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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64部分阅读

    个姿势抱住她,道:“醒了吗?好点没有?”一面说,一面在山石丛中跳跃,持续奔跑。

    就听田景莹呜咽道:“没好……你……你……他们……”

    孟帅一面找路,一面快速的道:“你先别哭,仔细回想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你想不起来我告诉你。最重要的要是别慌,别乱。我带你走呢。”接着道,“刚刚有太监找你去,半路上他们要害你,想起来没有?”

    田景莹啜泣不止,半响没缓过来,说话语无伦次,似乎随时都会再次昏过去。

    孟帅心中略感无奈,知道一时半会儿指不上她带路,只得抱着她乱走,一面竖起耳朵听背后追兵的声音。怎奈田景莹哭泣的声音,若断若续,实在有点碍事,只得道:“别哭了行吗,我还有正事呢。”

    田景莹抽抽搭搭,道:“我不想哭的……可是……可是……”突然揪住孟帅的衣服大哭。

    孟帅心知田景莹自小到大必然锦衣玉食,又是天赋卓绝,给人捧得金凤凰一样,没遇过什么风浪。因此应变能力和抗击能力都奇差无比。想来当时在封印师会上,她摔茶杯的那个应变也根本谈不上高明,看来她是长于布局,短于应变了。

    想当初孟帅不过面上指责几句,都能把她说哭了,何况这样的大事,田景莹没有一口气晕过去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一点要记住了,将来可以利用。

    记住之后,孟帅又觉得自己够可以了,身在险地,抱着一个的佳人逃跑,居然还有闲心想这些,可见自己离着正常人越来越远了。

    过了一会儿,孟帅觉得怀中的少女哭声渐渐小了,这才试探着问道:“七殿下,你猜是谁下的手?是皇帝么?”

    过了一会儿,就听田景莹哑声道:“不是。皇兄不会做这种事。他还有借重我的地方。”声音闷闷的,还带着鼻音。

    孟帅点头道:“我也觉得应该不是。毕竟他是皇帝,要动你机会太多了。你是第一次遭到这种事吗?”看她惊惶无措的样子就知道,这肯定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果然田景莹道:“我从没遇过这种事。”

    孟帅道:“是了,这个人一定对你早有预谋,看那轿子就知道。但一直在皇宫内院不方便出手,今日到了行宫,皇帝在前面招待贵宾,脱身不得,正是下手的良机。那人既然能使动皇帝身边的太监,极有可能是宫内权势人物,党羽众多,就算在此地也能调集不少人手,又恨你入骨……”

    说到这里,孟帅心里一动,已经锁定了一个人物。想来田景莹十分聪慧,对宫中的形势更比自己了解得多,自然也心中有数了吧。

    田景莹沉默了一会儿,道:“皇兄在外面宴客,是不是?”

    孟帅道:“是啊,来了不少人。你要……”

    田景莹道:“你带我去宴会上找我皇兄,他会保护我的。”

    孟帅道:“好。这也是个办法,先躲过这一茬儿再说。那你给我指路吧。我给你描述一下我们的所在。我们的左边是……”

    田景莹摇头道:“你别描述了。钟毓园我也是第一次来,我不认得路。”

    孟帅啧了一声,道:“你真行。好吧,至少我知道前朝在北,后宫在南,咱们一路往北走,总不会绕到天边去。”

    既然确定了方向,孟帅走的还算顺利,一路上穿过假山障碍。避过来往宫人,不过一炷香时分,已经看见自己来的那片浮光苑。

    来到浮光苑前,已经闻到了淡淡的梅香,孟帅突然停住脚步,道:“我记得我来时,皇帝退到后面去了。咱们是不是要等等?要不然你先藏着,我去给你看看风声。”

    田景莹不愿意独处,拉住孟帅衣襟,道:“不必了,只要我在大庭广众下露面,谁也不敢动我。”

    就听孟帅道:“好。”

    田景莹突然觉得身子一阵滚烫,惊呼一声,发现热气是从抱着自己的那人身上传来的,惊叫道:“你于什么?”

    孟帅道:“别动,先把衣裳蒸干了。你也是一国公主,堂堂的封印师,怎能像落汤鸡一样出现在外臣面前?如果你自己有真气,就不用我来替你蒸于衣服了。”说着将她放在地上,道,“你会梳妆吗?”

