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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200部分阅读

    透出几分悲凉。

    挣脱的过程,被打断了!

    原本光亮起来的鳞片,变得灰暗下来,仿佛蒙了一层层的灰土,随着石壁的收紧,鳞片中被挤压出一滴滴的鲜血,还在落下,但也渐渐失去了鲜红的颜色。最后滴下的鲜血也变成了灰色,凝在石壁上,与山石融为一体。

    整个山壁再次化为一幅完整的雕像。只有半截昂起的龙身,记录着刚刚那场功亏一篑的惊变。西下的斜阳照在石像上,也照在倒在地上的孟帅身体上,最后渲染上一抹悲壮的色彩。

    这一幕剧变中,唯有一个小家伙,算是赢家。

    小八在最开始,因为担心孟帅十分焦躁不安,但紧接着就被龙血吸引。

    新鲜的龙血仿佛诱人的美餐,勾引的它双目发亮。小八顾不得其他,伏在孟帅身旁,大口大口吞咽着落下的龙血。

    那仿佛火焰一样,把孟帅折磨的死去活来的龙血,对小八来说毫无威胁,就像喝牛奶一样吸进肚子里。

    之后,孟帅的身体开始倒出龙血,小八就更兴奋了,它趴在孟帅身上,不住的,哪里有龙血,它就舔到哪里,速度比以往跑路还要快。

    那些龙血数量不小,一大滴龙血连孟帅都能包围,何况小八。但小八喝得毫无停歇,身躯仿佛个大水缸,灌下去多少也不见底。看它喝得痛快样子,好像别说几滴龙血,就算是一条活龙,它也能生吃了。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龙身被卡住,鲜血不再滴下,孟帅体内的龙血也消耗殆尽,小八的大餐只能停止了。

    这让小八很不满意,它昂起头,瞪向石壁,仿佛在抱怨为上头不能产出更多的美食。

    就在这时,一张面孔出现在小八的头顶,遮住了它的视线。

    第709章 七四二 天数犹未到,约定已嫌迟

    “谁?”

    一张面孔出现在视线中,孟帅眨了眨眼睛。

    在黑暗中沉浸久了,阳光有些刺眼,孟帅先闭上了眼,再睁开。

    “白也?”

    定睛定神,孟帅认了出来,正是神隐已久的白也。

    再看一眼,孟帅道:“白兄,你好像又长大了啊?”

    白也的成长,就像蜕皮一样,平时不长大,突然长大几岁,换了个样子。现在白也大概有十八九岁的模样,跟孟帅同龄。相貌也越来越俊美,气质更飘渺出尘,若非孟帅心大,早就自惭形秽。

    白也道:“睡了好久,醒来就这样了。”

    孟帅道:“我说怎的好久不见你了,原来又冬眠了。”说罢起身,就见周围一片荒野,似乎已经不在龙虎下院内,道:“这里是哪里?”

    白也道:“郊外。”

    孟帅道:“这也和没说一样……是你带我来的么?还是朝圣路把我弹出来的?”他伸了伸手指,发现自己力量十足,没有半点伤损,刚刚的痛苦早就模糊了,更惊喜道,“状态不错啊,是你给我治疗的么?“

    白也起身,道:“我带你出来,但没给你治疗。你本来就挺好。被龙血洗过,身体会强化,生命力也增强,但会身体燥热,阴阳失调,容易走火。过了走火一关,身体便会带上龙族烙印,算半个龙族中人。你却是例外。身体也强化了,筋骨也洗伐了,但没带阳气,也没成为龙族。好处得了大半,坏处却没沾上,这样的好事可是不多见。”

    孟帅也费解,道:“是么?确实奇怪。”想了半日,又笑道,“不过我运气一向很好,有天命护身么。”

    说到这里,他想到了主角光环,紧接着脑洞一开,问道:“你说那个阴阳失调,燥热走火,是不是需要阴阳调和,那……一次才能解毒?”

    白也见孟帅笑得歪斜,不明所以,道:“阴阳调和哪有那么容易?除非有大寒之物,或者寒蟠、水麒麟的血中和。不然走火失调,经脉尽断,人就废了。”

    孟帅兴趣索然,道:“这样啊。”也起身,往下四周。

    但见自己身处在一处高崖之上,远远地能看见龙虎下院的一片房屋,但双圣崖就隔得太远,只能看见两座耸立的高山,看不见壁上的石雕轮廓。

    他不由道:“白兄,你这一拉,也把我拉扯的太远了。至少走出三百里了吧?”

