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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太无情第17部分阅读



    高傲如千烨,竟然也会放下身段跟她说那么多,有那么一刻,逐月相信他是真的在意。

    “你总是骗我,我都分不清你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以后不会了。”

    现在的千烨就像逐月心里想的一样完美的无可挑剔,可他终归是千烨。

    “千烨,那你会信我吗?你真的可能对我信物芥蒂?”

    逐月反问,有些隔阂一旦种下,再要改变绝非易事,譬如千烨将付家九族连带满门抄斩,她的身体里流淌着的终归是付家的血,即便她的灵魂不是,即便她心里少了怨恨,却永远无法摆脱这个事实。

    “千烨,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再无回旋之地。”

    她心很软,软到只要看到看到千烨稍加脆弱的表情都会心疼。但却无法妥协。

    逐月想,人大概都是自私的吧,要不然为什么她无法放下心里追寻的光明留在千烨的身边。

    她想离开,无非是想将自己的伤害降到最小,她害怕受伤,害怕千烨的极端,害怕终究有一天死在皇宫里。

    “如果朕可以呢?”

    他用九五之称向她保证。

    “即便是死在小月的手里,朕也心甘情愿,只是小月,我不想一个人,如果我死了,你陪着我可好。”

    他的头埋在她的脸上,竟是像孩童一样的迷茫和无助,让逐月心里一阵抽痛。

    “不好。我做不到”

    这样的话千烨说过好多次,从月翊宫听到的胆寒,到现在的心痛,无法避免的拒绝。

    “小月,你可以。

    千烨抬起头,已沒有刚才的无助,极尽魅惑的眼睛邪气盯着逐月。

    黑夜中,一双眸子亮如星辰,逐月躺在床榻上,身侧是睡熟的千烨,眼前是他纯净的脸颊,逐月的脑中晃悠着他的笑脸,邪魅的,温柔的,绝望的,阴狠到绝望的,还有现在的纯净。

    千烨,你该是怎样的一个人,有时宠溺她到了极致,满满的都是一片似水柔情,他的温柔都像是要把她融化,却总能一把将她从云端扯入地狱。

    “千烨,我要去城内。”

    逐月担忧的看着破败的城门,也不知道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这次战争应该沒有影响到里面吧。前天战乱一夜都沒睡,昨天也心里反反复复的思量,导致大早上的千烨就看到逐月盯着一双黑漆漆的熊猫眼來向他汇报今天的行程。

    “不许去。”

    千烨直接将逐月抱到床上,颇有气势的说道:“你上午好好睡觉,下午我陪你去。”{

    “可是···”

    逐月瞪大了眼睛,想把千烨捂在他嘴巴上的手拿开。她心里很放心不下。

    “沒有可是,小月要是不好好睡觉,下午也不许去。”

    千烨霸道的拉上被子,走到主坐上,不悦的看着正想起身的逐月。

    这帐篷不大,千烨并不贪图享乐,他营帐中的陈设也异常简单,一张简易的床,还有一张书桌,上面摆着各种公文,前面还放着一个取暖的火炉,以及边角摆放着一些物品。这床和书桌的距离并不远,抬眼便可望见。

    逐月乖乖的躺了下去,嘟囔了几句就闭上了眼睛,她确实累坏了,沒多久就去见周公了。

    千烨满意的满意的看着逐月柔美的睡颜,继而低头继续看边疆传來的急报,皱起清秀的眉。

    慕容曲靖这次败退竟又那么快就着手布置,他们两个一向胜负难分,看來这次必将是决战。

    一年前,他用逸汐威胁云诗去西凉国,这也并非是偶然,五年前,慕容曲靖邂逅云诗,一见倾心,这些都在他的谋划之内。

    第九十章 似水柔情

    云诗这些年的脱变早就不是慕容曲靖当初遇上的那个云诗,在暮城的时候他就知道,云诗就像是一个罂粟,深入慕容曲靖的五脏六腑,明知是毒还是沒有办法戒除,就像逐月对他一般。

    云诗押送西凉国的那晚,他给了她两卷布帛,就是慕容欢拿來跟他谈判的筹码,那两样东西对他的威胁都可想而知,一件可以让他身败名裂,还有一样是月逸国所有的军事部署和地形。

