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不去,因此备了一坛酒,特送公公,聊表心意。”刘秋良说着,示意身后的小厮。
小厮立马转身,去到插有“福”字旗帜的马车上,搬来了一坛子酒。
酒坛子不小,圆滚滚的,起码能装四五斤,小厮搬着都有些吃力。
坛子上贴有写着“福”字的红纸,彰显了这坛酒的价值。
这李公公不好财,不好色,唯独好酒。自喝了福宝园的酒之后,再是忘不掉。暗自差人三番四次去买,都被告之,售罄!甚是无奈。
且福宝园的酒不对外卖,只在铺子里消费时方可。因此,这酒成了京城有价无市的稀罕货。
“哎哟!这可如何是好,快快拿回去。如此贵重的东西,洒家不能收!”
李公公自那小厮端着酒坛过来时,就目不转睛的朝那处瞟过去,面上露出的惊喜表情表明,这马屁是拍对了!
心里虽欢喜,嘴上还是得客套。这让刘秋良腹诽,哼!这么点酒水也就贵重了,铺子后院还堆了满满一屋子呢!
“李公公,可是不接受我们的谢意?”
李公公面露难色,似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像是下了重大的决定,“罢了!这好意必须得领,替我向你家主子道声谢。”
“一定,一定”刘秋良跟着陪笑。
说着刘秋良上前一步,低声细雨道:“公公,这只是意思意思,其余一马车的酒已经运到您的府邸了。”
李公公翘着兰花指的手微微颤抖,一脸的震惊,仿佛高兴得呆住了,半晌才回话,“哈哈,谢谢刘掌柜!谢谢,谢谢。”
连着三声感谢,说明这李公公却是高兴着,同时也暗佩服这福宝园的人甚是懂事儿。
一坛子酒只是表面的,乃做做样子礼数到了却不至落得个贪污受贿的罪名。
话落,小厮抱着酒坛上前,同时李公公身后的一名太监也出列接过。
李公公面上笑意更盛,仿佛已经瞧见一马车的美酒向自己招手。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李公公便带领着刘秋良等人入宫了。刘秋良趁着李公公转身的瞬间,朝身后人儿看了看,后者仍是低头,不做回应。
便只好无奈跟上李公公的步伐,踏进宫门。
李公公一路带领,一路讲解,哪边是哪个宫,哪边又是哪坐殿。可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来那坛子酒开始发挥效果了。
刘秋良暗喜。
“御膳房一分为二,其一是“内御膳房”。专为皇上做御膳的。
其二为“外御膳房”,是转为宴请群臣制作宴席的地儿,且有时还为当值的大臣备膳。
不过现在,这“外御膳房”可归你们了,屋子里三百多人。其中,庖长两人,副庖长两人,庖人二十七人
这些人将统统全力配合福宝园置办寿宴一事。另外还有一个御厨长,也将协同你们一同来完成寿宴。”
到了目的地,李公公便开始介绍交待。到最后一句话,刘秋良却是明白,不就是个监工!
宽大而豪华的御膳房内除了人多,还有一特点,那便是菜食丰富!
光食用的大米就分为黄、红、白等数种。且每一种米都不一样,种类繁多。
还有数不清的山珍海味,罕见的干鲜果品,各式各样,琳琅满目。
叫刘秋良等人瞪大了眼,长大嘴,半天没有喝上。
李公公笑笑,“刘掌柜,我这儿就好了。你稍作休息,一会儿会有人来带你面前圣上的。”
“好!多谢!”刘秋良抱拳相敬,道。
刘公公一走,那一众的御厨们似受惊的鸟般,四处散开,各干各的去了,却也有人来带他们去收拾东西。
稍作休息一会儿,便有人来传刘秋良觐见。
这会儿,扮作小厮的宝儿却是没有跟去。此去无非是皇上问些关于福宝园的问题,接着便是让刘秋良介绍宴会如何筹办,有哪些预备。
刘秋良战战兢兢,有些腿软。宝儿却是相信他,让他只管说话,不要怵,没事儿的!
如此,却是不能推脱,刘秋良只好硬着头皮上!
