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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12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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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即使如此,自己面对的依旧是一个巨大的势力,而且还是地头蛇。鼎湖山不是久留之地,多留一刻,也多一分危险。

    但是明天就是成丹节了,现在离着天亮还有几个时辰,趁夜下山也不现实,何况山路多崎岖,自己不熟悉地形,就算不遇到敌人,也未必能平安下山。

    看来暂时还不能脱离大部队。成丹节虽然人多眼杂,但好在没人敢动手。孟帅就安安分分当个旁观者,只要卡住自己的位置,料想也没人敢轻举妄动。

    现在只有混到人堆里,才算安全了。

    孟帅一面想着,一面目光盯着林霄宿。在他想来,林霄宿应当是要瞧瞧退走的。果然林霄宿渐渐退到树林中,突然,一个人影晃动,孟帅一闪眼,就见一个背影闪入树林,和林霄宿往同一个方向去了。

    倘若是别人,孟帅自然认不出来,但是这位孟帅这两天一直惦记着,立刻就认出来——这就是乌家那个天之骄女乌雨薇。

    好么,这两个冤家对头竟然凑在一起了,什么叫蛇鼠一窝,诚然如此。

    孟帅心里超级不爽,本来想要混入人群的心思熄了不少。乌雨薇不同于林霄宿,她是内鬼。在这支队伍里,没有能和乌家抗衡的其他五姓弟子,也没有其他先天弟子,她隐然是其中首领,乌家几乎能一手遮天。纵然小心再小心,也难躲她的明枪暗箭。

    尤其是明天的路上。孟帅记得行程是他们这一行弟子凌晨起床,黎明赶路,在天亮之前到大内门,汇合在内门住下的先天大师,然后共同到湖畔迎接老祖。这其中赶去内门这段路程,绝非简单。这可能是个大坑。有乌雨薇和林霄宿里应外合,必然陷阱,虽然他可以事事小心,但毕竟人生地不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最好的办法,是绕开这段路途,直接自己进内门,和百鸣山的先天大师集合,到时候有吗牧之鹿他们,还有老祖在,乌家哪能一手遮天?

    但是问题是,怎么去内门?

    这不是小问题。百鸣山山门管理不算严格,内门以外可以自由进出,但不代表鼎湖山也是这样,纵然鼎湖山也是如此,但今日是成丹节,龙蛇混杂,他们自然严加防守,岂能容人来去自如?

    孟帅想了想,觉得还是跟着某一派一起进入比较合适。不一定是百鸣山,至少也是个有组织的门派,不会让人为难。

    可惜不知道四天号驻扎在哪里,不然凭着他的关系,到可以大摇大摆进入内门。

    先往北边看一下吧,孟帅记得那边有一片房屋,大概是洗剑谷还是哪家的地方,过去拜访一下,看能不能混进他们的队伍里。

    孟帅正要站起身来,突然听到有人在背后道:“你动一动,我就射了。”

    孟帅心中一冷,暗道:坏了。

    背后有人

    怎么可能?孟帅虽然一直看着外面的局势,但他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怎么可能有人靠近而不自知?

    但事实上就是有人靠近了他,而且用武器把他逼住。

    莫非他本来就埋伏在那里?

    从声音的远近,还有他那句“射了”可以判断,此人离着自己并非很近,但手中应该有可以威胁自己的远程武器,有可能是封印器。孟帅无奈,虽然看不见对方拿的是什么,但他还不敢轻举妄动。没人比他更知道封印器的可怕,许多神鬼莫测的武器连先天大师也难以抵挡。

    那人的声音微微颤抖,显得很是激动,道:“你是孟帅,是不是?”

    孟帅不答,对方已经当他承认了,连声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条大鱼竟然给我捞上了。活该我立功。”

    孟帅心道不妙,听此人的话音,也是林家的人,还是个小弟子。自己转了一大圈,竟然又落在林家人手里。这可是大风大浪闯过来,到阴沟里翻船。

    等等,别是他诓自己吧?说是拿着弓箭,说不定什么也没拿,欺负自己没长着脑后眼,故意耍诈。孟帅自己是用诈的好手,可别被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那人继续道:“你——出去。”

    孟帅心道:“那可倒好,到众人面前去,你一个鼎湖山弟子指着我也够显眼的。虽然我丢人,但你可能丢命。”当下往前迈了一步。

    但那人也反应过来,立刻道:“别动。给我站住了。”

    孟帅依言站住,背后那人等了一会儿,道:“好,现在跟我去宿哥那儿。”

    孟帅出声问道:“你宿哥在哪儿呢?”

