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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袍第91部分阅读

    全身都处于紧绷状态,快速移动的同时右手死死的抓着老者的头发,这只兔子关系到巫心语起死回生的一线生机,对他太重要了。

    中途左登峰追上了前方的玉拂,与玉拂对视了一眼之后转而快速向西南方向移动,他必须找一处安静的地方逼出内丹,越偏僻越好。

    “是它吗?”玉拂借力追上了左登峰,她通过左登峰激动的神情猜到了左登峰已经确认了此“人”的身份。

    “是。”左登峰语带颤音,之前的几枚内丹得来的都万分凶险,而今竟然不费吹灰之力抓到了阴属木兔,这令他万分激动,不用挖地三尺,不用穷极心思,整个一个白捡。

    玉拂闻言面露喜色,不再追问,全力催动灵气跟随左登峰向西南丛林飞掠。

    进入丛林之后左登峰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西行,树林里杂草丛生,荆棘密布,万一兔子现出原形跑掉就糟糕了。

    一炷香之后左登峰终于在一处山谷之中的空地上停了下来,这里先前是一处河道,此时河水几近干涸,河床上密布着鹅卵石,方圆百米之内没有任何的遮蔽物。

    修行中人每一次起落都有心理准备,所以才不感觉晕懵,但是这个锦衣老者是被人被动带着移动的,颠簸起伏之下早就懵了,被左登峰放下之后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子,随即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给我仔细听好,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马上吐出内丹,我饶你不死。”左登峰高声喝道。

    锦衣老者本来就被颠的迷迷糊糊,闻言愕然抬头看向左登峰。

    左登峰先前并没有仔细打量它的样子,这次看了个真切,阴属木兔幻化的老者样貌与人类的老者没什么大的不同,但是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出它的面孔有兔子有相似之处,豁子嘴就不消说了,小鼻头,大眼睛,长耳朵。如果不知道他的本相,它长的也不算很怪,因为豁子嘴在城乡和农村都不少见,属于一种病。而圆鼻头则跟酒糟鼻没什么两样,眼睛大也不算毛病,耳朵长的也不算离谱。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一旦知道了它的本相,怎么看它都像一只兔子。

    “我知道你是阴属木兔,别想逃走,赶快吐出内丹。”左登峰见它没有动静,再度出言高喝。

    锦衣老者被左登峰吓了一个激灵,眼神越发迷茫。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左登峰探手抓向锦衣老者的头发。

    “它好像喝多了。”玉拂抬手阻止了左登峰。她不像左登峰和铁鞋那样喜欢喝酒,所以对酒气特别敏感,这个锦衣老者嘴里有着浓烈的酒气。

    “这家伙还是个酒鬼。”左登峰皱眉看向旁侧,锦衣老者的那只玉葫芦在左登峰扔下它的时候被打破了,里面盛的也是酒。

    “看它衣着穿戴就像个财主,藏身闹市可能是沉迷享乐,贪恋酒食。”玉拂点头开口,先前二人一直不明白这只兔子为什么会来到西安,现在看来不是被人抓来的,而是它自己跑来度假享受的。

    “就算喝醉了也应该听得懂我的话,这家伙装醉。”左登峰抓着那锦衣老者的头发将它拖到了几近干涸的河边,直接将它的脑袋摁进了水里。

    脑袋入水,锦衣老者立刻开始剧烈挣扎,换做人类被人摁进了水里一定会伸手向上抓挠,但是它是手足并用向下乱刨的,明显是兔子的举动,即便它有能力幻化人形,骨子里的东西还是改不掉的。

    玉拂见状本想出言阻止,但是犹豫了片刻并没有开口,这只阴属木兔既然能在城市里过着穿金戴银,锦衣玉食的生活说明它很聪明,聪明和j诈没什么明确的分界线,对付这类“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来硬的。

