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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袍第13部分阅读

    了主意,如果窑姐不住在这里了,住在她周围的女人都会起疑心。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窑姐再度追问。一个男人进了窑子不碰女人,这无论如何也不正常。

    “我偷了人家东西,从这里避避风声。”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说道。他之所以这么说是经过仔细斟酌的,也只有这么说窑姐才不会起疑。

    “哎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杀人了呢。”窑姐果然中计,抬手抚胸,一抬手裤子又掉了。

    “赶快把腰带系上,再这样,退钱。”左登峰无奈摇头,这个窑姐已经毫无羞耻了。

    “你真不用?”窑姐闻言立刻将裤子提上并系好了腰带。

    “我说了我跟他们不一样,把灯关上,睡觉吧。”左登峰皱眉开口。

    “时间还早,要不你在这儿,我再出去转转,有客儿了我就借姐妹的房间。”窑姐拉上灯,转身就想出去,她还想多赚几个。

    “一天一个大洋,包房子也包你,不准接客。而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在这里,如果憋不住话,大洋就没了。”左登峰探手拉开了窗帘继续观察。他不能让这个窑姐带嫖客去别的女人房间,不然对方一问,她肯定得泄露他的秘密。

    “好好好,我听你的。”窑姐闻言连连点头。

    “上床睡觉。”左登峰拿起房间里的水壶想要喝水,想了想又放下了。

    “好好好。”窑姐闻言立刻开始脱衣服,左登峰扭头避嫌。

    窑姐上床之后向里挪了挪,明显给左登峰留出了位置。左登峰轻蔑的瞥了她一眼,再度将视线转移到了窗外。

    从这个角度观察1875部队所在的三层小楼,左登峰发现这座小楼还有地下室,地下室的窗户有一半是在地面以上的,地下室里传出了亮光。此外在靠近小楼不远的地方有一座烟囱,由此可以判断出地下室里时常会焚烧什么。

    就在左登峰凝神观望之际,左边的房间里传来了男人女人说话的声音,片刻过后是女人的呻吟声,放荡滛邪,毫不避讳,很假,很夸张。

    左登峰闻声大为皱眉,女人一直喊着快点,再快点,男人还真听话,三分钟不到就没了动静。左登峰鄙夷冷哼,再度转头凝神观望。

    没过多久,右边的房间里也传来了类似的声音,还是那么夸张,还是喊着快点,左登峰很是怀疑这些窑姐是不是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我也喊吧,咱关着门没动静她们会起疑心的。”床上的窑姐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白天睡一天了。

    “你喊吧。”左登峰皱眉沉吟了片刻,最终无奈摇头。

    获得了左登峰的许可,那窑姐立刻扯着嗓子开嚎,一开始喊哎呀,后来喊天哪,到最后爹妈都喊出来了,声音那叫一个大。

    “差不多行了。”左登峰皱眉打断了窑姐的叫喊,这不像呻吟,倒像哭丧。

    “你不懂,我得一直喊,我喊的时间越长证明你越厉害,到时候我就跟姐妹们说遇到个中意的,关门玩几天。”窑姐岁数大了,考虑的挺周到。

    左登峰闻言感觉有理,皱眉抬手任凭她扯着嗓子叫喊。十分钟之后,左登峰再度打断了她,再听下左登峰怕自己会忍不住上去揍她。

    “你要是睡不着就跟我说说有趣的事情吧。”左登峰无奈摇头,这个窑姐是个话唠,不说话憋的难受。

    窑姐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滔滔不绝的开始讲述在她看来有趣的事情,无非是哪个特别大,哪个特别小,哪个带钩儿,哪个打卷儿。

