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吃过了，没人的时候专门去外面买了外卖，水也足够，就是上厕所不太方便，不过现在大多小区管的不严，找个犄角旮旯的倒也不难，呵呵……”
说话间，唐惊雷已经看到后面扔着几件矿泉水，其中拆开了一件，喝的差不多了，便点点头，说道：“那就好，办好事情是次要，大家身体和安全才是第一位的，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你们都要记住！比如说有突发意外，你们可以立即撤离，而不要逞英雄，我宁可你们做事失败，也不要你们出了什么事！”
赵涛等人都点头，心里更是感动，不过唐惊雷也是更有深意，毕竟他们几个不是专业的，在内地现在这社会里，做的事情都是在打擦边球，他不希望他们由此触犯什么法律，而毁掉他们自己和他们的家庭。
“情况如何？”这些都说完之后，唐惊雷才开口问道。
赵涛拿着相机递给他，说道：“进展很大，这家伙除了老婆之外，我们跟了这几天，竟然发现他在外至少还有三个女人，其中一个应该是他的下属，恐怕再跟下去，还会更多！我们拍了不少有料的，只是队长你不要我们进去，房间里的有些就不能拍了，不过在窗口拍的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唐惊雷翻看着相机里液晶屏上显示的照片，确实，里面很多男女在一起的亲密照片，已经远远超出一般男女关系，正常人都可以看出是怎么一回事，更别说其中还有亲吻和抚摸的镜头，甚至还有一个女子半裸着身体跪着为之服务的偷拍，男女两人的面部都很清晰，可以很容易看出是谁。
“他老婆那边的情况，了解过吗？”唐惊雷把相机还给赵涛，看的一些照片已经足够了，没必要全部看完。
其中一位保安道：“我特意去问过，他老婆是电业局的一个领导，混的不比他差，据说他老丈人是从区人大领导位置上退休的，他现在的位置也是老丈人在的时候，帮他弄到的。”
保安几句话，已经说明了一切，但他没有自作聪明的继续判断，而是仅仅说明事实，但从这些，大家都可以想象到，万一此人在外找女人的事情暴露，会产生多大的爆炸力，其实，几人心里都早已盼着看到事情的后续了，只是在唐惊雷面前，都只是守着自己的本份，不多做一句猜测。
侦查观测人员只陈述客观事实，尽量细致准确，不多做主观评判，这是唐惊雷教给几个人的，他们在尽心学习并实践。
“好，辛苦了，”唐惊雷很满意，自己这一步棋也是不得已为之，但现在看来，却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不用继续跟了，把这几个地址的女人身份查清就行，照片回去挑一下，洗出来，洗的时候注意，不要暴露……”
另一个保安插嘴道：“队长放心，我以前在一个朋友的照相馆呆过，帮忙洗过照片，我去做，不会有人知道！”
唐惊雷倒是很意外，这几人给他的表现大大超出他的期望，难道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做特工的愿望，有更强的动力支撑，做起来的时候会比正常工作成绩强的多？
“非常好！你们做的确实不错，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唐惊雷当然不会吝啬夸赞之词，鼓励了几句后，又说道：“那就这样，你们可以撤了，周一早上把资料给我就行，另外……你们几个私下总结下这次行动得失，如果以后继续做，我希望你们有更大的进步！”
赵涛几人眼中尽是兴奋之色，得到队长的夸奖倒是其次，关键是他们知道，自己几个人从现在起，正式成为了队长的班底，可以为他做更多的事，贡献出自己的力量，能够有所报答，这是他们最期望的。
