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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小记第24部分阅读

    破脸来,倒有些忘恩负义。”

    “你啊!就是太心软,对谁都真。你这般为他人考虑,人家在算计你还不一定呢!”柳贞娘摇摇头,坐下,看着宝儿精致的小脸,黛眉微皱,浓浓的疲惫挂在脸上,有些心疼。

    “你现在不是该担心撕破脸的问题。梁振鹤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不是靠祖上的基业,也不单单是靠你们,还有他的心机和手段,能在官场中人混得点能耐的人,不简单啊!”柳贞娘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脑袋里赚钱的法子,他铁定会想尽办法榨光。有三条路,一,不费力将你留下来。继续为合盛卖命。若是这条,过不久便会找你签卖身契,有了这契,才是真正绑住了你!其二,他知晓你王宝儿的身份,能留下你最简单的法子便是下嫁于梁大少爷。你的出身只能注定做妾侍,这个身份无关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被牢牢绑在梁家。最后一条。若前两者都行不通,那便只有废了你。因为失去你,就等于把手中的利器赠与他人来砍伤自己,梁振鹤自是不愿!目前来看。第一条行不通,在走第二条路了。”

    宝儿趴在桌上,手转动着茶杯,茶水顺着杯沿转圈儿,一滴也没洒出来。听得柳贞娘一席话,手中动作顿了顿,眉头皱得更深了。柳贞娘的一番分歧,宝儿早已有所察觉,倒是没有考虑到梁振鹤会来这么狠的,当下有些心慌起来。

    “若最后真遇上难事儿,姐姐这儿容你,你只管来。我柳贞娘虽不认识什么宰相,宫中也不是没有人的,皇上每月还要吃上祥瑞斋那么些点心呢!你也别太担心!”柳贞娘揽住宝儿肩,安慰道。

    柳贞娘这话半真半假,但是能宽人心,宝儿这般精明的人,哪里会听不出来呢!皇上吃的东西那些五花八门,即使是喜欢吃,那也只是种味道罢了,岂会因为一块糕点,与自己的左膀右臂过意不去呢!但对于柳贞娘这份心意,宝儿心领了。

    “谢谢贞娘,我王宝儿何德何能得你这般信任。”宝儿抬起头来,一脸真挚,看着身边的人。

    “傻妹妹,你待我真心,我岂能忘恩负义。”柳贞娘抿嘴一笑,灿若夏花,美艳动人。

    柳贞娘留了宝儿吃晚饭,宝儿也没推脱,本想使人与梁煜轩道一声。转念想着,不说也无碍,二人又不是分开就没有饭吃。

    临近傍晚,宝儿才走出祥瑞斋的大门,柳贞娘让伙计送送,被宝儿推脱了,没几步路便到家了,送来送去,麻烦。

    月朗星稀,照射在石板路上,反射着亮光,清清楚楚,还能看清路上的缝隙。路两旁的屋门前都挂着灯笼,通条街灯红通明。河面上,划着船坊,丝竹声,声声入耳,悠扬动听。

    路上还有行走的人,有的说着话,有的闷声走路。树上蝉鸣鸟叫,热闹非凡,即使夜晚也不显宁静。

    宝儿未多做逗留,缓步走回小院儿。

    推开门,屋子里亮着灯,丫鬟知晓自家主子喜静,平时侍候好了,也从不多嘴,乐呵呵的干自己的事儿去了。

    今晚月亮格外圆。

    宝儿走进院儿,不急着进屋,想吹吹风,透透气。抬头看着天边的皓月,响起了李白的“静夜思”。想以前上学的时候,总是这样那样的恶搞、改编。什么“床前明月光, 小偷爬墙上。拿起狼牙棒, 李白倒地上。”想来不由得摇头哂笑。如今再念这首诗时,却是满满的感慨。爹娘在村里如何?身体可好?虎子学问可有长进?再有就是前世的爸爸、继母、爷爷、奶奶,他们怎么样了?没了自己的世界,还是一样过活吧!

    无限感慨,让这个纤瘦的人儿,一会儿痴笑,一会皱眉叹息。洁白一身沐浴在月光之下,就像是偷偷下凡的仙子,让人惊艳。

    突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宝儿还来不及回头,便被抱了个满怀。只闻得浓浓的酒气,甚是呛鼻。宝儿紧张得有些颤抖,使劲挣扎,身后人却抱的更紧了。

    “宝儿,不要离开我!你为何要逃离我身边,我待你不好吗?”