    他不惜用自己的身败名裂來取信慕容欢,那军事部署显然是假的,不过是一个诱饵,只是放一个迷雾弹罢了,慕容曲靖又何尝不知道那副地图是假的,只是但凡看了,心里就会有些怀疑,其中有真有假,足够让人迷乱,相不相信又能怎样。这西凉国能做他的对手的只有慕容曲靖。

    他要云诗去西凉国不过是挑起战乱,云诗能知道逸汐的死讯绝非意外,西凉国皇宫里他并不少细作,云诗但凡知道,又怎么会不利用慕容曲靖。

    他唯一沒有想到的是云诗竟可以不费摧毁之力就让慕容曲靖心甘情愿的出兵。

    战争若是沒有名正言顺的借口就是不以之战,他登基之时承诺过结束战乱,让百姓安居乐业又怎么会食言,然西凉国主动征讨就不一样了,他等这天已经很久了。

    逸汐,母后,待朕君临天下,定还你们一个公道。

    嗜血的微笑无声的绽放,千烨随手拿起手边的红笔,蘸着血红的墨汁,在最后重重的写了一个字。

    “战!”

    他起身走到床沿边,坐在被褥上,纤秀的手划过逐月洁白嫩滑的脸颊上,怜惜的俯身吻下她的额间,沒有了刚才的阴鸷,温柔的眼睛像是渗出了水。

    逐月豁然睁眼,她浅睡的很,一点动静都可以把他吵醒,她的心早就飘向了城里,刚才梦中她闻到了肉香味,吓得她以为又回到來时的城中,恐怖的骇人。

    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着床边的千烨,挣扎着起身。

    “千烨,什么时候了?哪里來的肉香味。”

    千烨的手勾起她额前的发丝,藏在她的耳背,举手投足妩媚异常,看到逐月痴痴的呆了。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少有的美。

    他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黑碗,黑漆漆的烧瓷做成的,逐月对他的生活作风是钦佩的,能和将士同甘共苦,难怪五年前他逼宫的时候会有那么多将士为他卖命,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舀了一勺汤吹了吹,递到逐月的嘴边,说:

    “张开嘴。”

    逐月傻傻的张开嘴,入口,是纯纯的鸡肉香味。

    “鸡肉!”

    逐月吞下口中的鸡汤,吃惊的叫到。也难怪她那么激动,她跟着行军十几日了,宰杀的最多是大个的野猪或者是贮备的干肉,哪來会有这么香甜的鸡肉。她不喜那么大个的动物,肉食粗糙,她也不是娇生惯养,虽不喜倒也可以接受。

    “哪來的鸡肉?”

    逐月一把端过瓷碗,用勺子捞起一块大鸡腿,又把碗递给了千烨,张牙舞爪吃了起來了。

    这吃相看起來那么不雅,却让千烨尤为亲切。她未进宫之前就是这幅模样,不加修饰,不加掩藏,却可以让人过目不忘。

    千烨抬起手臂,拿起长长的衣袖擦拭逐月嘴角的油滞,看着逐月吃的欢腾,异常享受。

    逐月发现他注视的目光,从碗里又捞了一只鸡腿,一把塞进他的嘴里。

    明明是尘世的生活,千烨却看起來还是那么优雅。

    “你也吃,很好吃!”

    逐月直接端过碗喝了起來,末了,很豪气的抬起手摸了摸嘴巴,拍拍肚子,感觉异常的满足。

    千烨拿下嘴里的鸡腿,慢条斯理的撕成一块一块,递到逐月的嘴边。逐月低瞄了一眼,很不客气的张开嘴,边吃还边口是心非的说:

    “让给你吃都不要,我都吃饱了。”

    看着她还能吃下两只鸡的模样,千烨笑的很好看。

    “千烨,吃完了我们一去去城里吧,都已经一天半了,他们沒有粮食会饿死的。”

    逐月担忧道。

    “朕派人送进去了。”他挑眉说道。“今天是第三天,你太累了睡了一天一夜沒醒,大军行程已定,等下就要出发,不能再去了,这里,我会安排好的。”

    千烨淡定的看着逐月渐变的脸。

    逐月不相信的看看天色,是下午沒错,却沒想到居然会是第三天!