    “我想听外面的事情,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左登峰真的快疯了。

    “这个你算问对人了,目前最大的事情就是鬼子在南京杀人,听说杀了好几十万咧。”窑姐瞪着眼珠子抬手南指。

    “什么时候的事情?”左登峰愕然皱眉。

    “快过年的时候开始的,这会儿听说还在杀,大人小孩都杀,女的也杀,糟蹋完了再杀,也有杀完再糟蹋的。”窑姐面露惊恐。

    “就没人管?”左登峰皱眉发问,看来日军攻进南京和攻进济南的时间差不多。

    “咋没人管,国军和八路都管,不过他们打不过鬼子,国军怕死,八路武器不行。我听说连那些会武的练家子也都去南京杀鬼子了,五大绝世高手你知道不?”窑姐停了下来。

    “你知道?”左登峰疑惑的转过了头,五大高手是谁他自然知道,但是他没想到一个窑姐会知道这些,不过想了想左登峰也就释然了,窑姐什么客都接,消息最灵通。

    “金针,银冠,铜甲,铁鞋,玉拂,这几个人最厉害,我听说金针银冠也去了南京,杀了不少鬼子,后来鬼子把铜甲请到南京对付他俩去了。”窑姐说的一本正经。

    “铁鞋和玉拂呢?”左登峰出言问道,在他看来这个窑姐消息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他俩好像没去。”窑姐摇头回答。

    “这五个人哪个最厉害?”左登峰放缓了语气,他此刻感觉每天一个大洋很值。

    “我开始以为是金针最厉害,后来听一个客人说他不是最厉害的,那个客人是个练家子,很厉害,折腾俩钟头……”

    “你别跑题儿,哪个最厉害?”左登峰皱眉打断了她的话。

    “论武功银冠和铜甲差不多,金针好像学的是神神叨叨的东西,铁鞋不怎么露面,最厉害的是那个叫玉拂的女的,她杀人都不用动手,就这么笑一笑,人就死了。”窑姐说着做出了个笑脸,左登峰见状再度皱眉,他见过玉拂本人,玉拂笑的高傲而孤冷,而窑姐笑的恶心而痛苦。

    “南京离咱这里太远,济南城有没有什么大事儿?”左登峰将话题拉了回来。

    “什么算大事儿?”窑姐疑惑的反问。

    “济南城有没有帮鬼子做事的和尚或者道士?”左登峰想了想开口问道。他目前最担心的就是济南城有帮助日军的佛道高手或者武功高手。

    “以前有,现在好像没了。”窑姐想了想开口回答。

    “为什么这么说?”左登峰急忙追问。

    “八卦楼那些马蚤胯子就被军车拉去伺候过和尚,以前经常有军车来拉她们,最近一段时间没见有军车来,我们姐妹都猜是不是那些和尚也被派去南京了。”窑姐言语之中不无妒意。

    “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吗?”左登峰闻言很是兴奋,如果济南城没有这些人,他下手就容易多了。

    “听说在西城,离这儿挺远。”窑姐伸手西指。

    左登峰闻言没有再开口,西城离这里很远,即便这里出现事情,那些人也很难及时赶到,况且那些人目前在不在济南都不一定。看来只要自己瞅准机会,还是可以考虑冲1875部队下手的。

    第四十一章 将心比心

    “你在看什么?”窑姐见左登峰一直向外张望,疑惑的出言问道。

    “看大街上的情况。”左登峰随口回答。此处离1875部队的小楼很远,普通人根本看不了那么远的距离。

    “你偷了人家什么东西?”窑姐好奇的追问,在她看来左登峰向外张望是担心被人找上门来。

    左登峰闻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窑姐的话,转身拉过房间里的椅子从窗户旁坐了下来。

    “你喝吧,那水不脏。”窑姐见左登峰几番拿起茶壶几番放下,知道左登峰想要喝水。

    “你睡不着的话出去帮我买碗馄饨吧,还有纸本和铅笔。”左登峰从怀里掏出几个铜子放到了桌上。

    “好,你等着。”窑姐从床上坐起蹬裤穿衣,左登峰转头避嫌,窑姐穿好衣服拿过铜子向外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又回来了,拉开化妆台的抽屉拿上了一个小布包。

    “我不会动你那几个钱的。”左登峰冷哼开口。

    “谁告诉你这里面是钱的?”窑姐暧昧的看了左登峰一眼,转身走出了房门。

    左登峰皱眉看了她一眼,再度将视线转移到了窗外。

    没过多久窑姐就回来了,窑子街的两侧都是夜食摊,通宵营业,赚的就是这些女人的钱。

    “快吃吧,豆浆当水喝。”窑姐一手端着馄饨一手端着一碗豆浆,她知道左登峰嫌她用过的水杯脏。

    左登峰接过馄饨吃了一口,入口之后感觉馄饨有点苦,不过他并未多想,这么长时间他一直都是干啃窝头,早就忘记馄饨是什么味道了。

    吃完馄饨,左登峰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窝头,就着那碗豆浆吃了下去。随后拿过女人带回来的本子和铅笔开始记录自己观察到的情况。

