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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年如意第5部分阅读


    “我爹跟连府有生意上的往来,他过世后,所有担子便落到我身上,为了家里布庄的生意,我不得不以老板的身份出面,也因而结识了老爷。

    老爷对我一见钟情,我也爱上了老爷,两情相悦下,老爷本欲娶我入门,但却被老夫人给阻止了。因为以我一个小布庄女儿的身份,配不上连府这样的大户人家。“连夫人的眼中少了平时的犀利,多了些难辨的情绪。

    “老夫人不顾老爷的反对,坚持将老爷的表妹以八人大轿抬进了府,让她成为老爷的正房夫人。但老爷仍坚持下与夫人有夫妻之实,当时我已产下宇儿了,为此,老夫人及夫人只好妥协,但却订下了条件,而老爷为了娶我入门,也只能答应所有的条件。”说到这里,连夫人笑了,但那笑却是万般无奈、万般心酸。

    年如意不敢打断连夫人,她也深深被这段过往的故事给吸引住了。

    “老夫人要求,老爷若要娶我入门,宇儿必须过继给夫人,旦我与老爷终身不得说出这个秘密:而且,老夫人在世时,不得接我入府,往后,老爷也不能将我扶正。”连夫人抬起眼,平静地看向年如意。“所以,我是在老夫人过世后,宇儿十岁时,才人了府。谁知,因为老爷从不与夫人有夫妻之实,不久后,夫人因此抑郁而终。”连夫人笑了笑,“接下来,不需我说,你也猜得出了吧。”

    难怪,一切的矛盾,现在都合理了。

    年如意看着连夫人,她终于明白了,原来连夫人的尖酸言词、难以相处,全都是因为这段坎坷的感情,及被迫将自己的骨肉送给正妻做子,一辈子不得相认的无奈与愤恨所造成的。

    而连震宇对连夫人及连老爷的不满、怨恨,也因当年的承诺,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结。

    对此,年如意也是莫可奈何,但她绝不会任这种情况继续下去的。

    至于该怎么做,此时她还没个主意。

    “姨娘……”年如意本想说些什么来安慰连夫人,却见连夫人已抛开愁苦,变回原有的精明模样。

    “如意啊,这事早过了八百年了,对我来说也不痛不痒了,你听听就好,明白吗?”连夫人对年如意抛了个不容违逆的眼神,也不待她回答,便迳自起身道:“见你精神挺好的,我就不留了,记得别再碰那些伤眼伤神的事了,知道吗?”

    “如意明白了。”年如意乖顺地回道,得到了连夫人一声轻笑。

    “这绣挺有意思的,我拿走了。”连夫人转身离去,顺手带走了放她抛在桌上尚未完成的双面绣样。

    第8章(2)

    连震宇手上端着特地让人从城西买来的甜糕,轻步入年如意房内,看着她的睡脸,他心中感到一阵悸动。

    他在年如意床畔坐下,单掌轻柔地抚上她依旧苍白的脸颊。

    她瘦了,这让他感到莫名心疼。

    一直以来,他只懂从她身上索求,却不懂如何表达他对她的情感,虽然经过这段时日,他知道他对她的情感绝非一般的欲望而已,但这陌生的情愫到底是什么,他却不敢细究。目前他只知道,这辈子,他放不开她了。

    连震宇的抚触,扰醒了年如意,她双睫轻颤,唤回了连震宇的思绪。

    “震字……”年如意眨眨眼睫,露出一抹微笑。

    “我聱让人买了些甜糕,要不要吃一些?”虚弱的年如意,此时更加让人爱怜,连震宇不自主地放柔了声调。

    “好。”面对连震宇的温柔,年如意笑得更甜了。

    连震宇轻柔地将年如意扶坐起,然后一口一口喂着她。

    年如意望着他的眼,突然想起与连夫人的那番谈话。

    年如意低头看着连震宇的手,看着他与连夫人的相似之处,心里盘算着到底该用何种方法来化解这个难题,“怎么了?”连震宇敏锐地察觉到年如意的不寻常。“不会又在那胡思乱想吧?”

