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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285部分阅读

莫名其妙的规则,认定之后还会遵守,真是可笑。好了,不提他了。你继续吧,我会保护你和你的队伍。”

    方轻衍深深一礼,道:“多谢。”

    就在这时,段凌夜神色突然一变,道:“针锋局?”

    方轻衍道:“什么?”

    段凌夜道:“针锋局在这里吧?”其实他知道那鼎鼎有名的秘境在哪里,以前也曾经进入过,但此时他还是再确认一遍。

    方轻衍一抬手,道:“在后面。”

    段凌夜神色一变,道:“不好,他们要过来,我们先闪开。”说着和方轻衍一起转头便走。

    黎钺辰和凌师华往前飞去,周围都是其他界主,虽然没有白刃加身,却显然是“押送”的感觉,这是他几百年没尝过的滋味,心头烦躁中带着些忐忑,传音道:“师妹,我们这一去,莫非是送死?”

    此时,他也顾不得看不上凌师华了,姿态摆的也足够低,以她马首是瞻。

    凌师华神色冷淡,道:“我虽不怕死,还没打算死。”

    黎钺辰喜道:“师妹已经有对策了?”

    凌师华道:“自然。只要你按我的筹划走,我保你平安无事。”停了一下,她又道,“你可以看看,我们在往哪里走?”

    “不对劲儿啊。”方轻衍从石头后面探出头来,道,“他们并不是往这边来。”

    段凌夜也骤起眉头,他也发现了,凌师华去的地方,和针锋局南辕北辙。

    看到方轻衍怀疑之色,段凌夜道:“他们说要去针锋局,这是确实的,绝不会错。孟帅听到的。至于他们没来,大概是凌师叔的计策吧。明着说带他们去针锋局,暗地里把他们引向其他地方。那是什么地方呢?”

    毕竟凌师华他们才刚刚起步,只有一个大概方向,段凌夜和方轻衍也只能大概猜测一番。

    方轻衍突然一惊,道:“那个地方,是不是在哪边?那个……禁地?”

    段凌夜瞳孔微缩,道:“她要同归于尽么?不对……她应该有自保的计策,只是要借刀杀人,将这些界主埋葬在禁地。”

    方轻衍倒抽一口冷气,道:“能做得到么?那是数十倍于她的力量。”

    段凌夜道:“她既然敢,或许就有胜算吧。如果没有,就是她还是在给你争取时间,此时不做正事,更待何时?”

    数十人跟着凌师华到了一座高峰之前。那高峰垂直如柱,笔直的伸向天空,一面光滑如镜,却在半山掏出一个洞岤,洞中建造了一座小小的楼阁,似乎是一座小庙。

    凌师华停了下来,道:“到了。就在鱼龙庙后面。”

    多先生笑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针锋局,竟然在这么一座小庙后面。”突然心中一动,暗道:鱼龙庙?鱼龙庙……似乎在哪儿听过。

    这时,就听黎钺辰道:“不对啊,师妹,不对。你看庙门口……”

    凌师华和其他人听到他的提醒,一起看去,只见庙门缝隙中,一缕缕黑烟往外冒出。虽然黑烟稀薄,一丝一缕冒出来,很快便化入空气中,看不出来,但这样无端的生烟,怎么看也不是吉兆。

    凌师华眉头紧锁,道:“小心了。慢慢靠近,看看情况。”

    她一说话,除了她自己,没人愿意。黎钺辰不愿意找麻烦,其他人更不愿意,均想:我们是来要好处的,还跟你处理麻烦么?要有危险,我们都避开了,你们自己处理便是。于是纷纷后退。

    凌师华却是小心翼翼的靠过去,远处没看清,到了近处,只见庙门上出现了细微的龟裂,如干裂的墙皮一样。黑气就是从裂缝中渗出来的。

    她看了一阵,突然脸色大变,掉头就跑。

    她跑得突兀,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等到多先生警醒过来,大吼一声;“快撤——”的时候,已经晚了。

    只听轰的一声,大门轰碎,小庙整个被炸得粉身碎骨,黑烟如倾倒一般狂涌而出!

