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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牌第18部分阅读

    我们不断寻找着——终于,我们看到了一张只有一个人的餐桌。

    坐在餐桌边的,是那位瘦弱、但却无比坚强的女巨鲨王。

    我们微笑着和她打招呼,她也很有礼貌的邀请我们坐下。

    “现在不是一个吃饭的好时候,如果不介意我会打扰到你们的话,请坐下吧。我想你们恐怕很难再在这个时间,找到一个没有人的空桌了。”

    我们对她说了声“谢谢”,刚刚坐下,就看到一群扛着摄像机、拿着麦克风的人冲进了餐厅。

    最前面的那个美女主持人芭芭拉小姐,还隔着好远,就用她的大嗓门问道:“嘿!詹妮弗·哈曼·坦里罗夫人;您能接受一下我们的采访吗?”

    詹妮弗对我们歉意的笑了笑,她站了起来,走过去迎向那些麦克风,她的举止看上去没有蜜雪儿·卡森那样优雅,但却别有一番自己的魅力;她微笑着回答:“当然可以。”

    记者们不停的问出各式各样的问题;而詹妮弗也一直彬彬有礼的回答,没有丝毫不耐烦的表示。

    我和阿湖坐在餐桌旁,听到她在摄像机前说——

    “不,我一直认为,德州扑克离不开数学,因为你必须要计算抽牌机率等等;但是,德州扑克有更重要的技术,那就是观察、以及分析。我希望草帽老头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否则的话,我想,也许我会拒绝应战;因为我会为我的对手、将是一个从未接触这一行的小女孩、而觉得担忧。因为我知道,她一定会输得精光。我强烈建议她放弃这个疯狂的想法,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她能和草帽老头坐下来商量一下,那八千万美元到底应该怎么分配。毕竟它们放在银行保险柜里,已经超过了六年……”

    又回答了几个问题后,随着一声“cut”,芭芭拉小姐把麦克风递给了身边的人;其他人就像群呼啸来去的蝗虫般,又冲了出去,只留下她一个人还站在原地。

    “谢谢您,坦里罗夫人;真的很谢谢。”她一边说着,一边掏出十张一百美元的钞票递给詹妮弗·哈曼,“这是您的采访费。”

    詹妮弗收下钞票,笑笑说:“已经是晚餐时间了,一块吃点东西吧?”

    “好的,谢谢。”美女主持人笑着坐下,直到这时,她才留意到我的存在,她笑着和我打招呼,“可爱的东方小男孩,我可不知道,原来你和坦里罗夫人也认识?”

    “我们是朋友。”詹妮弗笑着说,然后她叫来了侍应生,并且对我们说,“你们要吃些什么?”

    我们分别点了些东西,然后聊起了day3的比赛。

    “这么说,在day3的比赛里,阿新还要和您、还有菲尔·海尔姆斯同桌比赛?”阿湖惊讶的问道。

    “是啊,您不清楚么?”芭芭拉小姐更惊讶的反问。

    “哦……我们第一次参加wp……”阿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詹妮弗微笑着解释:“是的,杜小姐,day3的比赛开始时,是按day2结束时的座位开始的;不过也许很快就会轮换——您不必过于担忧邓先生,他在对抗海尔姆斯先生的时候,丝毫不落下风;我相信day3的比赛里,他也会表现得很漂亮的。”

    “谢谢您。”我对詹妮弗说。

    我们点的东西送上来了——直到这顿饭吃完,我们再也没有交谈什么。

    第三十一章 你+我=火(上)

    波澜不惊的又过了一天后,2011年7月13日中午十一时五十分,阿湖挽着我的手臂,走出房间,我们乘电梯下楼,再次走进已经熟悉无比的赛场。

    她陪着我走向主席台,我交出参赛卡,换回了自己的筹码盒,然后我们又一次在人群中拥抱;阿湖再一次亲吻了我的额头,给我以祝福——就在我们做这些事情的同时,三米开外的地方,菲尔·海尔姆斯和他的心理医生妻子,也正做出同样的事情;只不过,他们的法国湿吻,显得更为g情。