    左登峰将锦衣老者的脑袋摁进了水里,一直等着很久才将它提了出来,必须让它感受到死亡离它并不遥远,不然它极有可能耍滑头。

    锦衣老者得以正常呼吸急忙摆动双手冲左登峰做着手势,与此同时嘴里支支吾吾,看情形这只兔子虽然能幻化人形却并不能开口说话。

    “吐出内丹。”左登峰森然开口。

    锦衣老者闻言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转而盘膝坐了下来,闭目凝神,彷如倒吐内丹。

    “放开它吧,咱们等它一会儿。”玉拂抬手示意左登峰不要再抓着它的头发。

    “就你那点心机还跟我耍心眼儿?”左登峰并没有松开锦衣老者的头发,而是揪着它的头发再度将它拖向了河边,地支都衍生有毒物,这只兔子在城市里花天酒地的时候不能让毒物跟随,此时闭上眼睛无疑是在召唤毒物。

    锦衣老者见左登峰识破了它的计策,急忙双膝跪地,连连磕头。

    “没了内丹你死不了,赶快交出内丹。”左登峰右手外探发出了凌冽的玄阴真气,寒气所及,周围气温骤降。

    锦衣老者见状更加惶恐,以头拄地,双手捂嘴,片刻过后将一枚绿色的珠子递到了左登峰面前。

    “妈的,你糊弄鬼呢。”左登峰一把将那鸽卵大小的珠子砸飞,地支的内丹大小是一样的,也就金豆大小,这只兔子死性不改,竟然搞颗宝石妄图蒙混过关。

    “我本不想伤你性命,你这是逼我破腹取卵。”左登峰将那锦衣老者踹倒,抬手就要发出玄阴真气,强行取出的内丹也有同样的效果。

    就在此时,那锦衣老者原地翻身,快速的现出了原形,其本体是一只不过半尺的兔子,红眼绿毛,长耳大眼,玲珑小巧,与玉拂的九阳猴大小相仿。

    兔子现出原形之后腹部开始缓慢鼓缩,片刻过后一枚绿色的内丹自其口中落于地面。

    左登峰见状急忙延出灵气隔空抓过了那枚内丹,转而自怀中取出铁盒将内丹放于其中,小巧的绿色内丹快速的融入那枚三色内丹之中,左登峰一直等到融合完毕方才盖上盖子将铁盒揣入怀中。

    “兔子呢?”左登峰收好铁盒才发现地面上只剩下了一堆衣服,那只绿毛兔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在那儿。”玉拂伸手西指,左登峰转头回望,发现那只兔子正快速的穿过干涸的河道向草丛跑去,体色已经不再是绿色,而是与普通兔子无异的灰色。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玉拂出言说道。

    “你是不是认为我做的事情损人利己?”左登峰皱眉问道,他已然得到了内丹就没有再去追赶那只兔子。

    “没有,世间万物,弱肉强食,这是天道。”玉拂摇头回答。

    左登峰闻言直视着玉拂,想确定玉拂说的是真心话还是违心言。

    “别看了,我没有安慰你的意思,是你自己心里感觉不妥罢了。”玉拂出言笑道,左登峰虽然抢夺了阴属木兔的内丹,却并没有伤害它的性命,这已经很不错了,世间的杀戮无处不在,无时不在,没有弱者的血肉就没有强者的生存。

    “我的确感觉不太好。”左登峰摇头长叹,这一声叹息并非鳄鱼的眼泪,也并非胜利者的造作,而是他骨子里并不愿去伤害谁。

    “你应该高兴才对,这枚内丹简直就是上天送给你的。”玉拂柔声笑道。

    “这是我运气好,关上天什么事儿?”左登峰挑眉开口。

    “六枚阴属地支的内丹你已得其四,你准备怎么感谢我和明净大师呢?”玉拂随即岔开了话题,她虽然长着妙龄女子的面孔,自身年纪已经不小了,左登峰比她小一岁,因此她对左登峰一直很是包容。

    “厚礼重酬。”左登峰转嗔为喜,三枚内丹只是全部内丹的一半,但是四枚就是大半了,距离六枚内丹又进了一步,最主要的是这枚内丹得来的充满了偶然性,这令左登峰心情大好。

    “什么厚礼?”玉拂出言笑道。

    左登峰闻言刚想接口,忽然听到东北方向传来了修行中人的破风声,破风声很疾,人数不少。

    “他们追来了?”玉拂也听到了微弱的破风声。

    “咱们一走,肯定有居民告诉了他们是我放的火。”左登峰皱眉开口,与此同时快速的思考如何应对。

    “内丹已经到手,没必要跟他们以命相博了。”玉拂出言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不能跑,一跑他们就会认为我怕了他们,日后出现类似的事情还会有道门中人出面阻止我。”左登峰摇头说道。