    白也收回目光,道:“是走得远了些。因为我不想看见它那悲伤地样子。”语调之中,带着几分喟然,几分悲悯。

    “谁?”孟帅惊奇的问道。

    被小八一头撞在石壁上,孟帅就已经意识不清,自始至终都不知道石龙出壁的那一幕。他也就模模糊糊知道自己被龙血浴体,龙血是哪来的,他都不知道,自然更不知道这背后一连串的过程,也不知道白也所指。

    白也轻轻叹息,道:“你不知道,那就罢了。这世上的苦难,原本是无穷无尽的。人是如此,禽兽也是如此。高贵如神龙,低贱如蝼蚁,都有挣扎于泥淖的时候。”

    孟帅只觉得玄乎,道:“你说的是谁?我记得你神通广大,既然看见有人落在泥淖,为不伸手救他?”

    白也轻声道:“救不了,不该我救。它劫难未尽。”

    孟帅奇道:“我虽记得你高深莫测,但好像不是走佛道的路子啊,怎么说话打起机锋来了?管他劫难不劫难,该出手时就出手,没人出手,它的劫难时候才能结束?”

    白也摇头道:“你不懂。这是天数,不该着落在我身上,纵然我出手也没用。”

    孟帅一听就头疼,他当年就不喜欢这种玄虚的理论,到了这个世界,感觉这里武风剽悍,并没几个人信这些玄道,道:“你信命?”

    白也转过头,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对着孟帅,道:“我不得不信。如果你能看见他,就不得不相信他。”

    孟帅抱着肩膀,道:“那就完了。我们这些不信命的在底下苦苦挣扎,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动辄以天命自固,画地为牢,又不肯出手。怪不得世间的苦难这么多。”

    白也身子一顿,眼神涣散的更厉害了,过了一会儿,才道:“所以说,你才是打破命运之人。他的劫难还要着落在你身上。”

    孟帅还是不解,道:“谁?”

    白也皱眉道:“本来这次就是契机,可是为失败了呢?因为你与龟的牵扯太深,因此与它无缘了?”

    孟帅倒是听懂了一些,道:“我本来就是龟门的人啊。”

    白也自语道:“那个层次的气息都是互斥的。但错过了你这个机缘,下一次不知道等到何时。需要其他的臂助。眼前倒是有现成的……”连续说了几句不着边际的话,突然展颜道:“你想不想养一头龙?”

    孟帅吓了一跳,道:“龙?在哪儿呢?”

    白也皱眉道:“可说呢。”

    孟帅无奈道:“别这么高台跳水行么?宣布好消息之前要确认一下啊。”

    白也挑眉道:“若有,你敢养么?”

    孟帅道:“有我就养。”

    白也道:“想养就有。”

    孟帅伸手道:“拿来。”

    白也道:“不在我这里——”止住孟帅的牢马蚤,道,“我说的话从没实现不了的。龙虎山上有你一个机缘,你会多个朋友。到时候,记得再回来一次,了解这趟因果。”他想告诉孟帅,因为他贸然前来,让石龙多受了一次苦难,但最终没有说,只是默默走到一边,望向了一个方向,神色再次恍惚起来。

    那里有一黑一白两座山峰。龙虎山。

    孟帅见他没话说了,转身回去,发现小八在旁边看着他,两只小豆眼依旧滴溜溜的神采奕奕。仔细看时,他觉得小八似乎大了一点儿,但也就是大了寸许,看不太出来。不过小八难长,每一毫厘的成长,不知填进去多少大补之物,陡然长了这么多,必有奇遇。

    而且,小八似乎还有其他的变化。

    自从在大荒战场的寒冰洞里吸取了那巨龟的血,小八的体温便偏凉了。虽然不是冰冷,但把手指放在它背上,能明显有所感觉。然而这一次他分明感觉到小八的背壳恢复了正常,甚至触手生温,润如暖玉。

    和小八交流了一下,确认它身体没有问题之后,孟帅便放下心。至于小八会有改变,他其实不太在意。因为小八从出生到现在,除了寒冰洞那次灵光乍现,其他时候没有任何用处。孟帅也已经放弃了把小八当做战斗伙伴或者其他助手,只是当个可以心灵交流的同伴,那样也很好。只要它不受伤害,管它变成样。

    收起了小八,孟帅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突然皱眉道:“怎么天还这么亮啊?太阳都不下山么?”

