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补天道 > 补天道第144部分阅读

补天道第144部分阅读

    声道:“何师兄不会误信谣言了吧?”

    何掌门道:“我也不知道泣血谷那几个老鬼发了什么疯,但听说双方已经初步达成了协议,只等和鼎湖山一起结成三家联盟了。”

    青衣男子道:“岂有此理……我听说百鸣山和泣血谷关系还不错,为什么他们要找鼎湖山,不找你们?”

    何掌门脸色一沉,道:“我们什么时候和泣血谷关系好了?”眼见两人都望着自己,悻悻道,“老祖当初和泣血谷的老怪有些交情,但也就是那一支而已,后来发生那么多事,那点儿交情也不算什么。何况我们现在和菩提谷是坚定盟友,自然要站定立场,怎容得泣血谷那邪道捣乱?”

    觉海合十道:“善哉,何师兄此为大善之言。”

    青衣男子笑了笑,道:“说说错了。不过师兄,这回怎么这么多变故?又是上面来人镇压,又是泣血谷也要结盟,这都不是他们平时的作风啊。”

    何掌门道:“确实风声不对。看来那个消息是真的了。”说到这里,他神色略有不属。

    青衣男子道:“什么消息?师兄,这里只有你有上面最顶级的门路,若有什么消息,你可不要藏私啊。”

    何掌门目光一闪,道:“也没什么,据说上面出现了什么变故,因此急需要一批好苗子,应付六年之后出现的一件大事。因此对大荒战场这次尤其重视。据说这次下来不少上使,就为了看大荒战场的开启。据说连三灵殿都会有人下来。”

    青衣男子见了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肯定还有内幕消息藏着不说,但估计问不出来,他说只有何掌门有上面的门路,其实也是虚言,他自己也有门路,回头打听就是,便道:“三灵殿?那可真是难得。照你这么说,这次要分外好好表现了?”

    何掌门点头,又笑道:“其实到底是实力为根基,再想表现,实力不足也是枉然。何况这次据说规则有些改动,上面来了一批年轻人,要跟我们的少年弟子一起比赛。”

    这回连觉海也震惊了,两人同时失声道:“什么?”

    何掌门叹道:“这些弟子当然是以我们门派的名义参赛,当然人数不少,也不能安排在我一家,一些人大概会登门拜访,求取名额。不管熟不熟,两位别拂逆了他们才是。”

    青衣男子焦躁道:“这是什么意思?本来大荒战场的好处就越来越少,他们还来争。我们的弟子哪能和他们相争,于脆直接让给他们好了。”

    何掌门道:“别着急。那些上使会有安排的。再说大荒战场的战利品是小头,界门开才是大头。那些上面的弟子又不会占据上界的名额,界门的排名肯定不关他们的事。咱们自家排名不就行了?依我说,这反而是好事,越是人多,越有机会表现。谁要是在这次比赛脱颖而出,说不定能一步登天。”

    青衣男子皱眉道:“纵然不争排名,但是还要争名额吧?每派名额都是有限的。我们也不宽裕,要再分出来一部分给那些人,自家还剩下几个?”

    何掌门道:“不知道你们怎么打算。我们本来就有二十个名额,本来一半年轻,一半老人,我和老祖商量,打算把老人的名额全部让出来,只留下年轻人参加。反正上面下来的也都是年轻人,让他们年轻人去争吧。我们这些老东西若不识趣,还要倚老卖老,阻拦年轻人的路,让上使们笑话。”

    觉海合十道:“阿弥托佛,也只有如此了。”

    青衣男子叹道:“话是如此……可是要说服那些老东西放弃到手的东西,倒是费一番口舌。”突然,他惊道,“这么说,内外围就不分了?年轻弟子都可以进内围了?”

    何掌门点头,觉海也道:“那岂不危险?”

    何掌门道:“危险是危险,但上使要进去,咱们拦不住。至于自家人,提前把危险跟他们说了,他们若还要闯进去,那就是他们拿自己性命赌博。如果当真是艺高人胆大,得了利也是应该,倘若是因此丢了性命,就是个不知好歹的糊涂虫,死了有什么可惜?”