    这一句把身后那人问住了,道:“宿哥在……你跟着我走,我们去找他。”

    孟帅心道:看你的智商,也不是像能诈我的人。可是凭你也不该掌握什么高端的封印器,说不定就是普通弓箭。若是一般弓箭,倒也并非不能冒险一搏。

    一般弓箭从出手到箭到,有一个短暂的时间,听到弦响的一瞬间低头躲避也来得及。孟帅身手不差,在现代,一般的手枪子弹出膛也能躲过,就算是劲弩,他也能一试,唯一可怕的就是威力无穷的封印器。

    要是赌一把,赢的可能性不小,但输了就是命丧当场。

    如果能看见后面就好了。

    孟帅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

    当下他按照那人的要求,缓缓地转身,往旁边走去。

    刚走了一步,那人又改变了主意,道:“等等,别走了。跟我转身,回去。”

    孟帅道:“不去找你宿哥了?”

    那人呸道:“少废话,我于嘛要去找他,好好的功劳分他一半。跟我走,去叔祖那儿。”

    孟帅道:“随你。”心中却是一喜,如果去不知道去哪儿的叔祖那里,倒是有一段路途。这期间就好做手脚了。

    缓缓地走过一片丛林,孟帅脚在灌木上一磕,把蛤蟆放入灌木丛,传音道:“蛤蟆,你看看后面是什么人?手里拿的是什么?”

    过不多时,那蛤蟆传音道:“后面一个青头小子,手里拿着一把弩。”

    是弩,比弓箭麻烦。不过也不特别厉害。他又问道:“是不是封印器?”

    那蛤蟆道:“不是。”

    孟帅再三确认道:“不是封印器?我的性命可交给你了。”

    那蛤蟆道:“当然不是。你不是成天鼓捣那玩意儿么?我见得多了,自然认得明白。”

    孟帅这才放心,既然不是封印器,就可以动手了。他目光一闪,已经选定了动手的地点。

    前面道路,有一处拐点,那里灌木丛疏密有致,可以躲藏,不会划破身体。

    那么,就选在那里。

    孟帅动作不便,缓缓地走过去,一面听着背后的脚步声,判断对方和自己的距离,以确定出手的方位。

    还有三步。

    两步——

    就在这时,只听背后异响一起,那人“啊”的一声低呼,紧接着弓弦声响起。

    孟帅下意识的一矮身子,就地一滚,按照早就模拟了数遍的姿势滚到灌木丛中,只听蹭蹭蹭声响,数只弩箭射出。只是这弩箭往天上乱飞,没有一支带准头的。

    他一看便知是对方倒地仰射,才有这样的出手方向,不由愕然,回过头去,就见一个年轻人仰面倒地,另一人站在前面,对孟帅道:“你没事吧?”

    孟帅恍然道:“原来你是啊。”

    四三三 辗转百折,湖前月下

    只见月光下,马月非皱着眉头,手中空无一物,她脚下是一个身穿鼎湖山制服的年轻人,背后插了把匕首。

    孟帅一见,就知道她在背后偷袭,救了自己。虽然说迟一点自己也能自救,但终究要谢谢人家一番好意,便道:“多谢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马月非道:“我来找你。没想到你却在这里。”

    原来马月非被骗之后,就想逃下山去,至于以后是在琵琶谷混迹,还是离开大荒还要再说,但眼前是不能在山上住了。但她几次下山,发现守卫森严,以她外门弟子的身份,难以通过盘查。她想来想去,也只认识孟帅一人,打算求他搭个便车下山。

    只是她不认得路途,晚上才从水里出来,找了好久,才勉强认出地方,来的路上却正好看见孟帅被人逼着往这边走,她不及细想,出手救人。

    末了,她郁闷道:“你也给人欺侮了么?看来大荒果然是凶险之地,瞧不起我们俗世来的。不如一起回大齐吧。

    孟帅道:“我还有点儿不同。倒不是本门要为难我,是鼎湖山的人。百鸣山我暂时还混得下去,等明天过了我找你,咱们可以一起下山。你确定要离开么?恐怕有点难吧。光大荒大山就很难一个人走出去。”

    马月非道:“我知道大荒进来难,出去更难。可是这里没我的容身之处了。孟兄肯带我下山,我感激不尽。至于出去,我听说大荒也有商队和外面往来,我跟着他们走就行。”

    孟帅听到商队,灵机一动,道:“要说商队,我认识一家,是大齐最好的。那家主事也是个女孩儿,也在山上。她那里比我这里还安全。于脆我送你过去,让她帮你出去,又或者你不愿意回家,看能不能在商号里谋一个差事做。

    马月非犹豫道:“方便么?”

