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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牌第33部分阅读

    说:我的爸爸已经不在了,而我的母亲也不要我了……这些事情吗?当然不!我不需要别人廉价的同情,更不需要别人“慷慨”的施舍!

    菲尔·海尔姆斯结束了演讲,和他地妻子离开了大厅,坐在我身前的辛辛那提小姐也早就睡着了。观众席上,就只剩下了陈大卫夫人还会偶尔和我说说话。但我和这位慈祥的老妇人之间,又确实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彼此在摄像机的镜头前敷衍着微笑、说了几句话后,她也就扭过头去,认真的看陈大卫的战斗了。

    这段时间里,只要离开牌桌,走出摄像机和聚光灯的范围。我就会忍不住开始回忆那无穷无尽的往事,并且一个人默默的痛苦……但现在。摄像机还对着我。我还不能这样做。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坐在座位上,看着面前地大屏幕。那里。还在播放着我和菲尔·海尔姆斯战斗地画面。

    在海尔姆斯的提示下,很快的,我就从这些重播里发现了——确实,海尔姆斯说得一点也没错,经过了那一场网上牌室拼功绩积分地战斗之后,我现在的玩牌速度,比起以前的确快了不少!而我还发现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

    整整三个多小时的战斗之中,甚至于走下牌桌之后,我的脸上,就一共只有两种表情!

    要不就是淡淡的微笑,要不就是整张脸上平静如水……

    无论是在被海尔姆斯加注后、选择弃牌的时候。还是在赢得他所有筹码的一刻,甚至是在听到那句“亲爱的”的瞬间……我地脸色,都是那样的平静!

    而我的心底,也是一样平静!似乎无论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不能再让我的心底再起一丝波澜,也不能再让我这张脸略微动容……

    对一个牌手,尤其是一个正在进行着史上最高赌金的牌手来说,无论如何,这并不是一件坏事。而玩牌速度的变化,就说不上是好是坏了……是的。比起以前,我可能会有更多考虑得不够周全的地方,但菲尔海尔姆斯也同样会被我影响到、他固有地节奏!

    以前,一个小时里,我们大约能玩二十到三十把牌;也就是平均一天两百把牌左右。但随着我的速度明显提升,这几天里,我们每一天都会玩上超过三百把牌!对我来说,这些手数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但对海尔姆斯来说,他大脑的工作量就不得不增加到原本的150!

    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之前,我并没有觉得最近几天的牌局有什么不同。但当我发现了这一点之后,我就似乎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妥,越是深想,这脉络也就越清晰……没错,这不妥并不是对我本人的,而是对菲尔·海尔姆斯!

    即便是在wp和hsp,这两个世界最高级别的tt、和现金桌的比赛里,牌手们每天都不得不进行十到十六个小时的比赛。但因为每张牌桌上都坐着六到十个人,玩牌的把数被大大降低,每天也就能玩不到一百把牌。而单挑对战里,每天两百把牌的数量,也已经算是很多了,像堪提拉小姐的那张牌桌上,除了陈大卫出场之外,每天通常都只进行不到一百五十把牌……

    这也就是说,只要我能保持现在的玩牌速度,每天和海尔姆斯继续玩三百把牌以上,我固然会不可避免的出错,但海尔姆斯却只会犯下更多、更大的错误!就像今天这把顺子碰顺子的误判!

    尽管我已经赢到了菲尔·海尔姆斯的两千四百万美元,但说实话,在此之前,我却一直不敢对自己过于乐观,也从来就没有对最终胜利抱有太多的信心。我一直认为,能够有50的胜率,就已经非常不错了。但现在……

    我看到了,击败他的希望!

    可是,击败海尔姆斯,又能证明什么?又能挽回什么?能让我的父亲起死回生么?能让我的母亲回心转意么?能让我的姨母健康复元么?既然这一切都不可能,那就算我胜利了,又有什么意义?

    就算是古罗马竞技场的那些奴隶角斗士们,也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拼命战斗,可我呢?我到底又是为了什么而战斗?