    青衣男子点点头,道:“何师兄说得有理。大浪淘沙,只是外围挑战有限,还有投机取巧的余地。进了内围直面生死,说不定因此就淘出真金来了。”

    觉海高宣佛号道:“阿弥陀佛,但愿年轻人有自知之明,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青衣男子暗自撇了撇嘴,练武的人,哪能贪生怕死?只有这个和尚还做这种稀软言语,但又不能说这和尚是假话,他们菩提谷还真有些善心禅意,并非假装。

    何掌门笑道:“明日就是我们门内选拔赛开始的日子,两位师兄既然来了,不如留下来观礼?”

    觉海和青衣男子对视一眼,道:“那就叨扰师兄了。”

    何掌门正要吩咐摆宴招待,这时一个弟子匆匆走来,在他耳边低声几句,他站起来,道:“两位师兄,失陪一下,请后面更衣休息。”说着拱了拱手,匆匆出去。

    青衣男子目送他离去,转头对觉海道:“师兄,知道你耳目聪灵,可听见出了什么事了么?”

    觉海垂目道:“阿弥陀佛……”沉吟了一下,低声道,“有上使来了。”

    何掌门急匆匆的走出去,就听周围一阵寂静。

    他额上沁出汗来,百鸣山齐聚百兽,禽兽嘶鸣之声不绝于耳,没半刻安宁。这么长时间如此寂静,已经有几分诡异。

    倘若是其他人来了,他还不会如此联想,但正因为来的是那地方的人,他才觉得压抑。

    来到一处净雅的庭院中,就见一头巨大的老虎在庭院中小憩,一只颜色鲜艳的蝴蝶停在老虎鼻尖上,一虎一蝶虽相差天渊,却出奇的和谐。

    看到这样的情景,何掌门心也静了下来,躬身道:“老朽百鸣山何兆,见过两位龙虎山上使。”

    就听一人道:“何掌门切勿多礼。”

    何掌门直起身,就见院中并肩立着一男一女,都不过二十来岁年纪,男的如玉树临风,女的如新月清辉,都是难得一见的俊秀人物。那青年抱拳还礼,女郎却是神色淡淡,仿佛没看见何掌门。

    何掌门道:“在下一直等着上使光临,没想到两位来得这样低调,有失远迎,实在该死。”

    那青年笑道:“是我们唐突了。只因家师吩咐,一定要赶在贵门大比之前赶到,以备观礼,因此就提前了一些。

    何掌门道:“大比……哦,两位是为了看大比?”

    那青年道:“莫非我等冒昧?”

    何掌门摇手道:“岂敢,两位来看大比,简直让我门中面上有光。哦,哦,我忘了,莫非是来看那位……”

    那青年轻轻一笑,道:“掌门知道就好。我等不欲公开露面,暗中看看便是。请不要将此事告知他人,更不要告诉舍……那位。”

    何掌门道:“是,是。明天我定然给两位安排一个好位子。”

    五三九 大幕拉开,龙虎并双行

    十月初一,天气晴朗。

    百鸣山封锁一个月之久的雏鸣谷再次打开,一个甲子一度的大荒战场选拔赛拉开序幕。

    开谷的一瞬间,百兽齐鸣,声势浩大,山上山下几乎所有人都以各自的方式期盼着大赛的到来。在开幕的半个时辰之内,几乎挤进了所有弟子,不管是观礼的还是参赛的,不管是内门弟子还是外门弟子。

    当然,百鸣山只有三百余内外门弟子,就算他们同时来了,也不可能造成“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的景象,因此为了一壮声势,还抽签组织了几百表现良好的杂役弟子,进场围观。不过这些弟子只有远远看得份儿,真正在内指点的,还是正式弟子。

    雏鸣谷中,早已备下了五个擂台,四个在低处,地盘很大,给内外门弟子用。另一个在高处,地形反而狭窄,呈十字形,给先天弟子使用。

    原则上讲,凡是金刚境界以上的弟子都要出场,那么光是山下就有百来号人要出战,一个擂台也不够,因此专门放了四个擂台进行初赛,到每一个擂台比完,决出前四名时,才用最中间擂台决赛,这个赛程是三天时间,每人每天只参加两场比赛,连胜五场就是擂台之主,在第三天下午进行决赛。

    而先天弟子则没有预赛,毕竟参赛的一共那么十来号人,再举行预赛不免多事,而他们的战线拉得更长,一天只参加一场比赛。只因先天境界分出胜负不易,消耗又大,一天一场也很紧迫了,预计要五天才能结束。