    身后人似不满她的挣扎,铁一般的手臂,紧紧箍住,背后传来火一样的热。听得他急急出声,喘着粗气。平日温文尔雅的样子荡然无存,如此颓废的梁煜轩让宝儿莫名的恼火。

    “梁煜轩!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放开!”宝儿再次挣扎,无奈始终敌不过他,胳膊被勒得生疼。

    “是!我疯了!我被你逼疯了!你为何要对我那般笑?为何那般的吸引人?为何那般熠熠生辉,让人移步开眼?当我的心沦陷时,你却告诉我你要离开,永远的离开。”梁煜轩情绪激动,许是憋了太久的情绪今日就借这酒劲儿一齐洒出,“我不许你走!我要将你留在身边,宝儿,你不许走!也不能走,合约在我身上,我要将它撕得稀巴烂,我们的三年期无效,我要你的一辈子!”

    挣扎也是徒劳,宝儿渐渐不动了,她不知道是对梁煜轩心软,还是心死。有些矛盾,他于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竟从未考虑过,也从未纳入要考虑的范围。她以为他文质彬彬、温文儒雅。今日的怯懦、颓废的表现,让人无措。

    怀中娇躯渐渐软下来,不再激烈反抗。梁煜轩以为她接受了自己的一番表白,心中慢慢涌起喜悦。紧箍的双臂渐渐柔软,大大的手掌揽着宝儿的细腰,竟有着从未有过的满足。梁煜轩低下头,下巴轻轻抵在宝儿肩上,淡淡清香传来,深深吸了一大口。若是能永远这般该有多好,梁煜轩闭上眼,嘴角微微上翘。

    “梁煜轩”宝儿良久才开口,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嗯?”梁煜轩慵懒的应了一句,他有些不想听宝儿说话,怕她一开口就将这般美好的场景打破了,他又变成了那个胆小的梁煜轩。

    “我不爱你!”

    梁煜轩眼珠转动,睫毛微微颤抖,没有回答。

    “你让我走吧!我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你,我对你没有爱!”宝儿望着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围绕着一轮圆月,自己又是属于哪里呢?

    一滴滚烫的泪水从眼眶滑落,低落到玉颈,痒痒的。

    娇弱的身子渐渐被释放开,粗壮的手臂往后撤去,肩上的沉重不复存在,悉索的脚声渐行渐远。听得“噗通”一声,像是摔到的声音,再就急急忙忙爬起来,用力拉开门,狠狠一摔,“吱呀”“砰”,极响。

    宝儿至始至终都没有转过身来,静谧的院子,独身一人望月,似方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

    不知道为何,宝儿觉得有些冷,怀抱着双臂,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过不一会儿,“叩叩”两声敲门,“公子,饿了吗?奴婢煮了碗面,您吃点吧!”

    丫鬟的影子映在门上,梳着双丫髻,手中端着碗。

    “不用了,我已经歇下了。”话音刚落,屋子里的灯便被吹灭了,一室的黑。

    夜再次陷入寂静。

    第八十九章 将军府

    第二日,由隔壁小厮送来一封邀请函,封面大大烫金三字,将军府。

    说是邀众多好友一聚,一来是联络感情,而来是皇上赏赐了一批西域进贡的稀奇玩意儿,让众人一道开开眼界。

    不知为何,亓炎晟邀人,信函上却是以亓老将军的名义。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怎么,这宴会让人难以推脱。众人皆前往,独自己有事,显得有些不识抬举。

    宝儿走出大门见一辆枣红色软轿等候着,没瞧见梁煜轩的人,想来昨天晚上的事,见面让二人都很难堪吧!

    轿子摇摇晃晃走去京城中心,路上人群熙熙攘攘,很是热闹,人们的生活相当富足。

    行了一阵,轿子落下了,轻轻一震,宝儿涣散的思绪回过来,整了整衣裳。

    小厮撩起轿帘,轿中人便跨脚下来。

    马车停到到一处颇有气势的府邸前,朱漆大门上方悬着“将军府”的匾额,大门两侧,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大狮子,还有全付武装的士兵守卫。

    一派森严不言而喻。

    “王玉!”一声叫喊,将宝儿从震撼中拉了回来。转头一看,见沈自远也刚落轿,一脸笑意朝自己走来。

    “自远兄!”宝儿拱手见礼。

    经过几次相见,算是熟悉了,早已兄弟相称。

    “你我二人应是慢了一步,千之与子墨怕是早就到了!煜轩呢?”沈自远笑着说道,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容如阳光般灿烂,让人不由心里一暖。