    我能够找到击败海尔姆斯的方法,但却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摄像机一部接一部的停止了运转,聚光灯一盏接一盏的渐渐熄灭,梦幻金色大厅里的人们也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堪提拉小姐和陈大卫这一天的战斗,也结束了。

    “我被他赢去了五百万美元,而你赢到了一千万……也就是说,现在巨鲨王六人团,还有一千六百万美元,而海尔姆斯还有两千五百万。这真是个很不错的成绩。远远超出我们当初的预想。”坐在假日咖啡馆里那个靠窗的位置上,堪提拉小姐啜饮了一口橙汁后,微笑着对我说。

    “说正事吧。”我也喝了一口咖啡,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堪提拉小姐,并且问道,“这笔五千万美元的投资,给你惹到麻烦了?”

    她微微低下头去,轻声的说:“是的。”

    我们都沉默了一小会,堪提拉小姐接着说了下去:“阿新,我想我有必要向您描述一下我们家族的管理模式。如您所知,毕尤家族是一个大家族,祖父的每一个儿女、或者别儿辈的成年人,都在不同的产业里,占有一定的股份。而最后,这些股份通过遗嘱的形式,被全部确定下来。”

    她停了下来,自嘲般的笑笑,继续对我说:“我听说过你们东方有句谚语,叫做‘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而毕尤家族也是一样。即使祖父在生前,已经把那些产业全部交到了他的儿女们手里,但总有些贪心不足的人认为,他隐瞒下了另外一笔更多的钱,而这笔钱最后的归属……就是我。”

    “我一直很得到祖父的宠爱。他生命中的最后十年,基本上都是和我共同度过的。可是,除了遗嘱上留给我的那些股份、现金,以及这四千万的赌金之外,他确实没有留给我其他更多的钱。可那些人一直都很嫉妒我,总是想从我这里掏走那笔不存在的巨款……而这一次的五千万美元投资,就给了他们最好的借口。”

    “下个月的五号,毕尤家族就要召开例行的家族季会了。而现在,我已经得到消息,两个姑母和一个叔父,将在这次季会上,联名提出一个议案,要求查清这笔五千万美元投资的……资金来源。”

    第五十七章 相恋300小时(下)

    格鲁那永远带着淡淡忧伤的歌声中,堪提拉小姐看着我,轻轻说道:“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拉斯维加斯。所以达拉斯发生的一切,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根据毕尤战法研究所总会计师给我提交的报告。事实上,他们已经查到了,在这笔五千万美元投出来的时候,研究所也同时收到了另一个五千万美元。”

    我点了点头,而堪提拉小姐则继续说了下去:“如果我拒绝对董事会说出这笔投资的资金来源的话,下一次季会,可以想见,他们将会以,洗钱,的罪名对我提起诉讼。然后我就不得不接受联邦调查局的调查……而五千万美元并不是一个小数字,他们的提案有很大的可能性会被董事会批准。”

    “追查资金来源,这个应该不是问题。您的那些会计师们,都应该不是白拿工资的才对。我想,其实他们已经全部弄好了。难道没有么?”迎向堪提拉小姐的目光,我端起咖啡杯,又喝了一口。

    堪提拉小姐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但很快的,她就有些不堪我的注视般扭开了头,看向窗外:“阿新,他们的确把帐做得很好。所有别人都只能查到这笔投资是毕尤战法研究所提供的……但那是对所有别人来说。”

    “也就是说,联邦调查局很容易就可以查到,这笔款项,实际上是来自……”

    “萨米·法尔哈先生的帐户。而且照他们行事的一贯风格,还会公开这个调查结果。事实上,这一切对我们两个并没有什么损害,但是……”

    “但是我们就给陈大卫先生,萨米·法尔哈先生他们惹上了麻烦。”我依然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说,“那么,阿堪,您要我冒充你的未婚夫。又是为什么呢?”

    堪提拉小姐沉默下来,她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喝完了那杯橙汁。最后她终于下定决心般,扬起脸来。注视着我。

    “阿新,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些事情,关乎我们整个毕尤家族的声誉。我希望您听过之后,不会对任何人再提起,包括杜小姐。可以吗?”