几人强忍激动，答应之后，唐惊雷再看看外面没人，才下车开了自己的车走人，十分钟后，微型面包车也缓缓启动，开出了小区，这里再次恢复了平静，就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第一三八章 说多都是泪
唐惊雷开着车，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随意的开着，在清江市的街道上一边转，一边和心里的地图所对照，尽量熟悉着路边的情况，尤其是每个路口更要了解清楚，这已经成为他的一种习惯，正走着，手机响起，看了下，竟然是以前的保安队长老高，连忙把车靠边接起来。
两人闲聊几句，唐惊雷听得出来，老高情绪不高，便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老高那边长叹一声，说道：“唉，一言难尽，兄弟你有空没，我就想找一个人喝酒……”
“好啊，我正好没事做，你说地方，我马上到！”
老高说了一个地点，唐惊雷开车过去，找到了地方，这是一个很小的小饭馆，饭点几乎过去，所以里面没什么人，就老高自己坐在那里，面前放着两碟凉菜，还有一瓶小二。
看到唐惊雷这么快就到了，老高有点讶异，马上就招手道：“来了，快坐，老板，再弄几个菜来，还有酒！”
唐惊雷在老高面前坐下，看着老板过来，手拿菜单和老高定了几个菜，又让一个服务员拿来几瓶二锅头，并没有阻拦。
等老板走后，唐惊雷问道：“老高，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
老高帮他洗了下杯子，再给他斟上酒，端起自己的杯子，说道：“兄弟，先喝酒！”
唐惊雷也端起来，和老高碰了下，一口喝尽，放下杯子，老高也喝干后，看看他，笑起来：“兄弟倒是海量！”
唐惊雷笑道：“部队里出来的，有几个不会喝酒？”
老高哈哈大笑：“不错不错，咱们部队里出来的人，都能喝，来来，再满上，今天咱哥俩好好喝一场！”
唐惊雷手放在杯旁，手指下叩，做了一个谢酒的手势，老高真的给他倒满了，之后又给自己满上，这才叹口气道：“兄弟啊，我是郁闷啊，这集团里高层折腾，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把我给开了，没办法，重找工作吧，上个星期我在人才交流会上，找到一份新工作……”
话说到这里，唐惊雷点头，这事他是知道的，当时打电话时，还庆祝了几句呢，难道这刚刚上了一周班，就有了什么变动？不过没等他问，老板把刚刚要的菜端过来了，两人一起把菜摆好，暂时止住了话题。
菜都上完后，老板回到柜台后面，老高又端起杯子，说道：“兄弟，再走一个！”
唐惊雷二话没说，端起来碰了，又是一口喝干。
老高翘起大拇指，不过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倒酒，之后拿起筷子，说道：“先吃点菜，你刚来就灌了你两杯，对不住了！”
唐惊雷笑笑，说道：“这有什么，我中午是吃了不少饭的，不算空腹，”说着也拿起筷子吃了几口，才望着老高，等他继续刚才的话题。
老高道：“本来，上周我又找到工作，确实挺高兴的，谁知道才干了几天，所在公司忽然换了老板，开始清理员工，说要精简，叫什么休克式裁员？我这样刚刚进去的，本来就比较危险，后来又不知道是什么人，说我以前是被开除的，偏我又没法解释，这么一搞，第一批裁员就把我给裁了，因为刚去，连什么补偿都没有，就给了几天工资，你说说，我真够倒霉的！”
唐惊雷也皱起眉头，这事儿还赶巧了，但问题是，就算不赶巧，之前老高确实是被集团公告开除的，这样一来，他就被背上了黑锅，而且绝对没法解释清楚，就算以后再去别的公司，只要这个背景被人家知道了，恐怕也呆不下去。