    田景莹摇头,道:“我从没自己梳妆过。”

    孟帅料想她不会,将她头上首饰取下——本来也被水冲得七零八落了,只有一枚衔珠凤钗,一只束发的玉簪还留着。孟帅帮她把头发放下,用灌注真气的手摩挲着,慢慢蒸发着她发间的水汽。

    田景莹觉得很是不适,微微扭过头,孟帅按住她,道:“别动。我这相当于离子烫,在我的家乡,这种服务一次至少几百块,你这是赚到了。”

    过了一会儿,水汽蒸于,头发还有些湿润的时候,孟帅将她的一头青丝用玉簪挽了,道:“我只会梳最普通的发髻,没问题吧?”

    田景莹微微一笑,面色粉红,道:“你怎么会做这些事?”

    孟帅道:“杂七杂八,都会一点儿。”当初在飞军府做间谍训练的时候,化妆是基本功,女妆也有,不知道什么时候用得上。孟帅学过一点儿,但他打心底里不认为自己用得上。

    田景莹突然露出一丝笑容,道:“我的妆面也花了吧?既然替我梳了头,劳烦你替我画眉如何?”

    孟帅道:“会倒是会。不过我画不好,这样,我去抓一个宫女来替你画。”说着起身,往假山外面张望。

    田景莹又是气又是笑,伸手去拉他,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宫中的宫女熬到能画眉的地步,一百个里面也没有一个。你哪里去找?你帮我画好了,画的丑了我也不怪你。”

    孟帅张望片刻,又回到她身边,道:“一时找不到人。好吧,这是你说的。”取出自己化妆用的盒子给她画眉,道:“我只有水粉,没有胭脂,一会儿你的脸色不会太好看。”

    田景莹道:“当然不会好看了。我一会儿要跟皇兄哭诉被人刺杀的事儿呢,怎么能满面红光而去呢?”

    孟帅道:“你要撕破了脸?你可想好了,你虽然是皇妹,又是封印师,地位很是崇高。但你对头势力更大。你手下没人,本身实力也不足为凭,真撕破了脸,对你在宫中生活没有好处,说不定连皇帝也护不住你。”

    田景莹道:“我不想在宫中生活了。这回有一个机会,我能离开皇宫。皇兄本来还在犹豫,在许与不许之间,我今天拿这件事说服他,他不得不允。十天半月之内,我就能远走高飞。”

    孟帅道:“但这十天半月怕也不好过。”

    田景莹道:“一事不烦二主,这些天,你能保护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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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零九 与子同仇敌?

    孟帅皱眉道:“我说殿下,我当然想保护你,可是毕竟情势不许。你的对头通天,我一个人力量何其有限。何况……我还有事呢。”

    倘若在前世,有一个漂亮姑娘跟孟帅说这样的话,孟帅绝对二话不说答应了,不答应那就是纯犯二。但现在这种波谲云诡的情势下,他可不会做这些无谓的事。

    他们可不是朋友。

    不过,孟帅觉得,以田景莹的心思,她说出这样的话,必然是有所筹谋了。这位公主虽然不擅捷才,但头脑是极其清明的。

    田景莹道:“你不肯?是嫌弃我么?”

    孟帅心知这是虚晃一枪,后面还有其他话说,道:“殿下,我在江湖上还有两个朋友,他们都是千中挑,万中选的高手,让他们来保护你,岂不比我又可靠得多?”

    田景莹道:“不论多强的高手,都不如你。因为你不仅仅是个高手,还是封印师。我知道你比我有能力,封印术比我更高,所以这件事我不能托付给其他人,只有你一个人。”

    孟帅索性笑道:“果真要托付给我?托付给我,你放心吗?我刚来的时候,殿下可是一直在盘问我的来历,怎么这会儿就要大事相托了?”

    田景莹轻声道:“当时我不知道……你是个好人。”孟帅正要对又一张好人卡表示抗议,她秀气的眉毛微微一挑,道:“但我改变主意,却不是因为这个。我能猜到你从哪里来,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选。但我现在已经不在乎,就算你是那些外人派来的,又怎么样?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急着害我,我不在乎。

    孟帅道:“是因为刚刚那场刺杀,让你抓住了主要矛盾了么?”