    “你准备怎么办?”玉拂侧目问道。

    “揍他们一顿,让他们知道我不好惹……”

    第三百零五章 魑魅魍魉

    “我躲开,免得拖累你。”玉拂出言说道。

    “不用,你到那块青石上坐会儿,看着我打。”左登峰伸手指了指河滩上的一处青石。

    玉拂闻言微笑点头,移步走了过去。

    对方片刻即至,最先落下的是一个老道和一个老年道姑,随后而至的是二十几个各色道人。

    “无量天尊。”开口的老道年纪在七十岁上下,身穿大紫法衣,手持拂尘,一身传道说法的装扮说明这个清瘦的老道是一派之尊,同时也表明他是在早间说法的时候匆忙赶来的。

    “无量天尊。”左登峰稽首回礼。与此同时打量着与老道一同落下的道姑,此人年纪约莫五十上下,相貌平平,鼻子不小,眼藏怒意,神情阴冷。

    左登峰只看了眼前的这两个,只有这两个是紫气巅峰,其他那些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卒子。

    “敢问小道长是何派门下?”老道并未立刻发难,而是询问左登峰所属门派。

    “残袍左登峰。”左登峰微笑回应。

    老道闻言微感意外,因为他问的是左登峰的门派,而左登峰说的是自己的名号和名字。

    “许真人,此人是与五大玄门泰斗齐名的新晋高手,没有门派。”老道身后一名中年道人可能听过他的名号,低声冲老道解释。

    “一群魑魅魍魉也敢妄称玄门泰斗?”大鼻子道姑闻言冷哼出声,语带不屑。

    “小道长,先前那场大火是你所为?”老道出言追问。

    “大鼻子,你说谁是魑魅魍魉?”左登峰没有搭理那老道,而是接上了道姑的话茬,他先前之所以不让玉拂闪避,为的就是担心玉拂自愧修为不足拖他后腿,而今这个老道姑竟然极为刻薄的将金针银冠等人比作小鬼妖孽,这无疑会加重玉拂的自愧之心。

    “你骂谁?”老道姑闻言瞬时面色通红,事实上她的鼻子并不算很大,不过比寻常女人的小巧的确是大了点儿,她年轻时也深以为憾。

    “你不但耳朵不好使,脑子反应也迟钝,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练到三分阴阳的。”左登峰侧目冷笑。

    “黄毛孺子,不知天高地厚。”大鼻子道姑说着就要迈步上前。

    “玉屏真人息怒,待问明缘由再做计较。”许老道斜移半步,阻止大鼻子道姑动手,左登峰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明知她是三分阴阳还敢出言讥讽,必然是有恃无恐。

    大鼻子闻言冷哼出声,止住了前进之势。

    “小道长,先前那场大火是不是你所为?”许老道转视左登峰。

    “你早饭吃的什么?”左登峰出言笑问。

    左登峰这话一出口,老道更糊涂了,先前左登峰虽然答非所问,好孬还沾点边儿,但是这一次根本就是连边儿都不沾了,他甚至怀疑左登峰是不是神智有问题。

    “许真人也是三分阴阳的巅峰修为,应该懂得阴阳平衡之道,日落月升,亏盈有度,你我素不相识,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让我回答也不是不可以,换,你想知道那把火是不是我放的,而我想知道你早饭吃的什么?”左登峰出言笑道。

    终南山大致可以分东西南北四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大量的修行中人,有终南山自身所有的,也有外人借地修炼的,四个区域分别有一个主事之人,也就是左登峰先前所见到的四个紫气巅峰,这个许姓老道是终南山朝阳洞洞主,修为精深,为南山领袖,地位尊重,哪里受到过这种冷嘲热讽,即便他修为精深,练气有成,也仍然忍不住心生怒意。