    孟帅道:“我觉得可以,我们关系还不错。不过眼下去哪里,还真为难了。”他一个人还不知道去哪里,马月非更加无处安身。

    正在这时,马月非突然道:“有人来了。”

    孟帅点头,他也看见了,两人就地一矮身子,伏在灌木丛后。

    只见树林中来了一队人,个个灰衣短打扮,脚步轻盈,身手敏捷,在林中穿梭,仿佛幽魂一般轻捷。唯有在他们中间一个人打扮不同,月光照在他面上,显得神色苍白,带着病容。

    孟帅心中一动,突然嘬指为哨,滴溜溜一吹。

    那些人脚步一停,立刻散开队形,外面的人四面站好,摆开架势,里面的人围成一圈,把中间那人围在正中,队形变化快捷准确,显得训练有素。

    孟帅示意马月非稍等,自己出了灌木丛,笑道:“滕兄,是我啊。”

    滕重立就是中间被保护的人,他一眼就看见了孟帅,咳嗽了一声,道:“孟兄,你好,还没休息么?”他周围的人看他认得孟帅,稍微收敛了敌意,但并没有放松。

    孟帅笑道:“嗯,恭喜滕兄脱困。”

    滕重立道:“托福,还多亏了你去鲍姓报信。孟帅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啊。”

    孟帅才不会说他险些没看见滕重立的信息,后来找到了他扔进房中的印信,也差点想置之不理,只是后来正巧遇上鲍姓的人而已,此时他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自然要拿稳了人情,笑道:“还是滕兄运气好。我就惨了。”

    滕重立道:“怎么样?”

    孟帅道:“我好像被乌雨薇那贱人盯上了。她刚刚放火烧了我的屋子,还打算暗算我,我逃出来,现在无处可去

    滕重立道:“原来那把火是为了孟兄放的,端的好大的声势。怎么,现在你要下山么?”

    孟帅叹道:“这么下山也太对不起别人了,尤其我还是老祖选定的侍从之一,下了山还有四天号预约的拍卖会。现在我只想面见老祖,诉说委屈。想来老祖不会让我吃亏。”

    滕重立道:“明天你不就能见到老祖了?”

    孟帅道:“是啊。可是今天晚上我无处可去啊。那贱人说不定正等我回去,把网一张,叫我不能见老祖,也不能检举乌家一桩罪证。”

    他拉大旗扯虎皮,倒也有些效果,滕重立听了眼珠微动,转头对旁边一个青年说了两句。

    那青年是除了滕重立之外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跟着列队的,显然地位甚高。孟帅看着他和白天见过的鲍灵复相貌有几分相似,想来是鲍姓的直系弟子。再仔细看一下,他和滕重立也有两分相似,说不定真的是他表哥之类。

    两人说了两句,滕重立道:“孟兄,你莫非今晚要露宿荒野?”

    孟帅道:“倘若无人收留,大概只能如此了。”

    滕重立道:“我表兄鲍灵宇好客,他愿意收留你住下一晚。”

    孟帅喜道:“是么?那可太好了,感激不尽。”说着行了一礼。

    那青年颔首还礼,但一句话没说,神色也十分淡漠,显然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滕重立道:“你过来吧。”

    孟帅示意马月非出来,滕重立皱眉道:“这是谁?”

    孟帅笑道:“一个故友,是四天号的一位执事,她从乌家手里救我出来。滕兄能否行个方便,把她一起带上?”

    滕重立看向那青年鲍灵宇,鲍灵宇目光一转,道:“四天号?”