    “没有啊!”年如意赶忙否认。

    “还说没有!”连震字将糕点摆放于一旁,出乎年如意意料的脱去了鞋,上了床,然后不顾她惊愕地眼神,盘腿坐上了床边,还硬将她的身子摆平,好让她能枕在他的腿上。“你看你,眉头都不知打了几个折子了,还说没有胡思乱想。”

    连震宇的形容,让年如意忍不住失笑。

    “眉头爱打折的才不是我呢。”年如意难得轻松地调侃道,“那明明是你的招牌。”

    “我?”连震宇惊诧道,“我有吗?”

    “怎么没有!”年如意忍不住掩嘴而笑,“平时只要出了房门,你的眉头就没松过,就像这样。”

    年如意说着,还模仿起他平时严谨地模样,但一会儿她便羞赧地笑了。因为她与连震宇相处,从未有如此轻松的一面,更遑论在他面前做出这玩笑般的举动了,这让她既害臊,却又感到一丝欣喜。

    “好哇,你居然取笑我!”连震宇也放松下来,他抬手往年如意腰间轻捏,惹得她左躲右闪,口里直喊饶。

    因着年如意的身子,连震宇不敢玩得太过火,在发现年如意笑闹到开始轻咳后,他赶忙停下手来,轻轻拍抚着她的背。

    “还好吧?”虽然年如意面露微笑,但连震宇仍担心地问道。

    “没事的。”年如意摇摇头,掩嘴又轻咳了声后,才又将头摆在连震宇腿上。

    看着年如意愉悦地微笑,还有因玩闹而略为红润地双颊,连震宇终于放心了。

    他用指轻柔地梳着年如意散在他腿上的发,此时的他,感到无比地满足。他说不出为何会有这种感受,但此时,他真的觉得,有了年如意,此生别无所求了。

    看着年如意舒服地闭上双眼叹了口气,连震宇更加放轻手的力道。

    “再睡会儿吧。”连震宇轻哄着年如意。

    第一次,连震字正视了自己心里的感受,或许,喜欢上年如意,并没有那么可怕。

    日子平静地过了两日,但一个消息却打乱了连震宇的平静。

    “你说如意的状况还有令人担心的问题?”连震宇面露忧心,不解的望着年彩岚。

    自那日年彩岚及年有有的纳妾计划失败后,两人决定改变战略。之前两人从年如意那下手,谁知得不到预期的效果,而连震宇的回应,也让两人的计划不得不打住,在没法可想的情况下,年彩岚决定祭出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手段。

    年彩岚特别选在晚膳过后的时刻,等在连震宇回房的路上。

    “是啊。”年彩岚黛眉微蹙,看似担忧不已地说:“阿爹本来不想说的,但想了想,还是决定由我来告诉你。”

    “到底是什么问题?”连震宇心里再也无法平静,眼神因担心而显。

    出了一丝狂乱。

    “阿爹说待他回来,再当面同你说。这事,不太适合在这里谈。”年彩岚说到这顿了下,转身才又道:“这个时候,阿爹应该已在我房里了,咱们一同过去吧。”

    连震宇顾不得此时根本不适宜到年彩岚的院落,他心里烦乱不已,于是跟着年彩岚穿过庭院,进到了她房内。

    为了不吵醒隔房已睡着的陈宝玉,三人均降低了音量。

    “到底如意还有什么问题?”连震宇一见到年有存。等不及地开口问道。

    年有存先让连震宇坐下,见他落坐后,又示意年彩岚为他倒杯茶,他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后,才叹了口气道:“本来我是不打算说的,但这事可能影响甚远,所以我左思右虑后,还是决定要告诉你。”

    “到底是什么事?”连震宇着急的问道。

    此时年彩岚也递了个杯子给连震宇,连震宇因烦躁口干,一接过杯子便饮下一大口。

    这水一人口,连震宇便给呛得咳了起来。原来,那杯里装的是酒不是茶。

    “震宇,你小心点。”年彩岚忙上前拍抚连震宇的背。“阿爹只爱喝酒,所以屋里替阿爹准备的都是酒,你喝慢点。”_连震宇点点头,没有多想。此时他整个心思都在年如意身上,哪还管喝的是茶还是酒。

    “到底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事关年如意的身子,连震宇不得不着急。

    “唉,其实,经过这次小产,往后如意可能再也难以受孕了。”年有存叹了声,终于说出口。

    什么?如意再也不能受孕了?!