    相比之下,阿湖给我的亲吻,未免就显得太过于礼节化了。

    我微笑着,和阿湖分开,她去了观众席,而我则坐回day2b那张牌桌边、属于自己的那个座位。

    wp无限注德州扑克day3的比赛,在十分钟后,即将正式开始。

    这一天的比赛,将从通过了day2比赛的两千位牌手中,再淘汰掉一千人。这也是整场比赛里,最艰难的一天。任何人,包括筹码榜榜首的詹妮弗·哈曼,以及其他任何巨鲨王,都有可能在两把牌、甚至是一把牌之内,被淘汰出局——

    从25000/50000美元开始的巨额盲注,使得每一个人都被迫行动起来;所有的牌桌都比平常更具有攻击性:筹码领先的牌手们,会竭尽全力的、不断疯狂攫取别人的筹码,以求在进入钱圈后,能拥有更多的筹码优势;而那些筹码较少的牌手们,却因为看到了钱圈的曙光,会比前两天的比赛,拿出更好的状态、和技巧来玩牌。

    所有牌手都承认,整个day3的比赛,将是一场疯狂的大冒险行动;但大家都会义无反顾的投身其中,虽然各自的目地不尽相同——有的,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另一部分人,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好。

    美女主持人也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她对我报以微笑,我以同样的微笑应对;接着是菲尔·海尔姆斯,他也回到了座位上。

    他戴着的墨镜已经换过了,甫一坐下,他就狠狠的盯住我,看得出来,他对那把平分彩池的牌还依然耿耿于怀;而我也毫不退让的瞪住他——我和他就像两只斗鸡一样,彼此睁大了眼睛、对瞪了五分钟。直到发牌员回到牌桌上,并且开始给大家发牌,定下庄家的位置。

    我上家的上家拿到了一张a——这也就是说,第一把牌就由我下大盲注,紧接着还要下一个小盲注;我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开端。

    扬声器里传来宣布比赛开始的声音;发牌员开始发牌。美女主持人弃牌后,菲尔盯住我,扔了五万美元的筹码进入彩池。

    和所有休息后的第一把牌一样,大家都过于谨慎的弃牌,就连小盲注也是一样;我看了看自己的底牌——方块6、方块7。

    这种牌,没有任何加注的理由,尤其是当我知道,唯一那个对我无比仇视的对手,已经被我激起了熊熊怒火,一定会跟注我的任何加注时,更是如此。

    于是我轻轻的敲了敲牌桌。

    发牌员发下了翻牌——方块5、草花4、方块8。

    对我来说,这是最好的翻牌!我已经拿到了最大的顺子!还有九张抽牌可以让我凑成同花,甚至还有两张同花顺的抽牌!

    看到翻牌后,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我可以让牌!再次对菲尔设下陷阱!

    是的,菲尔·海尔姆斯是一个攻击流牌手。day3比赛的浮燥气氛,以及对手是我的缘故,他一定会不计后果的下注;但是,我没有急着做出决定,而是继续考虑了一会儿,我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我和菲尔·海尔姆斯已经在day2b的比赛里,交手超过整整半天了。我还没能完全掌握他的风格;但我自己心里清楚,我的所有行动都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通常,我都是按照一定原则来玩牌的,很少有什么变化。基本上,我在大盲注位置混进翻牌后,翻牌圈的所有让牌,都是没拿到什么牌的表现,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会在别人下注后弃牌。

    那么,如果我让牌,等到菲尔下注后(这几乎是一定的!),我再跟注或者加注呢?不,那样不行!正如我所写下的那些牌例总结一样——如果一个人做出异于平常的事情,那他一定有一些特殊的原因,令他不得不这样做。

    也许在别人的眼中,让牌加注是一个很平常的技巧;但对我来说,这就是个异于平常的玩法!以菲尔·海尔姆斯对我的了解,他绝不会放过这些蛛丝马迹,他会分析我为什么会这样玩牌,并且得出结论:他应该简单的弃牌。

    于是,对他来说,损失的就仅仅只是下注的、那些微不足道的筹码。而对我来说,就是浪费了一次,可以大幅增加筹码数量的机会!