    千五零 天有倾覆祸,五方无幸存

    上方那场战斗,波及范围极广,关注的人也多。除了参与者,还有不知多少双眼睛伏在周围,包括了西方北方的镇山界主。

    孟会凌一直观看战局,道:“久闻凌师华是一元万法宗数一数二的人才,果然非同一般。比关掌门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号钟道:“一元万法宗的底蕴自然是深厚的。贤侄平安无事吧?”

    林岭淡淡道:“无事。”

    秦号钟自然知道孟会凌和林岭都和孟帅有联络,倘若孟帅有事,两人不可能这么悠闲。他也只是关心一下,笑道:“平安就好。”

    正在这时,林岭万年不动的脸色突然一变,袖子一拂,一块玉佩飞出。

    秦号钟认得这是联络用的玉佩,凡有要事,玉佩上自然会泛起光芒。此时玉佩上发出的,是夺目的红光。

    有大事!

    秦号钟心一提,道:“莫非是……”

    孟会凌摇头,神色严肃,倒非十分凝重,道:“是雪山的事。”

    秦号钟便不再问,雪山时林岭的私事,其他人都不该过问,只是雪山发生大变故,也会波及其他世界,他暗道:一元万法宗如此变故,雪山也不太平,天要变了么?

    林岭握住玉佩,神色越来越沉重,手指一紧,玉佩啪的一声,裂开一条缝隙。

    他一转身,对孟会凌道:“我先回去。”

    孟会凌知道有大事发生,道:“你要小心了。”

    林岭神色从未有过的难看,目光与其说是凌厉,倒不如说难以置信,道:“小不小心无所谓。空峰塌了。”

    孟会凌和秦号钟异口同声道:“空峰塌了?”

    孟会凌摇了摇头,道:“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

    林岭道:“是。之前那阵大地动,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根基,刚刚雪女跟我说,眼看着它塌了下去,一座山变成了天坑。”

    孟会凌和秦号钟面面相觑,会凌道:“千古孤独怎么样了?”

    林岭摇头,道:“不知道。空峰塌了之后,乱流爆发,往四周蔓延。冰峰和雪峰虽然暂时无恙,但乱流若是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也不知我回去的时候,天下还有没有雪山。”

    气氛一时很沉重,孟会凌只有安慰道:“不至如此。林兄先回,我确认了孟帅的平安,也赶过去。”

    林岭道:“不必……”

    就听有人吼道:“你还有闲情管别人的闲事?”一个黄发黄眉大汉奔了过来,正是虎王。虎王有时人形,有时虎形,人形方便,但对他来说,还是虎形自在些。之前他一直保持虎形,这时变成丨人形赶来,满面惶急。

    孟会凌心中一沉,道:“怎么了?”

    虎王道:“刚刚小的们给我传话,虎岤塌了。”

    孟会凌一时恍如梦中,呆了片刻,才发现自己的传讯玉佩也是红光闪烁,却是钟少轩的急信。他匆匆扫了一眼,跺脚道:“乱了,全乱了。”

    秦号钟吃吃道:“也是地动震塌了么?”

    孟会凌点头,凝声道:“刚刚那场地动,果然非比寻常,恐怕是伤了五方世界的地脉了。想来是从那些不稳定的秘境先塌起。往后……”

    他恼怒道:“这孽障关键时刻竟做些不相干的事。我却管不了他,只好先回去。他自求多福吧。”

    秦号钟道:“兄只管回去,我替你接应贤侄。”

    孟会凌摇头,道:“秦兄,别怪我丧气。你自家也难免……覆巢之下,恐无完卵。”

    秦号钟脸色一白,孟会凌拍了拍他,给孟帅传了信息,急匆匆的和虎王赶回。

    秦号钟站在原地,神色变幻,他也和家里有联络,现在还没有噩耗传来,但孟会凌说的也不错,现在没事,不代表下一刻就没事。

    倘若真是倾天大祸,那么他们这些界主要独善其身都难,更不必说其他人了。

    他这么一犹豫林岭和孟会凌都匆匆走远了,他也反应过来,转身也要走。

    走之前,他最后看了一眼一元万法宗,暗道:这些界主此时欺负一元万法宗无人,倘若知道自家也山崩地裂了,不知会如何?