厢房虽不大,却也不寒僝,宝儿直感慨皇宫极尽奢华,见一个小厮的客房都不怠慢。难怪有那么多人,不惜一切代价,直想往宫里奔,的确是太多诱惑。
宝儿趁着那御厨长不注意时,偷偷溜了出去,想一览皇宫美景,当然也不会大着胆子到处走。
虽是皇宫外围,景色竟然也美不胜收,各处亭台楼阁,廊腰蔓回,粉碉玉砌,直叫人目不暇接。
一直仰着脖子,睁大眼睛,舍不得闭上。
这要是进到皇宫里面,该是一副怎样的画卷!
宝儿不好去到宽敞的大道中间,只得往小处走。
忽听得原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照理说,经了皇宫大门,便不允许骑马或是做马车。唯一允许的也就是轿子,怎会有人明目张胆,以下犯上。
思索间,宝儿身子猛的一震,脚下步子竟不由自主的随着马儿去向挪动。
宝儿走的小道儿,马儿正处显眼的道路上,却也能勉强跟上。
宝儿脚下步子迈得飞快,左手捂住胸口,剧烈跳动的心仿佛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近了近了。
忽,“嗤溜“一震滑动的身影后,响亮的马蹄声戛然而止。
宝儿因一棵大树挡住视线,再加快脚步前去寻找时,却不见咯马儿踪迹。
一阵懊恼,这马上就追上了。
宝儿无奈,罢了!擦擦额上的汗,整整衣衫,轻顺头发。放慢速度,闲步慢踱往前走去,此时心境却不一样,满满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路口转过,前方豁然开朗,是一处殿宇,不是万分华贵,却显庄重,与亓炎晟军中殿宇有些相似。
再走两步,竟发现一守门的小厮牵着方才那匹黑马自前门往后院儿去了。
那马鞍上插着一支旗帜,上是工整的隶书写着一“报”字。
果不其然!
马上的人已经进殿,正门有两将士守着,宝儿却是进不去。脑子转,跟着这牵马的小厮,往后门去了。rs
第二百二十五章 皇宴
皇宴如期而至,不知道是因着有了福宝园的参与,还是别的什么,今年却是让人更加期待。
不仅后宫嫔妃,皇子公主们期待,满朝文武,甚至是市井百姓,也是摇首期盼。
有的为得皇上亲睐,有的却只是为着传闻已久的美酒佳酿,以及精彩绝伦的献寿戏。
此时,皇宫中已是仙乐奏响,各表演依次开始,时不时的掌声雷动,欢呼阵阵,足以表现其精彩程度。
后台厢房之内,正是坐着静静等候上场的一群美丽佳人,翘首以盼,面上带着忐忑与激动。
此处多为皇宫大臣之女,其意途可想而知,若是能被皇上或是哪位皇子瞧上,入宫享受荣华富贵,便水到渠成。
因此,各各都是卯足了劲儿。
至于那些个宫妃们,轮到上场时,自有下人来提醒的,倒是免去了那等待之苦。
无权无势的,便只能再次苦苦等候了。
这时远处走来一行人,前头三个公子器宇轩昂,风度翩翩。不知道是谁瞧见了,忙与满厢房的人道,大家伙都凑出来。
那三人正是前来探望宝儿的沈自远、千之、以及子墨,一众千金,满心欢喜,羞红了脸。搔首弄姿,盼望得到亲睐。
哪知三人却并未在门前停留片刻,只往前去了。
隔壁屋子,正是福宝园的戏子们歇息处。
三人跨门进来,皆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五位谪仙般的人儿,站在一起,轻薄的衣衫,显得整个人飘飘欲仙。正嬉笑着互相帮忙整整一摆,理理头饰,说不出的飘渺。
转望另一头,一白衣女子面对着一面铜镜安坐,昏黄的镜子将人的轮廓模糊映在上面。瞧不大真切。
回头看向镜子前的人儿,却只能瞧着被背影。
一身素白的长袍衬出如雪的肌肤,黑色柔亮的发丝伏贴地垂至腰际。洁白的腰带勒紧腰身,显现玲珑身段。
而站在那女子身边的人儿正拿着眉笔。为她细细描眉。因被众人挡住,只一双白嫩的手儿露出来,便叫人浮想联翩。
三人不是没见过美丽的女子,且自诩清高,再美,也只是一副皮囊。可见着屋子里的人儿,那般言论早就抛到一边。
如何这般美,却说不出来。
“子墨,你不是去游学过了吗?可见着有这般美丽的戏子?”千之木讷的用手肘碰了碰一旁同样呆愣的子墨。
后者摇摇头,这些女子瞧着总是与其他人不大一样。可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这时,有人眼尖,瞧见了来人。若说自远与千之,她们不敢贸然开口。那尚书公子。余子墨倒是熟识。
“余公子,您怎么来了?”