    而比赛的过程,长辈们本不会参与,只等第三天决赛,小弟子们四强排名,大弟子们也进入最后几场,掌门和长老们才会前来观礼。前三天算是自由比赛的时间,唯有几个主事的大弟子维持秩序而已。

    这一天清晨,要做的事就是先抽签。

    牧之鹿坐在台子后面,等着先天弟子前来抽签。他本来年纪不大,也可以参赛,但众人之中,数他争胜心最弱,长于俗务而短于修炼,主动退出了这次争斗,被掌门派来做赛场内的执事。

    先天弟子自然没有内外门弟子那么积极,来报名抽签都是稀稀拉拉的。因此他也很清闲,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一边饮茶一边看谷中的情况。

    这时,一个青年男子下来,道:“牧师兄,我来报名。”

    牧之鹿笑道:“是祁师弟啊?来来,写上名字,领个牌子。”

    那青年正是祁广穆,伸手入签盒,抽出一块牌子,看了道:“虎六。”

    牧之鹿在签位表上写上了他的名字,道:“你的对手还没抽出来,等着吧。”

    祁广穆道:“成,我回去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牧之鹿见他要走,心中一动,突然问道:“最近见过孟师弟么?”

    祁广穆拍了怕脑子,道:“没有啊。自从他三个月前搬下杏花峰,我们就断了来往了。怎么,师兄关心他?”

    牧之鹿笑道:“当年有过一段交情,难免关心些。还有,听说他和黎佑生打了赌?”

    祁广穆撇了撇嘴,道:“是啊,我们都听说了,虽然没承认,但据说他们都立下生死约定了,谁输了就任凭对方处置。话说回来,如果让我说,还是黎佑生赢。”

    牧之鹿笑眯眯道:“哦,你希望黎佑生赢?”

    祁广穆道:“谁希望那孙……谁希望黎佑生赢了,我当然希望孟师弟赢。可这不是我希望的事儿。孟师弟……有点不对,我看可能出岔子了。”

    牧之鹿心中一跳,失色道:“走火入魔?”

    祁广穆砸了一下嘴,道:“谁知道呢。当初他在杏花峰上好好的,突然死活要下山,我就觉得不对,老祖还问他有没有什么问题,他说没有,最后还是坚持下了山。下山之后深居简出,也不回内门,就差闭关了。大家都不知道他于什么,只有前天一个弟子无意中见到了他,说他精神萎靡,脸色发黑,简直要死不活。除了练功练岔了,还有别的解释么?”

    牧之鹿越听神色越是凝重,低声道:“那可坏了……”

    祁广穆道:“可不是坏了吗?我倒是希望他能狠狠教训丨一下黎佑生,谁知道他这样不争气。姓黎的又要趾高气扬一段时间了。”

    说到这里,牧之鹿突然使了个眼色,祁广穆一回头,就见黎佑生往这里走来,再次撇嘴,走到一边。

    黎佑生走过来,未语先笑,笑得温文尔雅,和蔼可亲。他登记了名字,抽出一张牌子,道:“龙六。”

    祁广穆身子一僵,道:“龙六……对的是……”

    牧之鹿淡淡道:“对虎六,就是你了。”

    祁广穆脸色难看之极,黎佑生伸手过来,道:“师兄,还望多指教。”

    祁广穆咽了好几口吐沫,方能不露怯,浑身僵硬的伸出手去,握了一握,道:“我……我先告辞了。”

    黎佑生笑道:“师兄别走啊,您说说孟师弟走火入魔是怎么回事?小弟十分关心。”

    祁广穆脸色发红,黎佑生既然听见自己说孟帅走火入魔,当然也听见自己不屑他,又急又气,又是尴尬,一时手足无措。

    牧之鹿实在看不下去,道:“是不是走火入魔,你问他自己吧。”说着伸手一指。

    几人同时回头,果然见孟帅走过来。

    这一看之下,几人同时暗道:果然不对。

    原来孟帅虽然在走路,但走的虚飘飘的,重心也不稳,脚仿佛踩在棉花上,随时就能倒地的样子。更有甚至,他的表情一片茫然,眼睛虽然睁开,却没有焦距,仿佛在梦游,眼窝下面有两道触目惊心的乌青。

    这哪像个先天的武者,活脱脱像个智力残缺的病秧子。

    看到他这样的表现,三人所思大有不同。祁广穆气恼之余有些鄙夷,牧之鹿却是担忧多些。黎佑生却是嘴角得意的笑容一闪而过,向前道:“孟师弟来了?这边,这边。”

    孟帅似乎突然惊醒了,眼睛有些聚焦,至少能辨别方向,但还是没有神采,往这边走来,道:“哟……牧师兄,祁师兄,还有……黎师兄。”

    牧之鹿没好气道:“你怎么啦?中毒了?看大夫了没有?”

