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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御医第5部分阅读

    不喝酒了!

    思绪百转间,钱笑笑绷着脸将郁竹君抱回房间,放到床上,替他拉上被缛,回身将桌上的烛火点燃后再走回床边。

    他不要酒后乱性、也不要酒后失身,老天爷!会出事的!会出大事的!郁竹君阖着双眸,心里频频呐喊。

    钱笑笑站在床边,炯炯目光看着郁竹君拧眉紧闭双眸的脸,黑眸中藏着一抹复杂的沉静,久久,久久,久到郁竹君都快因屏息而感到呼吸困难时,他终于转身离开。

    他人一走,郁竹君连忙睁开眼睛,大口的吐气、吸气、吐气、再吸气,来回了几次终于放松了,不一会儿,酒意回笼,又沉沉的睡了。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之间多了一股说不出的暧昧。

    郁竹君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神,老是如影随形的追着钱笑笑。

    钱笑笑感觉到他的眼神,就会莫名的浑身紧绷,眼睛不自觉落到他的唇上定住不动,郁竹君每每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这样的眼神通常都是你看,我不看;你不看了,我才看,互相追逐。

    幸好,两人都有不错的自制力,只有两人独处时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像是郁竹君到医馆看诊、钱笑笑到镇上寻找线索时,两人皆会努力的压抑那股存在于两人之间的致命吸引力,至于醉后的那一吻,两人也有共识的绝口不提。

    不过练武这档事,两人就没共识了,郁竹君赖皮的每天早上都以身体不适为由逃避,再不成就是尿遁,躲在茅厕一个时辰,接着就得到镇上去了。

    不是他太没用,而是钱笑笑觉得他肤色太白,要他蹲马步的同时上半身打赤膊,晒晒盛夏的暖阳,晒出古铜的阳刚气。

    打赤膊?不可能!他绝绝对对不可能裸上半身!既然拒绝不了,他也只有逃了。

    这日,夏日太阳发威,一大早,炙热的阳光已将大地烤得发烫。

    钱笑笑将郁竹君从马车上拉下来,说他昨日已告知欧阳进磊他们俩今天不会进城。

    “我跟欧阳大夫聊过了,他说你那经年累月的老毛病,也许练练功夫便能改善体质。”顿了一下,钱笑笑冷冷的道,“你逃避练功也有半个月了,也该够了。”

    说完,钱笑笑硬是拖着郁竹君来到水井边,几名早起的孩童也聚集过来,起哄着要钱笑笑打一套拳给他们看。

    郁竹君本以为钱笑笑不会理这些吵死人的小麻雀,但显然当初那些祭了他的五脏庙的地瓜发挥作用,不仅喂饱他的胃也软了他的心,这阵子他跟小鬼头们的互动愈来愈好,有空暇时就教他们读书习字,也会陪其中一、两个想练武的小鬼开始练练拳脚。

    思绪间,郁竹君看着光裸着上半身的钱笑笑练拳,每一记都虎虎生风。

    他虎背劲腰、肌肉纠结,阳光下,身上汗珠闪闪发亮,展露出勇猛的体魄,郁竹君发觉自己很糟糕的在猛吞口水。

    他思春了?不对,要思也不是能思他啊!

    好巧不巧的,钱笑笑许是发现他的视线般,突然看向郁竹君,眼神之专注让他的心跳咚咚作响。

    热!莫名的好热啊!

    “小大夫,钱大哥哥是不是好棒啊……咦?小大夫的脸怎么那么红?”小梨花突然看着他道。

    钱笑笑刚好打完拳,全身汗流浃背,见郁竹君双颊泛着晕红,他破天荒的出言打趣,“小大夫一直希望能有我这样的体魄,可能正在幻想,你这一叫,他糗了,自然害羞了。”

    “真的吗?小大夫。”几个娃儿睁大眼睛问。

    郁竹君尴尬的吞了下口水,努力表现出轻松的态度,“怎么可能啦!”他的目光看向仍直勾勾凝睇着他的钱笑笑,“我说你真的搞不清楚,我现在已经有太多女人抢着要了,若再练得同你一般的好体魄,我还能活吗?不,我不愿意练。”

