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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枪第26部分阅读

    ,对于血性军人被俘和死有什么区别!

    “不会是玩笑吧?太过分了。”吉娜不由退后了两步,嘴里说着,她心里明白这是事实,陶野和威廉的表情不会说谎。

    菲尔德一改往日的沉稳,镇静,用力敲着脑袋“等一下,我不太明白,小花是我见过最棒的狙击手,就算咱们都失踪了”

    “不是玩笑。”陶野的话打碎了所有飘渺的希望。

    库尼上不知所措地站在吧台上,目光在威廉,陶野的脸上来回晃动,忽然,他蹲了身子,抱着脑袋哇哇大哭“我操!”

    库尼是个出色的爆破手,他的眼泪同样起到了c4炸药的威力,几天来笼罩在众人心头的悲伤终于像洪水般爆发。

    最悲壮的场面是什么?

    不是万人空巷的葬礼!

    不在丧花漫天,哀声四起的坟前!

    看看这些钢铁般的汉子,枪林弹雨中他们谈笑风生,子弹穿过胸膛眼也不曾眨一下,可是现在,或者抱头痛哭,或者梗着脖子,极力抑制着泪水,涨红悲愤的面孔,青筋迸起,比泪水更让人心碎。

    几十条汉子!

    几十条敲上一锤都会铿锵做响的汉子啊!

    谁能换来这么多硬汉炙热的泪水?

    是战友,是兄弟!

    几十条汉子围在一起,哭声如雷,就算你心硬如铁也会不由黯然泪下。

    只有陶野没有流泪,他的目光依旧倔犟而坚韧,还有锋利如刀的仇恨。

    “倔驴。”菲尔德担忧地看着他,欧阳铎失踪,每个人都很难过,最伤心无疑是陶野。

    陶野和欧阳铎是什么关系?同是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特种兵,是战友,更是胜似亲人的兄弟!新兵连,伞兵大队,特种大队,黑桃小组,两人并肩向前冲,憋着劲赛跑,谁也没有把谁落下,谁也不会把谁落下。现在呢,陶野还活生生地站在这里,欧阳铎却音信全无。

    陶野哭过,今天清晨,当他洗脸时,他和镜子里的自己良久对视,终于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他想欧阳铎,挖心挖肝的想,多少年了,他们一个锅里吃饭,一个潜伏点里蹲守,他加入黑桃小组,欧阳铎也来了,他来到了凡尔赛,欧阳铎却不在了。

    战友,谁不想同生同死!

    “兄弟,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回国!”陶野一头撞在墙上,头痛,心更痛。

    陶野将永远记住在凡尔赛市的这个上午,战友们抱头痛哭,心痛如焚。

    哭声渐渐停了下来,每个人脸上的悲伤开始被仇恨所代替,威廉欣慰地看着他们,检验一支军队是否强悍,不仅要看它是否能够接受大杖,硬仗的考验,更要看它在遭受重重磨难时是否屹立不倒。

    威廉,黑桃小组的指挥官,他敢对全世界坦然高呼:黑桃小组拖不垮,打不烂!

    “准备行动吧,给小花报仇!”陶野的声音很平静,却杀气凛然。

    “准备行动!”威廉大喊。

    老兵们站了起来,从痛哭的地上站了起来,从失去战友的悲伤里站了起来。

    “复仇!”老兵们振臂高呼,全力举起的一支支手臂宛如战场上百战不倒的战旗。

    “黑桃小组的口号是什么?”威廉大吼。

    “不弃不离,自己搞定!”应声如雷。

    “不!”威廉猛然挥手“从今天起,黑桃小组的口号要改:不弃不离,永不妥协!”

    “不弃不离,永不妥协!”

    “黑桃小组的口号是什么?”

    “不弃不离,永不妥协!”

    “不弃不离,永不妥协!”

    源源不断的吼声似乎掀开了屋顶直冲云霄,吼声将带着勇猛无畏的汉子们奔赴巴黎,血染战袍是对牺牲战友最好的祭奠。

    陶野的吼声持续不断,他将冲锋在前,为了牺牲的梅特约老兵们,为了失踪的欧阳铎!为了战友,为了中国军人的荣誉!