    孟帅揉了揉眼睛,道:“没……昨天晚上没睡好,精神不好。一会儿就好了。”

    牧之鹿感觉一股气冲到头顶,就要狠狠地抓住他责问:“你到底怎么了?”但看到黎佑生似笑非笑的表情,强自忍耐,道:“你精神不好,就别逞强了。回去吧,别参赛了。”

    孟帅摇了摇头,道:“我是来抽签的。师兄给我记上名字吧。”

    牧之鹿道:“你要找死么?擂台上纵然有规矩点到为止,但还是难免死伤。你这个样子,就是去送死。”

    孟帅露齿笑了笑,一伸手,从签盒里掏出一个牌子,道:“这是……龙二?”

    黎佑生哦了一声,道:“第二个出场,倒是省心,只是我在下半区,没法和你提早见面。只好等决赛再见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见得到。”

    孟帅笑道:“为什么,师兄没信心前进么?”说完一句,便道:“牧师兄,帮我写上吧。”

    牧之鹿唉了一声,道:“我先给你记上,上场之前弃权还得及。”

    孟帅笑道:“多谢师兄好意,不过我不会弃权的。”

    牧之鹿皱眉,他是听说过两人的打赌的,又见孟帅这个样子,心中一阵焦躁,只想回去请教老祖,道:“你的对手是孙庆孙师弟,好好准备吧。”

    孟帅点头答应,转身走开,黎佑生眼光一闪,跟了过去。

    孟帅见他赶上,略放慢步伐,道:“你于什么?”

    黎佑生道:“昨天师父特地找我,让我放弃和你的赌约,就算不放弃,也不许伤害你分毫。”

    孟帅挑眉道:“哦,掌门师叔对我这样照顾?”

    黎佑生道:“我也奇怪呢。掌门师叔一直对小弟子的事不怎么在意。为什么突然管起事来了?难不成有人去求过他老人家?”

    孟帅皱眉道:“你说我去告状了?”

    黎佑生道:“我还真不希望自己的对手是这么个胆小鬼。”

    孟帅哼哼一笑,道:“说不定掌门师叔是为了保全你的性命,又要照顾你那脆弱的自尊心,不得已出此迂回之策

    黎佑生冷笑道:“掌门是我的师父,他岂不知我的修为?不过也对,你大小也是本门弟子,掌门多少要爱心的性命,所以才出口保全。”

    孟帅道:“可惜掌门这番心意白用了。你当然不想束手束脚,我也一样。”

    黎佑生道:“这么说,咱们任凭处置的约定还算数了?”

    孟帅道:“当然算数。不但算数,还应该正式缔约,免得有人事后后悔。”

    黎佑生道:“正合我意。我邀请了几位师兄弟,都是平时在门中有些声望的,大家一起做个见证,把生死契约签了如何?”

    孟帅道:“也好。且慢,只有你一个人邀请同门,未免不公平。我也要邀请韩师姐他们几个,大家一起作证。一会儿在山下见。”说罢转身离去。

    黎佑生望着他的背影,暗自冷笑,想道:小子,终于入我彀中了。

    五四零 十字台上,能当猎猎风

    “契约一式两份儿,立约既成,生死各安天命。”一灰衣弟子朗声诵读,将手中契约各交给了黎佑生和孟帅一份

    黎佑生笑吟吟的道:“很好,孟师弟真是爽快人。那么等到五天之后,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在此地相聚,胜者当面向败者提出要求,败者不得反抗。”

    孟帅嗯了一声,道:“除非他过不来。”

    黎佑生刚想说怎么能过不来,便想到孟帅是说在擂台上死伤,起不来身的情况,点了点头,道:“孟师弟,快去准备吧,你可在我前面上场。”

    等孟帅走了,黎佑生神色一凝,暗道:看他的样子,确实是练习伏魔剑入魔,病情深入骨髓的模样,但焉知他不是有所隐瞒?还需要再刺探。便叫另一个弟子道:“给我把孙庆叫来,我指点他几句。”

    “哈欠——”孟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睛眯着,倦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