五位女子齐围过来,面带欢喜的笑容,直叫旁两人羡慕不已。
人群散开,那美艳女子身旁的人儿显现出来。
不是宝儿又能是谁!仍是一副平日的随意模样,在如此一群浓妆淡抹,盛装出行的人儿中。纤细高挑的身姿愈发显得宁静、淡泊。
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只淡淡瞟了一眼,便又忙着手上的活儿。
自远、千之对视一番,不再管那花丛中的人儿,直朝着那处走去。
“宝儿姑娘,你做生意有一套。厨艺了得,医术有涉猎,诗更是让人赞叹,连描妆都会!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千之毫不抑制自己敬佩之情,夸赞道。
宝儿拿了一只干净的毛笔。轻轻在柳媚的眼帘上画着,一脸的专注,却也开口答了他的话:“描妆之技,是每个女子都会的,宝儿是女子,自然不例外。”
“哈哈!”自远忍不住笑着拍手。
千之则是一脸的无奈,话是这么说,可姑娘你平日哪里施过粉黛。整日做着男子应该做的事
不过这话,却是不敢说出来的,指不定又被揶揄回来,已经领教多次了。
这番功夫,柳媚的脸妆已经画好了。
风髻露鬓下,明媚的小脸露出来,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最是眉心花钿,一朵娇艳绽放的木槿花样,没一花瓣皆不同姿态,使得整个人儿都生动起来。
薄薄的嘴唇就好像快滴出血般的殷红,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好一个媚艳的女子。
现在可是瞧出这福宝园的女子与别处有何不同了,衣衫美丽不说,这面上精致的妆容,甚是别致。
柳眉秀长,眼帘处画了一条细细的黑线,使得眼睛更大更明亮,再涂上一层或粉嫩或明兰的妆粉在眼窝处,使得两只眼睛如同明珠般熠熠生光。
薄唇粉红,其上不知涂了何物,竟然泛着亮光,饱满、粉嫩异常。再是两颊绯红,娇艳欲滴,如何的天仙美人儿!
宝儿抬着柳媚的下巴,满意的笑着,忽转过头来,狡黠的看着二人,“如何?”
自远、千之忙收回视线,不自在的看向别处,轻咳两声,“甚好!甚好!”
宝儿不由得噗嗤一笑,柳媚更是娇羞不已。
好容易冲出“花丛”的子墨,带着一身的脂粉香气,终于与二人汇合,腹诽他们的不讲义气。
场面的异样,却叫他摸不找头脑,倒也放开不管了,因着与柳媚熟识,不似那二人的尴尬,“呀!柳姑娘,你这妆容好生别致!”
柳媚得意道:“可是出自姑娘手笔,岂有普通的道理。”
说着却转头望向铜镜,迷蒙之中,还是能瞧出美丽的姿色,大为满意。
子墨一愣,这妆容从未见过,就是宫中的嫔妃也不曾有,这又是她的奇点子?无奈叹息,这女子太聪慧了!
宝儿却是不以为然,她福宝园的姑娘,自是要与别人不同。细心的将柳媚的发丝顺好,随意问道:“三位公子怎跑到这里来了?前头可是美味佳肴,各式精彩纷呈的表演!”
子墨摆手,道:“自上次看了‘麻姑献寿’,再难有好看的戏能入得了眼。可不就眼巴巴的等着你们开场呢!近些日子忙着,也不能常到福宝园去瞧瞧。至于他们二人”
千之忙接过话,“我们也是,我们也是。”
说着还不住的朝自远使眼色,后者无奈点头,眼睛却瞟了瞟柳媚的双腿,关心道:“柳姑娘的腿”
柳媚娇媚的笑容僵住,却也瞬间释然,毫不避讳拉开裙角,露出伤腿来,“大夫说再过两三个月就能康复了,到时候就跟从前一样!”