老高又抿了一口酒，这次倒没有喝完，放下杯子，又道：“而且吧，我发现这人一旦走上霉运，就会更倒霉，人说好事成双，我这是坏事一摞，今天又是周六，我上午去人才交流会，结果没一个公司要我，工作工作找不到，就没钱可赚，中午吧接个电话，你嫂子说她妈生病送医院，要不少钱，她们几个姐妹平分费用，下来可能要万把块，儿子呢，正赶上今年小升初，老师提前打了招呼，眼看这六月底了，就得提前做准备，我们这户口不在清江的，想在这里上学，赞助费又得好几万，还是很一般的学校，要是想进好学校，那得十万起，我干保安这些年，哪里有这么多钱啊，这不是没办法，只好一个人喝闷酒，老板怕我喝多出事，我就给你打个电话，要你来陪我喝！别的都是拖家带口的，我也不好意思打扰！”
“小学升初中还要交这么多钱？住院没有医疗保险吗，要花那么多？”唐惊雷刚刚回国，哪里知道这些，此时听到，禁不住问了起来。
老高以为他之前一直在部队，不熟悉地方情况，倒是没有怀疑，不过一边摇头，一边把现在社会的事实都一一讲起来，什么户口限制，暂住证，医疗费用高昂，基本都没有医疗保险，就算有的，但需要用的药也不报销，报销的药药效差用不着，义务教育表面上说不收钱，但实际上，除去学费，其他费用收的比以前要多得多……说到悲愤处，不由拍起桌子。
后来老板听他说的苦，也忍不住凑过来，主动加了两个菜，也说起自己的不如意，他也不是清江人，是外地来这里开饭馆的，别看这饭馆这么小，但麻烦可一点都不小，今天这里查，明天那里管，工商管理费国税地税卫生费保洁费保护费各种罚款……简直天天都是头大的，好在饭馆小，他就找了两个老乡帮忙，一个厨师，一个服务员，人力成本不多，这才勉强撑下来。
“唉，穿多了都是汗，说多了都是泪！”饭馆老板恨的直咬牙，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没有上层关系，又不是本地人呢！
老高也听入迷了，他本以为这饭馆老板再差也算有个生意，钱上总能活道一些，日子应该比他更好过，结果现在说起来，并不比他强多少，甚至所遇到的麻烦比他还要多，不由长吁短叹，不停的喝酒。
第一三九章 不敢相信
唐惊雷眉头紧皱，在国外那么多年，他几乎脱离了国内的社会，而且在他出国之前，在部队里呆了五年，对社会现实认识也并不很深，虽然出于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了解到很多黑暗内幕，但总以为是特例，确实不知道下面都是这样苦，这样的黑，而再往前推，他从小是在山里长大，所以说，在他的生活里，没有接触到这么多社会现实的机会，现在听到，简直不敢相信！
甚至说，他简直都有点愤怒，自己和那么多战友拼死拼活，牺牲那么多维护的，就是这样一个充满黑暗的社会吗？那些官僚和就是这样大模大样的治理着这个他们为之奋斗的社会？
唐惊雷真的有点不敢想下去，他收回自己的思绪，问道：“老板，你不是这里的人，我也听老高你说，不是这里的户口，会遇到很多麻烦，那为何不在老家干呢，这样在户籍所在地，总会好一点吧？”
“嗨，你是不知道啊，大兄弟，你当我们都愿意跑出来几百几千里，在外面折腾啊，那是没办法，本来家里有几亩地，平时种种，勉强够吃，农闲时到附近打打零工，够孩子上学，结果忽然县里搞什么开发，地给占了，还是暂时性租用，弄个院墙一垒，里面还那样，荒着，可也不让种庄稼，说好的厂房啥的也不见盖，补贴款先给了几百，后面就没信了，你说，我们能咋办，找村里村干部说他们没脾气，地被征用的合同已经生效了，就是不见钱拨下来，让我们去找县里，县里说经济大环境不好，开发区暂缓一下，以后还是要建的，所以地不能动，就先那么放着，我们再提其他要求，人家就立马翻脸，村里有人说要上访，去上面告，结果县里说谁去上访劳教谁，吓得没一个人敢去了！我看看这样没办法啊，日子总得过不是，就带着两个老乡跑到这里开饭馆……”
老高都没想到，这饭馆老板情况比他还差，至少他家里还有几亩地，现在早不种了，包给了别人，他和老婆孩子都到清江打工，这么多年来，过的还算马马虎虎，尤其是他靠着当过兵的经历进入中泰集团后，受到以前那位老队长的看重，把他提了上来，只是没想到那位老队长走了不久，自己也是刚刚接任队长一职，却被意外的开除。