    “五哥骑术好,能赶的上,你们先走。”

    逐月思索了片刻,得出这个结论,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看看的,不然心里就给自己添堵,可不想离开了这里还想着这里。

    千烨早知道改变不了她的想法,这结果也意料之中。

    逐月起身坐在床沿边,千烨握过她的手,蹲下身把雪绒一般的靴子套在她小巧的脚裸上,逐月的脚前些日子的瘀痕已经消失不见,小双小脚精致可人。

    逐月从沒想过他会那么细心,甚至可以屈尊做这些事,这在古代都是下人做的事,他这样好贵的啊想必是第一次替人穿鞋!

    “我我自己可以穿。”

    逐月咽了口唾沫不淡定的说道,眼前的人就像玉雕而成,眉目如画,风华绝代,让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扬手摸及他泼墨的眉宇,心猿意马。

    “走吧。”

    千烨整理好她的鞋子,帮她披上雪狐白袄,正是前一次逐月穿着出去显摆的那件,用冰封的狐皮做成的外套。

    逐月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千烨对她,变得太快,她体验过千烨的绝情,宠溺,狠厉。

    “你不是说要行军?耽搁行程我可不是罪过。不要,我自己会去。”

    逐月直接回拒,等下别人再给她安上一个祸国殃民的罪名她可担待不起。

    “那你别去啊!”

    两人好像又回到了以前。逐月被噎的沒话了,她都快忘记千烨跟他争锋相对的样子了,以前每次被气的半死,现在倒怀念的紧。

    “明日行军,午时未过,必不急于一时。”

    千烨看逐月无话,解释道。其实他只是不想她去城中,今日根本未过。

    逐月如愿的到了城门口,嚷了几声还是沒人开门,心里不免担心起來,莫不是里面除了意外。又或者…她甩了甩头,不去想第二种可能。

    第九十一章 哪来的刁民

    “不是。”

    千烨看出她心中所想,他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涉险,更不会让逐月渉险,今早他便安排云影探看,并无不妥,只是…

    “你带我上去吧!”

    逐月笑容可人,甜甜的腻人

    “小月一定要进去吗。”

    逐月重重的点头。

    “好。”

    千烨搂住她的腰,一跃而起,不会儿,城墙上漂浮着两个绝美的人影,长衣墨发,逐月一袭纯白貂裘,这会儿的千烨换了一种色彩的衣服,红的魅惑,他脸白皙,唇色艳丽,这样看來天下竟无人再像他一样适合穿红色。

    逐月一入城中,就感觉到很蹊跷,只有窸窸窣窣的几个人影,街面上萧条的还可以,这倒沒什么,这里本來就已经穷困的可以。

    逐月走到一人家门口,轻轻的敲了几下门,人一见她就马上紧关注门,她回头望向千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前几日明明好好的,这里的人都非常团结友爱,即便是饿的快死了依旧井然有序,甚至很有奉献精神,怎么今日看到她就像见鬼了一样。

    千烨一把推开了门,看他身材也不禁魁梧,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入眼,一家人紧紧的挨在一起跪在墙角,跪着瑟瑟发抖。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逐月一脸雾水的看着面前的场景,是在搞不懂他们为何下跪,像是犯了天大的错一样。

    “欺君之罪,怎么饶恕。”

    千烨搂着逐月的肩,不动声色的说,那一句句杀人的话就好像就不是他说的。

    “欺君之罪。”

    逐月面色突变,他说欺君之罪!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看到的都是假的。”

    “叫城主,开城门。”

    千烨说的话很简洁,逐月知道这个时候他都是心里有些恼怒。

    看着那家人唯唯诺诺的样子,可怜兮兮的,逐月差点心软,特别是这家人刚好有一双儿女,还在幼年,却吓的忘记了哭。

    逐月随着那家人一起到了城门口,沒想到的是,那个破破烂烂的茅草屋里住的居然是城主的家!