    “无量天尊,贫道粗通辟谷之术,七日才进一餐,今日未曾进食。”许老道皱眉良久,稽首开口。

    “那把火是我放的。”左登峰给了对方一个干脆的答案。

    “那处阵法也是你布的?”许老道出言追问,事实上他先前已经从居民嘴里得知那把火是“穿着破袍子,披散着头发的人”放的,而今再问也只不过是让左登峰亲口承认罢了。

    “那里着火对你们有什么影响?”左登峰出言反问。

    “扰乱我终南山气数。”许老道鼻翼微抖。

    “那处阵法也是我布的。”左登峰点头笑道。

    “你为何要布阵放火?”许老道再度追问。

    “我没问题了,也就不回答你的问题了。”左登峰摇头说道。老道的话证实了他先前的猜想,市中心的那把火影响到了终南山的地气,“咱们走吧。”左登峰冲不远处斜倚在青石上的玉拂招了招手。

    “站住,你杀人纵火,罪不可恕,今日你哪里也去不了。”鼻子大脾气也大,这个老道姑可能到了月事断绝的时期,脾气极为暴躁。

    “你们凭什么管我?你是官家还是事主?”左登峰知道对方不会让自己离去,闻言转身看向大鼻子道姑。

    “大恶之徒,人人得而诛之。”大鼻子道姑愤然冷哼。

    “名不正则言不顺,师出无名就是无道,我的确做错了事情,但是你们没权管我,如果你们插手,就是以武力欺负我。”左登峰挑眉开口。

    “欺负你你能怎地,看招!”大鼻子道姑被左登峰激怒了,厉叫一声抽出腰间长剑欺身而上。

    “啪,啪!”左登峰后发先至,右手疾挥给了对方两个耳光,“我让你欺负我,我让你欺负我,啪,啪!”

    四巴掌下去,直接将那大鼻子道姑打懵了,她猜到左登峰会有一定的修为,却未料到左登峰的灵气修为并不低于她,更没料到左登峰的身法会如此诡异。

    这四巴掌不但将大鼻子道姑打懵了,与此同时也将在场的所有人给镇住了,玉屏道姑是终南山四位主事之一,修为精深,很是威严,今日一出手就让人打了耳光,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二三十人欺负我一个吗?”左登峰站定身形出言高喊,他知道大鼻子道姑很快就会反应过来并反击,因此赶在她回神之前高喊。

    此时最为犯愁的就是许老道,左登峰设计激怒了玉屏道姑,令她说出了授人以柄的话,本来是正义的一件事情让她定义成了欺负人,而且是合伙欺负。

    “本座今日不取你性命誓不为人。”大鼻子道姑终于自巨大的惊愕之中反应了过来,尖叫着扑向左登峰。

    左登峰身形疾晃,快速移动之下出现了一道介乎虚影与实体之间的影子,众人眼前一花,左登峰已经将那厉叫这的大鼻子道姑击飞了出去,这一掌发出的是玄阴真气,攻击的是她的前胸,大鼻子道姑倒跌而出,砰然落地。

    战事在顷刻之间结束,众多道人愕然震惊,目瞪口呆。不止是他们,就连左登峰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身法会快到这种地步,他先前无意之间使用了紫阳观的御气幻形诀,这是他近段时间一直在思考并加以修正的法门,今日无意施出,速度再度快出了一倍有余。

    “说话之前动动脑子,别最后做不到自打耳光。”左登峰快速反应过来出言笑道。他虽然施出了御气幻形诀,但是督脉出现了一股滞气,这表明御气幻形诀法门还是不正确。

    “你习练的是截教法术?”许老道示意一名坤道前去检查玉屏道姑的伤势。

    “胡说八道,我习练的是阐教秘法阴阳生死诀。许真人,你也要欺负我吗?”左登峰挑眉问道。

    许老道闻言眉头紧皱,并未立刻开口,随即转身看了一眼挣扎着起身的玉屏道姑,玉屏道姑此时口唇泛白,眉带寒霜,在烈日之下周身冒着寒气。

    “无量天尊,你虽然年纪尚轻,但身怀异术,手戴利器,贫道拦你不住,你且去吧。”片刻过后许老道面无表情的开了口。年纪大的人考虑事情周全,玉屏道姑的惨象表明了左登峰的修为在他们之上,今天肯定是留不下左登峰的,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放左登峰离去,不然就是自取其辱。

    左登峰闻言对这个许老道很是佩服,但是他佩服的不是许老道的修为,而是他处事的圆滑,许老道着重强调了他身怀异术和手戴利器,为自己不出手阻拦寻找借口,而且光明正大的承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