    “当然。”我点了点头。

    “其实我想你也猜到了……就像任何一个美国地大家族一样,毕尤家族成员们的私生活……”堪提拉小姐摇了摇头,声音越来越轻,“极其混乱。事实上。我的三个姑姑,还有那些表姐妹们,都有很多的……情人。”

    我沉默着,喝了一口咖啡。

    “曾经有段时间,她们的丈夫因为不堪忍受这种生活,纷纷提出了离婚的要求。您知道的,在美国,离一两次婚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我的祖父是一个很古板的人,他固执的认为,离婚是令人身败名裂的大事。他宁可自己掏钱安抚这些可怜的男人……而钱这种东西。有的时候。真的很起作用。”

    “那这种补偿,也不可能有五千万美元之多。”我冷冷的说。

    堪提拉小姐点了点头:“没错,只有六百万美元,而且还是分三十年支付。但是。阿新,祖父为了补偿这些可怜的男人,在他的遗嘱里规定,凡是我们毕尤家族的女婿,其帐户都可以不必接受董事会地监查……也就是说,只要我们结了婚,我再把这五千万美元直接打入您的帐户,他们的提案就自动失效了。”

    “结婚?”我摇了摇头,“对不起,阿堪,我从来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我也不会。”堪提拉小姐迅速地说,“这只是最坏的打算。阿新。您还有另一个选择。”

    “请讲。”

    “在十月五日,毕尤家族召开下次季会之前,结束这场比赛。如果您做不到的话,我们就在十月四日当天结婚。您知道的,拉斯维加斯是全世界结婚和离婚最方便的城市。”

    “如果我拒绝呢?”

    “那我们将会迎来陈大卫先生,萨米·法尔哈先生以及其他二十三位巨鲨王可能的报复。”堪提拉小姐淡淡的说,“毕尤战法研究所的总会计师已经给了我另一份报告。这二十五位巨鲨王能够动用的资金总额超过一百亿美元,再加上曾经投资给他们的那些人,以及他们和那些富豪牌友们地良好私人关系,还有他们的影响力……我们将要面对的,是超过三千亿美元的疯狂报复。当然,这种事情不一定会发生。”

    “但也有可能发生。”我平静的说。

    堪提拉小姐凝神注视着我,她那张洋娃娃般的脸上。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我看着她慢慢的,点下头去。

    这也就是说,如果我不想给所有人(包括我自己)惹上麻烦,也不想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解决掉地话。那么十月五日之前,不,应该说是十月四日之前……我就必须结束战斗!

    而当我再次走进梦幻金色大厅的时候,已经是九月二十一日的中午了。也就是说,总共只剩下了三百个小时的时间!而在牌桌上,我只有一百零四个小时,用来赢得菲尔·海尔姆斯剩下的两千五百万美元!

    我刚刚找到一扇开门的钥匙,可马上就有人来告诉我,必须在一百个小时以内,把这扇门打开!

    不,这比开一扇门要有难度得多!门不会弃牌,不会偷鸡,也不会隐藏自己的大牌……它只会一直静静的在那里等着你去,可牌桌上,只要对手做出一个简单的弃牌决定,你就永远都没有办法,拿走他除了盲注外的任何一个筹码!

    “我下注五万美元。”在翻牌发出来后,菲尔·海尔姆斯迅速的做出了决定。

    “我加注到二十万美元。”我更迅速的扔出了两个十万美元的筹码。

    “小白痴,你今天怎么了?”海尔姆斯也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咆哮和喋喋不休,对我没有任何作用。现在他已经很少再说这些废话了,但偶尔还是会控制不住,就像现在一样,他站起身来,指着我的鼻子说,“从坐进牌桌开始,你就总是加注、再加注。已经两个小时了,难道你一直都有拿到大牌吗?当然不!你改换了你的风格,你一直都想要吓退我!”