    连震宇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说不难过是骗人的,但他更担心如意的心情,万一她知晓的话,会是何等悲伤啊!

    连震宇根本没注意自己正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其实自他喝下第一杯酒后,思绪便渐渐不清晰了,也因此他没发现年有存说的根本就与之前的诊断相互矛盾。若年如意再也不能受孕,那又何必担心再次小产而调养上一年半载?

    年彩岚与年有存见连震字眼神开始涣散,两人又加了把劲,一边对连震宇说着无意义的安慰话语、边不断地替他斟酒。

    连震宇只觉自己的脑袋愈来愈沉重,没多久,“砰”的一声,他醉倒在桌上了。

    其实,那酒内早被下了药,连震宇这一倒下,两人终于露出了微笑。

    第二天一早,连震宇头痛欲裂的睁开眼,发现他不是躺在自己的榻上,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又见身无寸缕地年彩岚躺在他的身旁,他的脑中“轰”地一声,惊得整个人从床上跳起。

    此时床上的年彩岚也抚头蹙眉地睁开了眼,一见光裸的连震宇,又低头看见自己不着衣衫的身子,当下惊恐地捣嘴惊呼了起来。

    “这……震宇,你……”年彩岚泪逼眼睫,赶忙捉起床上的被褥遮身。

    此时前听传来了声响,连震宇心中大呼不妙。

    “怎么这么重的酒味?”专门照顾陈宝玉的嬷嬷,领着刚睡醒的陈宝玉,一人房便见趴在桌上的年有存,她不禁疑惑道:“咦?年爷怎么醉倒在厅里?”

    连震宇赶紧将散落一地的衣物穿上身,但却阻止不了即将发生的事。

    而当嬷嬷领着陈宝玉人内室时,见到的便是匆忙穿衣的连震宇,及仅用被褥遮身、脸上带泪的年彩岚。

    头疼不已外加心思杂乱的连震宇,此时根本没有勇气去见年如意,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他宁愿亲自对她解释,也不愿这件事是由其他人告诉她的。

    抱持着这样的决心,连震宇来到年如意房外,却在要入门时迟疑了起来。

    他知道,如意就算明白他不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占了年彩岚便宜,但这件事仍会伤到她的心,而让她伤心,是他最不愿做的事。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在乎她的心情,此时的他早已忘了曾对自己立过的誓,否则他会明白,年如意的一颦一笑不只能左右他,更能深深地影响他。

    房内,年如意正嘴角擒着笑,一边等着连震宇的到来,一边听着红芙、绿萼两人准备早膳时的斗嘴内容。

    “昨儿个不知是谁呢,见了南大哥,就装脚疼,还要人家扶你呢,真不害臊喔!”红芙边说边跑,绿萼则是气红了脸追着她,两人跑到了门边,才发现了杵在门外、一脸犹豫的连震宇。

    两个丫鬟当然没有注意到连震宇神色不对,只是赶紧收起玩闹的性子,恭敬地对连震宇道身道:

    “少爷!”

    被两个丫鬟给唤回心神的连震字,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踏入年如意的房内。

    “相公。”年如意一见到他,眼底浮现喜悦,却在看到他黑沉的脸色后,才注意到他今日的神色异常凝重。

    连震宇脚没有停地直直走到了年如意床边,然后面对着她坐了下来。

    “相公,你怎么了?”连震宇看起来好累,双眼布满了血丝,让她有些心疼。她举起手,轻抚上他的颊。

    “如意……”连震宇闭上眼,眷恋着她的温柔。他知道,当他说了以下这番话后,这温柔便会消失,因此,他害怕了,他抬手抓握住年如意的手,深怕这一放手,便会永远失去她。

    “相公,怎么了?”年如意再次问道。

    连震宇睁开了眸,那眼底的悲伤搋住了年如意。“如意,我绝非有意伤害你,你一定要记住。”

    “相公?”年如意也开始不安了。

    “我宁愿亲口告诉你,也不要你是从他人口里得知这个消息。”连震宇眼中写满了歉然,他看着年如意充满疑惑的眼,缓缓道出:

    “我必须纳你堂姐为妾。”说完后,他等待着,他不知她会有什么反应,因此又担心又害怕。

    年如意并没有如他预期的哭泣,也没有表现出伤心的模样,而是整个人呆傻地望着他,这更让连震宇怨恨起自己来。

    年如意心中只有惊愕,她万万没有想到,一早起来迎接她的,竟是这样的消息!