    他记得走上朝圣路是早上,但行进一路举步维艰,十里路走了大半天时间,走到双圣崖下时应该是下午了,又折腾了一番,不应该夜幕降临了么?怎么现在还是青天白日,甚至太阳还偏东方?

    难道说……

    白也果然道:“现在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孟帅一拍脑袋,道:“坏事,我还有约会——龙虎下院在哪儿?不,现在来不及了,龙虎山在哪儿?”

    白也遥遥一指,道:“那里。”

    孟帅顺着他指的方向,果然看见一座黑山,正是虎峰,估算了一下距离,至少有几百里,非一两个时辰才能感到,苦笑道:“好吧,想必他也不会怪我。告辞了——”说了这句话,感觉有些怪异,似乎跟白也用不上告辞,便道:“我要先走一步,白兄自便。”

    白也随意道:“去吧。”

    孟帅走了两步,转回头,道:“白兄,有一件事我想听一下你的意见。”

    从山上下来,孟帅一口气赶了几百里路。纵然他武功不错,长途赶路也是辛苦。等他想起把风源马叫出来代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段路程了。

    坐在风源马上,孟帅总算缓了一口气,调匀了呼吸。抬头看天色,已经是日上三竿,这时心情反而放松,心道:迟到这么久,多一刻钟,少一刻钟能怎么样?

    想到此处,他反而不特异约束风源马,只是信步由缰,往山峰赶去。

    在一处岔路,孟帅与一行快马擦肩而过,只听得为首的人叹道:“找不到……如何与尊主交代?”

    孟帅一怔,心道:莫非与我有关?

    然而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对面的马已经疾驰而过,去得远了,孟帅有约会在身,也不追上去,心道:倘若是找我,刚刚就看见了,怎么不打招呼?看来不是找我。何况我好端端的,早晚没事,回头再回去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他继续纵马前行。到了一处山口,正是信笺上约定之处,孟帅就要嘞马。

    哪知这时,风源马身子一抖,腿一软,就要趴窝,孟帅唬了一跳,连忙死死夹住,咬牙暗道:好好的,别掉链子行不?显得我驯兽无方似的。

    好歹翻身下马,孟帅连忙将风源马收起,转过了身,一人一虎已经等在那里。孟帅笑道:“抱歉,来晚了。”

    第710章 七四三 新人如旧友,故交藏锋芒

    只见山前站着一人一虎,虎是山君,人是女郎。

    那女郎相貌清瘦,正是上次在朝圣路上给孟帅送信的女子,见孟帅到来,裣衽行礼,道:“公子果然是信人,如约前来。”

    孟帅摆手道:“羞煞我了,是我来晚了,难为你还在等。这么说,你是来带路的了?”

    那女郎道:“是,这边请。”

    说罢请孟帅坐在虎身上。孟帅坐下,那女郎坐在孟帅后面。好在这头老虎甚是高大,两人坐上也有宽裕。

    那老虎自行向前跑去,跑的方向正是黑突突的龙虎山虎峰。孟帅坐在虎背上,一摇一晃,十分颠簸。

    那女子坐在后面,始终不出声,孟帅略觉无聊,随意问道:“敢问姑娘贵姓?怎么称呼?”

    那女子在后面不出声,就在孟帅以为她不肯说时,就听她低声道:“我姓闫。”

    孟帅笑道:“原来是闫姑娘。”

    那女子低声道:“姑娘这个称呼,恐怕已不适合我。”

    孟帅早猜到她已非闺女,但她既作未嫁女打扮,显然没有丈夫,甚至也不是寡妇,若称她为“夫人”,亦有不妥。便笑道:“当然要称呼你为闫女侠。”

    那女子神色微动,孟帅接着道:“或者我厚起脸皮,叫你一声闫姐姐?就怕你嫌弃。”

    那女子终于轻轻一笑,道:“你多大?”