    我当然应该下注!可是,究竟下注多少好呢?

    这一次,我可不想再让他逃离我的圈套,但到底多少注码他才会跟注,而不是弃牌;或者说,到底多少注码,才能让他安心的踏入我的陷阱呢?

    试探性下注,也许适用于现在的情况?不管怎么说,我不想做得和平常不同;我应该做一次试探性下注,表现出我拿到了一些什么东西,但却并不是很大的样子。

    于是我推出三叠1000美元的筹码:“我下注,六万美元。”

    菲尔·海尔姆斯右手不断的洗着筹码,他一直看着我;我不知道,从我的脸上,他究竟看出了什么;我只是沉默着回望、他那张被帽沿、墨镜和耳机遮挡的脸。

    很不寻常的,他今天也一直没有作声,这沉默多少显得有些可怕,尤其是当他决定加注的时候。我想,当时我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一定很慌张——如果这把牌能够被espn电视台转播的话,观众们绝对会一致认为,我这个男主角的表演非常精彩。

    在我的要求下,发牌员点了点菲尔推出去的筹码,然后他对我说:“邓克新先生,海尔姆斯先生加注到二十万美元。”

    在菲尔下注前,彩池里已经有了十八万五千美元;他越过整个彩池加注,只有两种可能,他拿到了一把真正的大牌;或者他正在偷鸡。如果是前者,我想我应该只是简单的跟注;然后在转牌圈和河牌圈的两轮叫注里,从他那里套到更多的筹码;如果是后者,我更不能打草惊蛇,如果我再加注,很有可能会把他吓退……

    不用再想了,无论哪种可能性,我都只需要静静的跟注,就可以了。

    在我跟注后,转牌发下来了——黑桃a。

    现在我依然拿着最大的牌,以及最有利的抽牌机会;我应该让牌么?看上去这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我知道,在我让牌后,菲尔·海尔姆斯一定会再下一个重注。

    如果他在偷鸡,那他一定会下一个超出我心理承受范围的重注;而我只需要再加上一个更大的注码,就可以让他陷入进退两难的处境;他只能在浪费大量筹码后,痛苦的弃牌。

    如果他真的有牌,也一定会下注;甚至当我加注后,他还有可能再加注……而无论他拿到什么牌,都没可能比我的顺子更大!

    “我让牌。”我淡淡的说。

    他沉吟了一阵,果然,他完全按照我的想法、做出了决定:“我下注……六十万美元。”

    在他下注后,彩池里的筹码,已经超出了一百一十万美元;而他已经为这个彩池,贡献了八十五万美元!

    巨大的彩池,足以令任何人发狂!我想我应该按计划行事了,于是,我决定加注到……两百万美元!

    彩池急速上升到三百一十多万美元!牌桌的正中间,堆满了五颜六色的筹码;看上去格外诱人——也许菲尔·海尔姆斯根本没有想到我会加注;他开始犹豫起来,收回了盯住我的目光,再次揭开底牌,看了一眼。

    这很好,非常好。

    如果他是偷鸡的话,他根本用不着犹豫,而会干脆利落的弃牌——我是一个超级紧手的牌手,这个加注已经向他宣告:我拿到了一把大牌,而且,我绝不会退让。

    那么,他一定拿到了什么,也许是ax两对,也许是三条……可是,这些牌,都没有我的顺子大。现在,菲尔还需要再投入一百四十万,才能看到下一张牌。如果他真的挤进彩池,在输掉这把牌后,他就只剩下不到两百万的筹码。

    对于一个以决赛桌为目标的人,这点筹码明显是不够的。

    九十秒钟到了,发牌员对菲尔·海尔姆斯说:“请您立即叫注。”

    而他则闷声回答道:“我申请暂停。”

    第三十一章 你+我=火(中)

    菲尔·海尔姆斯把整个上半身都伏在了牌桌上,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虽然隔着墨镜,但我还是能够感受到,他那份炙热的眼神;他死死的盯住我的双眼,就像从我的眼里,可以读出我的底牌一样。

