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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69部分阅读

话都多了,现在摆明了,中山王只有一个,现在又只有一个人能说话。他能说自己是假货么?就算是替身,也说自己是中山王,最好把那个真货当场杀了,以后就成功上位了。”

    这句话说得极其恶毒,中山王却只是扬了扬眉头,道:“我何须跟你说这些?我也不怕什么治罪。我和景全都是中山王,这是货真价实的事。”

    皇帝道:“哦?原来倒下的是景全。朕记得清清楚楚,先皇册封中山王的诏书上,写的是田景全的名字。既然他是田景全,你就是替身了?”

    中山王淡淡道:“诏书写的是谁的名字,这重要么?中山国的黎民都知道我们。我是田景玺,也是中山王。”

    皇帝眉头一皱,只觉得田景玺的名字在哪儿听过,但又想不出来。毕竟大齐皇室绵延三百年,同一代有爵位的也有几十上百人,他哪能一一记得清楚?

    反而吴王突然道:“你是田景全的双胞胎兄弟吧?夭折了的那个?陛下,你还记得么?田景全是有这么个兄弟的,一生出来好像是查明了什么什么体质,还惊动了龙木观里的老祖宗,说是一满周岁就要带回观中培养,声势比明王还要浩大,可惜没熬过一周岁就死了,当时武脉那边可心疼了。”

    皇帝到底年轻,对这段往事,他早已没有印象了,只是皱眉若有所思。倒是明王田景珏听了,嘴角微微一撇,显得甚是不快。

    田景玺道:“是啊,我一出生时,就因为根骨引起注意,引来的除了老祖宗,就是饿狼。若不是父王为我安排,我哪能活到现在?平安活了一十九岁,已经是侥天之幸,今天一朝暴露,自然再无安宁之日。我也有所准备,早该如此。我不怕他。”

    他说不怕他时,目光直视皇帝,似乎已经认定了皇帝就是他的仇人一般。

    皇帝心中大怒,本来田景玺的出现,就已经是当众打他的脸,毕竟今日宴会跟个西贝货呆了这么长时间,他却一无所知,已经很不光彩,那田景玺又如此桀骜,哪还有不拱火的?

    他只觉得今日处处不顺,田景珏出场,已经夺去了不少光彩,大荒众人露面,把他试剑会的目标打得一败涂地。各种隐藏的少年天才出世,叫他心中警惕又沮丧,最后又出现了真假中山王事件,这真是一巴掌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压了压马上喷出来的怒火,皇帝冷冷道:“你这是跟谁说话?自己疑神疑鬼,倒把君父当做了敌人,早已失却人臣之道。我念在你年轻识浅,不和你计较。你记住了,朝廷封的中山王,是谁的就是谁的,不是你们互相让来让去就行的。这等儿戏你们关起们来过家家还罢,出来再说,只会让臣工们笑话,丢我皇家脸面。现在你回去,回到你府里去。朕会命宗正查核你的身份,如果属实,为你补办玉牒。但你坏了朝廷的规矩,请封一事,已经不能,处分之事,有宗府下达。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皇帝一挥手,道:“送田景玺回去。”几名侍卫答应一声,已经围了上来。

    田景玺冷笑一声,负手而立,对侍卫视而不见。

    方轻衍一直冷眼旁观,只看得心花怒放,这时看到机会,立刻起身,直接抽出兵刃,嗖的一声,赶在侍卫之前拦在田景玺面前,道:“谁敢?殿下金枝玉叶,是你们碰的么?给我滚开,要造反么?”

    吴王冷笑道:“哟呵,什么时候陛下捉拿一个殿下,反而成了造反了?中山国是这么给造反下定义的么?”

    方轻衍身子一转,三尺青锋已经出鞘,拦在田景玺面前,端的是忠心耿耿、威风凛凛,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可惜中山王人少,不然一场大冲突便在酝酿之中。

    中山王始终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皇帝叫人拿他,他不动容,方轻衍出来挡灾,他也不动容。目光越过众人,牢牢地盯在皇帝身上。

    皇帝被他瞧得十分烦躁,正要挥手让众人强上,就听身后传来啪啪的声音

    阴斜花一面拍手,一面从众人前面走过,道:“真是一出好戏,我看的很是尽兴。不过你们是不是太投入了,以至于把在下给忘了?”