    “可难道你真的觉得,一切都会这样容易?还是你觉得自己就像是——”他指着另一张牌桌上的古斯·汉森说,“铁面一样,可以用这种方法赢钱?”

    我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海尔姆斯有些愤愤然,又有些气馁的坐下,他揭开了自己的底牌,看了一眼。又看向那三张公共牌——方块k、方块6、红心2。

    除了河牌发出来的那一刻,一把牌里,最重要的时刻,就是翻牌圈了。台面最终60的牌都被一次揭开。你可以确定自己拿到了最大的牌,或者最小的牌。然而更可能的是,这翻牌对你没有任何帮助,或者你只是拿到把不大不小的牌,而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你的对手身上。

    在单挑对战里,牌手们最经常做的事情,就是陷入中等对子和小对子(例如这把牌里,翻牌是k、6、2,那么底牌有k的话,被称为顶张大对,而底牌有6或者2,则被称为中等对子和小对子,这和翻牌前的中等对子、小对子概念是两码事)的泥潭里,你必须一次又一次的猜测,对手会否有顶张大对,或者比你更大的口袋对子。你要敏锐的判断出,你的对子和对手的对子比起来,到底谁更大。

    这种判断的前提就在于,你能够猜中对手的底牌。而这猜测也当然不是胡乱就能做出来的,而是通过一系列的观察、分析、总结,而最终得出的结论。当然,也不排除偶尔灵光一闪的牌感……

    而我对面坐着的那条巨鲨王,现在已经明显判断不出我的底牌了,他已经完全乱了阵脚。是的,在犹豫了很久后,海尔姆斯把牌扔回给发牌员。

    我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把我不同花色3、7的底牌,扔回给发牌员。并且迅速的在发牌员发下新一轮底牌后,加注到五万美元,在海尔姆斯再加注到十万美元后,我毫不犹豫的再加注到二十万美元。而他只是迟疑着,决定跟注。

    我知道自己可以赢他!可是现在,我必须和时间赛跑!这套战略是我在昨天晚上定下来的,看来已经收到了奇效,前两个小时里,我已经从海尔姆斯那里赢到了超过两百万美元!

    我成功的变幻了风格,这让海尔姆斯觉得疑惑。他不得不一边疲于应付我提速后的玩法,一边不断的重新猜测我的底牌,我一直都在加注,真的有牌吗?还是一夜之间,我就完成了从攻击流到奔放流的转化?

    第五十八章 夜半歌声(上)

    菲尔·海尔姆斯从烟盒里弹出一支香烟,夹在手里,却并没有点燃。他无意识的把玩着这香烟,过了一会,他用姆指把这支烟捏断了,并且很用力的,揉成一团,然后扔在地上。

    与此同时,翻牌发下来了——黑桃a、方块6、红心7。

    我面色如常的下注二十万美元,海尔姆斯马上加注到四十万美元,而我则静静的、再加注到一百万美元。

    他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思考,这很好。因为在这把牌里,我并不希望,他被我吓退而弃牌,我想让他跟进彩池,因为我的底牌是一对黑色的乙

    除非他的底牌是口袋对子a,否则,我就已经领先了。虽然这差距并不算太明显,也就大师兄一个筋斗云的距离。但是,尽管海尔姆斯不像托德·布朗森一样,长得和二师兄没有什么差别,可他也不是大师兄。

    除非有极好的运气,否则我绝不相信,他能赶得上我。

    我掏出烟盒,却发现已经空了。这两个小时里,我竟然已经抽掉了一盒烟!我摇了摇头,把烟盒扔在地上。很快,身后的卡夏就再次给我递上一盒烟。

    “小白痴,给我一支。”海尔姆斯用一种命令式的口吻对我说。

    我点了点头,拆开烟盒,取出两支烟,并且扔给他一支。我们两人都点着了烟,一阵浓烈的烟雾,在彼此之间袅袅升起。

    尽管有烟雾和墨镜的双重遮盖,我依然可以看出菲尔·海尔姆斯内心的不安。他已经有些无所适从了。是的,从今天的第一把牌局开始,我就变换了风格,并且从未想过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