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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牌第37部分阅读

    ,“陈大……哦,东方快车,我能不能在那个时候,只是道歉,而不参加hsp?”

    “当然不行。”陈大卫摇了摇头,再次吐出一口烟雾,“你已经在这场战斗里,找到了五千万美元的投资,好吧,就算是两千五百万,但是你赢了。这只会让你的投资价值增高!也就是说,在hsp开始之前,你没有理由,会找不到一笔一千万美元以上的投资,不是么?”

    在我的沉默里,陈大卫接着说了下去:“之后的hsp,你参加与否,都无所谓。但十二月的这一场,是你第一次以巨鲨王俱乐部成员身份,参加的俱乐部活动……”

    “那么,在此之前没有别的活动了吗?”

    陈大卫微微点头:“是的。现在已经十月份了,整个十月和十一月,都是旅行的好季节。尽管欧洲也有一些高额奖金的扑克比赛,在这两个月里举办,但绝大多数巨鲨王都不习惯在拉斯维加斯之外的地方战斗。只有hsp,巨鲨王们才会到齐,你也才有机会向他们解释,其实这件事情无论是烟头、还是我、亦或是那位小女孩,事前都并不知情。而你,只是不懂规矩。”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我们都沉默下来。我闭上了眼睛,任由内心不断的斗争、摇摆、和挣扎……直到最后,我终于做出了决定。

    我转过头来:“东方快车……”

    这句话到这里就曳然而止了,因为陈大卫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我的房门敞开着,房间里也空荡荡的,除了茶几上的那个橙子外,没有留下任何他曾经来过这里的痕迹。

    这一夜,是除了知晓父亲死讯的那一夜外,我一生中最心神不宁的一夜。无数的扑克牌,在我的脑海里交替出现。一合上眼,我就会看见大堆的筹码,在牌桌上被各种各样的手推来推去。刚刚睡着,就会梦见自己拿到四条a、骄傲的推进所有筹码,然后看不清面孔的对手冷笑着跟注全下,并且翻出皇家同花顺——

    这种梦我重复做了很多遍,以至于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把牌里,我的底牌是两张红色的a,而公共牌是黑桃a、q、10、2,而河牌是——草花a。

    不管怎么说,这一夜终于过去了。

    一大早,我就起了床,收拾行李、预订机票、退房……忙完这一切后,像往常一样,我准点走进了梦幻金色大厅。

    唯一不同的是,我的手里,拿着堪提拉小姐给我的那张金色名片。

    成为巨鲨王之后,第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在我看到詹妮弗·哈曼的时候,就发生了——是的,我可以习惯称呼堪提拉小姐为阿堪,因为她是我的同龄人,也可以慢慢适应着,称呼古斯·汉森为铁面、陈大卫为东方快车,因为这些外号并没有什么别的、不同寻常的意味,但是……

    当詹妮弗·哈曼笑意盈盈的和我打招呼的时候,我却支吾了半天,怎么也没法叫出那句“詹妮弗小甜心”!

    没错,我怎么可能称呼一个年龄比我母亲还要大的女士为“……小甜心”!

    我想我这个时候一定显得很滑稽可笑,因为站在詹妮弗·哈曼身边的迈可·坦里罗哈哈大笑起来。他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我,并且对我说:“我原本就一直觉得,他们给她起的外号不太妥当。因为我知道,终将有这么一天,会出现一个年龄比我们的孩子还要小的巨鲨王。不过没事,邓先生,这只是一种称呼而已,习惯就好了。”

    可这种称呼……要我怎样才能习惯!幸好,哈尔平先生解开了我的窘境。他走到我们的身边,微笑着对詹妮弗·哈曼说道:“你们可以坐进牌桌了。”

    在这一天的比赛里,堪提拉小姐也显得和我昨夜一样的心神不宁,她不断的看向我,每一次场间休息的时候,也都会坐在我的身边,倚靠在我的臂间,温顺得像一只猫儿——事实上,在此之前她也这样做过。但那时,我并不知道,她对我的那份情感。