    库尼站在吧台上,让泪水滑过腮边,他仰面高唱着曾经送别牺牲老兵们的歌曲,海葬时他用这首歌祭奠战友的亡灵,现在他用这首歌点燃了血战的序幕。

    “来吧,亲爱的兄弟,

    请再次和我紧紧拥抱,

    来吧,用你鲜血擦亮我的钢刀

    来吧,来吧

    我一定会回来,

    带着敌人的头颅,

    他射中了你的颈椎

    仇深似海,仇深似海!

    仇深似海,仇深似海!!!

    第二季:空箭袋 第009章 :白刃在喉

    “黑桃小组集合完毕!”吉娜高喊。

    “梅特约支队集合完毕!”德林队长吼声如雷。

    6月14日清晨,五名黑桃小组组员,22名梅特约支队成员在frnk的伏特加专卖店里集结,距离在巴黎蒙歇奥公园举行的飞行表演越来越近,他们将立即启程,奔赴巴黎。

    “立正!”威廉站在两排队列前面,目光缓缓从组员们的身上移动,组员们身体紧绷似弓弦,目光如炬,凝重的表情斧削刀刻。

    威廉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心里对组员们的高昂斗志非常满意,他原以经历了两次生死别离后组员们的精神头会一落千丈,却忘了‘遣将不如激将’的道理,在基地遭到轰炸,十几名老兵牺牲,欧阳铎莫名失踪后,组员们个个憋足了劲,发誓要用布莱克和黑水佣兵的脑袋祭奠战友的亡魂。

    斗志可以分为‘嗷嗷叫’的外在表现和怒目耳赤的内在表现两种,嗷嗷叫的战士肚子里攒足了汽油,遇到敌人就会烧他个八百里连营,怒目耳赤的战士肚子里则塞满了c4炸药,两军交锋必会将对方炸得尸骨无存。

    尤其组员们吃人似的目光,就连岳洁都受不了,几次跟威廉嚷嚷:“上街记得让他们戴墨镜,眼神太慎人了,跟狼似的。”

    “稍息!”威廉缓缓从组员们面前走过,整个伏特加专卖店里留下一连串清脆的脚步声,如同清晨的战场上响起攻击的号角。

    “从今天开始,黑桃小组和梅特约支队正式合并为黑桃小组,下面我宣布各小组名单:陶野为突击小组组长,率6名突击手,德林为狙击小组组长,率4名狙击手,库尼为爆破小组组长,率2名爆破手,菲尔德为火力掩护小组组长,率4名正副机枪手,吉娜为侦察小组组长,率3名侦查组员,我担任指挥小组组长,其余3名组员为机动兵力。”

    “黑桃小组的口号是什么?”威廉大喊。

    “不弃不离,永不妥协!”几十只硕大的拳头高举挥舞。

    “黑桃小组的敌人是谁?”

    “黑水公司!”

    “是谁?”

    “黑水公司!黑水公司!”

    威廉首先鼓掌“为黑桃小组的新生欢呼吧,别忘了你们的誓言,不弃不离,永不妥协。”

    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组员们脸上绽放出兴奋的红光,黑桃小组的第一次扩编意味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将生死与共,共同面对每个黑夜,每缕灿烂的阳光。

    梅特约支队原属于黑桃小组的训练部队,或者说第二梯队。欧阳铎的失踪让黑桃小组失去了狙击手,战斗力大打折扣,经过法国外籍军团司令部的批准后梅特约支队的老兵们正式加入。如果说此前黑桃小组和梅特约支队有着如同主力部队和二线部队之分的话,现在他们同为主力,不分彼此。

    黑桃小组原来的组员成为了各组组长,名副其实的尖兵,在执行小规模,红级战斗任务时他们仍是不可替代的首选。

    缺少优秀的狙击手成为威廉的一大心病,德林率领的4名狙击手虽然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但无论从枪法,潜伏技巧,对敌时的反应速度都跟欧阳铎差了一大截。

    “放心吧,4个总比1个强。”德林这样安慰威廉,其实他明白,战场上的狙击手不能用数量来衡量,王牌狙击手永远是王牌,一个连队也换不来。

    化妆后的组员分批离开伏特加专卖店,除通讯装备外,武器弹药统统留下,法国外籍军团设在巴黎的办事处将会给他们提供需要的武器装备。

    frnk和老兵们一一告别,这名老兵的眼睛不时流露出憧憬和遗憾,他用力拍着每名老兵的肩膀,不停喊着“你们这帮小子都欠我了一屁股酒债,记得回来还债,一个也不许少!听到没有,一个也不许少!”