    “不行!你练啦,这样那什么牡丹、蔷薇的姑娘就不会来缠你了呀。”小梨花最生气,因为小大夫是她的,她们最近常来找他都快把小大夫抢走了。

    “她们不敢来了啦,钱大哥哥每次都挡在门口瞪她们,她们这几天都没来了呀。”皮皮开口,其它的孩子也猛点头。

    的确,那两个女人还不怕死的几度上门想灌郁竹君酒,都被钱笑笑给吓走了。

    钱笑笑拿了毛巾抹了把身上的汗渍,先叫孩子们到另一边的空地上去习字后,再走向郁竹君看着他,刻意压低声音,“只要练好功夫,你也能娶个妻号,生儿育女。”

    说到底,他还是以为他在房事上无能!郁竹君无言,但不管怎样,要他脱上衣,免谈!

    “得了,你又何必一直勉强我练功,你要报恩,我想想要你怎么报总行了吧?我是文人,不想也不愿打赤膊。”怒气不知打从何处来,总之,郁竹君就是火了。

    这段日子以来他过得太紧张、情绪也太紧绷,而且他还严重思春!

    想到这,他沮丧的头一垂,觉得身子不太舒服,动手揉搓一下胸口,“我想回去再睡一下。”

    钱笑笑神情一凛,“郁竹君。”

    第6章(2)

    “你烦你的事吧,一点进展都没有,我都替你担心了,你别吵我了。”他头也不回的挥挥手,溜回自己的房里。

    他这一席话戳到了钱笑笑的痛处,他没有上前再将郁竹君抓冋来。

    一无所获是他这半个月来寻访的结果,加上他打着自己是郁竹君远亲的名义,又不能逢人便问可曾见过他,因此成效不彰。

    他想过干脆离开这里,这样才有机会查明自己是谁,来自何方,但这表示他必须跟郁竹君分开,因此他迟疑了。

    他跟他之间的吸引力愈来愈强烈,他很清楚只有离开才不会让这份感情继续沉沦下去。

    但是,他下不了决心,还舍不得离开……

    郁竹君回到自己房里后,躺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

    乱了!全乱了!怎么办?近来只要独处时,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意外之吻。

    虽然他喝醉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那个吻的感觉,可是,他知道那个吻真的有发生过。

    郁竹君一下子躺、一下子坐,一下子又在桌旁踱步绕圈圈,眼神还会不听话的偷偷看向窗外,看着钱笑笑在前院练武,那张脸、那身材实在很引人犯罪,他愈瞧就愈不能自已……

    “君儿。”

    钱笑笑走进屋内,朝躺在床上的郁竹君温柔一唤。

    郁竹君困惑的张开眼眸,惊见他黑眸里有抹动人的深情,粉脸霎时染上一片嫣红。

    钱笑笑双手轻轻抚着他粉嫩的脸颊,缓缓靠近,先啄了他的唇一下,随即在他脸上恣意亲吻。

    “不行、不可以、不行的……”郁竹君微微喘着气儿,想推开他却浑身无力。

    钱笑笑热情的拥吻,目光与之缠绵,手也没有闲着,缓缓解开他的衣服,灼热的呼吸一路往下,从他的唇、他的下颚、他的脖颈,顺着被拉开的衣襟往下。

    郁竹君被吻得忘情嘤咛呻吟之际,忽然意识到他的手正在拉开自己的衣襟。

    他脸色陡地一变,“不行!钱笑笑,真的不可以!”他吓得大叫,硬生生的推开他的头,坐起身来,“真的不可……”

    咦?郁竹君困惑的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躺在床上,他怔怔的瞪着眼前的桌子,原来他不仅是趴在桌上睡觉,还日有所思的作起春梦?!老天

    “什么真的不可以?”头顶上突然传来钱笑笑低沉冷清的嗓音。

    “啊!”郁竹君吓得放声尖叫,又抱头趴回桌上。

    钱笑笑走到他身边,不解的看着他,“你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虽然我没做过什么亏心事,还是会被你吓到。”郁竹君又坐起身来,一手抚着怦怦狂跳的胸口,火冒三丈的仰头瞪视着钱笑笑。

    但真的没有吗?他春梦的对象是他!这是否意谓着他对他有那么一点“意滛”?想到这里,郁竹君因心虚而眸光闪烁,根本不敢正视钱笑笑。

    “谁吓你?是你在作梦,嗯嗯啊啊的乱叫一通,最后还大叫我的名字说不可以,我只好进来看看你了。”钱笑笑索性在他身边坐下。

    郁竹君猛咽口水,心跳如擂鼓,“你听多久了?”