    皇帝一惊,阴斜花走到了中山王之前,道:“刚刚你自报今年一十九岁,是不是?”

    田景玺道:“是。”

    阴斜花一伸手,摸上了他的脖子,搂了过来,道:“诸位上眼,一十九岁,天生奇才,很符合规矩啊,他就是我推荐的选手了。不会比你们几位看上的差的。”

    皇帝脸色急变,阴斜花已经笑道:“怎么样,谁有不服么?说出来听听。

    田景玺道:“且慢,我……”

    阴斜花怪笑道:“怎么,别人没有意见,你反而有意见?我看你要放聪明点儿,皇帝……”他伸手一指皇帝,道,“我跟他不熟,但也看出来,他可是恨得你牙根痒痒。刚刚表面上说得好听,那是因为在人前,回头怎么处置你,还不是他说的算?你要是有脑子,就跟着我走,进了大荒宗门,别说你安全,就是你那个废柴哥哥,都有一重保障。要是还犹豫不决,那可是神仙也救你不得。”

    田景玺脸色一变,道:“受教了。”

    阴斜花见他答应,搂住脖子的手变成拉拽,将他从人群里拉到了那群少年的队伍中,又对方轻衍道:“你还归不归队了?”

    方轻衍咽了口吐沫,只得走回,暗中琢磨怎么让田景玺过不了关。

    阴斜花道:“我的人也到齐了,姓叶的,这里你算个头,你说怎么个比法

    叶孚星被阴斜花这一通眼花缭乱的组合拳弄得十分不爽,但既然事已至此,戏得继续进行下去,道:“好吧,咱们统计一下人数。这边是六个人,再加上咱们找来了六个人,一共是十二个人。咱们的目标是……八个人?”

    玉淙淙道:“八个人?难道不是七个人?一个门派一个?”

    叶孚星道:“那也不对,俗世中官府的高手都在这里,但俗世中还有一股江湖力量,也得考虑,今天选七个人,将来岂不没了余地?”

    玉淙淙摇头道:“今天选择七个人,回头在江湖势力里再选七个人,然后捉对厮杀,岂不正好?”

    无止道:“阿弥陀佛。璇玑山不与我等统招,还是选六个人便是。”

    妙太清道:“唐氏女有剑心,我定要她不可,她可以不参加争斗。”

    玉淙淙道:“若你这么说,月非我也很看好,她也不用参加争斗。”

    叶孚星道:“诸位,且别下结论,顾念一下大局。你们都先挑人,那余下的还比不比了?”

    这时,就听阴斜花怪笑连连,指着众人道:“各位,你们是不是傻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得,难道你们这几个大活人,会被尿憋死么?依我说,规矩当然要办,升土大会不是么?从三十二个人比起,然后十六,然后八,四二一这么决出冠军。按照惯例,冠军该给什么奖品,亚军给什么奖品,前四给什么奖品,也都给出去。你们缺这点儿钱吗?然后到了挑人的时候,该挑谁挑谁,跟名次有什么关系?名次指的是实力,挑人看的是心情,怎么能混为一谈?别给自己找别扭啦。”

    众人听他所说,简直岂有此理,但仔细想来,似乎又无从反驳,对视了一眼,犹豫不决。

    阴斜花道:“升土大会惯例是三十二个人,官府出十六个,江湖出十六个,岂不正好?今天就是十六人的初选。前面那两场不是决出了结果么?一场同归于尽,一场分出胜负。剩下再用十二个人比六场,再决出六个人,然后再从失败者里选一个,凑齐八个,带去江湖那边的八个组成新的决赛,一直到冠军为止。详细赛程当然可以商量,但大体就是这么个规划吧。”

    这时有人鼓掌,道:“好样的,到底是阴斜花,说起话来就是痛快。”

    却是璇玑山的特使冼正真,就见他起立道:“长老让我出来的时候,曾道便宜行事,不必受尘世拘束,堕了我等大荒宗门弟子的身份。如今看来,阴老弟已经深得其中三味也。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你的意思,刚刚那几人的比斗也算在正式比斗里面?”

    阴斜花道:“然也,这样省时间。”

    冼正真道:“那就少了一个人吧?原本有八个人,你们一人带来了一个,一共六个,加上不请自来的田景珏,还差一个人才能凑够十六个吧?”