    前几日,连震宇才信誓旦旦地说他绝不会纳妾,今日却又告诉她,他不只要纳妾了,对象还是她堂姐!

    “如意……我是不得已的。”连震宇万般懊悔,他想跟年如意保证,就算是纳年彩岚为妾,他也不会再跟她有任何的关系,这辈子他要的女人,只有她一个。只是他尚未开口,年如意便道:

    “不得已?”年如意头一偏,茫然地看着他。

    连震宇抱着必死的决心,咬牙说道:

    “昨晚我喝醉了,然后,我上了你堂姐的床。”

    第9章(1)

    年如意终于尝到了心碎的滋味,就在她知道自己爱上连震宇不久后,她便面临了人生最痛苦的时刻。

    连震宇酒后乱性,侵犯了相同醉得不省人事的年彩岚,这个事实比他必须纳年彩岚为妾,更加令年如意心痛。

    然而年如意没有理由责怪连震宇,因为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理所当然,不是吗?但她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生活,因为她爱着连震宇,而最令她难过的是——连震宇根本不爱她。

    没错,她心里非常清楚,很多事都显示出连震宇并不在乎她;除了在床上以外,每每出了房门,他便不再对她显现温柔。面子或许是原因之一,但真正的原因是——连震宇不爱她。

    不只如此,她还怀疑自己在连震宇心中是否有地位可言,因为他每次出远门,从来不亲口对她说。

    就拿这次来说吧,她又是从旁人口里知道连震宇又出远门了,就在连震宇告诉她,他上了年彩岚的床后没多久,就在她惊愕得无法回应时,就在连震宇决定纳年彩岚为妾的当天,他转身离去后,她便没再见过他了。

    然后,在她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想要找连震宇好好谈谈时,才从阮叔口,中得知,连震宇又下闽南去了,而这一去,大概又是个把月了。

    难道连震宇觉得她没有必要知道他的行踪吗?年如意忍不住耻笑起自己,他凭什么要事先告知她?既然她之前从未要求过,他当然不需要这么做。而她,又凭什么要求?

    年如意怀抱着悲痛,在床上度过修养的最后一个月,就在她终于可以下床的那一天,连震宇回来了,因为,年彩岚有孕了。而这个消息,也将年如意彻底地击垮了。

    “少夫人,您多少吃点东西啊!”红芙捧着碗,只差没跪下来哀求她了。

    “若吃不下,也喝点汤吧。”绿萼也舀了碗汤,苦口婆心地劝道。

    年如意仿若听不见般,整个人倚躺在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她这状况,急得两丫鬟不知如何是好,自从连震宇离府后,年如意的精神便一天下如一天,不只如此,东西也愈吃愈少,不管是谁来劝都没不见效果,才短短时日,年如意已瘦了一大圈。

    本来大家都以为连震宇回府后,年如意的状况会好转,却没想到她更严重了。自年如意得知连震宇回府是因为年彩岚有孕后,她便不吃也不喝,这可急坏了红芙和绿萼。两人于是决定将年如意的状况告诉连震宇,她们相信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连震宇一接到年如意不吃不喝的消息,马上冲了过来,他知道自已没有脸见她,但他十分担心她的身子。

    其实连震宇此次离府,并非为了逃避自己闯下的祸,而是事后他较为清醒后,便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年彩岚说因为年有存只喝酒,所以房内准备的都是酒,但那日明明是在她居住的院落,并不是年有存的居处,怎会只有酒?再说,若年有存常在年彩岚住处饮酒,那房内有酒味因属寻常,但他记得非常清楚,当日嬷嬷人房时,对房内有酒味这件事非常讶异,这种种迹象均显示——年彩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