    “你这么有钱为什么不吃好点儿?”窑姐坐在床上叼着香烟。

    “我喜欢吃这个。”左登峰并未回头,此时从1875部队里开出了一辆军车,根据车灯的移动方向可以看出汽车是往城北方向开的。

    “穷人一般吃顶饿的窝头,你这么有钱怎么会喜欢吃这个?”窑姐好奇的追问。

    “我没有钱。”左登峰等军车开远,重新收回视线开始从本子上记录情况。

    “哎呀,你写字这么好看哪。”窑姐夹着烟卷走了过来。

    “你认字儿?”左登峰合上本子转头回望,这时候的人大多不认字儿,尤其是女人,儿时很少能有受教育的机会。

    “不认识,我就是感觉好看。”窑姐扭着身子装浪发嗲。换做先前她的这个举动肯定会换来左登峰的白眼,但是此刻左登峰却感觉女人身上传来了强烈的女人气息,与此同时下腹丹田出现了热流。

    这一情形令左登峰暗自皱眉,快速凝神感知体内的气息异动,一开始他以为是体内阳气过剩,后来发现丹田气海的灵气阴阳是平衡的,这股热流是从左右双肾涌出的。

    “你在馄饨里面放了什么?”左登峰平静的冲窑姐开了口,时至此刻他已然回忆起了馄饨的苦味儿。

    “一点助兴的东西,我的珍藏。”窑姐闻言连连媚笑。

    “我对女人没兴趣,以后不要画蛇添足,上床睡觉。”左登峰冷冷的看了窑姐一眼,他知道这个窑姐在馄饨里放的是助兴一类的药物,不过他也知道窑姐没有恶意,她只是感觉拿了钱不办事儿心里不踏实。

    窑姐闻言收起了媚笑,愕然的掐灭香烟上了床。

    左登峰皱眉感受着体内的热流,助兴一类的药物其实就是使用阳性药物加重体内的阳气,令阴阳失调产生交合的欲望,说白了就是透支自身精元,本质就是杀鸡取卵。这种情况左登峰完全可以凭借寒气手套加以调和,所以他并未紧张,不过却对自己的大意很是后怕,幸亏窑姐放的只是助兴的药物,如果是毒药就全完了。

    “盖好被子,我要开窗散散烟气。”左登峰随手拉开了窗户。他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透气,寒气手套一旦从铁盒里取出来就会令周围温度骤降,左登峰开窗只是为了给周围气温的降低制造假象。

    左登峰背对着那个窑姐,悄然取出寒气手套,戴上之后吸取阴寒之气中和阳气,馄饨里的药物药性并不强烈,寒气入体很快就将其中和。

    “你为什么给我下药?”体内阴阳平和之后,左登峰收起手套关上了窗户,随后走到床边冷视着那个窑姐。

    “我见你不行,就想帮帮你。”窑姐出言笑道,久经风尘的女人无赖而无耻。

    窑姐的话令左登峰猛然皱眉瞪眼,虽然他不在乎窑姐怎么看他,但是被人说成无能还是令他极为震怒,因为这触及到了一个男人的底限。“谁说我不行?老子要是乐意能弄死你。”左登峰后句话并没有说出口,冷视了女人几眼再度回到了窗边。

    经过这么一折腾,窑姐不敢再说话了,左登峰得以安静的观察1875部队里的情况,下半夜两点,外出的那辆军车回来了,几个鬼子先下了车,随后从车上往下拖人,被拖下来的那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被封口并反绑双手,根据衣着来看都是些流浪的灾民。

    灾民下车以后,鬼子将他们赶进了三层小楼,中途有一个男性灾民冲出人群企图逃跑,鬼子并没有着急追赶,也没有开枪,任凭那灾民跑向围墙,墙高只有两米,那男性灾民虽然被绑了双手,却仍然试图跳上墙头,一串火花过后,男灾民跌回了墙内,从地上不停的蜷缩抽搐,鬼子一直到这时候才跑过来将他拖了回去。