    田景莹微一点头,道:“现在真正的敌人迫在眉睫了,随时都会要我的命。既然你是敌人的敌人,至少还可以同仇敌忾。”

    孟帅道:“如果是我,我就没有那么笃定。有句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不一定是朋友,也可能是傻逼……啊,抱歉。”想到面前是个斯文少女,不该爆粗,孟帅吐了吐舌头。

    田景莹举起拳头打了孟帅一下,道:“你这人真是,骂自己都不留口德么

    孟帅心道:你倒聪明,把这个帽子扣给我,自己不捡这个骂。

    田景莹道:“以你的才智,当然知道害我的是谁了吧?”

    孟帅道:“只有猜测,是不是那姓唐的女人?”

    田景莹轻叹道:“你果然知道。我和她的斗争似乎还没开始过,也似乎很久了。涉及到好多方面。但我一直以为,皇兄还在,外面群狼环饲,第一个翻脸的总不该是我们。”

    孟帅道:“是王将军进城,让外戚的斗争激化了吧。你现在手里有兵,唐家的兵还没进来,若不先下手为强,到时她就被你拿捏住了命门。”

    田景莹道:“一方面是这个。另一方面……我这次有个好机会,倘若真的能够成真,就脱出大齐,成了高高在上的人物,她也只能仰赖我。她一定不忿吧。女子之间的仇视,有时候只是因为嫉妒。唐氏女的心是最狠也不过的。”

    孟帅点头,道:“深有感触,那女人……”

    田景莹一笑,道:“孟兄,你果然不是唐家人,这我就放心了。”

    孟帅一怔,笑道:“露馅了吗?不过也罢。虽然我不介意随便换阵营,但是被误会为唐家人,有侮辱我智商之嫌。”

    田景莹道:“我一直在深宫,外面的情势不了解。不过唐家是天下藩镇之首,有没有这么一说?”

    孟帅笑道:“没有吧?唐家上面还有姜廷方和马云非呢。藩王里面吴王和中山王也不可小觑。唐家离着首位还差得远呢。”

    他自然知道这样的随口闲聊,是田景莹在试探他的来处,因此提到所有人都是用一样的称呼,绝无特别尊重哪家。不过就算是平时,他提起姜家也不会特别客气,姜家在他心里就是领导,背后骂领导,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田景莹果然没从这句话分析出什么,正要再说,突然听到脚步声响起,忙低声道:“噤声,有人来了。”

    她双目已盲,听觉极为灵敏,孟帅修为高于她,听到声音还比她晚上一线,当下将她抱起,往假山后面又藏了藏。自己侧过身子,往外张望了一下。

    紧接着,孟帅就看见小径中行来两人。他难以想象这两个人会在这里,一惊之下连忙缩回头,附在田景莹耳边低声道:“你哥哥来了。”

    田景莹吃了一惊,抓住孟帅的手要起来,孟帅又问道:“我带你出去?”

    田景莹略一犹豫,道:“且慢,还有谁?”

    孟帅道:“还有一个外地节度使,姜家的那个,叫姜……”

    田景莹道:“姜期?”

    孟帅道:“就是他。”他当然认得姜期,故意说的含糊一些,不惹人怀疑

    田景莹疑惑道:“怎么他们在一起?想必是秘事,咱们先不要出去,不要耽误了皇兄的大计。”

    孟帅道:“也好。”

    刚见到他们两个走在一起的时候,孟帅也甚是疑惑,不过后来就想到了今天这赏花宴会的用意。在这种各方角力的会议上,谁和谁勾搭在一起都不奇怪。别说皇帝和姜期勾搭在一起不奇怪,就是皇后唐氏跟姜期勾搭在一起,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听脚步声越来越近,皇帝道:“朕的意思你明白了?”

    姜期恭敬道:“是。臣一定禀告臣父。陛下对臣等如此器重,实在是恩深似海。臣等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

    孟帅听了,心有略感失望,心道:原来秘事都谈完了,只剩下谢恩这种步骤了,亏得我以为还有什么猛料可听呢。

    皇帝轻叹道:“若不是他们步步相逼,朕也不愿意和从龙的功臣闹到这一步。想当初羽初也实在是个美好的女子,唐旭也是国家于城,可惜,可叹。”

    孟帅讶然,心道:皇帝已经打算对唐家动手了?依靠姜家?这么说他不会在京城对姜家动手了,反而把目标改成唐氏?