    “难道这是a狂欢大聚会?”他像是问我,又像是自言自语般说,“不,我相信你的手里没有一对a;这张a并没有帮到你……”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用右手食指指住我的脸,大声说道:“小白痴,你是在偷鸡!我们都清楚,这张a并没有帮到你!你以为在day2b的比赛里,自己从来没有偷过鸡,所以当你加上一个重注的时候,我就会想当然的认为、你拿到了大牌?不,你错了,我已经看穿了你的底牌!你在day2b里所有的伪装,都只是为了现在这把牌——你很不错,至少我在你那个年龄的时候,就没有这么大的耐心,浪费一天的时间去给别人以误导……”

    就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部,这一切真是太美妙了,他竟然以为我是在偷鸡!随之而来的会是什么?他会跟注么?我可以一把牌赢走他的一半筹码,也就是两百二十五万美元?

    我感觉自己的脸烫烫的,它一定涨得通红了——我不想让菲尔看出这份异常,于是我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并且伏在了牌桌上。

    我的脸碰到了一块冰凉的筹码,一丝凉意传来,我感觉自己总算没有那么难受了。然后我开始努力的告诉自己,要镇定,要镇定!

    或许这样的表现更印证了他的猜测,他继续用那傲慢而嚣张的语气说了下去:“小白痴,其实你偷成功的机会还是挺大的!如果你不是试着偷我,而是偷别人的话……现在,我全下!你又傻眼了吧?”

    什么?他竟然全下?这一下,我真的傻眼了!

    我以为,他只会跟注;但我绝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以全下来对抗我!

    难道这又是一把坑对坑的牌?我慢慢的把头部从牌桌移开,也再次轻轻揭开自己的底牌,没错,一张方块6、一张方块7;它们正静静的趴在我的手心。而当我抬头看去——方块5、草花4、方块8、黑桃a;它们也正安祥的躺在牌桌上。

    无论如何,我都要进入钱圈;为了得到当铺老板娘的那个答案,我还必须要坚持到day6的比赛;这很难,非常难;四百万美元肯定不够,我必须攫取更多的筹码。但比起把所有的筹码、一块扔进彩池听天由命,我更喜欢慢慢的积累它们……

    菲尔还在不断的说话,以扰乱我的注意力:“嘿!你还有什么好思考的?你已经往彩池里扔了一半的筹码,如果真的有牌的话,那为什么不跟注呢?小白痴,既然day2b的那把牌里,你能靠着运气活下来;这把牌为什么不能呢?我说,既然那天我们没能分出胜负,不如就看这一把吧;怎么样?你敢跟么?”

    “我申请暂停。”我无力的对发牌员说。

    我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菲尔·海尔姆斯不是在偷鸡!那么,他的底牌是什么?

    唯一需要忧虑的是,他正在做足以击败我的抽牌——但这可能吗?以我对他那浅薄的认识,我很难相信,他会拿着击中了三条的口袋对子做葫芦抽牌;那么他正在抽比我更大的嵌张顺?但那只有四张牌的机会,比葫芦抽牌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他真的是在做抽牌,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菲尔的底牌是两张大方块,也许其中一张是方块a,正在做同花抽牌——

    如果他真是在做同花抽牌的话,公共牌已经亮出两张方块,而我和他各有两张,剩下的七张方块里,还有两张能够让我凑成同花顺而获胜,也就是说他只有5/44,也就是略高于1/9的可能性获胜!

    何况,他知道我一定会跟注全下!他不可能把所有的筹码,都投入到一场低机率的、未知的抽牌风险中去……在这把牌开始前,我的筹码比他要多十来万美元;一旦他输了,那就是出局——是的,他没有两张方块!

    可是,就在我真的决定跟注全下的时候,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又出现了那一幅画面……

    姨父坐在他的老板椅上,他穿着最喜欢的那套阿曼尼西服,手里握着那支派克金笔,他对我淡淡的说:“我就这样输了,那把牌我输了四十八万。那是我在澳门输得最大的一局,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把牌让我输上过五万块……但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