    这一情形令左登峰眉头大皱,鬼子之所以不开枪是因为1875部队所处的位置并不偏僻,如果贸然开枪会造成民众的恐慌,也会引起民众的注意。而那几条大狼狗先前一直跟着灾民在跑,却并没有前去撕咬他,这就说明那些狼狗没得到鬼子的命令是不会主动攻击的,鬼子所依仗的就是围墙上面的电网。

    纪莎和贾正春曾经说过鬼子利用活人做人体试验,这些灾民被抓证实了他们说的是实话,他们一直想要进入1875部队搜寻鬼子用活人做实验的证据,是否可以跟他们联手发起一次行动?

    左登峰从脑海里思考着可能行得通的办法,很快的,一个计划浮现了出来,由他假装灾民被鬼子抓进军营,军车开进鬼子军营之后,由纪莎他们正面发起进攻,鬼子遭遇攻击一定会全力抵抗,此时必然会放松对那些抓进军营灾民的看管,因为在鬼子看来灾民已经被抓进来了,没人能穿过电网逃跑。所以在纪莎等人撤退之前,鬼子都不会去管那些灾民。此时鬼子的注意力都在外面,他就可以趁乱从他们背后下手,逐一杀掉自己的仇人并帮纪莎找到鬼子使用活人做实验的罪证。

    虽然有了计划,左登峰并没有急于付诸实施,一来这个计划实施的前提是联系到纪莎她们,二来这个计划还有很多细节问题需要推敲。

    凌晨五点,左登峰简单的眯了一会儿,睡醒之后再度观察,中午时分,外面传来的敲门声惊醒了窑姐,是她的同行喊她去逛街。

    窑姐匆匆起床穿好衣服跟她们去了,将房门钥匙留给了左登峰。众人走后左登峰也出了门,解手过后从商铺买了一个旧水壶,日后吃饭喝水都必须加倍谨慎。

    到了东城,左登峰买了一只公鸡去看十三,到了破庙之后发现十三正在晒太阳,肚皮是鼓的,不问可知自己猎到了食物,十三见到左登峰很是高兴,左登峰陪着它坐了一会儿,下午一点多起身离开了。

    回到窑子,窑姐恰好也回来了,为左登峰带回一包点心,左登峰没接那包点心,掏出一枚大洋递给了她。

    “你是不是怕我在点心里给你下药啊?”窑姐冲坐着窗边凝视窗外的左登峰说道。

    “是。”左登峰并未回头。

    “小兄弟,你多大了?”窑姐走到近前打量着左登峰。左登峰脸上的污垢并不是很厚,大致轮廓还是看得出来的。

    左登峰闻言皱眉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在看鬼子那个防疫站?”窑姐根据左登峰的视线方向猜到了左登峰不是在看大街,因为左登峰是直视而不是俯视。

    “你怎么知道那里是负责防疫的?”左登峰皱眉反问。他没有隐瞒窑姐,他要从这里住好久,他知道瞒不住。

    “八卦楼的那些妮子说的,她们跟那里的鬼子认识,隔一段时间那些鬼子医生就会到八卦楼给她们打针,说是能防花柳病。”窑姐伸手南指。

    “真的假的?”左登峰皱眉反问。

    “打针是真的,防花柳病是假的,该得还会得,不过我可没有那病。”窑姐说了一半急忙撇清。

    “你最好别让他们打针,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左登峰冷哼开口。

    窑姐见左登峰一直不愿说话,也就识趣的不再打扰他,拉开房门走了出去从楼道内吆喝其他的窑姐打牌消磨时间。

    随后的十天里左登峰一直住在这里观察1875部队的情况,1875部队每两天会出去抓一次灾民,半夜十二点出发,两点左右回来,人数不等,多的时候二三十,少也有十几个,回来之后一律撵进小楼,这些人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院子里的烟囱每天清晨四五点钟都会冒烟,这个时候天还没亮,冒出的黑烟也不引人注意。

    就在左登峰摸清了鬼子的活动规律想要离开的时候,窑姐病倒了,高烧,咳嗽,左右的窑姐都没人过来探望,左登峰见状便外出给她买来了西药,战争令西药极为稀缺,加上鬼子的管制,西药大幅涨价,一根小金条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