    众人一算,果然少了一个人。阴斜花笑道:“我既然提到了这个标准,当然就有了准备,这个人,我也一起出了。”说这一招手,身后的浓雾再次分开,这回他倒是没往里面抓人,只说道,“那小子,你自己出来吧。”

    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从里面走出来,站在众人面前,圆脸上浮起一丝尴尬的笑容。

    姜期在后面看着,暗中惊异,心道:这小子居然在这里,真是想不到了。

    阴斜花笑道:“这回人齐了,介绍一下吧,这是我路上遇到的一位,叫做孟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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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二八 千金诺,百窍心

    除了姜期以为,在场没一个认得孟帅的。皇帝按说跟他见过几次,但哪里会注意这等小人物,跟其他人一起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

    那璇玑山的冼正真哈哈一笑,道:“阴斜花,你可别为了凑数胡来,倒害了人家孩子一条性命。虽然有无止这个先例,但那也是因为菩提谷不同寻常。其他人都是选的名门之后,这孩子什么来头?有资格跟其他人并肩?”

    阴斜花笑道:“有来头啊,当然有来头。我虽然没细问,但也知道他的身份。他就是咸光堂,大齐下一任的国师啊。”

    众人同时哦了一声。

    咸光堂之名,众人早都知道,但咸光堂是七公主田景莹的事,却鲜为人知。众人只知道那咸光堂是朝廷中一个神秘的封印师,从来不露面。这时陡然听到来自大荒的大师指证,不免先入为主,已经信了五分。

    孟帅顿觉尴尬,皇帝更是又惊又怒,道:“开什么玩笑,他怎么……”

    就听有人道:“我可以证明。”

    众人往山上看去,只见冼正真身边的田景莹款款站起,道:“我证明,这位孟公子,就是大齐的国师。天下封印师都归他统领。不说公子才华横溢,能力卓越,就凭这样的身份,和这些人比肩,绰绰有余。”

    皇帝愕然看着田景莹,虽然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但也知道阴斜花不是顺口胡说,其中必有缘故,当下不便细问,只得闭嘴,把这件事先含糊过去,以后再说。

    但他不说话,众人自然理解为默认,一起看向孟帅。

    孟帅额头上冒汗,但这时断不能矢口否认,用了历练出来的镇定功夫,负手不语。众人见了,就觉他小小年纪如此镇定,倒真有几分本事。

    冼正真突然道:“慢来,你说他是国师?那么他是封印师了?是封印师就该参加我的斗印,怎么能跟你们这些人动手动脚的?”

    阴斜花笑道:“怎么见得封印师就要进你们璇玑山?他就不愿意进璇玑山,就想进我们泣血谷,不行么?”

    冼正真摇头道:“不对。只要是头脑正常的封印师,当然都愿意进璇玑山。璇玑山只招收正式封印师,进来都是平等的成员,不分什么内门外门,真传记名。大家一起平等的讨论封印学术,分享资源,没有其他门派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这样才能进步。有志向有能力的封印师都知道该怎么选择。不然这么多年,我们并没有特意阻止你们招揽封印师,为什么你们都找不到人?”

    阴斜花怪笑道:“我看你现在就在阻止我们招人。就这小子有眼光,就看不上你们璇玑山,愿意跟我们走,你怎么的吧?”

    这时大荒众弟子看向孟帅的眼光才透出一点兴趣来——虽然孟帅武功如何他们不知道,但他确实是封印师啊。而且既然是大齐的国师,应该还是不错的封印师。

    封印师在大荒也是稀缺资源,因为璇玑山这个怪物在,形成了规模效益,把封印师垄断了,众宗门内反而没什么封印师在。这回要是招不到最好的天才弟子,招一个年轻有为、武功不弱封印师回去,也可以交代。

    不过,即使如此,孟帅也是次选而已,这些弟子早就挑中了第一选择,若无意外,是不会挑选孟帅的。

    冼正真眉头一皱,道:“你想好了么?到底去哪家?”

    孟帅见说到自己头上,无奈道:“几位前辈,是说我选哪家,哪家就一定要我么?”