    第三次场间休息后,大约七点钟左右,我悄然起身,离开了梦幻金色大厅。

    再次在空中飞行了将近二十个小时后,迎着同样的曙光,我终于回到久违了的……香港。

    第六十三章 归来吧(下)

    当我回到那套别墅里,属于我的那个房间里后,整个人,终于从极度紧绷中,完全的放松下来。然后我才开始感觉到,那份难以形容的疲累。

    这是一种贯穿于整个肉体、直至灵魂的疲累。躺在自己的那张床上,我沉沉睡了很久、很久,但当我醒来时,我依然感觉很累,极度疲倦、极度无力。不想起床,不想做任何事情,甚至连思想,也在这种时候完全停滞下来。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似乎快要死了,但我还没有。

    陈大卫说过,只要还有一个筹码,你就不能逃避、更不能放弃!这句话适用于牌桌上的牌手,当然,也适用于牌桌下的每一个人……包括我。

    挣扎着爬起床,走进卫生间,冲了个凉,换好衣服之后,我对着镜子,把这几天长出的胡茬刮得干干净净,然后再把自己整理得像个人一样,走出了家门。

    在大多数人还没有起床的时候,我轻轻的,推开了宿舍的那扇门。

    “阿新,你回来了?”龙光坤睡意朦胧的,和我打招呼。

    “嗯。”我淡淡的应了一声,坐进了自己的书桌前。

    龙光坤从床上坐了起来。用力的晃了晃脑袋,等到眼睛里的混浊变成明亮之后,他才像是刚刚看到我一样,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阿新,真的是你?”

    “是啊,怎么了?”

    他掀开毯子,就那么穿着裤衩,跳下床来。走到我的身边,摇着我的双肩,激动而狂热的说道:“你知道吗?你现在是我们学校的英雄了!你知道现在学校里,有多少人准备去参加明年的wp吗?你又知道有多少人,现在泡在网上牌室打wp入场卷吗?你知道我开的德州扑克社团,现在有多少学员吗?哦不。你当然不知道!因为我们这边搞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你正在和菲尔·海尔姆斯进行一场,有史以来最高赌金的牌局!而且你还轻而易举地就击败了他!阿新,你是我的偶像……”

    这种狂热和当初在澳门葡京赌场里,阿湖听到陈大卫的名字时的反应,简直一模一样!

    我静静的看着这个带我进入德州扑克的世界,却差一点置我于死地的同窗。心潮一直起伏不平,但最后,我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可龙光坤地狂热却丝毫未减:“哦。阿新!我以前一直认为自己和你在玩牌技巧这一方面,水准相差无几!可现在我发现我简直他妈的错得太离谱了!你是一条天生的巨鲨王!你看你多么沉稳,就算在一亿美元的牌桌上,你也是一脸平静,显得那么轻松,甚至连眼睛也不眨一下!我为什么就永远都学不会!”

    “你很想和我一样吗?”我轻声的问道。

    他很理所当然的反问我:“当然!谁不想像你一样?”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一会后,我微笑着对他说:“那么,努力吧。”

    “当然!”龙光坤就像在法庭上立誓般,严肃的回答道。

    宿舍里沉默下来。过了一会。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对我说:“哦,对了。阿新,教务主任让你回来后,先去一趟他那里。”

    我点了点头:“嗯,我知道,还要去他那里销假的。”

    “销假?”在教务主任的办公室里,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摇了摇头,“邓克新同学,你没有必要销假,因为学校已经将你除名了。”

    “除名了?”我微笑着,淡淡地问道。“虽然我将近一个月都没有来学校,但我一直都有请假,请问,我犯下了哪一条校规校纪,还至于除名这样严重?”

    “你的确都有请假……”那头肥猪用肥短的手指敲着桌面,“可是,你请假是去干什么了?赌钱!这不止犯下校规校纪,甚至还犯法!”