    “应该已经到了吧!”宝儿耸耸肩。

    “怎么?你俩吵架了!之前可不都是同进同退的,今个他怎么撇下你先走了?你且与哥哥说说,我替你教训他去!”沈自远拍拍宝儿的肩,一副大哥哥的样子。

    “哪能吵架呢!可不就是我起晚了吗!”宝儿轻轻摇头。眼帘垂下,掩饰一丝不自然。

    “王公子、沈少爷,将军里面好等。让小的来催催。”一个小厮从大门内出来,瞧见二人门口聊得甚欢。小跑过来,躬身道。

    二人点点头,不再做逗留,跨进了大门。门口的士兵,笔挺着身子,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径直走进去。约摸两百来步的距离,便见得一个阁楼,曰“见峰阁”。之后,是一幢低矮宽阔的建筑。大门紧闭,前有一块不大的场地,周边摆了各类兵器与一些石锁石墩,想必就是练武的地方。果不其然,走进一看。边上立着一块精致的金属牌,上面是苍劲的三个大字“演武堂”。

    绕过演武堂,景致却一下变了。后面是一处池塘,将将军府分成了两个分明的区域,眼见着绿树之后隐现的园林庭院。便是后府,一座木制拱桥跨于池塘之上,成为通往后院的唯一通路。

    阳光之下,池塘的水面反射着碎金般的光芒,紫色的睡莲正在水中绽放,在绿树倒影的映衬下,更显得细致柔和、清爽别致。闭目聆听,有流水之声缓缓入耳,想必池中是由外引来的活水,更令人心旷神怡。

    扰人的暑气似乎也知趣地四散而去,心情恢复到一汪澄明清澈的平静之中。池塘四周碧树环绕,夏花缤纷,蛙鸣蝉叫热闹而滑稽,让人忘记了此时身处的是将军府,忘记了之前所有发恼,却好似进入人间仙境了。

    小厮前边带路,二人跟在后面,宝儿眼睛不住乱瞟,恨自己为何只生了两只眼睛,不够看这美丽的景致。一旁沈自远到显得平常多了,想来他来的也多,自是不会有何惊艳。

    绕过池塘,走上小桥,便是一个大大的拱形石门。进到后院,只觉异香扑鼻,奇草仙藤穿石绕檐,努力向上生长,牵藤引蔓,累垂可爱。

    走到这儿,便听得一阵欢笑声,往前几步,转个弯。一颗葱郁的大树下,见七八人围坐一起,为首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一副古铜色的脸孔,尖尖的下巴上飘着长长的白髯。淡淡眉毛下是一双睿智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一身素袍,显得人很精神,料子上却能瞧出这人身份不一般。

    边上亓炎晟、梁煜轩等人坐着,几位少年风姿卓越,个个潇洒倜傥。

    再往左看去,见一着蓝色雾水碎花装的女子,巧笑盈盈,颇有姿态的端坐着。裙摆绣着玉菊,娇娇弱弱、随风飘浮。腰间素纱束腰,勾勒玲珑身材。手挽银白色薄纱、上绣红枫片片。棕发绾成一个桃心髻,斜着插了两支七巧玲珑簪、剩而棕发如瀑布垂直而下。

    “将军,两位公子到了。”小厮上前,低头通报。

    众人连忙转过身来,见两位翩翩公子出现眼前。

    亓老将军在此,总是再熟络的一帮人,也不可废了礼仪。

    “老将军福寿安康,我等二人来迟了,可莫要责怪。”沈自远爽朗,一番俏皮的话,既问了好,又陪了不是,可见这人还是有些见识,倒不是表面上那般单纯。

    “这是王公子,煜轩铺子里的大掌柜。”沈自远说完,并没有忘记身旁的人,顺溜一句话,倒是解了宝儿的尴尬。

    “老将军,晚辈姓王,单名一个玉字,江南人士。”

    一番朴实的话,没有奉承,倒是大合这个一身廉洁的老将军胃口。不由得抚着胡须,点点头。这个王玉他早有耳闻,玲珑鱼他是吃过的,味道很独特,有些佩服想出这做法的人。后又听闻他来京开了一家休闲苑,教授用竿钓鱼。若不是死对头司徒老儿先去一步,自己还想去见识一番呢!瞧着年纪有些轻,满脑子的智慧,加上沉稳的性子,仪表堂堂的外形,难怪晟儿会对他赞不绝口。