    悲壮的气氛开始弥漫,老兵们露出尴尬的神色,很多人离开时都咬紧了腮帮子,一松劲眼泪就会掉下来。谁都明白巴黎之行意味着什么,这是一次风险极大的刺杀任务,frnk轻描淡写的话便是生与死的别离。

    刺杀布莱克和复仇并不是黑桃小组的首要任务,黑桃小组的首要任务是活着回来。

    活着,否则一切都是扯淡!

    陶野离开时frnk抱着他的肩膀送到门外,他轻声说:“我在法国有很多战友,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你不同,我们同样流着炎黄祖先的血,我希望你”

    frnk笑着耸了下肩膀,执行任务前说泄气的话是军中大忌。

    “小洁还是单身,你希望我回来做你的妹夫?”陶野笑着朝frnk身边的岳洁挤了挤眼睛。

    “小洁可不是你叫的。”白鞋白裙的岳洁一脸鄙夷。

    上次陶野晕倒后女性的怜悯心让岳洁对陶野的态度没有以前极端了,但在岳洁心里陶野还是胆小怕事的孬种。

    库尼眯着眼睛,目光在陶野和岳洁之间来回移动,频频点头说“郎才女貌!你们应该举行一次中国式的婚礼,听说你们中国结婚新娘子的头上要顶着红色的沙发垫?为什么不是白色的婚纱?”

    岳洁立即杏眼怒睁,眼看着就要给库尼来一记岳家飞腿。

    “那叫红盖头,土鳖!”菲尔德把一个大包丢在库尼身上。

    库尼不满地向后门走去,嘴里咕哝着:“就算我长得黑点,也不能拿我当黑奴使唤吧。”

    威廉和吉娜最后离开,威廉和frnk拥抱告别,准备以同样方式告别岳洁时她眨眨眼说:“咱们不用告别,我也去巴黎,咱们顺路。”

    威廉和吉娜狐疑地看着frnk。

    frnk拿出一张没有任何名衔,只印有法文名字和手机号码的名片,他递给威廉说:“我有一个老朋友叫krl,在对外安全总局工作,他认人又认钱,小洁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也许对你们有帮助。”

    “frnk,谢谢。”威廉的眼睛骤然睁大,像是在重新认识面前的老兵。在酒吧的卡位里frnk拒绝了他的邀请后,他以为安稳的生活磨平了这名老兵的斗志,那些属于他的传奇和光环早已离他远去,没想到frnk竟会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他们提供帮助。

    从始至终frnk并不知道黑桃小组的具体任务是什么,但他能够想像让梅特约支队背井离乡的敌人有多么强大,作为一名军团老兵,他视军团的荣誉为生命,看到军团的荣誉遭到玷污早想着拿起枪和黑桃小组并肩作战。但他不再是无牵无挂的传奇英雄,他要给妹妹岳洁一份安宁与呵护。

    人生充满了艰难的选择,摆在frnk面前的选择却让他左右为难,那就是亲情和军人的荣誉。

    “羽臂保佑你们!”frnk转身上楼。(法国外籍军团的徽章由高举短剑的长满羽毛的手臂组成,被称为羽臂徽章。)

    威廉目光一闪,朝着frnk背影大喊“我保证小洁的绝对安全。”

    众人离去后,frnk走下楼梯,在忽然变得空荡荡的伏特加专卖店里踱步,此时阳光照在门外的青石路面上,一片金光,门上的金属链发出风铃般清脆的声音,金属链上吊着一尺长的金属牌,上面写着:暂停营业。

    前往巴黎的路上,吉娜和威廉有过一段短暂谈话。

    “威廉,小花的失踪咱们都要负责。”吉娜依旧是黑桃小组的副组长,拥有越级向军团司令部反应情况的权力,虽然她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我当然想过。”威廉揉着太阳|岤,最近他睡眠严重不足,他说:“黑桃小组是梅特约支队的延续,梅特约支队执行任务,从来没有失踪和死亡的先例,我们有辱使命。小花的失踪可以说每个环节都出现了问题,当然我们要负全责,将来我会向军团司令部部请罪。”