    我摇了摇头:“这不是理由。我这段时间都在拉斯维加斯,而在那边,赌博是合法的。更何况,我参与的不是赌博。而是一项美国政府公开承认的竞技比赛。”

    “这就是理由,邓克新同学。第一纪念中学曾经出现过很多的名人,政坛要员、金融大鳄、学术宗师……但我们学校是劝人向善的地方,并不需要一位赌王的存在!你刚刚从外面回来,可能还不知道,因为你,因为你带来的新鲜赌法,使得现在很多学生都无心向学,一味的沉迷于赌博……”

    不,这不是理由。即使没有我,这些学生也不会把注意力投入到学业上来的。这不是一般的中学,这是一所贵族学校。这所学校里的学生,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学业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而已。

    “是吗?你觉得要是没有我,这些学生们就不会去玩牌,就会一心一意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微笑着问道。

    “当然!”

    我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色厉内荏。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站起身来。和他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的姨父已经不在了,再没有任何校董会帮我说话,除名已经成为定局。但在离开这所学校之前,我还要做最后一件事,那就是——

    我冷冷的走上前去,轻轻的翻开,那头肥猪桌上扣着地、那本撕掉了封面的书。那是一本最新版的——《花花公子》。

    我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向他,然后转身,静静的离开。就在我刚刚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我的身后,传来了那头肥猪气急败坏的吼叫声:“你滚!你滚!”

    别墅里的草坪,已经被杜家兄弟整理得很干净、很平整,看上去就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客厅、楼梯、以及各个房间,也都被杜芳华收拾得一尘不染、井井有条。当然,姨父姨母的卧室,还有姨父的书房除外,那是我严禁他们进入的地方。

    杜车逢正坐在客厅那张大沙发上,很随意的,把脚搁在茶几上,手上拿着遥控器,不断的换着频道。当他看到我走进来的时候,赶紧把脚放了下去,手也规规矩矩的放在了膝盖上,就像小学生作弊被老师抓住一样,有些畏缩的对我说道:“姐夫,我们没有找到你说的那个……充电器。”

    我点了点头:“嗯。”

    就在我往楼梯上走去的时候,他又叫住了我。

    “还有什么事么?”

    杜车逢挠着脑门,“嘿嘿”的干笑两声,然后吞吞吐吐的说道:“姐夫,可以给我借点钱吗?我下个月就还你……”

    “要多少?”

    “五百块就好了。”

    我掏出钱包,抽出一张一百美元的钞票,递给了他。

    “下个月我一定还你。”杜车逢再次向我保证道,然后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而我则继续往楼上走去。

    路过阿湖的房间时,看到她的房门虚掩,我突然心思一动,轻轻的推开了这门。然后我看到阿湖正坐在桌前,在一本日记本上写着什么。

    听到我的脚步声,阿湖转过头来,然后她对我笑了笑,轻声的问我:“刚才我去过你的房间,没有看到你。什么时候醒的?吃东西了没?”

    “我去了趟学校。”我也对她微微一笑,然后说道,“你吃过了没有?要不我们一块去吃吧。”

    “嗯。”阿湖合上日记本,放进抽屉里,然后她站起身来,走到我的面前,“芳华给我们堡了瘦肉粥,还有些鱼蛋什么的,只要热一下就可以吃了,我们走吧。”

    在餐厅那张大餐桌上,我们彼此沉默着,吃着各自面前的那份早餐。过了一会,阿湖终于忍不住问我:“你去了学校,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学校把我除名了。”我淡淡的说。

    “哦。”阿湖点点头,就像这在她眼中,只是一件微不足道,而且理所当然的事情,“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喝下最后一口粥,对她说道:“还不知道呢。我想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去参加十二月的hsp第八季前半季。”

    阿湖仿似有些满足、又似乎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阿新,你终于还是走上这条路了。”

    “是的。”我简短的回答,然后我推开面前的空碗,“我吃饱了。”