    冼正真一停,孟帅道:“在下本就是一个小人物,半分自决的能力都没有,随波逐流而已。前辈们斗气就不要撒在我身上了。若说选择,我本来哪一家不不敢高攀。”

    冼正真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阴斜花,你从哪里找来的小子,眼界高上天去了,七个大宗门都不放在眼里。”

    孟帅直接道:“大荒七大宗门都是朝思暮想的归宿。怎奈我跟七殿下有过约定,替她为大齐效力十年。我答应在先,没有反悔的余地。别说参加斗印,挤占殿下的名额,就算是参加比武,万一有个侥幸,也难免自食其言。”

    冼正真笑道:“说得冠冕堂皇,我看你是舍不得凡俗间的荣华富贵吧?”

    孟帅笑了起来,道:“在下今年还不到十五岁。难道前辈认为,我这个年纪,已经考虑到养老的事情了么?”

    摇了摇头,孟帅又笑道:“正常少年在晚辈这个年纪,都是热血、粪土荣华的时候。我在封印术和武功上不敢说有所成就,但也初窥门径,若连正常人的志向也没有,怎么会有今日?只是约定就是约定,我也没有办法。殿下安心便是。”

    田景莹在上面听了,突然开口道:“你不要坚持了,上来吧。对于你我,谁去璇玑山,谁留下来不是一样的么?你若想去,这名额我让给你又有何不可

    阴斜花突然大笑,道:“我明白了,你也不是守信重诺,也不是什么质朴君子,你是个多情种子。毛都没长齐,可学了一手戏文里的多情公子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样子。小子,你要学苦守王宝钏丨么?可别忘了薛平贵在外头转眼就纳了小的。我跟你说,他们璇玑山没事情做,男男女女在一起闲的五脊六兽,你猜能做出什么好事儿来?你为她苦苦相守的梦中情人,在山上被先师兄、后师兄什么的楼抱在怀里,你知道么……”

    冼正真暴喝道:“阴斜花,闭上你的臭嘴”光芒一闪,人已经骤然扑了下来。

    阴斜花身子一抖,后面盘成一团的黑烟浓雾一样扩散开来,自己身子已经隐没。那冼正真也扑入黑雾之中。

    就见黑雾中光芒时隐时现,显然两人在激烈交手,孟帅退在一旁,盯着局势,手心略感出汗。

    只听冼正真大喊一声“着”光芒大亮,一人从黑烟中飞出,就地滚了几滚,站起身来。正是阴斜花,看样子虽然没受伤,也闹了个灰头土脸。

    烟雾散去,冼正真的身形显露出来,衣衫一丝不乱,透着轻描淡写的潇洒。他伸手一指阴斜花,道:“小子,你要以为我们璇玑山都是不会动手的呆子,那就大错特错了。老子进入先天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儿泥巴呢。”说着返回山上,一手拉住一个少女,道,“你们慢慢玩儿吧。我们璇玑山,只有人想进而不得的,没有倒求着人的。好自为之。”说着身形一闪,已经没入了夜色之中。

    阴斜花从地上爬了起来,呸了一声,道:“装什么逼——比我进先天早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在守一境界前期一呆二十年,越呆越没希望,还不如我。不过仗着封印法器厉害欺负我赤手空拳罢了。你等着的。”

    大荒群弟子都讨厌他们两个,见他们起争执,心中都自快意,谁也不阻止,都冷眼旁观。

    阴斜花瞪了冼正真离去的方向一会儿,突然一伸手,提住了孟帅的脖子,道:“你又会封印术,又有漂亮姑娘相好,又迂腐无聊,简直是我最讨厌的那种人。你想怎么,我还偏不允许你怎样。”

    说着他伸手把孟帅推入其他少年其中,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参赛吧。为了你那个可笑的约定,就让老子精心策划的比赛缺了一角,变的不完满,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阴斜花对叶孚星道:“怎么样,开始吧?”

    掸了掸衣服,叶孚星失笑道:“这一晚上,真够乱的。”

    孟帅坐在花圃中,幽幽的花香扑面而来,令人陷入一种沉醉的气氛中。

    这里是最后参加升土大会的选手的位置,之前孟帅一直被阴斜花绑架在小船上,远远的看着这里的情形,现在也坐了过来。

    从观众变成了演员了啊。

    场中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除了方轻衍用隐晦的目光跟孟帅打了个招呼,孟帅也回应了一个“安心”的眼神以外,其他人都警惕的看着周围,因为前后左右都是自己的对手。

    虽然知道在座的都是自己的对手,但没人知道下一个对手是谁。

    因为这个比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