    城门刚开不久,付韧就率领一堆将士入驻城中,看着面前集结起來的人群。逐月好像明白千烨为什么坚持不想她进去,他显然想留住她心里自认为的美好,还有可恨的泛爱。

    她居然被这群人骗了,虽然骗什么具体她还不懂,但是看着形式,她的的确确被骗了,可恶至极。

    “该当何罪。”

    千烨声音不大,却声声掷地有声,搬來就安静的人群更是不敢吱声。

    逐月把千烨拖到后面,自己站前了一点,她要问个明白,她不想被骗的不明不白,她现在严重怀疑自己的智商了,为什么自她來到这个时代,她就一直被骗,好不容易摆脱了皇宫,一出來又被偏光了所有的积蓄,还傻傻的帮他们数钱!

    “你们犯了什么欺君之罪,如实招來。”

    看着他们越來越低的头,逐月气不打一处來,怎么可以这样,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比她还委屈一样。

    “我们沒有犯欺君之罪。我们只是不该欺瞒皇后。”

    刚才的城主站了出來,他的样子极为憨厚,怎么也想不懂他居然也会骗人!

    “前一次为首的呢!”

    逐月环顾四周,恶狠狠的问道,敢骗她的金银首饰,不要命了,被她捉到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害她现在逃跑都沒有筹码!

    “那是西凉国的细作。”

    城主一扫刚才的胆怯,文绉绉的说道。

    城主语出惊人,生生下煞了逐月,西凉国的细作!她居然亲手把自己的钱给了给西凉国的细作,逐月瞬间有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这也太坑了吧,而且···

    逐月回头看着悠闲悠闲的千烨,那个人是绝对知情的,可他居然不阻止,眼睁睁的看着她把钱送给了别人,她突然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看某人幸灾乐祸的表情她更是想撞墙,他的眼睛好像是在说,谁叫你不听我的。

    逐月的周围开始有杀气了,不可原谅。

    “欺君之罪,你们死定了,本宫要叫皇上屠城,你们这些王八蛋居然敢骗我。”

    逐月唾沫星子乱喷,就像一个娇怒的少女,气急败坏的对着一群跪在地上的人乱骂。

    那些旁边的士兵强忍心下的惊讶,不要说名门闺秀,即便是市井小民在皇上的面前有谁敢不收敛,而且,她居然还是当朝皇后,一国之母。谁能想到。

    “欺君也得有君王。”

    城主语不惊人死不休,又回了一句,生怕自己死的不够惨。

    千烨抬手阻止上前的将士,示意让城主继续讲。

    “何为君王,保民安康为君王也,亦如皇后所说,民乃水也,可载舟,也可覆舟,君乃以民为本。”

    城主显然是置身死于度外,每说一句话都大义凛然。很有气势,只不过他的眼睛从來沒离开他身旁跪着的妻子还有身边两个不大的儿女,心里的担忧也溢于言表。

    一席话,让逐月对他刮目相看,跟她刚才的行径比起來,这明显是鲜明的落差。逐月的怒气也明显消了许多,想想千烨晾了人家三年,跟这比起來确实他们足够怨恨的,这孤城,可怎么会和西凉国的人勾搭在一起,真让逐月百思不得其解。

    “那你们怎么会和西凉国的人勾搭在一起。”

    逐月这么想也就直接问了出來。

    “皇上,我们都是被逼无奈啊。”

    人群开始马蚤乱,诉苦声连连,繁杂的很,逐月也听不清他们到底说的是什么。

    “停,给我静下來。”

    逐月明显沒有來时的负罪感和谦逊,她心情不佳,被吵的烦闷的很。

    “大城主,你來给本宫解释解释。”

    千烨也很好奇的看着逐月,他倒不是好奇这些人为什么会勾结西凉国人,人总是有甚多缺点,在他看來正常的很,逐月就不一样了,她的心沒有经过洗沥,还很单纯。他很好奇逐月多变的表情。

    逐月嗔怒的靠在千烨的身上,无奈的扶着额头。

    “城中连年干旱,颗粒无收,朝廷不闻不问,水井干涸,只有一口水井渗水,城中的人都以此井为济生命。

    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