    “我说的不是这个。”吉娜说:“我肩负的军医和心理援救师的职责,我一直担心倔驴和小花的心理承受力,却忽略了每次执行任务后组员们应该有一个过渡期。现在小组成员斗志高涨,那是复仇心理在支撑着他们,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威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吉娜的意思是黑桃小组在执行完南锡任务和圣多美任务后本应让黑桃小组离开梅特约岛修整。黑桃小组中的陶野和欧阳铎未有徒手杀敌的经历,当血淋淋的尸体躺在面前时势必对心理造成极大的压力,就算菲尔德,库尼身经百战,但在一连串血腥的任务的压力下心理控制力也变得极不稳定,这就是为什么老兵们的目光都像狼一样的原因。

    二战后多名美国老兵无法彻底脱离炮声隆隆,子弹呼啸的战场,竟然端着机枪或者阻击步枪上街狂扫。血淋淋的先例使战后解压备受各国军方关注,为了让参战的士兵从屠夫的角色中转变,各国军方采取了不同的手段,拿国内来讲,越战后,一列列军列从站满亲人,锣鼓欢腾,鲜花飞扬的站台飞驰而过,直接把越战老兵丢进深山老林,这一丢就是三个月,没日没夜的苦练剔除了他们浑身的杀气和犀利的目光,回家探亲时左邻右舍看到的依旧是当年憨厚淳朴的邻家男孩。

    黑桃小组的组员们承受着接连的突变,战友的牺牲,复仇点燃了他们的鲜血,这是好事,同样也是潜在的危机。

    “先搞定布莱克。”威廉拍拍自己的后脑勺,仿佛有把双刃剑架在脖子上。

    抵达巴黎后威廉出乎意料地将黑桃小组的住所安排在了位于帕特里克大道西侧的奥利莫贫民区。像许多国际大都会一样,巴黎的城乡结合处有一些城市恶疮般的贫民区,帕特里克大道就像一条泾渭分明的分割线将穷人和富人一刀斩断,端坐在大道东侧的五星级酒店里,透过氟化玻璃墙可以清晰地看到奥利莫贫民区里几座高耸的,臭气熏天的垃圾堆。

    威廉这样做是为了躲避黑水公司的跟踪和侦察,国际高级佣兵由于高昂的佣金和执行任务的特殊性基本上过着半贵族式的生活,比如菲尔德曾为豪门政客做贴身护卫,出入的地方无一不是需要穿西装扎领带的高雅场所。如果没有贴身跟踪,黑水公司很难相信黑桃小组会忍受贫民区的恶臭和吵杂。

    二战前夕,为了躲避德国党卫军的种族清洗,大批犹太人进入法国,开始在奥利莫区聚居,随着五六十年代欧洲经济复苏,第二批大量外国移民流入法国,其中大部分留在在奥利莫区,其中主要包括阿拉伯人、法国前殖民地国家的非洲人,尤其北非马格里布国家的人最多。此外奥利莫区还有一些阿尔及利亚、摩洛哥、突尼斯、扎伊尔(现名刚果民主共和国)、马达加斯加、塞内加尔等国家的移民,以及来自中东地区和别的地方的少数移民。□

    居住在奥利莫区的居民有三分之一在巴黎市内上班,过着正常低等法国公民的生活。奥利莫是一个属于黑暗夜晚的城中城,靠打家劫舍过活的黑帮,成群的毒贩和窃贼,穿着山寨版时装的娼妓是这个区的主要色彩,每当夜幕降临,它便像怪兽般抖动着黑色的鳞片在喧嚣中苏醒。

    库尼靠着车窗,看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儿童跟着一名妇女在垃圾堆里找着可以卖钱的东西,摇头说:“看来我们应该知足,和他们一比,咱们的生活简直像古埃及的法老一样奢侈。”

    “这就是真实的巴黎?”陶野心有不忍。

    “应该说,这是真实的世界。”菲尔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面值的法郎,递给陶野说:“看看上面的字。”

    “自由,平等,博爱。”陶野念出了声。

    “对,谁有钱,自由就掌握在谁的手中。”菲尔德把法郎弹得哗哗响。

    奥利莫区的房价低廉,但押金却是每个月租金的八倍,酒气熏天的房主这样解释“清清白白的有钱人不会选择住在奥利莫,不管你们赚什么颜色的钱,我必须保证自己的利益,这所房子每次出租都会留下几个弹孔,还有一次半面墙都被炸塌了。”

    威廉在宽六米的街道两侧租了三个房间,靠