    梁老爷子暗暗打量。

    “今儿是家宴,莫要拘那些礼,赶紧坐吧!”声音洪亮,若不是眼见着是个老者,会让人误以为是个壮年男子,如此也可瞧出年轻时的威严与魄力。

    二人得令坐下,其余几人,便开始活络起来。

    “你二人可算是了,让大伙儿等上些时间,倒是该罚。”子墨不怀好意的说道。

    “子墨,可不兴你这么落井下石的,我二人也就是贪恋了一会早晨的阴凉,罚是应该的,可当着老将军的面上,你别瞎闹,咱私下说。”沈自远一本正经,推脱着。

    宝儿笑笑不语。

    “那可不行,老将军一贯慈爱,喜与我等一起。上次因府中有事耽搁晚了,你们可愣是让我围着院子跑了三圈!足足一炷香时间呢!”千之不愿意了,哪能放过这个报仇的机会。

    “今儿王玉可是在,煜轩,你家的大掌柜,你可得护着吧!”沈自远有些慌了,这二人合起伙来,自己哪里还跑得掉。炎晟一般不参与,却也最腹黑,找他站边,最后总会绊你一脚。只有煜轩是个摇摆不定的,若拉他在一起,便是二三对战,稳超胜券。

    梁煜轩转着头,不看向那出,微微笑着,“这还得让组宴的人说了算吧!我自是不妄言。”

    这话一出,沈自远苦了脸,看着众人。大家忍俊不禁,摇头笑着。

    “哈哈!高阳,你且说说如何罚他们,不罚上一罚,子墨与千之怕是不会甘心了。”亓老将军大笑起来,那股子严厉劲儿荡然无存,宛若一位慈祥的老爷爷与自家孙儿玩笑。

    那名叫高阳的蓝衣女子执帕掩嘴,微眯的双眼泄露了满脸的笑意,“亓爷爷,您可难为高阳了,若是让两位公子绕府跑上三圈,那太阳可不就落山了!”

    “哈哈!你这调皮的丫头。”亓老将军宠溺的看着她,“今儿你做主,若是让他二人跑圈儿,也就这般做吧!”

    宝儿瞄了瞄女子,小脸有些稚嫩,瞧着年纪与自己差不多,洁白的皮肤上仿若没有任何修饰,纯净、清明。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像是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肌肤的白,分明相对,可爱如天仙。

    听她的称呼,以及众人对她的态度,到不像是某个人的妹妹,莫非又是哪家高官的千金,自己今日真是开眼界了。

    高阳也抬头瞄了一眼宝儿,二人视线相对,不言而喻的笑了。

    “若高阳说了惩罚,自远哥哥自是没关系。可王公子却是第一次见面,怕是会误以为高阳是个任性刁蛮的女子!”高阳微微蹙眉,似有些为难。

    “姑娘但说无妨,王玉自是甘愿承担,绝无怨言。”宝儿微笑着,豁达道。

    这番话出,众人愣了一下,不知被什么惊到了。

    “他可就比你大上那么几月,可要手下留情啊!”

    亓炎晟适时开口,众人才回过神来,似方才那一时的呆愣是看错了。也因他这句玩笑,又绽放了笑容。

    高阳再次看向宝儿,见他一脸俊俏,身子有些瘦弱,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淡然,身上的气质莫名吸引人。从未有人叫过自己姑娘,这二字听起来,觉得新鲜又贴切,浓浓的满足感溢于心中。

    “那高阳就不客气了,两位哥哥各说一则故事,但一定要让我们都笑出来!”

    第九十章 故事

    高阳话一出,众人皆笑了。别看这丫头弱柳扶风似得,实则古灵精怪得很。今日这般饶人,倒不像是她的风格。

    “哈哈!还是高阳好!”沈自远拍手称快,平日里没白疼她。不过也深知她并不是因为自己,以往几人抬杠时,哪见她偏帮过谁。看来自己是托了王玉的福,才逃过一劫。

    其余几人调笑着说算他走运,也都没有异议,本就是聚在一起玩乐,自然不会真的为难谁。

    在众人满面期待中,沈自远开口叙说道:“从前有个财主,家缠万贯,为人却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