    不过也说不定,今日的皇帝,当初的昭王,他的德行孟帅是看在眼里的,那真是两面三刀,翻脸无情。他现在对姜期这么说,谁知道会对唐家怎么说,或者他已经安排了两家互相残杀,又或者安排了另一家暗中的帮手,这两家都是幌子。

    姜期生性谨慎,自不会接皇帝这种感伤的话,只道:“陛下保重龙体。臣告退了。”就听脚步声一阵转折,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突然,就听皇帝叫道:“姜兄,留步。”

    就听对面轻轻一响,似乎是姜期跪倒,正声道:“陛下,臣万万当不起这样的称呼。”

    皇帝脚步声经过,孟帅伸头看了一眼,就见皇帝赶到姜期面前,伸手相搀,道:“姜兄请起。刚刚是朕与姜爱卿谈国家大事。现在我要与姜兄谈一点私事,你可愿意听么?”

    姜期不抬头,皇帝那点力气也扶不动他,就听他道:“臣不敢。陛下有什么吩咐,臣自当领命,刀山火海,死不旋踵。只请陛下不要如此称呼,臣担当不起。”

    皇帝摇头道:“姜兄为何如此见外?你忘了我们在并州时的情谊了么?我心中从不拿姜兄当外人。因此才将私密之事说与你听。这些话只限于我们二人知道,法不传六耳。就是你的父亲,也不能知道,明白么?”

    孟帅听了,目光在那少女面上一转,暗道:什么法不传六耳,这里八个耳朵都有。你确定要在公共场所将私话?好吧,这回我抄上了,必有大爆。

    姜期沉声道:“天子无私事。陛下一举一动都牵扯天下,您一句话,流血漂橹,日月无光。姜期微末之身,恐担不起这样的大事。还请陛下慎言,臣告退了。”当下俯首再拜,起身边走。

    孟帅见他毫不犹豫的便走,心道:不是吧?真的一点儿也不好奇?我还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把这孙子急的“哥哥”、“弟弟”的乱叫呢。真要走么?裤脱我看啊。

    但他心里当然知道,这个麻烦绝对沾不得,姜期做的决定再对也没有。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皇帝这样的人突然这么亲热神秘的和人谈事情,绝逼不是好事。还不知道有什么天大的麻烦。况且皇帝还要姜期隔离父子关系,隐含挑拨之意,更是居心难料。

    这种事情,最好的应对,自然是不听,不看,不沾染,不跟丫废话,抽身而退,不可因一时好奇迁延,裹进烂事里去。

    然而……皇帝会让他这么容易就走么?

    果然,眼见姜期要退出,皇帝阴测测的道:“说的倒是好听,什么天子无私事?既然天子无私事是真,骨肉无嫌隙也是真了?都要求皇帝要光明正大,那父子之间当然也要坦荡无私了?天底下几人能够做到?”

    这句话挑拨之意更重,孟帅都能听出其中满满的恶意。姜期听了,连头都没有回,脚步更没有丝毫放缓。

    皇帝见这句话并没起到效果,更进一步,道:“姜兄,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连来自七大宗门的消息也不爱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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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一零 狗血家族事

    听到这一句话,姜期脚步停下了。

    他回过头来,震惊之色已经藏起,道:“陛下竟能得到天外的消息?果然是一代圣主,圣明烛照。”

    孟帅也是惊异,暗道:我还道是和我不相于的朝政之事,原来竟然是大荒七大派的消息?这皇帝连大荒的消息都有,倒真是消息灵通。不过,就算他消息灵通,跟一代圣主有什么关系?这马屁拍的真瞎。

    皇帝收起了刚刚阴郁的神情,道:“姜兄感兴趣?那好极了。说来也是,天下还有比宗门更大的事么?何况是于系到天下局势的大事。”

    他故意不说具体消息,姜期也颇感无奈,道:“陛下耳聪目明,臣等万万不及。”

    皇帝道:“这回跟耳聪目明无关。只是一件例行的大事,就是许多人都忘怀了。十年一开啊,大荒升土盛会。”

    孟帅在这一瞬间心跳差点漏掉一拍,暗道:升土大会,竟是是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