    “从你开始发出怪声音我就过来了,不知道该不该叫你,因为你的声音听来不是惊恐而是享受。”

    “咳咳咳……”郁竹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原本涨红的粉脸更是烫到要冒烟了,但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享受”的!他怒指着钱笑笑,“你、你……我该好好检查一下你的耳朵,我作的明明是恶梦,哪是什么享受,你思想邪恶、心术不正!”

    他愈骂愈心虚,最后困窘的丢下一句,“太阳正大,我去晒药材!”说完,快步起身,急急跑了出去。

    羞死人了!完了,他居然大白天就作春梦。郁竹君频频拍打着自己的额头,骂着自己白痴。

    径自懊恼的他完全没注意到,钱笑笑那双黑眸正追随着他的身影,若有所思。

    这一天过后,两人之间那股要不得的暧昧更强烈了。

    钱笑笑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正视这段感情。

    离开这里,他可能永远是一个人,但留在这里,他会有家人以及“爱人”。

    面对他愈来愈专注的眼神,郁竹君浑身不自在,整个人都别扭了起来,反而更添了抹诱人的羞涩。

    白天时,大家各忙各的还好,一旦入夜后,大多时间只有两人大眼瞪小眼,偶尔来个看病的老邻居,两人还会暗暗松了口气,但人走了,那股亲密氛围又自动笼罩他们。

    就像此时,月夜虫声唧唧,厅堂内,郁竹君那张粉白的俊逸脸庞在荧荧烛火照耀下,好看得能勾魂,他低头写了几帖药,这是刚刚来看老毛病的杜老爷爷的药单,他手边的草药不足,明日得到医馆去拿。

    他写得很认真,钱笑笑也看得很专注,他发现郁竹君长得俊秀,圆润的下巴连点胡碴都没有。

    而被看的人也有感觉,暗暗的吐了口长气,回过头瞪着他,“我是长角了吗?”

    钱笑笑挺直背脊,微微一笑。

    完了!又笑了!最近他的笑容愈来愈多,郁竹君莫名的愈来愈不安,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了,他怕、很怕,但又有一股说不上的喜悦充斥在胸臆间……

    被钱笑笑灼灼的目光凝睇着,郁竹君的心怦怦狂跳,再也受不了这窒闷又灼热的氛围,起身正想走出去,钱笑笑却伸手拉住了他。

    他低头看他,四目相交,两人心跳失速的怦怦狂跳,下一秒瞬间,钱笑笑再也忍不住的一把将他强拉入怀,狠狠的吻上他想了渴望多日的红唇。

    郁竹君整个人都呆了!他怔怔瞪着钱笑笑近在咫尺的俊颜,他疯了?疯了吗?!

    但他没有力气抵抗,也没法子细想了,整个心魂都被勾到这个吻里。

    许久,钱笑笑才结束这个狂妄霸道又深情的吻。

    两人气息紊乱,喘着气瞪着彼此。

    “你、你怎么……可以……”郁竹君的脸又红又烫。

    钱笑笑却笑了,对郁竹君的困窘及羞涩感到无比的愉悦。虽然,他从没想过他会喜欢上一个男人,但失忆的他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笃定,他对郁竹君是动了真感情!

    “我们会更亲密的。”他深情的说。

    “啥?!可、可……我没允许。”郁竹君结结巴巴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小心,你像个女人脸红了。”钱笑笑笑了。

    “我、我……你、你……你不在乎自己喜欢上一个男人?”他头脑混沌,发现自己在语无伦次了。

    “我不在乎,一旦沦陷了,对象是男是女已无关紧要。”

    沦陷?所以他爱上他了?是吗?是吗?他怎么觉得自己头更昏了?

    蓦地,门口传来用力的拍打声,“小大夫!小大夫啊——”

    郁竹君急急的推开钱笑笑,用手背用力抹了抹被吻到红肿的唇,起身快步走去开门,“何老爹,怎么了?”