老板知道他们都当过兵，又道：“你们情况还都算好的，起码在清江站住脚了，我们村里也有两个当兵回去的，县里村里什么都不管，为了赚钱，他们都去工地干活，其中一个不小心弄了个工伤，结果工头说怪他自己，理都不理，也不给钱治，没办法还是家里凑了钱，才敢去了医院，现在还没好利索呢！另一个整年干下来，可老是拿不足工钱，还没地儿说理，说是要的急了，工头就找一帮黑社会，暴打一顿不说，以后也别想再干了！过年时候，我见过他们，真够可怜的，比我还惨！”
老高听着，不住的唉声叹气，为之不平，却没发现唐惊雷已经是紧咬着牙，眉头皱成一疙瘩，在他心里，为这些战友大叫不公，对这个社会里的黑暗恨之入骨！
再想想，可不是嘛，就算他才回来没多久，就看到了什么？！富二代闯红灯撞人还嚣张，于潇潇那些中学同学那点年纪，就一个比一个流氓，集团保安监守自盗，惯偷集团流窜数省，就算六一节那天，在游乐场里摆摊打气枪的都黑心之极，更别说自己去找要账的一些人了，欠账不给还愣充大爷，百般刁难，这个社会究竟是怎么了？这好像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充满幸福祥和的社会了！
几人边聊边骂，还一边喝酒，不多时，竟然喝光了好几瓶二锅头，看看老高略有醉意，唐惊雷不让再喝了，要老板结帐，准备走人，老板说什么也不要钱，后来还是唐惊雷扶着老高走时，扔给他两百块，老板又跟上来塞回一百。
把老高扶到车上，唐惊雷开车到附近一个小公园，把车停在旁边，打开车门，两人在不远处树荫下一个石凳坐了，递给老高一支烟，老高默默接过，抽了起来。
唐惊雷看他酒意下去不少，自己刚刚心里也有了一些决断，便对他道：“老高，你现在需要多少钱，我想办法给你！”
老高一愣，嘴上的烟都掉下来，赶忙拾起来，拍打着身上的烟灰，摇头道：“兄弟，我只是找你喝酒而已，不是找你借钱！”
唐惊雷勉强笑了下，说道：“那我问你，你能不能找来钱？”
老高脸上有点不好看，沉默下说道：“不怕你笑话，真找不来了，中午接到你嫂子电话，我心里就作愁了！我那些亲戚，没几个有钱的，都过的不咋地，现在又去哪里找去！”
唐惊雷为他的坦诚点点头，说道：“那不就结了，你岳母住院，这钱你得马上出吧，孩子上学还可以晚几天，但早晚也得用，你弄不来钱，我帮你弄到，有什么不可以？”
老高叹口气，说道：“可你又有多少钱，我这边下来不是小数目，岂不是拖累你了！再说我现在连工作都没有，啥时候才能还你啊！”
唐惊雷摇头道：“工作我给你，现在你急需的钱，可以先算是预支，以后你慢慢还……”
老高早已瞪大双眼，问道：“我没听错吧，兄弟，你给我工作？可之前不是说过了，集团人事上也说我的事不好解决……”
唐惊雷一摆手，说道：“我不是说要你回集团，是另外开一个公司，我出钱开，你来干！”
这一次，老高嘴里的烟彻底掉下去，他却顾不上拾，两手抱住唐惊雷的肩膀，急速问道：“兄弟，你说的是真的？你有那么多钱开公司？”
看着唐惊雷点头确认，老高这才渐渐平息了激动，放开他的双肩，搓搓手，说道：“兄弟，你说吧，要我怎么做，都做什么，我都听你的安排！”
第一四〇章 找回公平
唐惊雷把他现在正要账的事情说了，老高奇道：“你不是属于后勤吗，怎么会让你要账的？集团现在怎么这么乱呢？”
唐惊雷自然不好说这是鲍露露为了难为他而推荐的，只好道：“都是阴差阳错，这倒没关系，要账就要账好了，不用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可以出去跑跑，其实也挺好，何况有提成的！”
老高问提成多少，得知才千分之几后，撇嘴道：“集团高层也太抠门了，你知不知道外面专门要账的公司，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