下面去了。”

    姜期道:“我正是觉得傅兄弟有时候做事太急躁,不顾前不顾后,这才亲自走着一趟。不过这一次还真是让我第一次觉得,还不如让傅兄弟来。”转头对孟帅道:“别往心里去。”

    孟帅略感尴尬,倒觉得自己刚刚种种揣摩颇有小人之心,含糊道:“我没往心里去。”

    朱强道:“正是,怎能把疯狗的话往心里去?”说到这里,语气之中流露出一丝真切的愤怒,脸板的如寒霜一般,显然是动了真火,只是声音严肃,忍着没大作。

    姜期道:“不必出口伤人了。傅兄弟找他,本来就是为了得知折柳堂的下落,本非多看重他这个学徒,反而是敌非友。是我想,索性请他进府,善加培养,既可得一有力臂助,大事也能成谐,岂不一举两得?可他于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是我想太多了。下次还是让傅兄弟来吧。”

    这时郭宝茶也赶到了,几人一起下山,到了山下,但见树木掩映处,有一匹牲口拴在那里。郭宝茶看了一眼,笑道:“我还道咱们的封印师如何了得,谁知道竟骑了一头驴过来。”

    众人都笑,其实那匹牲口确实是马,只是又老又瘦,颇为矮小,看着跟驴一样。

    孟帅心中一动,趁人不备,偷偷的溜入树丛中给那马的跟腱上划了一刀。

    又行了一阵,孟帅道:“现在夕阳下了,就要关城门了。咱们可赶不上了,是在外面住一宿,还是叫开城门?可别像我一样在城门外冻上一宿才是。”

    姜期闻言,看了孟帅一眼,戏谑之意一闪而过,道:“那就在城外住上一宿。你可知道哪里有宿头?”

    孟帅被他看得心中一虚,但还是立刻回答道:“前面道边就有一间客店。”

    当下几人就到官道旁的店面投宿。因为囊中宽裕,几人一人住了一间房,用过晚饭,就各自回房睡觉。

    天色暗沉,就听店后略有骡马喧哗,紧接着就归于平静。姜期洗干净了脸,正要宽衣就寝,朱强急急忙忙进来,道:“少帅,孟帅一个人牵了马出去了。”

    姜期笑道:“我就知道他打得这个主意。他返回头去找高崎算账去了。行了,你也去一趟,看着点他别出大问题。”

    朱强道:“要留高崎活口么?”

    姜期收了笑容,道:“我只要口供,死活不论。”

    八十五夺宝兵

    孟帅是偷偷溜走的,这个主意他早就打下了。

    刚刚在树林中看到高崎那匹老马的时候,孟帅突然闪出了一个念头——为什么不趁他在城外的时候,杀了他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忍不住。杀人的动机就不用说了,他们现在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孟帅从来没有这么坚定的想弄死一个人。以前他接了任务,要杀高崎,还只是当做顺便的任务做一做,但现在高崎也要跟他死磕,那就要坚决了断这场恩怨,越快越好。

    虽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孟帅宁愿“小人没有隔夜仇”,尤其是在对方出:“你们不杀他,他也活不到一时三刻”的威胁的情况下。

    他的威胁动摇不了姜期,但不代表动摇不了其他人。一个封印师,哪怕是学徒的身份,还是有人买账的。孟帅不能等到买账的人来杀他。

    既然如此,要考虑的就是可行性的问题。

    孟帅看到这匹马,先想到的是,如果他没有这匹马,就一时半会儿回不去,留在城外,不就好动手了么?

    然后才由他戳伤了马,建议留宿在城外,半夜脱身来刺杀这一段。

    这回跟他临时起意刺杀昭王不一样,他是做了比较正常的准备的。虽然没有上次那样便利的封印武器,但他准备了两把匕和一把刀——还是借的朱强的。他还有一串十分神奇的手串护身。另外还有一袋被他早已遗忘在角落里的封印莲子。

    即便他算是好好武装了一番,但也不敢大意。高崎的武功他是不知道,但那个“大力开山印”很有一套,可是直接重创过傅金水的。孟帅自忖武功不如傅金水,正面挨上一下子,那可够呛。

    不过总的来说,孟帅觉得这小子武功不是很高,一来是从常理推断,封印师耗费精力,就算有名师指点,还要大量时间堆上去。高崎的年龄也不是很大,封印也没学好,折柳堂也比不上水思归,他不大可能在武功上更有建树。

    另一方面,直接面对过高崎的百里晓也表示,高崎没什么了不起。

    孟帅自己也没什么了不起,但他多方观察,高崎论武功跟他也就是边上边下的水准,小心他的大杀手,也就没问题了。何况他还真不信一个大力开山印,能够破开那手串的防御。

    他从客店逃脱的时候,顺手牵了一匹马,却也不是什么好马,就是客店哪个客人的。有马做脚力,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山下。

    到了山脚下一看,孟帅就愣住了——那匹马还在树下拴着呢。

    他白天弄跛了那匹马,就是防止高崎走得太远,希望他在夜宿城外的时候被他赶上。哪知道高崎根本就没下山!