    “小、小梨花,她爹把她、她娘打得半死,快去救人啊!”何老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气喘吁吁的。

    “什么?!我拿药箱,马上过去。”

    郁竹君无暇再想刚刚的吻,也庆幸焦急的何老爹没有察觉到他脸上的红潮及过肿的红唇,他转回身拿着药箱便急急忙忙的跑到后院,拉着小喜福到马车旁,抬头再看,月光如桥,不必拿油灯。

    “骑马会快一点。”钱笑笑突然走到他身后,将他抱上马背,自己再翻身上了马,随即拉着缰绳,一夹马腹,“驾!”

    “欸!我怎么办?我得再爬半座山过去呀……”何老爹见两人共骑的身影消失在林荫夜影中,忍不住哀叫,他的脚都要软了呀。

    片刻之后,两人来到一处位于山谷间的老旧小茅屋,几个常到郁竹君那里玩的孩童已陪在哭得双眼红肿的小梨花身旁,至于打人的小梨花她爹,在拿到钱后早已走得不见人影。

    附近的邻居都过来忙善后,但屋里看来还是有些凌乱,一头散发的梨大娘更是惨不忍睹,鼻青脸肿的见不出原先的容貌,只是静静的让郁竹君把脉,静静的流泪。

    几名老邻居则帮忙替她涂些镇定消炎的药膏,一阵忙碌下来,梨大娘痛得冷汗直流,泪也不止,但仍是没哭出声,更令人感到不忍。

    郁竹君交代完如何用药后,便要她好好休息,再拍拍小梨花,“好好陪你娘。”

    她眼角泛泪的直点头。

    “小大夫,呃……笑笑,这外头看来要下大雷雨了,你们快走吧。”

    两人看向窗外,可不是吗?早先还星月交辉,这会儿却是乌云密布,阴沉沉的,山上天气真是说变就变。

    “谢谢小大夫。”梨大娘虽然浑身疼痛,仍然挤出一抹微笑。

    正当两人要离开时,房门突然被踢开来,一个人随即被人从外面踹飞进来。

    飞进来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小梨花的爹梨威!

    众人惊叫,连忙后退,因为他的样子看来比被他痛揍一顿的妻子好不到哪里去,眼肿、脸瘀青,鼻子好像被打断了,嘴角也渗了血。

    接着,两名凶神恶煞的中年大汉走了进来,他们腰间还佩了一把大刀。

    这两人,郁竹君是认识的,他跟钱笑笑说:“他们是快意赌坊的保镖。”

    其中一名大汉向郁竹君点点头,“小大夫也在啊,不好意思,梨威答应今天还我们老大赌债,但只给几两银子,老大要他断一只手一只脚,他不愿意,说要把小梨花送给老大抵债。”

    众人脸色不一变,郁竹君更是倒抽了口凉气,“不可以!”

    但两名大汉压根不理,说完话就去抓小梨花。

    小梨花尖声哭叫,梨大娘狼狈的赶紧从床上滚下来,忍着全身的痛爬着去救孩子。

    她哭喊着,“不行!求求你们,不可以,小大夫,求求你帮帮忙啊,小梨花会被卖到妓院去,她会被伤害的,呜呜呜……”

    “梨威!你敢赌就自己死啊,怎么把自己的孩子推出去!”老邻居们又气又急,可又不敢上前去抢回孩子,只能赶紧扶起梨大娘。

    “你爱赌又爱上花楼,打猎的钱不够花用就将脑筋动到妻子身上,现在连孩子都送出去,你简直是禽兽不如!”邻居们愈说愈愤恨。

    “还我们小梨花!”几个孩子倒是勇敢的要去抢救自己的玩伴。

    郁竹君也急着要上前抢人,但立即被钱笑笑拉到身后,他冷声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此刻,两名大汉已火冒三丈,一人抱着挣扎尖叫的小梨花往门口走,另一人则粗暴甩开那些烦人的小鬼。

    梨大娘呼天抢地的喊着,“我的梨儿啊!”

    见状,郁竹君更急了,对着钱笑笑吼道:“你在胡说什么,不管如何,这种事不可以也不该由小梨花承受啊。”

    钱笑笑突然冷下脸,迅速的一把揪起龟缩在一角的梨威的衣领,将他用力一甩,只闻“砰”的一声,梨威痛呼,微胖的身子已摔落在门前,挡住两名大汉的去路。

    两人回头看着面无表情的钱笑笑,其中一人问:“你想管闲事?”

    钱笑笑直勾勾的冷觑着两人,“放下孩子。”

    “行,欠债还债,天经地义,梨威得给我们一只脚一只手回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