层层薄纱之下,柳媚的右腿被三根木板固定绑牢,直叫人疑惑。
“这是何意?”自远出声问道。
柳媚看看宝儿,满带着崇敬回道:“大夫说,腿是接上了,却是不能再受一点伤,稍微一碰,再伤着了,就难接上了。如此,柳媚的这条腿便是废了。”
看着众人怜惜又带着吃惊的表情,柳媚心里却是暖暖的,何曾想过自己能得这么多人的关怀,特别是站在面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女子。
满含感激道:“这还得多亏了姑娘的妙招,瞧着,现在稍微动一动,都不能影响它了。”
说着动了动身子,指着右腿。
“这法子倒是新奇!瞧着却是这么个理儿。”子墨点头称赞,“宝儿姑娘脑子里的奇思妙想,怎就没有个穷尽,子墨佩服!”
柳媚断了腿,心里定然难受。可瞧着面上毫无悲戚之色,想是看开了。再来,又有宝儿作陪,给了她信心,这腿也能好得快些。
倒是希望这个可人儿能早日摆脱阴霾。
子墨暗自思索着。
“那歹人真是可恶,对着这么个娇滴滴的人儿也能下的了手,若是被我撞见,定将他打得头破血流!”千之愤愤道,这般说出口,却是人之常情。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始作俑者是谁,只是力量太过薄弱,反抗不得。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了。
柳媚笑笑,如同绽放的桃花,如此娇艳,“姑娘说了,人贱自由天收!”
这般粗鄙的话难道真是从宝儿口中道出,三人不敢相信的看过去,后者却是一脸无辜。
甚是无奈。
“若是身子不适,要与我说,莫要强撑知道吗?”宝儿倾下身子,认真的看着柳媚。
柳媚眼中煞时晶莹,嘴角却咧得更开了,“是!我知道!”
这般的温情画面,却也叫三位公子生了怜香惜玉之心,“柳姑娘腿已伤,又如何上台?”
“莫要勉强!”
“就是少了这戏,皇宴也足够精彩了,与皇上说道说道,应是无伤大雅。”
这时,那五名扮作仙子的女子迈着莲步,翩翩而至。嬉笑着,“三位公子就放心吧!咱们柳姐姐自会行动自如。”
说着便移步至柳媚身后,轻轻推着,那椅子就似长了腿一般,自己就往前走了。
三人惊呼,看向宝儿,后者只淡定的指了指椅子底下。
上头与寻常椅子无异,扶手两边却装了两个轮子,如同马车的轱辘一般,轻轻一推,可不就转动着,往前走了!
三人震惊得再是说不出话来,只齐转身,朝宝儿拱手,敬佩。
第二百二十六章 献寿舞
三位公子自后台绕出来,于席上落座,却是没有往台上看去,正低头说着什么,时不时发出笑声,惹得对面姑娘频频回头,投来娇羞的爱意。
“怎么没瞧见七皇子?”子墨朝皇上方向看去,搜寻一番,却是没有发现七皇子的身影。
千之左右观望,摇摇头。
“听说要学你扮孝子呢!”自远笑笑,看着子墨道。
后者摸摸脑袋,一头雾水。
这时,台上的乐声已经停了,曲调一变,四周的灯暗了下来,只中间一点亮光。
悠扬的笛声传来,如同一缕清风飘散开来,温润的萦绕在众人身旁。
场面霎时间安静下来,齐齐望向台上。
突然传来一阵银铃儿似的笑声,伴随着笑声,五位天仙般的人儿自天上飘落下来。
台上的灯霎时亮了起来,却再不是空旷一片,一棵棵桃树围成了桃海,有的结了硕大饱满的仙桃,有的却是娇艳盛开的花朵儿。
天上适时下起了花瓣雨,呈现出了一片美轮美奂的粉色仙境。
五名女子就这般徜徉其中,每一抬手,每一笑脸,都摄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