    “你……怪我吗?”阿湖对我微微扬起脸来,轻声问道。

    这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餐厅里,听起来是那样的伤感、和……绝望。

    我沉默下来,在这个时候,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我只是慢慢的走到她的身前,凝望着那张平凡的脸,而她也用一种忐忑的目光,回望着我。

    有那么一刻,我略微犹豫了一下,但马上,我就伸出双手,轻轻捧起阿湖的脸,温柔而又无比坚定的,吻了下去。

    我们的舌尖,疯狂的在对方嘴里搅动着。我尝到了一种混和着唾液的瘦肉粥的淡淡味道,而我从来不知道,这种味道,也会如此的,令人感到甜蜜。

    这一个长吻维持了将近两分钟,然后我们才慢慢的分开。阿湖从喉头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叹息,而我则凝视着她的眼睛,轻轻的说道:“这,就是我的答案。”

    第六十四章 秋色

    在家里彻彻底底的休息了三天之后。我终于感觉到,自己已经恢复了一些元气,也应该去做些比较有意义的事情了。

    比方说,去仁爱医院探望杜妈妈。

    事实上,这个时候才去医院,已经有些马后炮了。换肾手术后的观察期,都差不多过完了。杜妈妈已经基本上恢复健康,看起来,甚至比我还要显得精神一些。

    我和杜芳华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她,在医院的草坪里,慢慢的走动着,她一个劲的对我表示感谢,而我只是微笑着对她说:“这没什么,都是阿湖自己的努力。”

    “不,邓生。大姐小的时候,街边的相人就说她这辈子,一定会遇上贵人。”杜妈妈轻咳了几声,接着说道,“我虽然一把年纪了,可眼还没花,我还看得出来,你就是那个贵人。大姐遇上你,真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

    和一个固执的老人争论,是毫无意义的。我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邓生,我们家大姐也经常说,要不是你的照顾,她根本没可能在公司里干下去。说句不是自夸的话,大姐是一个重情的人,我们杜家的其他人,也都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就经常和老三老四说,以后不管邓生有什么事情,只要他找到你们,哪怕是去杀人放火,你们也要给我冲在最前面。”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走出了医院主楼的影子,秋日的阳光静静的洒在我们的身上,让人陡然产生一种醺醺然的睡意。

    草坪上,有很多和我们一样,从病房里走出来晒太阳的人。随处都能看见白蓝色竖条相间的病人衫,其间还掺杂着一些穿得花花绿绿的陪同人员。

    一个小孩正蹲在离我们不远处,玩着皮球,也许是一时没有控制好力道,这皮球滚了几滚,便在杜芳华地脚下停住了。

    于是我们也停下了脚步。杜芳华弯下腰,捡起皮球,轻快的向小孩走去。

    就在这时,杜妈妈转向我。微笑着问道:“邓生,虽然这么说有些冒昧,也有些高攀的意思……但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中意我们家大姐?”

    我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杜妈妈也并没有催促我,只是饶有兴味的,用那种洞悉一切的目光看向我。

    然后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带着惊喜的叫声:“阿新……”

    我转头看去,叫我的那个女孩子。正搀扶着那个酒鬼,对着我微笑。是的,她一直都是这样笑地。这笑容永远都显得那么开朗,那么阳光,笑的时候,也永远都会先皱一皱鼻子,再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杜妈妈和我站在原地,等着他们两人走了过来。那个酒鬼看到我,似乎有些尴尬,但我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对阿莲问道:“怎么今天……不用去上课么?”

    “你把日子都过没了,今天可是周六哦。”阿莲伸出右手,轻轻掠开额前的那一缕头发。那无名指上的钻戒。便正好迎向阳光。显得格外刺眼。

    杜芳华走回了杜妈妈的身边,她看了一眼阿莲,目光中,带着微微的敌意。

    那个酒鬼有些迟疑的开口说话了:“呃……邓生。我要好好的谢谢您,如果不是您的话,我根本不可能再见到我的女儿……”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