    怎么回事?这个点儿还在山上,是什么意思?

    孟帅先是奇怪,紧接着头脑嗡的一声,想起一件不好的事来。

    极赤峰,这里是极赤峰!

    那可是荣令其告诉自己,藏着宝贝的地方。虽然这个秘密只有荣令其知道,现在也应该只有自己知道。但折柳堂本来就是荣家的盟友,就算知道这个消息也不稀奇。而高崎又是折柳堂的弟子……

    他今天不是来登高的,也不是来装逼的,是来寻宝的!

    什么叫冤家路窄?这就是了!

    孟帅心中更是不爽,还带了几分焦虑,但也不至于冒冒失失冲上去,当下猫下身子,从树荫底下一路向上摸去。他身材本就矮小,再加上身子弓起,越矮到了地下,在月色暗淡的晚上,就是加意寻找,怕也不易找到。

    一路向上,就听前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孟帅一惊,立刻停下脚步,小心的挨着一株灌木蹲下。

    就听“扑哧哧——”一阵响动,一股臭味迎风钻入鼻端。

    孟帅暗骂道:我去,谁在这里大便?竟让我赶上了。高崎是不是?好,这个仇我也记得了,咱们倒是一起算。

    就听有人刷的一声站起身来,黑暗之中,但见那人比树丛高一截,却看不清长相,也不知道是不是高崎。

    但孟帅隐约觉得不是。

    这人身高和高崎差不多,但身材显得更宽大一些,一边系裤子一边出的磨牙声,跟高崎的形象更是不符合。

    怎么回事?这里除了高崎,还有人在?

    难道高崎还有同伙在?

    就听那人吹了声口哨,溜溜达达往外走。孟帅犹豫一下,还是小心翼翼追了下去。以他的身法,原不能做到落地无声,但一来这里是野外,晚上也有风声,再加上距离控制远了,倒也没被现。

    那人走了几步,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从一边树后转出一人,笑道:“他妈的,老马,你往哪儿去了?我们都道你给夜猫子叼了去了。”

    那老马也笑道:“去你妈的,老子就拉了泡屎。怎么着,小三子,找到了没有?”

    那小三子道:“找个屁啊。活活找了半宿,就快把地皮翻过来了,屁也没找到。你说这小子是不是诳咱们?我看咱们也别给他留脸面了,好好地给他一顿鞭子,看他有准没准。”

    那老马道:“你有本事跟殿下说去。主上说是要好好地供着,咱们能怎么着?老老实实地找吧。要说这么大个山头,要找个地窖,也是不容易。谁知道门朝哪边开?”

    孟帅心中越惊疑,暗道:怎么还有个主上呢?这又是哪一出?

    那小三子道:“罢了。快找吧。这里是姓姜的地盘,咱们偷偷溜进来的,跟做贼一样,晚上还能出来活动,白天就惨了,都不敢大声说话。今天晚上找一宿,就得收队回家,明天晚上见。我可不想这一晚晚的找。”

    孟帅暗道:果然你们是哪个外来势力的手下,来抢东西的?高崎手眼挺长,勾结这么多人。我既然知道了,那就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非告诉姜期和傅金水不可,一来让他们干了你们,二来我也方便干高崎。

    两人一起在草丛中翻找,倒也认真,期间那老马还道:“虽然现在辛苦点儿,但是若要找到了,那就不是财受赏的小事了。得了东西,咱们主上就能当皇帝,咱们就成了什么……哈哈,从龙功臣。”

    孟帅暗道:你们这什么主上啊,有靠谱的没有?倘若他要靠你们这种从龙功臣,那只好等下下辈子做梦当皇帝了。虽然昭王的素质也不怎么样,但说不定他就是矬子里面的将军。

    两人不住翻找,孟帅倒也不急,他是知道那地窖的具体地点的,这两个人找的连影儿也没有。就是不知道这什么主上到底带了多少人来找。就算那地方再隐蔽,也架不住人海战术,早晚给人翻出来。还是先下手为强,自己先去把东西拿了才好。

    想着,他不再跟着这两个人,慢慢的往自己知道的地方靠拢。

    哪知越靠近了,越可以见到人影,树林里、草丛中,常常看见有人伏着的痕迹,时时能听到翻找的声音。

    当然,也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