    然后就是这最后一眼,他却呆住了。

    只见不远处,突然冒出滚滚的黑烟,仿佛天漏了一个大窟窿一般,迅速的蔓延开来。霎时间四周都不见人了,只剩下一团浓黑。

    他大叫一声,转身就跑,以他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速度飞奔而逃,至于能不能逃出黑云笼罩的范围,实在没有把握,只是听天由命。然后本能驱使,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要尽力逃命。

    和他同命运,比他更倒霉的还有很多,一元万法宗屏障中的弟子,几乎一下子就被吞没,而在旁边看的人,若非退步抽身早的,也皆不能幸免。

    能身处其中而逃过一劫的,多是幸运儿,或者干脆就有外挂,譬如孟帅。

    孟帅看到黑烟卷上来的时候,先用瞬间移动逃走,逃了几步,便知逃脱不了,只得用出最终极的逃命技能——躲入黑土世界中。

    其实他感觉那黑烟带着隐隐的黄泉气息,以他如今对黄泉气的掌握,就算身处其中,未必就会受害,但他可不敢赌。

    一进黑土世界,孟帅忙检查他的镜面视角。虽然进了黑土世界,但他和一元万法宗水系的联系没断,多少能看出一二。

    刚一查看,他便发觉几十个视角已经崩溃大半。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个镜面崩溃起来,如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渐渐地他从耳聪目明,变成了聋子和瞎子。

    那些视角崩溃的流程是一样的,开始都是景色,突然蒙上了一层黑云,便像眼睛遮了一层纱布,然后黑气更浓,直到完全陷入黑暗,视角在某一瞬间崩溃。

    这些视角崩溃之前,没有传来任何有用的信息,唯有一面靠近边缘的湖水,模模糊糊映照出一条巨大的鱼的影子,但也只是一晃而过,便即全黑下来。孟帅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到最后,所有的视角都崩溃了,只剩下一个。

    那视角相当狭窄,什么也看不清,孟帅之前确认的时候,从那镜面中只能看见上方屋顶的横梁,从范围来看,大概是放置在某个地方的一碗水,好歹也是水面,因此入了孟帅的监视网,但没有价值,孟帅也就没在意。

    到最后,就是这么一碗水剩了下来。

    只是现在水面上,是看不见横梁或者天花板了,只看见耀眼的金光。满屏的金色,带着一股神圣的气息。

    孟帅猜测,或许那金光来自某样宝物,那宝物有护持的能力,没被黑烟所吞没,连带着小小一碗水也能幸存。

    然而这都是他的猜测而已。他不知道那碗水在哪儿,他也不知道那金光是什么东西,只知道自己躲在黑土世界里,就像空袭时躲在防空洞里,但求一个存身之处而已。

    稳定下来,孟帅才松了口气,却是又是疑惑又是难受。

    难受的,是他自己虽然平安,却不知其他人如何?

    在旁边围观的孟会凌和林岭,能否及时逃出生天?在中间最为靠近的方轻衍和段凌夜,恐怕更难幸免了吧?

    该死的……那到底什么东西?

    孟帅心中其实有一个猜测,一元万法宗的中心,万印万法山是镇压着黄泉的出口的。幸亏圣山稳定,连一元万法宗的人都不知自己坐在黄泉上,就如坐在刀山上。

    刚刚那场大地动,大概是震塌了什么关键节点,让万印万法山镇压不住黄泉气,两界连通起来,才有刚刚那场大祸。

    然而,他又觉得不止这样,刚刚那种黑气带给他的危险气息,更胜过纯粹的黄泉气,或许还有更危险的东西掺杂其中。

    如果真是黄泉和五方世界对接,或许就是一场浩劫,眼前这点事还是小事,将来还有旷日持久的麻烦。而孟帅作为和少有的黄泉接触过的人,注定不能置身事外,或许会成为局面中关键的一点。

    孟帅想想,也觉得烦躁,又想: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吧,将来倘若真的责无旁贷,那我也只好顶上去,就算不顶上去,劫数到了,躲就能躲得开么?