    孟帅比了个手势,道:“十八。”

    那女子道:“虚长你二岁,受你一声姐姐也无妨。”

    孟帅笑道:“闫姐姐。那咱们不是外人了。”

    闫女低声道:“本就不是外人……”又沉默了一下,突然道,“孟小弟是从北方来的吧?”

    孟帅道:“是,雪山弟子。怎么,闫姐去过北方。”

    闫女微微恍惚了一下,道:“何止去过。北方怎么样?大……八大山庄怎么样?”

    孟帅道:“一切都好,我虽然不是八大山庄的人,但是刚从那里离开,大家都很好。”心道:看她的样子,和八大山庄关系不浅,难道是北方出身?那也不足为奇。

    他总觉得,闫女关心的不是八大山庄整体,关心的是其中某一家。只是因为不明的原因,说不出口,不敢细问。这种近乡情怯的感情也不难理解。又想:她说了一个大字,不是大寒山庄,就是大雪山庄,等我详细说说这两家的情况便了。

    他回过头去,先道:“现在最强大的还是大寒山庄,实力强劲,后起之秀层出不穷……”说了一阵,见闫女兴趣寥寥,心中有数,道,“大雪山庄也不错。”

    闫女果然精神一振,道:“嗯。”

    孟帅笑道:“大雪山庄的后辈也是不错……”说到这里,心中又想:她也才二十岁,离开北方能有几年?我说些多年前就有的事情,她早就知道,我就拣最近的事说说便是。

    当下笑道:“大雪山庄最近可出风头了。五方轮转那件大事,就是大雪山庄挑头的。”便将挑灯会武,东方挑衅,宝镜危机到最后选拔弟子一系列事情说出来,当然也有春秋笔法,把焦南山伪造宝镜,被雪山三冷处死的事情隐瞒,推说是东方势力逼迫。

    闫女先还默默听着,渐渐有了感情,听到紧张处也是神色凝重,随着孟帅的叙述或喜或悲,待听得焦南山被东方逼死,不由得又悲又怒,道:“他们……果然都是一群败类。”

    北方人骂东方,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但孟帅总觉得其中还有其他缘故。

    闫女听完了孟帅的叙述,嘴唇哆嗦了一下,欲言又止,最终叹息了一下,道:“其他人都好……那就好了。”

    孟帅觉得她还想问,但这女子实在内向拘谨,也不说出来,任凭孟帅再善解人意,也不能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处处先一步把她想知道的告知。且孟帅对大雪山庄并不熟悉,就算她问了,或许都答不上来,何况不问。

    又沉默了一阵,前方路口分叉,闫女道:“停下。我在这里下了。你往前走吧。”

    孟帅一怔,先看前方,有一条小径,通向两山之间一处峡谷。而另一边则通向另一边的山谷,问道:“我一个人走?”

    闫女道:“虎丁会带你过去的。他在那里等你。我先回家了。”

    孟帅道:“我送你。”

    闫女一怔,道:“不用。你那边要紧。”

    孟帅笑道:“当然是姐姐这边要紧。”

    闫女终于忍不住,轻轻一笑,道:“你这小子,真是……怎么这么会讨好?”

    孟帅道:“都不是外人了,又怎能说讨好?这不是理当如此么?咱们快点去,我再折返回来。”

    闫女迟疑了一下,终于道:“也好。我住的不远。”

    老虎改道,往另一条路上走去。那道路弯弯折折,最终深入一处山谷。山谷中怪石嶙峋,甚是荒凉,只在山下盖了一处茅屋。

    那茅屋十分简陋,孟帅见了摇头道:“姐姐,你住得太简陋了。”

    闫女轻声道:“我本该死之人,却又苟活下来,能有片瓦安身已经侥幸,又求?”

    孟帅抬头,道:“那也没有瓦啊。明天我去拉一车瓦来,给你换一个屋顶。”

    闫女掩口轻笑,推开门道:“本来要催你回去,被你一说,倒有些舍不得。进来坐下,吃杯茶再走。”

    孟帅道:“当然了,哪有过家门不入的道理。”说着跟了进去。

    茅屋十分简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