    孟帅从后面递给马月非一个令牌,那是他自己的四天号牌号,笑道:“是这个名字。其实我也不大懂。听说四天号也在山上,明天她去跟那边汇合,只需一晚暂住,还请贤主人行个方便。”

    鲍灵宇道:“既然是四天号的姑娘,也罢。”

    马月非欠身致意。

    鲍灵宇示意队列散开,让孟帅他们进去。进了队伍里,孟帅松了一口气,不是说他现在多安全,而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安身之处和一群明天带路的人。

    一行人脚程极快,行路静默非常。孟帅在其中跟着,脚下也尽量放轻,好在有滕重立这个伤病号在,就算他不适应赶路的节奏,也不会是拖后腿的那个。

    鲍灵宇走在前面,他带着队伍一路走隐蔽小路,有时明明看见前面没路,他让石头后面一转,又找到一条道路,路途之熟悉,让人怀疑他是否本地鼎湖山的弟子。

    因为是往火山口内的内门,地面越走越低。孟帅计算着,应该早已经进了山门,但这么十多个人的队伍,竟没遇到一点儿盘查,全凭道路绕开了所有关卡。可见这些大家族的本事了得,在情报一项上就高人一等。

    又过了一阵,风中湿气渐浓,迎面飘来丝丝白雾。孟帅知道这是到了湖区了。内门重地,八分水两分地,一个湖接着一个湖,建筑大多都是湖面上的。像百鸣山老祖住的地方,就是最大的七莲湖中央,鲍姓家族虽然也是大族,也有资格住在湖上,但地位和老祖差得远了,所住的也就是偏僻的湖泊。

    到了湖边,但见夜色茫茫,白雾弥漫,黎明之前正是雾气最重的时候,湖上相隔一丈已经看不清人形。湖上有个小小的码头,拴着几条船,想必是早准备好的。

    鲍灵宇道:“已经将近寅时,天就要亮了,家祖的队伍就要出发,成丹节耽误不得。我等兵分两路。一路回住处休息,一路直接去和家族大队汇合,前往成丹节大典。重立,你要怎样?”

    滕重立道:“我去成丹节。不在众人面前过了明路,总是不安全。孟兄你也去吧?”

    孟帅道:“自然。马姑娘也要找四天号汇合。”

    鲍灵宇皱眉道:“这么多人?”

    马月非道:“若是人多,我可以不去,孟兄,咱们约定好地方,我去找你便可。”

    孟帅道:“若协调不开,那也只好这样。”

    鲍灵宇道:“这么说五个人了。启弟和农弟也要去。五个人坐一条船不够,两条船,农弟和启弟一条,剩下我们三个一条。”

    另外两个鲍姓弟子出列点头。早有人解下两条船,那两人先上一条,后面鲍灵宇也坐上一条,滕重立和孟帅跟了上去。

    上了船之后,鲍灵宇在船上一拍,小船无风自动,拉出一道水线,向东方驶去。

    孟帅暗自乍舌,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木舟竟也是机封封印器。比之他白天和几个弟子做的划桨的小木舟强远了,不愧是大家族的底蕴。小舟在白雾中穿梭,也不用掌舵,似乎早已知道目的地是哪里。

    滕重立坐在船尾,离着鲍灵宇远了一些,对孟帅传音道:“孟兄,一会儿我表哥舅舅可能要问你话,你要给我作证。”

    孟帅回道:“客随主便,既然叨扰了你,当然要为你说话。”

    滕重立点头,道:“你方便,我也方便。说来这次还是我欠你的人情。你也不是全不靠我。咱们各有实惠,互为奥援。过了这一关,咱们的联盟好像真有点意思了。”

    孟帅听他着重说一个“真”字,心照不宣的笑了笑,道:“只要是真的有利,感情也假不了。”

    行了一阵,东方渐渐出现了一抹鱼肚白,白雾也散去了一些。水面上渐渐能看到一些景色。

    突然,平静的水波一阵抖动,小船吃浪,立刻摇曳起来。

    滕重立惊道:“怎么了?有风?”

    鲍灵宇霍然站起,道:“不对,是船,有别的船开过来了。”

    四三四 横冲直撞,湖上杀机

    滕重立大惊,道:“乌家人追上来了?”

    鲍灵宇喝道:“冷静。”伸手一提,船头立刻亮起一束光芒,如探照灯一般照亮前方。

    只见湖面上迎面开来一叶独木轻舟,比这边的船还小,但速度极快,在水面上劈波斩浪,画出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