    他勉强自己平静下来,在草地上打坐,一会儿便彻底的安宁下来。

    他进来的时候,冯源和燕归来也看见了,燕归来还十分好奇,道:“这小子如丧家之犬一样逃进来,可是惹了什么大事了么?”

    冯源倒是安之若素,道:“公子现在没心情,等他安静下来,自然会告诉我的。”他轻轻地捻着棋子,道,“能让公子如此惊慌,必是大事。山雨欲来。”

    燕归来嗤笑道:“装神弄鬼。”但冯源不问,她又出不去,自然只有不理会了。

    孟帅练着龟息功,竟渐渐入梦,梦见天塌了一个大口子,无数天火黑烟倾泻而下,比外面的情形更糟糕十倍。在一片绝望中,有一神人冉冉升起,只手擎天,将天窟窿补了上去……

    那神人的面容,似曾相识……

    这时,只听有人道:“孟帅,孟帅!”

    孟帅一个激灵,惊坐起来,不可思议道:“师父?”

    千五一 天崩地又陷,何处一身存

    那声音正是孟帅多年不见的师父——水思归的声音。

    孟帅开始以为是幻听,但一低头,便知道不是,只见他手背上,赫然有一道金光闪耀。

    那是水思归离开前,留给他的最后一个纪念,能够用三次的保命之法,其中一次在大荒面对白蝶散人的时候,救了他的性命,也出现过虚影和他交谈,之后就再没出现过。

    此时再次出现,正是孟帅面对倾天灾祸,不知所措的时候,不由得惊喜交集,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切道:“恩师,拜见师父……天塌了!”

    一道金光闪现,水思归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水思归容貌一如往昔,只是神色多少显得疲惫,道:“安静,天没塌。”

    孟帅得他这么一说,心中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惧稍微一松,正感觉几分安心,就听他道:“只是地陷了。”

    孟帅一个踉跄,道:“有什么区别么?”

    水思归道:“有。最糟糕的还在后面。”

    孟帅苦笑,但不知为什么,尽管水思归说的十分恐怖,他反而没有之前惶恐,或许是找到了支点的缘故,道:“恩师,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水思归道:“这是不可逆转的大势。我撑了许多年,才拖到今日,否则当初就该如此了。”

    孟帅心中一动,道:“您当时离开,就是因为一场大地动,和今日有关么?”

    水思归轻叹道:“你很聪明,记性也好,灾祸是那时开始的。”

    孟帅道:“到底是为什么?是?还是天灾?难道是……世界到期了么?”他很难用词来形容他印象中的“末世废土”,希望水思归能听懂。

    水思归道:“你想知道?那么来我这里。我说给你听。”

    孟帅道:“我也想去您那里。怎么去?”

    水思归道:“你在五方轮转,到宝镜那里,自然知道。”

    孟帅道:“外面到处都在崩楸,不怕您笑话,我正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如何能找到宝镜?”

    水思归道:“稳定下来就可以了。外面还要乱一整日。一日之后,你可以出去。”

    孟帅道:“我出去的时候,世界还在么?”

    水思归用手抵住了太阳岤,道:“我尽力而为,或能保住八成。”

    孟帅心中骇然,八成听起来不少,但那是整个世界。两成的世界在一场浩劫中消失,这是多么恐怖的巨变?

    自己的亲人、爱人、朋友,能否都那么幸运,在浩劫中保住自身?

    水思归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想要保住世界,靠我已经不行了。我能做的太少。赶紧来我这里吧,孟帅,希望你能坐到更多。”说罢身形虚化,化为金光散去。

    孟帅痴痴不语,燕归来远处听见,神色陡变,道:“他说怎么了?世界怎么了?”

    冯源道:“世界塌了。”他说这话的语气,十分轻松,仿佛在评价一场好戏。“

    燕归来道:“怎么可能?世界塌了,这是玩笑吧?”

    冯源轻描淡写道:“似乎不是。”

    燕归来一阵茫然,一阵恐惧,道:“怎么办……你——你这么这么轻松?”

    冯源道:“我为什么不轻松?在这里,我高枕无忧。世界好坏,与我何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